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熟人兒啊。”那女子清脆的聲音倒是有幾分好聽。
楊新葉不由得認真地看她一眼,原來是秦雪嫣,立時就回敬過去:“原來是太子殿下的心尖尖啊,你不是臥牀不起嗎?”
“是又如何?你、又能怎樣?”秦雪嫣囂張不減,連那倆婢女都面露輕蔑。
楊新葉也不生氣,看着她道:“不怎樣,只是太子殿下沒有陪着你來嗎?不會這麼快就失寵了吧?”
“太子怎樣,也是你能非議的?”秦雪嫣的火氣立時就上來了,轉頭就吩咐婢女:“去,給我掌她的嘴。”
好大的架勢!
一個婢女立刻就快步走了過來。
楊新葉擡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婢女暈頭轉向地往小攤上一趴,就軟綿綿地起不來。
“楊新葉,你簡直是找死。”秦雪嫣氣紅了臉,手裡的短劍脫手而出,就朝楊新葉的胸前扎來。
“那是我的劍。”旁邊那賊眉鼠眼的攤販、腦殘地尖叫出聲。
楊新葉卻利落地一側身。
短劍就飛快地扎進了楊新葉身後、那一大朵糖葫蘆的草把子上,嚇得那賣糖葫蘆的“啊!”地一聲尖叫,旁邊的人也驚得四散開來。
衆人還沒回過神來,秦雪嫣就憤怒地一掌向楊新葉擊出。
楊新葉不緊不慢,武力涌向手臂,腳尖向前一踏,一掌迎上秦雪嫣的攻勢。
“轟!”地一聲巨響。
秦雪嫣就“啊!”地一聲尖叫,倒飛了出去,摔在地上還往後拖了幾米才停下,倒在地上抽搐着爮不起來。
另一個嚇呆了的婢女驚叫着,向秦雪嫣跑去:“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了小姐?”
“啊,死人了,死人了!”賊眉鼠眼的攤販,推翻了那個暈倒的小婢女。
楊新葉轉頭一看,那個婢女真的死了,腹部還扎着一把小板斧。
這也太詭異了,這樣也能扎死。
楊新葉還沒回過神,那邊秦雪嫣就被婢女扶着走了過來。
“楊新葉,在坊市上殺人,你還真是不知死活啊。”儘管被打得要人攙扶,秦雪嫣依然蒼白着臉放狠話。
看着她那隻動彈不得的手臂,楊新葉笑眯着眼道:“你還是先顧着自己吧,我的事,不勞你操心。”
秦雪嫣怒哼一聲,再不搭理楊新葉,在婢女的攙扶下離開了。
不一會就有兩個武者過來擡走了屍體。
小攤販嚇得趕緊收攤,對楊新葉道:“這事是你鬧的,不關我的事,你自求多福吧,我要走了。”
邊說邊拽起地上鋪着的那塊布,將那些破爛東西往中間攏。
他飛快地收着東西,一不小心,就“咕嚕嚕”地滾下一個小銅鼎來,小銅鼎一直滾到了楊新葉的腳邊才停下。
小攤販放下手上的活兒就要來撿,但沒楊新葉手快。
楊新葉剛撿起小銅鼎,小攤販就要來搶:“給我,又不是你的,你撿什麼?”
本來這個破破爛爛、佈滿裂紋的小銅鼎,楊新葉也不打算要。
但是見小攤販這副嘴臉,不由得拿着小鼎往身後一藏,說道:“誰說是你的了?這個多少錢?我要了。”
攤販瞪了楊新葉一眼,道:“不賣,拿來。”
楊新葉就是不給他,將小鼎藏在身後,冷眼看着他,也不說話。
攤販見狀,指着楊新葉氣憤地說道:“別以爲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說了不賣,拿過來。”
“楊二小姐。”一道清朗又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攤販一眼就瞥見了楊新葉身後的人,小鼎也不要了,背起地上的破爛東西就跑,還不忘扔下一句話:“我知道你是誰,我會找到你的,哼。”
“楊二小姐。”那道清朗又低沉的聲線已經在背後,傳進了楊新葉的耳朵。
楊新葉忙轉過身,飛快地把小鼎收進了隨身空間。
側頭一看,哪還有那攤販的影子,只得又向叫住她的人看去。
來人面帶微笑,如和煦的暖陽正看着自己,刀刻的五官棱角分明。
只是這人外表看起來放蕩不羈,但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明卻讓人不敢小覷,那一襲玄色錦袍也被這人穿出了翩翩風姿。
“你、是……?”楊新葉不由心生警惕地發問。
“啊,在下龍清宇,與令兄是舊識,和二小姐也曾有過一面之緣,二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龍清宇彬彬有禮地發出邀請。
楊新葉心中騰地一下警鈴大作。
龍清宇,當今聖上的三皇子,朝陽國的安王殿下,據說是文武全才,是唯一一個能與太子一爭高下的皇子,只是當今聖上更偏愛太子而已。
似乎是看出了楊新葉的顧慮,龍清宇依然溫和輕語:“二小姐不必有所顧慮,今日之事,我會替你向武坊主解釋清楚。”
看着楊新葉這不友好的眼神,龍清宇不禁在心裡好笑:要不是她的父親幾年前因自己而送命,今天自己怕是也要爲難她了。
只是楊新葉的父親之死,自己卻不能告訴楊家,楊老爺子年事已高,楊逸凡兄妹又年少。
龍清宇當初是這般思量斟酌,如今看到楊家人依然謹言慎行。
那廂,楊新葉卻凝眉看了看他,方道:“安王殿下好興致,隻身逛坊市也能自得其樂。”
龍清宇不置可否地一偏頭,說道:“坊市雖然管理森嚴,但此地終究是魚龍混雜,二小姐可否賞臉,陪在下走一走?”
這話說得,當朝安王爺的邀請,縱使楊新葉有天大的膽子,也不能逆了王爺的意啊。
於是,楊新葉俏臉一揚,說道:“承王爺盛情,新葉就大膽一回了。”
龍清宇低笑出聲:“二小姐的膽子、豈是一個大字所能詮釋的。”
說罷,轉身示意楊新葉一起,就向前行去。
楊新葉被小小地嘲笑了下,也面不紅、心不跳,跟着龍清宇不緊不慢地走着。
龍清宇這才輕言細語地說道:“二小姐獨自來坊市,可是有何要緊之物要買?”
“啊,也沒有具體的東西要買,只是想來碰碰運氣而已。”楊新葉很老實地說了句大實話。
龍清宇很遷就楊新葉的步子,邊走邊說道:“看來二小姐的運氣不錯,連着打了兩架呢。”
楊新葉步子一頓,擡眼看着龍清宇道:“在這東臨城,人人都知安王爺纔是這坊市的正主,此言果然不虛,看來此時,安王爺是秋後算帳來了。”
龍清宇一勾脣角,說道:“最近都傳二小姐武力非凡,沒想到心性也與衆不同,只是前天六弟進宮,被父皇好一通訓斥,恐怕接下來,二小姐有得忙了。”
楊新葉被龍清宇弄得有些摸不清路數了。
按理說,依着龍雲哲的性子,龍清宇也不是好對付的,怎麼聽這言下之意,倒像是在暗示自己什麼。
楊新葉也不多想,開口道:“多謝王爺關心,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不如面對,方有一線勝算可得。”
龍清宇輕咳了一聲,方從懷裡拿出一塊白玉佩,道:“二小姐心性清明,有些事不容外人說道。這是我的貼身之物,若有事,可差人來信。”
“此玉佩如此貴重,還請王爺自行保管。”楊新葉沒有接龍清宇遞到身前的玉佩。
龍清宇亦不打算收回玉佩,看了眼手裡的玉佩,方擡眼看着楊新葉道:“我與令兄並肩作戰過幾次,雖非友,也非敵。此玉佩只當借與二小姐把玩幾天,日後還請讓令兄送來歸還於我。”
如此說來,這龍清宇已經知道楊逸凡不在皇城了,送來玉佩,難道是想相助自己?
楊新葉只好接過白玉佩,一路把玩,上好的漢白玉觸手生溫,長長的白玉穗柔軟絲滑,玉上盤龍飛舞,右上角還刻了一個清晰的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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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楊新葉,不禁心生鬱悶。
本來是想去坊市碰碰運氣,看是否能尋到合適的武元來築基,沒想到打了兩架不說,還什麼都沒買到。
最近吃了好幾顆回靈丹,體內的靈力澎湃,怕是要晉級了。
以前的二小姐只有武力,而靈力卻幾乎沒有,只憑武力修煉到一珠武者。
如今自己憑藉回靈丹,丹田已經有七顆命珠在打轉了。
修武者都是七珠修滿,而第一次晉級若沒有好的武元築基,七珠凝合後恐怕就會很難有大的修爲了。
如此吃虧的事,任誰也不會輕易去做,楊新葉又怎麼會不明白這個中厲害。
心裡有點煩悶的楊新葉,擡手就在房間的門窗上、下了武力禁制,轉身進了隨身空間。
本想着,與其在房間裡動不動被下人打擾,不如來到空間的大石頭上坐坐,清心靜氣還能收收心神。
一擡頭,我的天,巨石上一個大大的、四四方方像個爐子一樣的東西、放在那裡,看上去又大又重,都能和自己一樣高了。
猛地,那個大爐子騰地一下升向半空,夾着“呼、呼”的風聲就向楊新葉狠撞砸過來。
嚇了楊新葉一跳,趕緊“噌噌噌”往後退。
拉開一點距離後,一隻腳往後一踏,武力涌上手臂,擡手一彎曲,整隻手肘就迎着爐子撞了上去。
“嘭”地一聲巨響,那個大爐子就穩穩地向後倒出飛去。
楊新葉只覺得整根手臂都撞麻木了,腦子嗡嗡地響。
“呼呼!”的風聲又傳來,大爐子又飛撞了過來,夾帶的勁道比剛纔還要大很多。
這使得楊新葉再不敢大意了,體內所有力量涌向全身,雙手在胸前一錯,暗紅花瓣瞬間凝成一個巨大的紅球。
楊新葉使出十足的力量,將花球向前一推,迎着爐子就撞了上去。
“咣”地一聲,大爐子又飛快地向後倒飛,發出一聲金屬特有的低吟。
楊新葉在這一擊之下,只覺心腔裡氣血翻騰,心臟‘突突’地猛跳起來。
但也顧不得許多了,楊新葉輕撫胸口,飛快地凝神靜氣。
下一刻,大爐子又‘呼呼’地旋轉着猛撞了過來,夾帶的力道是一次比一次大。
楊新葉只得飛身而起,迎着爐子就飛起一腳踢出。
伴隨着一聲悶哼,楊新葉只覺得自己的腿骨都要斷了,爐子雖然被踢飛,自己也被那股力量撞得,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再也壓不住衝口而出的血水,一口悶血吐出,大爐子又出現了。
這次那個狡猾的大爐子居然自頭頂猛砸而下。
楊新葉只能一咬牙,往旁邊飛快地滾了出去。
“砰”地一聲,大爐子就砸在了楊新葉剛纔躺着的地方,連她吐出的血水也被覆蓋了。
楊新葉一個翻身,微微顫抖地站了起來。
大爐子發出輕吟,又動了,微微離地轉動起來,爐身泛出淡淡紅光,氤氳地面以及爐身周邊的一大片虛無,爐身有金黃的龍紋泛着白光浮現。
大爐子越轉越快,紅光漸漸變淡,龍紋也清晰的顯現出來,還發出了輕微的龍吟聲,活了一般地、似是要飛出爐身。
倏地,飛旋的大爐子不見了,爐身上的龍紋騰空而起,繞着一臉懵的楊新葉、飛快地轉了一圈,化作耀眼的金光一閃,就鑽進了楊新葉的身體。
霎時,楊新葉再不是氣血翻騰了,而是體內的靈力在洶涌翻滾,丹田似是要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