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對方還是個五六十的老人!雖說和她閨女有些齷齪,但是也不能遷怒來給自家送禮的人不是!
雖然不知道她們的心思,趙秀麗還是決定招待她們一會兒。
趙秀麗只得忍了一口氣,“阿瑤十四了,年底才十五及笄呢!”
“哦,比俺那孫子小兩三歲呢,哪天的生日啊?”
“十一月二十八!”
張氏眼睛一閃,好了,到那天就來提親!
黃氏看着肖瑤,小臉嬌俏,身材窈窕,越看越喜歡。自己沒女兒,娶到家裡一定當女兒疼着!
肖瑤被幾人打量得有些不耐煩,家裡的活兒一大堆呢,誰耐煩在這裡陪着她們說些沒營養的話!
“娘,我幹活去了!”
趙秀麗也趁機起身,“我們家吃飯的人多,我這還忙着呢!東西你們拿回去……”
黃氏忙摁住了趙秀麗的手,“妹子,我們不是親戚嘛,說了是一點兒心意!”
張氏忙拉住趙秀麗重新坐下,笑着說:“阿瑤去忙吧。我和你娘嘮幾句家常。”
肖瑤才懶得理她們,轉頭喊:“月照!月華!”
丁元春答道:“白公子喊去做午飯了!”
肖瑤暗自嘀咕了一句,“這個龜毛的傢伙!自己不帶廚子啊!”
肖瑤喊上丁元春,兩人去水井邊弄蟾酥去了,有那功夫還不如弄點兒藥材掙錢呢!
“阿瑤真是個能幹的好孩子!”張氏笑呵呵地,“我家天培天天跟着他爹,在鋪子裡從早忙到晚,也不少掙錢!”
黃氏笑,“娘,哪有在外人面前誇自己孩子的!”
苗雲趁機敲邊鼓,“天培這孩子我看着就喜歡!嫂子,他定了親沒有?”
“沒有!”黃氏瞥了趙秀麗一眼,“提親的有好幾家,他都看不上!”
“那是,”苗雲一臉驕傲:“家底厚實,孩子能幹,可得找個好媳婦!”
趙秀麗見姑嫂倆一唱一和的,有些疑惑。
張氏抿了抿油光水滑的頭髮,撫了撫頭上大號的銀簪子,對趙秀麗說:“她二嫂,你看你們村裡有沒有合適的姑娘,給我們天培瞅一個!”
趙秀麗詫異道:“有沒有,苗雲還不知道?再說了,這婚事操持不是都有媒婆嗎?我不愛摻乎這個!再說,我孃家三弟還沒有媳婦呢!”
張氏老臉一緊,這女人咋不開竅呢?這麼笨,真是不知道咋生出那麼能幹的女兒的!
黃氏笑着說:“是啊,家裡有兒子就開始愁媳婦,我家天培眼光高,要人長得俊俏,還得會做生意能算賬!俺家就天培一個,那麼大的生意可得找個能管家的媳婦!”
趙秀麗以爲自己聽錯了,“你家不是在山子鎮上有個雜貨鋪?”
聽着怎麼像是比白家還大的富商巨賈呢!
張氏得意地說:“是啊,我家那鋪子一年可不少掙!一年百十兩銀子呢!天培那孩子能幹,現在他爺爺、他爹都不怎麼管了,都是他一個人擔大梁!比你家阿瑤也不差。”
趙秀麗吐血,我女兒一個人一天就掙百十兩銀子!一家子一年才掙百十兩銀子,還在我面前顯擺!臉皮真夠厚的!
“就是,這倆孩子有一比!”苗雲一拍手:“一個是孃家侄子,一個是婆家侄女,真是一對好孩子!這將來要是成了一家……”
話說到這裡,苗雲及時住了口。
張氏、黃氏和苗雲三個人目光爍爍,一起盯着趙秀麗,看她怎麼反應。
趙秀麗冷笑。
明白了!就說怎麼老是誇她們家黃天培呢,原來是看阿瑤會醫術、能掙錢,給他孃家侄子找媳婦來了!原來是打這個主意,還真是好算計!阿瑤要是聽見了,估計要拿棍子打她們!
“你們趁早死了這心!”趙秀麗起身,冷冷地下逐客令。
“看我這嘴!”苗雲見趙秀麗起身,知道再也沒法坐下去,忙扶着張氏起來,“娘,我帶你們去二嫂家的新房子看看,可漂亮了!”
又對趙秀麗說:“二嫂,你先忙着,等會兒我來幫你做飯啊!”
趙秀麗把東西摔倒苗雲懷裡,冷冷地:“不用!”
苗雲就當沒聽到,喊:“小寶兒,小寶兒,你死哪去了!”
肖端從廚房裡竄出來,嘴裡鼓鼓囊囊地,一手舉着一塊肉,“娘,你吃不?”
苗雲上前拍了肖端一巴掌,“餓死鬼託生!”
肖端拿着肉跑了。
肖瑤無語,這孩子六歲多了,咋就不去上學呢!
古人其實七八歲了纔開蒙,哪像現在的孩子,三歲就去幼兒園學寫字去了!
張氏跟着苗雲離開趙明亮家,三個人都有些喪氣,看趙秀麗這態度,只怕事情不成了!
“好女怕郎纏!”苗雲打氣,“這邊有我幫襯着,事情早晚成!走走走,看看她家的新房子你們就有勁兒了!”
果然,張氏和黃氏見到肖瑤家的新房子和工地上熱火朝天的場面,都吃驚地說不出話來!
兩人像是見到了骨頭的狗一樣,恨不得把這些東西都一下子摟到懷裡!
這些都是那丫頭掙得!別說她以後嫁到黃家掙錢的本事了,光想想她的嫁妝都讓人熱血沸騰啊!
白纖塵推着白老先生從屋子裡出來,對着正流哈喇子的三個女人喝道:“什麼人?!”
發現屋裡出來兩個人,苗雲突然一愣,“咦!這新房子裡什麼時候住了人了?”
見白纖塵年紀十七八歲,氣宇軒昂,張氏臉一白,低聲說:“怪不得呢,原來這裡住着男人!”
黃氏也黑了臉,“難道是那丫頭的野男人!”
白纖塵眉頭皺起,這幫女人說什麼屁話!難道在說肖瑤?!
“你們誰啊!”苗雲黑臉一板!
白纖塵冷喝:“我們的身份豈是你能打聽的?速速離開!”
苗雲一手叉腰,一手指點着兩人,罵道:“這是我二哥家的房子!死癱子,你們狗佔了人家的窩,還敢……”
白纖塵俊臉一沉,大袖一擺,平地起了一陣狂風,苗雲就在塵土中“嗖”地一聲被扔到了一丈開外!
“噗通!”苗雲狠狠地摔到地上,“嘔--”地吐出一口血來!
張氏和黃氏楞了一下,突然“嗷”地一聲跑過去,扶起苗雲,“你怎麼樣?”
苗雲一身一臉的土,滿嘴鮮血,連個屁也不敢放,渾身顫抖着看向閻羅一般的白老爺子二人!
張氏見自己嫡親的女兒一個照面就被人給打成這樣,氣憤填膺,衝着白老爺子二人吼道:“什麼男人!竟然出手打女人!”
白纖塵冷冷道:“要不是她提到二哥,今天就是她的忌日!滾!”
感情還是聽着苗雲喊肖文“二哥”的面子上,才留苗雲一命的!
苗雲哆嗦着嘴脣,啞着嗓子,“娘,走!”
再待下去,只有更吃虧。那個男人一出手就要人命,分什麼男人女人!
白老頭穩穩地坐在輪椅上,眼神淡漠,視三人如無物!
工地上衆人瞧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張氏和黃氏一邊一個扶着苗雲,跌跌撞撞地走了。
苗雲艱難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崩,“去、找、阿、瑤!”
胸口喘不上氣,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鼻涕、眼淚、鮮血嘩嘩地,苗雲一臉鬼似的,把趙秀麗嚇了一跳!
“阿瑤,過來給她看看!”
雖然看着解氣,可是千萬別死在趙明亮家呀!
肖瑤也吃了一驚,隨即樂了,“這是誰這麼給力啊!”
趙秀麗碰了碰肖瑤,“趕緊給她看!”
早走早安生。
“胸悶?咳血?”肖瑤問道:“這麼快得了肺癆?”
苗雲一口氣沒上來,憋得翻了白眼,被肖瑤擠兌得又吐了一口血!
黃氏憤憤地說:“被個男人打了,摔得!”
肖瑤說:“既然是被人打得,不算生病,我看也不用號脈啦!直接給你開藥方就行!”
說完,拿過丁元春遞過來的紙和筆,寫道:“側柏葉六錢,陳艾葉一錢,姜炭一錢半,白茅根五錢,大小薊各三錢,旱蓮草、仙鶴草各六錢。”
寫完,遞給黃氏,吩咐道:“水煎服,每日一劑,日服兩次。病重的話日用兩劑。可涼血活血,收斂止血。”
張氏和黃氏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光聽說阿瑤會看病,今天果然見到了!
“誰打得?”真要去謝謝他!
苗雲氣喘吁吁地問:“你家新房子裡住的誰?”
肖瑤挑眉,惹了白纖塵了!
“哦,松鶴堂的東家!”趙秀麗奇道:“你招惹他們幹啥?”
苗雲差一點哭了,“我沒招惹,就說了一句……”
見苗雲不往下說,肖瑤冷笑道:“說了欠揍的話了吧?”
“哼!”苗雲起身,扶着張氏和黃氏,東倒西歪地走了。
趙三花端着一鏟垃圾,從屋裡出來,迎面正碰上苗雲三人。
“喲,這是咋啦?”
一見苗雲的樣子,趙三花大驚小怪地高喊起來,唯恐別人看不到、聽不見似的!
“滾!管你屁事!”苗雲惱羞成怒,聲音都有些惡狠狠地。
說完,一瘸一拐地走了。
劉學義從屋裡出來,“娘!你不要多管閒事!哼!過不了幾天,讓她們都來舔我們的腳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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