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看出這野獸的外形與手裡的小傢伙十分相似,沐雲蘇趕緊解釋:“那個……你是這娃娃的爹還是媽?我沒有傷害它,它的腿還是我包的……”
原來這個小傢伙成年之後是這個樣子?我嘞個去!一個小貓似的玩意兒就能將她害成這個樣子,換成這個龐然大物……
嗖的一聲,她手裡的小傢伙已經竄到野獸面前,蹦躂着呦呦呦說個不停。便看到那野獸擡頭看了看沐雲蘇:“吼吼?”
小傢伙連連點頭:“呦呦!”
野獸側着腦袋想了想,終於表示許可:“吼!”
小傢伙又是開心又是急切,立刻重新蹦到沐雲蘇面前:“呦呦!呦!”
沐雲蘇早已滿臉黑線:你倆聊得很嗨是不是?問題是我是法醫,不是獸醫,不懂獸語好不好?
看她沒反應,小傢伙越發着急,一口咬住她的褲腿拖着就走,口中還嗚嗚地叫:“嗚嗚……呦……”
“又要我跟你走?”沐雲蘇哼了一聲,總算站了起來,卻不肯動,“我纔不上你的當……”
“吼!”那野獸大概看懂了她的意思,立刻叫了一聲,就在沐雲蘇以爲它立刻就要發動攻擊時,卻見它腿一曲,用兩條前腿跪了下來,眼中已滿是乞求!
沐雲蘇一愣,開始相信它們並沒有惡意,便試探着問道:“那個……請問你是不是要請我救你的同伴?”
這種可能性應該是最大的吧?
果然,野獸立刻連連點頭:“吼!”
能聽懂人話?沐雲蘇吃了一驚,看來這並非普通的野獸,通人性。點了點頭,她終於邁開步子:“那就走吧!”
怪不得這小傢伙要騙她跌下懸崖,果然有事……對呀!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怎麼一根頭髮都沒傷到?還是因爲昏厥沒發現其實這懸崖並不高?
好奇之下,已經走出去一段的沐雲蘇回頭一看,才發現方纔她躺着的地方一片水漬,再遠一些的地方則是一個大大的水潭:敢情剛纔掉到了水潭裡,纔不至於摔得七零八落?也太巧了吧?
還是這小傢伙早知道這裡有個水潭,纔會逼她從上面掉下來,就是爲了請她幫忙?可它又是怎麼把她從水潭裡拖出來的?就憑它這巴掌大的小身板,可能嗎?
剛想到這裡,前面有一塊大石頭擋住了去路,原本繞過去也就是了,卻見那小傢伙三條腿蹦躂着走到近前,小前爪隨便一扒拉,那塊連沐雲蘇推着都費勁的石頭便骨碌碌滾到了一旁!
呃……
沐雲蘇張口結舌之餘,立刻得出了一個結論:它完全可以把我從水潭裡拖出來,玩兒似的!
果然不愧是現代社會見不到的物種,完全不能以常理推測!
一路向前行進,不多時便來到了一個山洞前,走到洞口便聽到一陣陣痛苦的呻吟傳了出來:“吼……吼……”
這肯定就是需要幫助的那位了。跟在一大一小兩隻野獸後面進了山洞,卻發現光線實在昏暗得要命,沐雲蘇不由皺了皺眉,卻見那小傢伙再次咬住她的褲腿,拖着她往前走:“呦……”
已經知道它們沒有惡意,沐雲蘇順着它使力的方向往前走了幾步,小傢伙已經鬆開了口:“呦呦!”
嗯?
沐雲蘇不解,本能地左右一看,立刻驚奇萬分地發現面前的石壁上居然有幾個鑿出來的洞,每個洞裡都有一盞油燈,旁邊更是放着火摺子!
我嘞個去!
這野獸再通人性,也絕對不會做這種事,也就是說,這裡有人!或者至少曾經有人住過!
不再耽擱,沐雲蘇立刻點亮油燈,洞內終於明亮了些。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才發現靠着石壁的地方有一堆雜草,一隻同樣通體雪白的野獸就側躺在上面,腹部隆起,身下已經被鮮血染紅,正有氣無力地呻吟着!
儘管不是獸醫,沐雲蘇還是立刻判斷出了緣由:難產,而且顯然已經過了很長時間,再這麼下去大小都不保。
原來那小傢伙跑到懸崖上是去找人幫忙的?它是聽到自己和落羽在上面,還是去碰運氣的?幸虧真的碰到了她,否則別說是救它媽,連它自己的小命也得玩完兒!
這麼說這是一家三口,領她來的那個大野獸是這個家的男主人,小傢伙的爹?
“吼!吼吼!”正想着,獸爸爸已經焦躁不安地發了話,晶亮的眼睛急切地看着沐雲蘇,一臉詢問,“吼?”
“你問我能不能救它?”沐雲蘇撓了撓頭,很有幾分爲難,“理論上來講應該可以,可我畢竟不是獸醫,萬一……”
嗖!獸寶寶竄到了沐雲蘇面前,蹲坐在地上抱着兩隻小前爪,眼睛亮閃閃地拼命賣萌:“呦呦!呦呦喲!”
眼看着獸媽媽痛苦萬分,已經出氣多入氣少,沐雲蘇終於一咬牙:“好,我試試,不過若是出了岔子,你們可別怪我!”
獸爸爸大喜,立刻連連點頭:“吼吼!”
雖然是野獸生產,不過人物是一理,應該大差不差。沐雲蘇可勁兒地安慰着自己,小心地靠到了近前:“獸媽媽,你別怕,是你老公帶我來救你的,我來幫你好不好?”
已經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何況既然得到了老公的許可,獸媽媽當然沒有意見,而且居然艱難地點了點頭。
這一家子真不知是什麼物種,除了不會說人話,其他什麼都懂哎!
沐雲蘇驚奇之餘,也就不再耽擱,立刻上前仔細檢查了一下獸媽媽的狀況。法醫軟件顯示,獸媽媽之所以難產是因爲腹中所懷是雙胎,而且胎位不正,若要救這母子三人的命,只能剖腹產。
幸虧爲防萬一,沐雲蘇隨身帶着一些手術用品,雖然簡單了些,應付目前的狀況卻是足夠。略一沉吟,她轉頭試着向獸爸爸解釋:“獸爸爸,我必須把你太太的肚子打開,把寶寶拿出來,可以嗎?”
這顯然超出了獸爸爸的理解範圍,所以它似懂非懂,卻很快就點了點頭:“吼!”
沐雲蘇點頭,立刻將麻藥塗在獸媽媽的肚子上。這種麻藥是她剛剛在法醫軟件的幫助下研發出來的,不必服用,塗在肌膚上就可以直接滲入體內,而且可以實現局部麻醉,比麻沸散好用得多。
對鬼女神醫來說,剖腹手術實在是小菜一碟。所以不多時她便成功地將兩個獸寶寶取出來放在一旁的草堆上,然後迅速替獸媽媽縫合刀口。
一切收拾妥當,獸媽媽也終於鬆了口氣,雖然依舊癱在草堆上,卻無比放鬆,渾身上下都有一種“從地獄到天堂”的感覺。
沐雲蘇同樣鬆了口氣,轉頭準備收拾兩個獸寶寶時,才發現獸爸爸已經把其中一個寶寶舔得乾乾淨淨,正滿臉慈愛地照顧另一隻。而那隻受傷的小傢伙對剛剛來到世間的弟弟妹妹充滿好奇,正蹲坐在那隻嗷嗷待哺的小獸面前,不時好奇地拿小爪子碰碰它的腦袋,耳朵,鼻子,然後跟它對對爪子,玩得不亦樂乎,還不時“呦呦”地叫着。
好溫馨哦!
沐雲蘇忍不住笑了笑,這纔想起最重要的事:壞了!落羽還在上面!跟他說自己是出來方便的,結果一方便就是一個多時辰,恐怕他早就急壞了!
嗖的蹦起身,她忍不住皺眉:“獸爸爸,我得走了,我的朋友還在等我。”
獸爸爸已經將兩隻小獸都清理完畢,並且叼到了獸媽媽的懷裡。明白沐雲蘇的意思,它吼吼地叫了兩聲,然後鑽到山洞深處,不一會兒便叼了一個一尺見方的木盒子出來,放在沐雲蘇面前:“吼!”
沐雲蘇瞭然:“給我的?診金啊?”
獸爸爸點頭,沐雲蘇卻搖了搖頭:“不用了,我……”
見她搖頭,獸爸爸似乎很着急,又叼起箱子往她面前放了放:“吼吼!吼吼吼!吼!”
瞧那架勢,好像沐雲蘇不要它就撲上來咬人一般。所以沐雲蘇不由縮了縮脖子,很有些無奈:“真的不用,我想這也不是你的東西,我不能拿。我走了……”
獸爸爸頓時急了,噌的跳過去堵住洞口,衝着沐雲蘇齜牙咧嘴不停地吼叫,鼻子裡還嗤嗤地往外噴氣。想起獸寶寶一口氣就把自己給噴暈了,沐雲蘇一縮脖子:“好好,我要,我要還不行?真是……”
有些無奈蹲下身打開盒子,才發現裡面有一本厚厚的書,還有一個沉甸甸的布袋。來不及細看,她將這些東西全部放到包袱裡,又將包袱牢牢地系在身上:“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獸爸爸點頭:“吼!”
與這不知名的野獸一家告別,沐雲蘇順着來路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嘀咕:“過分,這算不算過河拆橋?好歹把我送到水潭邊,也不怕我迷了路,被別的野獸給連皮帶骨吞了……”
遠遠看到水潭已經在望,她加快腳步趕了過去,卻不曾發現那邊已經不是方纔的樣子。
清幽的月光下,潭面泛起了微微的漣漪,宛如人間仙境。一個年輕男子愜意地坐在水中,倚靠着潭邊的巨石閉目養神。但見他面如朗月,皎潔而精緻,卻又晶瑩如玉,彷彿鍾天地之靈秀,豈是一個“美”字了得?尤其脣角那抹邪魅張狂的笑容,更是足以令無數少女瞬間傾心!
潭邊的石頭上放着一襲不染纖塵的白衣,另有一個白衣女子背對男子而坐,雖看不清容顏,身姿卻說不出的纖麗窈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