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唐玥朝着她走過來,黑衣女子眼中露出絕望。
她絕望地閉上眼等着即將來臨的災難,只是下一秒她驀地睜開!
不行!不能讓唐玥認出她的身份!即便死了也不可以!
黑衣女子朝着前面不遠的河看去,眼裡顯出決絕!
她用力撐着地面,用上所有的力氣朝着那河撲了進去。
“喂,你……”
見此,唐玥閃身過去,想去拉住她,卻還是晚了一步。
只聽“撲通——”一聲,水花四濺,再看去只剩下一圈圈激起的浪花,那黑衣女子再也沒浮上來。
“王妃,屬下跳進去將她抓上來。”一直隱在暗處的暗一閃身出來。
現在那人才跳進去,又身受重傷根本跑不遠,如果追肯定能追到。
暗一正要往河裡跳卻被唐玥一把拉住,“不用了,她估計活不了。”
現在是初春,天本就冷現在又是夜晚,正常人跳進去時間長了都會被凍死,更何況她身受重傷。
還有,此女背後顯然還有更大的主使者,她若是死了那位幕後者肯定還會派別的人過來。
解決完黑衣女子後,唐玥看向站在身邊的暗一,略有些無奈。
暗一跟着鳳君曜去了黎州,現在出現在這裡,顯而易見肯定是那位派來的,肯定是不放心她,纔派暗一過來幫忙。
弄個藥而已,她能弄不到嗎,簡直是小看了她,不過,她知道是鳳君曜的好意,除了無奈還有淡淡的暖意在心頭環繞。
見唐玥用詭異叵測的眼神看着自己,暗一不由尷尬地咳了幾聲,“咳,王,王妃屬下只是路過這裡,您,您別誤會。”
“誤會什麼reads;。”唐玥不怒不喜,平靜地看着他。
明明是個淡雅如水的女子被她這麼瞧着,總感覺頭皮陣陣發麻。
暗一別過眼去,穩住心神,極力保持鎮定地道:“沒,沒什麼。”
其實王爺只是擔心王妃才讓他過來保護她,若是讓王妃誤會是王爺派他過來監視她,那豈不是完了。
如此一想,暗一頭皮再次一緊,心也跟着揪了起來。
唐玥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遭了!王妃肯定是誤會了!
暗一急的砸了下拳頭,連忙追過去解釋,“王妃,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王爺他……”
“不是我想象什麼樣了。”唐玥頓住腳步,似笑非笑地看着追過來的暗一。
“王爺,他派屬下來保護您,並不是想要監視王妃,所以王妃您可不要誤會。”暗一憋着一口氣說了這輩子最長的話。
說完,謹慎地盯着唐玥,猛然發現這樣不妥,連忙將視線放平,儘量保持原來的冷酷。
唐玥輕笑道:“我知道你們王爺派你來保護我的,不用解釋什麼。”
“啊?”暗一不由愣住了,隨後,便明白過來,整張冷俊的臉不由紅了起來。
原來王妃什麼都猜出來了,也是像王妃這樣聰慧的女子又怎會想歪呢,都是他亂操心。
暗一整理了下情緒,再次恢復之前冷漠的暗一,他朝着唐玥行了一禮,冷聲說道:“王妃,屬下先行隱去,如果有事儘管吩咐。”
“嗯。”唐玥點了點頭。
暗一身子一閃,消失在夜色中。
唐玥沒有回皇宮,而是先去了丞相府。
現在有了雪靈芝,自然是先解了林詩音的毒纔是最重要的。
到了丞相府內,這時,人都在睡覺。
唐玥熟門熟路的去了林詩音所住的地方。
這個時候唐彥忠肯定在那裡,她自然不方便直接去,便喚來守夜的下人。
見她過來,守夜的下人顯然吃了一驚,隨後,按照唐玥的吩咐去喊唐彥忠過來。
唐彥忠聽到外面的小廝叫他,便出去了。
“什麼事?”有些不耐煩的看着來的小廝,聲音明顯壓低了許多,顯然裡面的人沒有醒,不想吵醒她。
“稟報丞相,四小姐來了。”
“玥兒?”唐彥忠聽到唐玥過來不由吃了一驚,沒問什麼,擡腳朝着廳堂走去。
他走出來時,見唐玥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着茶水。
“玥兒,你怎麼過來了。”見到唐玥來,唐彥忠眼裡是壓制不住的喜悅。
“我來送這個。”唐玥將那盒雪靈芝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明天我娘起*,你就把這株雪靈芝燉了給她喝,她身上的毒就會解掉。”
“這,這真的是雪靈芝?”唐彥忠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桌上的盒子reads;。
難道皇上給她了,不應該啊,以皇上性子他肯定不會給玥兒,因爲他還沒達到自己的目的。
唐玥知道他在懷疑什麼,涼聲解釋道:“雪靈芝是我從皇宮偷出來的。”
她這話就好像一盆涼水澆到唐彥忠頭上,頓時弄了個透心涼。
“玥兒,你這樣做會惹來麻煩的,皇上若是定你個偷盜之罪,可是要……”後面的話唐彥忠沒有說出來,心裡卻莫名的擔心起來。
看到唐彥忠眼中不掩飾的擔憂之意,唐玥微微蹙了下眉頭,聲音也放緩和了許多,“你放心吧,無憑無據他不敢怎麼着我。”
“可是你母親的毒莫名解了,皇上肯定會猜到是你偷盜的。”唐彥忠擰眉沉聲說道。
唐玥諷刺地勾起脣角,笑看着唐彥忠,突然來了一句,“我娘她中毒了嗎,要知道娘中毒一事外人可是不知曉。”
就連派人通傳唐彥忠都做的那麼隱秘,顯然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沒打算將此事抖出去。
“這個……”外面的人還真不知道詩音中毒,可是皇上他知道,雪靈芝沒了,他肯定首先想到的是玥兒,到時候肯定會責難她。
“既然我娘沒中毒,那麼雪靈芝的去向又和我們何干。”唐玥眼眸在他身上微微一凝,冷聲說道,“不過,只要你不說,鳳君澤也無可奈何。”
唐彥忠聽聞她的話,臉色驀然一變,“玥兒,你想讓爲父抵抗皇上?可是我們唐家歷代效忠鳳家已經有幾百年了,怎麼能……”
“鳳君澤是君,你是臣,忠君是很正常。”唐玥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忠心於他,可是他都做了什麼,給我娘下毒來害我,你覺得這樣的君值得你這麼做嗎。”
說到這裡,她冷笑一聲,用諷刺的口吻說道:“當然,如果你想繼續忠你的君,證明我和我娘於你來說不過是你忠君的棋子,若是這樣我會將娘帶走,雖然離開你她不會快樂,但也好過喪命。”
她知道唐彥忠對林詩音是有感情的,這幾天她也調查此事,給林詩音下毒的人並非唐彥忠,是鳳君澤下毒之後,才告訴他的。
或許讓她進宮是爲了救林詩音吧,他心裡或許也很無奈。
唐彥忠聽聞她的話,眸色黯淡了下來,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收緊。
是啊,他忠心耿耿,小心翼翼的爲鳳君澤辦事,可到頭來他都得到了什麼,猜測,利用,不信任。
爲了殺他的女兒往他心愛女人身上下毒,這樣的君王真的值得他忠心嗎?
見他不語,唐玥這纔有了些釋然,如果他繼續勸她,那她自然會將林詩音帶走,不再理會這個所謂的親爹。
“你放心吧,我不是讓你反了鳳君澤,到時你只當不知情即可。”
唐彥忠聞言面色纔有了緩和,可又糾結了起來,“玥兒,那你怎麼辦,皇上自從知道你的身份後,就一心想除掉你,現在泥又在危機重重的皇宮,稍不留神就會丟掉性命。”
玥兒說的對,他的確做不到反了靈鳳,可是他也不想想之前那樣爲了表示忠君,聽從鳳君澤的一切安排。
以後他就睜一眼閉一眼的過,他只要不出錯誤,鳳君澤也不會怎樣他。
唐家雖不成氣候,但根深蒂固,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拔下的。
再說,只要他不去做有損鳳君澤的利益,他是不會對付他的,當然以後肯定不會再重用reads;。
他連個兒子都沒有,對於即將年過半百的他,皇恩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只是他現在擔心的是身在皇宮的兩個女兒,敏兒她現在身懷有孕,以鳳君澤的性子肯定不會讓她生下來,到時利用完定會冷落她,不過,也不至於喪命。
可是玥兒就不同了,她待在皇宮一日就多了一重的危險。
“玥兒,你還是回王府吧,反正你孃的毒已經解了,皇上也奈何不了你,至於敏兒……”提到唐敏,唐彥忠眼眸暗了暗,輕嘆道,“是她罪有應得,就任由她在皇宮自生自滅吧。”
他從來沒想過讓自己的女兒進宮爲妃,因爲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即便給她一個很高的妃位也不會*信,所以他便提議讓敏兒嫁給遠在邊疆的舒瑾。
皇上知道舒瑾是舒大將軍的公子,舒將軍手握重兵,皇上疑心重,他肯定不放心舒將軍一家,所以在他提出這個要求時,皇上便痛快答應了,讓敏兒嫁給舒瑾,起到監視的作用。
他早聞舒瑾是個不世之才,即便現在只是個副將,敏兒嫁給也不會受罪,卻沒想到敏兒竟擅自主張,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既然她做了,就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不過,只要他待在丞相的位置一日,敏兒的妃位就不會撤去,即便不受*,也能富貴一生。
現在他擔心的是玥兒,雖然知道她是陌天涯,但鳳君澤可是一國的帝王,他的手段身爲他的心腹自然很清楚。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唐玥看了他一眼,緩聲說道:“我留在皇宮就是爲了唐敏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
她這話一出,正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唐彥忠像是被當頭一棒,徹底清醒過來,震驚地看着唐玥,道:“玥兒,你是想救你三姐?!”
“嗯。”唐玥淡然地點點,“我不但要救她,還會救她肚子裡的孩子。”
看到她眼眸中的篤定,唐彥忠擰眉,沉聲說道:“玥兒,你救不了敏兒肚子裡的孩子,皇上他肯定不會讓敏兒將孩子生下來。”
敏兒選擇進皇宮就註定一生無子嗣,這是她逃不開的命運。
“是嗎,我就偏救了。”唐玥勾脣諷刺笑道,“他不是不讓唐敏生下子嗣嗎,我若是讓她生下來,不知道鳳君澤會不會氣瘋。”
“玥兒,你……”唐彥忠看着她算計人的笑容,頓時愣住了。
這個女兒他永遠看不懂了,當他得知陌天涯就是玥兒的時候,他懵了,可這又是千真萬確,他的女兒的確是那個神秘的天涯閣閣主。
不僅如此,還用了一萬的精兵坑了人家十五萬,這是怎樣的能力才能辦到。
或許他這個女兒還真的有辦法能讓敏兒的孩子生下來,保她們母子平安,因爲玥兒的確有這個能力。
只是讓他無語的是,玥兒救她的三姐和未來的小外甥主要目的是爲了氣瘋皇上。
不過,玥兒她還是顧念親情吧,畢竟敏兒是她的三姐,這孩子其實是很善良。
唐彥忠感到十分欣慰,又爲他以前的所作所爲感到羞愧。
可是再怎麼後悔已經晚了,因爲做出來的事是無法從來,只有彌補,可又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彌補她。
這次爲了救詩音再次將她推了出去,雖是迫於無奈,但也是他親手將她推出去的reads;。
想到此,唐彥忠越發的自責,複雜地看向唐玥,“玥兒,以前都是爲父的錯,爲父不該那麼對你。”
聽到唐彥忠的道歉,唐玥顯然是出乎意料。
這個世界可是男人主宰的世界,更別說讓一個父親爲自己的女兒道歉了。
看出唐彥忠是真心道歉,唐玥眼底的目光不由放柔和了許多,她淡聲說道:“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只是有件事我不明白,你明明最喜歡我娘,可爲何要那麼對我,就因爲我是萬年煞星轉世?”
以她對唐彥忠的瞭解,他可不是一個能讓江湖騙子糊弄住的人,這裡肯定有別的原因。
唐彥忠聽到她的問話身子不由一僵,臉色也變得暗沉下來。
少頃,他纔將那股情緒收斂起來,儘量用平和的聲音說道:“以前的事是爲父不對,至於爲什麼,你就認爲是爲父聽信那個江湖騙子。”
隨後,他又說道:“玥兒,時候不早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不要讓人發現了。”
顯然他是不願提起真正的原因,唐玥微微蹙眉,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對他點了點頭,閃身離開。
回到皇宮,過了一天後,才發現雪靈芝丟失。
當天,鳳君澤大怒!聽說又打壞了很多的寶物,砸了桌子和椅子。
唐玥自然而然的被他叫了過去,不,應該說是直接派了一隊的大內侍衛將她帶了過來。
義和殿中——
唐玥安靜地站在那裡,很平靜的看着端坐在龍椅上的鳳君澤。
隨後,眸光移向鳳君澤用白布包紮的手,脣角不由勾了起來。
原本處於震怒中的鳳君澤見她露出笑容,心裡那個恨啊。
“你笑什麼,做了錯事還有臉笑,朕這次定不會饒了你,即便是厲王前來求情,朕也定辦了你的罪。”
唐玥靜靜地聽着他的斥責,等他停了下來,纔不鹹不淡地道:“敢問皇上,唐玥做了什麼錯,竟讓皇上生這麼大的氣。”
她淡雅的臉上盡顯無辜,絲毫沒有因爲撒慌而感到有半點的難爲情。
“你……”鳳君澤握了握纏着白布的手,那疼痛的感覺纔沒讓他氣暈過去,“你偷盜千年雪靈芝,難道還不是大罪,要知道在皇宮裡偷竊都要杖斃,更何況你偷的還是皇宮唯一的雪靈芝!”
“雪靈芝?”唐玥擰眉,很困惑地看着鳳君澤,“敢問皇上我爲何要偷雪靈芝,雪靈芝雖然是件珍惜藥材,但對於我來說還不至於下手去偷吧,如果我想要,去找就是,這個世界又不止皇宮有。”
找肯定能找到,就是需要時間罷了。
“你,你是想抵賴不成。”鳳君澤看着她淡雅的臉,恨不得衝上去撕爛了它。
她這是明擺了不承認,可他又不能說出林詩音中毒一事,否則定會讓那些大臣們寒心。
現在因爲往林詩音身上下毒唐彥忠最近上朝跟個木頭人似的,之前對他的維護早已不見,完全就是個會活動的木頭人,他肯定是怨懟他給林詩音下毒。
不過,對於唐彥忠他還是瞭解的,唐家歷代效忠鳳家,定然不會做出叛逆之事,只是日後唐彥忠不會像之前那樣爲他做事了reads;。
唐彥忠明明是他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難道他不知道嗎,更何況只不過是個女人而已。
鳳君澤越想越怒,對着唐玥沉聲說道:“唐玥,你有沒有偷你心裡最爲清楚,朕勸你最好承認,到時朕念在厲王的面子上對懲罰的輕些,如若不承認,休怪朕不留情面。”
“敢問皇上是怎麼個不留情,難道是想屈打成招?”唐玥淡淡地說道,言語間沒有一絲的惶恐。
“你……”鳳君澤氣的直磨牙,卻也奈何不了她。
他自然不能屈打成招,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若是他打了厲王妃等於打了鳳君曜的臉,到時即便鳳君曜謀反天下人也不會說什麼。
還有唐玥也不是個簡簡單單的女人,她背後可是有天涯閣和月華,一旦徹底惹惱了她,說不定會向他下殺手。
天涯閣是做什麼的,他最爲清楚,他們可是接殺人的活兒,而且沒有一次失手過,所以如果辦了唐玥,不但會激怒鳳君曜還會激怒天涯閣的人,到時候別說保不住皇位,就連他這顆腦袋說不定就搬家了。
這也是爲何他一心要除去鳳君曜夫婦的原因,因爲他們倆太過強大,強大的讓他每日每夜的睡不着覺。
想要除掉他們,要麼選擇暗殺,要麼就是讓他們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可是他們所做的事情都是滴水不漏,連打他們耳光的機會都沒有,這怎讓他不恨!
難道這次又要放過她?
這時,鳳君澤的耳邊傳來唐玥的聲音:“我在這裡提醒皇上一句,有些人最好不要動,否則我會拼盡所有讓你從皇位上滾下來,如果不相信我有這個能力,大可以試試看。”
“你說什麼!”鳳君澤剛緩和的怒意驟然提了起來,一聲怒吼,頓時引來殿中其他人的側目,再看他們眼中除了疑惑並沒有什麼,顯然是沒聽到唐玥的話。
鳳君澤這才明白唐玥用的隔空傳音,他眸光閃了閃,硬生生的將怒火壓了下來。
“皇上,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唐玥先行告辭。”唐玥對着鳳君曜屈了屈雙膝,淡然轉身,踩着優雅的步子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宮殿。
在她剛出殿門,只聽殿中傳來鳳君澤的怒吼,“滾!都給朕滾出去!”
唐玥微微笑了下,朝着唐敏的寢殿走去。
在皇宮裡,一轉眼待了十天。
當然,在這十天內可不止楊妃那一件事,大大小小的出現了好幾次謀害唐敏肚子裡孩子的事情,都被唐玥一一化解。
就在鳳君澤挖盡心思想怎樣流掉唐敏肚子裡的孩子又能將罪責嫁禍在唐玥身上時,宮裡出了事。
出事的人是唐敏。
“皇上,大事不好了,賢妃妹妹她出大事了。”
皇后舒蔓瑤領着一衆的宮妃火急火燎的走了過來,還未站穩就急忙說道。
“她能出什麼事?”鳳君澤聽到唐敏這個名字就顯得很不耐煩。
有唐玥保護她,她會出事嗎,他倒想讓她出事,可次次都被輕而易舉的化解。
“賢妃娘娘她竟然……”舒蔓瑤擰起漂亮的眉頭,欲言又止。 醫妃無價,冷王的冥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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