“未來不可預測,充滿變數,若我放棄,便只有一種結局。”宛如夢囈般的,她淡淡開口。
豬九面色抽搐的看着她:“欺負老子化程度不高啊”不是它聽不懂,而是根本打算假裝聽不懂。
“一切後果,都由我一個人承擔。”雲錦繡慢聲開口,平靜的目光裡,沒有絲毫的失去理智的瘋語,她絕對清醒,也絕對會爲自己的話負責。
“嗷嗷老子不跟你說說了老子要找肉去”豬九撒蹄子就準備開溜。
雲錦繡身子一動,已然攔住它的去路:“你不說,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臥槽逼豬啊”豬九氣急敗壞,轉身就要衝出窗子,然飛過去的身子,卻“砰”的一聲,撞到了窗板上,四肢僵硬的滑了下來。
“說”雲錦繡語氣森林,且充滿殺意。
豬九一個哆嗦,直接想扯開嗓子罵街,可以觸到雲錦繡絲毫不摻假的殺意時,猛地一個激靈,而後破罐子破摔的大叫:“老子說還不行嗎狐狸三魂散了兩魂,按理來說是沒有辦法的,但……”
“豬九”
突然,一道蒼莽的聲音自雲錦繡小腹處傳來,緊接着小鼎已然竄出了雲錦繡體外。
“靠你來的正好老子走也”豬九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溜煙便不見了蹤影。
雲錦繡凝眉,能將洪荒鼎給逼出來,可見這內幕,洪荒也是知道的了?
這些上古存留下來的,無論擁有多少秘密,雲錦繡都不感興趣,她只想知道,怎樣使狐狸的魂魄不徹底散掉。
雲錦繡沉默的看着小鼎,小鼎做了她的基槽,她與它便站在同一戰線,它是她成長的基礎,也是她賴以生存的支柱,然而她與小鼎之間的交流,實在是少的可憐,也許是天意,雖然她是人,它是器,可他們同樣沉默,同樣的不善言辭。
“有些事,你不知道,對你或者是那隻狐狸都好。”小鼎輕輕一顫,蒼茫的氣息再次傳出。
雲錦繡擡睫看它一眼:“我心已決。”
小鼎靜靜的懸浮在半空,全身上下,古樸的光輝流轉,身上繁複的紋路雖然還是殘缺不全,卻是比雲錦繡初見時要恢復了許多。
若是她猜的不錯,洪荒與混沌都與狐狸一樣,受了近乎毀滅的傷勢,可因它們是神器,依附於人體便能得以生存,狐狸卻是生靈,雖先天條件優越,可後期寄生起來,卻頗有缺陷。
“散掉的魂魄,理論上是不可挽回的,對於生靈而言,生死皆是定數,逆天而行,必遭天譴。”洪荒緩緩開口。
雲錦繡目光微微的亮了起來:“有辦法對嗎?”
洪荒身子微微一顫,空中緩緩出現一塊淺淺的光圈,在那光圈內,除了一盞舊燈外,卻再無其它。
舊燈上絲絲縷縷的繚繞着煙霧,但卻並無什麼神奇之處。
“這是什麼……”雲錦繡眸光一顫,驀地看向洪荒。
“此燈名爲織魂燈,存於遠古,傳聞此乃遠古大帝的**前燈,並無它用,但卻可以用來織魂。”
“織魂……”雲錦繡只覺身形微微顫了一下,上古已是如此遙遠,而遠古……那又是怎樣的舊時代?
“聽聞織魂燈可憑藉生靈的一縷幽魂爲引,從而不斷聚集着天地間屬於此生靈的氣,漸漸將殘破的魂魄織成完整的魂。狐狸三魂殘缺,想要救他,也只有這一條路纔有可能。”洪荒聲音蒼涼。
雲錦繡眸光輕顫:“織魂燈在何處?”
她話音方落,那煙霧中的織魂燈突然四分五裂,緊接着消失不見。
洪荒鼎顫了顫鼎身道:“織魂燈乃是遠古大帝之物,無數人想要爭奪,遠古大帝凋零後,曾因織魂燈發生過一場浩劫,織魂燈被打碎消失,世上再無織魂燈。”
剛升騰起來的希望,下一瞬,驟然間墜入地底。
所以,豬九才說狐狸根本是不可救的……卻也不是在騙她。
“織魂燈逆天而成,許多隱士大族,無不想要尋找織魂燈復活本該湮滅於天地間的存在,織魂燈的破碎也徹底的打碎了他們的幻想,這也使得遠古浩劫停歇,萬物得以休養生息。織魂燈乃是逆天之物,一旦出現,必會天地動盪,生靈塗炭,雲丫頭,你想逆天而行嗎?”洪荒聲音嚴肅,帶着沉沉的壓迫力。
雲錦繡薄弱的身子,一動不動的僵着。
果然是她想的太簡單了,無怪她曾問狐狸,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他會露出那樣的神情,或者想也不想的便將她拒絕掉。
原來如此……竟是原來如此……
“天下蒼生與我何干?”雲錦繡漠然開口。
她前世今生,都生活在暗無天日的黑暗中,什麼天下,什麼蒼生?她連活下去都艱難,又豈會去考慮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能力越大,擔負的責任越大,當你屹立在這個世界的頂端,你的眼睛看到的將不是一人一物,你會看到衆生悲苦,蒼生萬物。”洪荒鼎蒼莽的聲音幽遠。
雲錦繡淡淡道:“站在那裡,天地任我主宰,何懼區區織魂燈捲起血雨腥風?”
聲音清冽的好似一股泉,懸浮的洪荒猛然間沉默下來。
少女的話,像是猝不及防的穿透了迷霧,穿過迷霧,它看到了新的風景
它活了那麼久,竟然從未想到此步,而這少女,卻一語道破了天機。
“我決定的事,從不會改變。”雲錦繡淡淡開口,“化不可能爲可能,就這樣。”
她轉身,開始整理空間袋。
洪荒靜靜的漂浮了一會,突然道:“原本我也以爲不可能,可織魂燈……似乎重現了。”
雲錦繡身子一顫,驀地回身。
洪荒鼎一掠,落在她的空間袋前,接着一個不起眼的木盒子緩緩浮起,落在雲錦繡面前。
雲錦繡一怔,這是霧雨孃親的遺物,她只當是個普通玻璃,便留了下來。
“織魂燈當年化成齏粉,原本便無從尋找,可正是因織魂燈的獨特屬性,那些散落的齏粉,經過如此久遠的時光後,竟然再次凝聚了起來,形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