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還是先歇息一會吧,晚上奴婢過來叫您用晚膳。”
皇后這會還哪裡有心情睡覺,一路上雖然幾經顛簸,但是她還是走了一路睡了一路的,這剛進軍營就發生了這麼一系列的事她哪還來的心情睡覺。
她嘆了一口氣,緩緩的坐了起來靠着牀頭,一臉憂鬱的看着夕兒,這看的叫夕兒發怵,從未見過皇后是這般模樣,也就自打過完年後她經常就是這樣鬱鬱寡歡。
“你若是還有事,那你先出去便罷,本宮這裡沒什麼事。”
夕兒想了想還是脫口而出。
“娘娘可是又什麼心事,不妨說出來給奴婢傾聽,也就當作奴婢是個痰盂好了。”
這些都本是主子的事,她也身爲一個下人不該過問主子私事的。只是她年幼就進宮跟着皇后,一直以來她對皇后的感情也不亞於她對她的親姐姐。
“若是換做是你,你會不難心嗎?你深愛的夫君一直都給你的飯菜中下藥,目的就是不想叫你懷上子嗣,一直以來每日每夜懷中躺着的都是別的女子這若是換做是你,你會不生氣嗎?”
一邊嗚咽着,一邊她的眼淚珠子大把大把的落下來。
這麼久以來皇后對楚皇的感情夕兒都是看在眼裡的,她將手中的絲帕遞給皇后。再怎麼說她還是皇后啊,皇上再怎麼出去沾花惹草,但是始終她還是正室啊。
“娘娘別忘了,即便皇上出去再找一百個一千個女人,但是皇后只有一個,那就是娘娘啊。”
這麼一說,一語驚醒夢中人。
“夕兒扶本宮起來,本宮纔在宮中叫御廚教了本宮幾道皇上最愛吃的菜,今天晚上本宮親自下廚。”
說罷她的臉上風雲驟變,剛剛還哭的喘不過氣,這會臉上可就變得一臉笑意盎然。
夜王營帳。
歐陽山狐和獨孤夜二人坐在桌子前,身邊放着一壺清酒,桌上放着棋盤,二人愜意的下着五子棋,只不過獨孤夜一直都心事重重的蹙着眉頭。
“還有什麼事瞞着我,一一道來吧。”
那日楚王命人假扮納蘭明若在步思崖被李叔和歐陽山狐給生擒,這一等事歐陽山狐他們二人並沒有告訴獨孤夜,實在是怕他會一時衝動。萬一怒火攻心,直接帶上人就去攻打楚國的大軍,這可不妙。
歐陽山狐笑了笑,還是什麼都瞞不過夜王的雙眼。
“既然夜王已經知道了,還再過問屬下一番作何?”
說完他執手一粒黑色棋子落在了獨孤夜快要連在一起的四顆白色棋子中間。
“我只是想知道,從那個女人的身上有沒有得到一些關於她的消息。”獨孤夜的表情有些變化,剛剛嚴厲的目光這會轉變爲憂柔。
即便歐陽山狐從未談過戀愛無法理解這夜王此時此刻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但是他唯一知道的是,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什麼都輸了。
他揚起手中的棋子又給放了下來。
夜王,贏了。
“夜王的棋藝還當真是天下無敵,歐陽實在是不得不佩服。”
明顯的看得到獨孤夜臉上表情有些變化。
“我在問你話,從哪個女人身上有沒有得到關於她的消息。”
看着獨孤夜是真的生氣了,無可奈何之下歐陽山狐只好把他唯獨所有查詢得到的全部都一一告
訴他,生怕他一個生氣在做出什麼事來。
“唯一得到的消息那就是,當日那個女人是楚王派來的人,別的都一概不知,不過既然楚王在瞿州,那麼屬下心想。楚王那麼喜好美女,所以就命人去所有的青樓都調查了一遍。”
聽聞歐陽山狐這麼說,他搖了搖頭。
“你打算揹着我給楚王生擒?”
歐陽山狐笑着舉起手中的玉杯,將杯中的茶水一仰而盡。
“夜王說笑了,我還沒那個本事。屬下也不過是想找着楚王的蹤影,到時候親自問他,說不定就能找到王妃什麼下落了呢。”
他故意在“親自”兩個字上面加重了語氣。
“不必找了,所有的青樓我都已經派人查過了,先前他一直都在清水閣,前幾日他們一行人離開了。”
獨孤夜緊接着又擺了擺手。
“你先回去吧,下了一天的棋我也累了。”
“夜王對屬下私自給楚國下戰書的事情不生氣嗎?”
甚至歐陽山狐都是十分的意外,怎麼夜王沒怪罪於他們。也不能怪歐陽山狐擅自做主,也只能怪楚墨離太不地道了,叫人假扮王妃想要繼續算計他們,歐陽山狐也不是一時衝動,只是他知道夜王一直不肯和楚王正面交戰的原因太多了。
既然如此,那就叫他來當這個惡人。
“這注定是場硬仗,早晚都會打的。多派一些人手在步思崖附近的村子裡再找找,我始終不相信她就這樣絕情肯棄我而去。”
自打納蘭明若失蹤之後,李叔和歐陽山狐可是看着這夜王一日比一日憔悴,一日比一日消瘦,就連皇上都不禁嘆息。這納蘭明若才被封爲御前一品醫督,這後腳可就出了這麼大的簍子。
“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屬下也曾聽聞那日王妃和夜王初識的場景,聽聞娘娘一鳴驚人將她堂姐陷害她的計倆都給拆穿了,可見王妃可是一直都有福星庇佑。”
歐陽山狐這會說的這一堆也不過就是想要夜王心中好受奉承的話。
這麼久了,獨孤夜只要一想到初識納蘭明若的場景還是依然覺得記憶猶新,那日他本以爲她就要成爲狼羣的口中之物了。
卻怎麼也沒曾想到她會一語驚人將陰謀給拆穿。
“好好訓練將士們,我們擇日一定要拿下楚國。我一定要生擒了那個楚墨離。”
獨孤夜說話的語氣咬牙切齒的,先前的時候他一直都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忽然納蘭明若闖入他的世界,每天生活的周圍多了她這麼一個人,剛開始獨孤夜很是不習慣。現在納蘭明若又是像闖入他生活那般無聲無息的失蹤了,他更是不習慣。
他緊緊地握着手中的拳頭,上面的青筋在遊走着,血管清晰可見。
“爲什麼招惹了我還要再離開我。”
他小聲的呢喃,卻一字一句的。
“那夜王好生休息,屬下這就退下了。”
看着歐陽山狐離去之後,獨孤夜苦笑了兩聲。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本以爲自己是個列外,卻沒曾想到,沒有任何人會是意外。
獨孤夜走到了酒窖,裡面堆滿了上等的好酒。
忽然看到角落有一缸女兒紅,他想也沒想的就直接拎了起來。因爲自幼沒爹收沒娘教,出嫁的時候別家的姑娘都會陪嫁一缸女兒紅,卻唯獨她沒有,顧
名思義。就是在這家生下女兒的時候就放上一缸酒,用紅布包裹着等着這家女兒出嫁的時候再取出來帶女兒一同陪嫁。
一直以來獨孤夜的酒量都甚好,這一缸女兒紅還是沒有問題的。
他一個人坐在地上借酒消愁,夜漸漸地黑了。月光籠罩在他的身上,獨孤夜趁着酒意上心頭,一把將手中空蕩蕩的酒缸給拋了出去。
“納蘭明若,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天涯海角我定會尋到你。”
柳荷剛好走在別院的時候聽着酒窖裡有動靜,她向前走了兩步,剛好看見了夜王一個人頹廢的坐在地上兩眼無神的看着正前方。
ωωω★ttкan★C〇
“王夜,酒傷身。奴婢去給您弄點醒酒茶吧。”
獨孤夜搖了搖頭,這些酒對他來說算的了什麼,平日裡應酬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緩了緩神他站了起來。
“傷身?傷身也總比傷心好。”
乾笑了兩聲,等柳荷轉過身就已經不見了夜王的蹤影。
即便是納蘭明若失蹤這麼久以來他都未曾將自己的傷心表現的太過明顯一直都在按壓着自己的情緒,衆人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及夜王妃,今日若是他不問歐陽山狐也不會說的。
也便只有納蘭明若有這個本事能牽動着他的喜怒哀樂。
獨孤夜剛一個轉身瞬間用輕功快步的飛馳向樹梢之上,看着天上的一輪明月猶如一把彎刀一般橫掛在夜空之上。
他的目光黯然,第一次有了這種心都被掏空了的感覺。
第二人日一大清早,探子來報楚墨離已經回到了楚國的軍營。
羌御史一大清早就被叫到了夜王這裡,他縱然有一百個不樂意來但是再怎麼說他也是朝廷命官,夜王等人商議軍事若是他不出席這也臺說不過去。
“夜王不知有何看法?”
他也很是頭疼,既然給楚軍下了戰書那麼也就是說自然避免不了這場戰役。
只見獨孤夜臉上平靜如水。
“開戰就開戰,本王馳騁沙場這麼多年,身爲一個將士若是不上戰場和廢人有什麼區別。”
倒是歐陽山狐覺得站在這場戰役倒是一箭雙鵰的好事,若是夜王打了勝仗先不說可以將楚國邊疆一帶的城池拿下樹立大功,說不定還可以尋見夜王妃,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屬下認爲這場戰役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羌御史狐疑的看着他。
“向來戰役帶來的就是傷亡,周邊城池的百姓所受牽連,民不聊生,何爲好事?”
“但是以夜王的驍勇善戰,這樣一來我們不但可以拿下楚國周邊的城池,還可以尋得夜王妃的蹤跡,在下敢問羌御史,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錦無恙看了一眼羌御史,好歹也是一個御史,怎麼就像個榆木腦袋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琢磨不透,不過。這些都是打了勝仗後的好處,楚墨離這個人向來都陰險狡詐,夜王擅長於用兵,但是楚皇擅長於用計。
這場仗誰可以笑到最後這還都說不一定。
“既然夜王已經下定決心,臣也不好說些什麼。回去稟報皇上再備些糧餉運來。”
見局面已經成了定局,羌御史也不好說些什麼了,與其傻坐着還不如回家去補一個好覺。
歐陽山狐等人看了他一眼,也沒有過多言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