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瑤看着路旁衆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轉頭問道:“我們這樣秀恩愛,真的好嗎?”
“秀恩愛?”軒轅離一皺眉,立即明白了肖瑤的意思,點點頭,“你以爲瞞得住嗎?”
“都是吳嬌那丫頭一嗓子喊的,這下想瞞也瞞不住了!”肖瑤有些無奈,“大軍陣前士兵十萬,人多嘴雜,捂都捂不住。你父母很快就會知道了吧?”
肖瑤突然有些“醜媳婦見公婆”的惶恐。
“嗯。”軒轅離點點頭,隨即又補了一句,“不僅他們,現在全天下都知道了。”
西詔國和北齊國的探子也不是白吃飯的,薛城裡這類人是殺不完的,說不定十萬大軍裡就有呢!
肖瑤在馬上一個趔趄,結結巴巴,“全天下?我……我有那麼知名嗎?”
軒轅離嘴角上挑,“有!”
肖瑤卻有些懷疑,“真的?我的神醫之名,竟然已經傳到那麼遠了?”
軒轅離擡手在肖瑤頭上輕敲了一記,哭笑不得,“傻丫頭!是我!天下知名!”
肖瑤一聽,不依了,“什麼?是我借了你的光?”
軒轅離:“……”
這丫頭,有時候聰明得可怕,有時候呢,卻又笨的很!
出了城,衆人拍馬開始跑起來。
前面煙塵滾滾,肖瑤不樂意了,“咱們的馬比他們的馬跑得都快,幹嘛在後面喝他們的灰!衝上去啊,軒轅離!”
軒轅離一頭黑線,道:“你不是不願在他們面前秀恩愛嗎?”
肖瑤摸摸下巴:“也是!”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似的驚叫起來,“哎呀,軒轅離,你都會說‘秀恩愛’這詞了哈!孺子可教!”
軒轅離哭笑不得。
把肖瑤緊緊地摟在懷裡,軒轅離看前面塵土差不多落盡,就縱馬疾馳一陣,趕上隊伍。
遠遠地看見一片樹林,衆人都已經走得看不見了,卻能聽見說話聲。軒轅離放鬆了繮繩,“籲”了一聲,烏騅慢了下來。
兩人進了樹林,見衆人正等在不遠處。
肖瑤道:“你送我們到什麼地方?”
“明城胡家莊!”
“噗--”肖瑤驚訝地轉頭,“你不是說真的吧?”
軒轅離答道:“真的!”
白纖塵見二人跟上,喊道:“走了!”
衆人都撥轉馬頭,繼續前進。
趁衆人不注意,軒轅離飛快地在肖瑤櫻脣上親了一下。
肖瑤用胳膊肘搗了軒轅離一下,“不要縱慾!”
軒轅離一頭黑線,道:“你這丫頭,口無遮攔!”
倏地,一道尖利而響亮的哨聲在林中響起!
前面登時鼓譟起來。
軒轅離一提馬繮,冷笑了一聲,低聲對懷中的肖瑤道:“乖乖坐好!”
肖瑤在馬上伸着脖子往前看,“怎麼回事?”
一陣風吹來,隱隱約約地傳來一股血腥味!
肖瑤大驚:“前面有……殺戮!難道真的碰上劫道的了?”
肖瑤恨不得給自己的嘴巴來一下!
都是自己烏鴉嘴,出發前說什麼劫道的,這下好了,遇上了吧?
“什麼人敢劫我的道?”軒轅離冷笑一聲,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烏騅撒開四蹄,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就來到了打鬥之處。
軒轅離的人正和一羣黑衣蒙面之人打鬥!
見到軒轅離和肖瑤二人到了,一黑衣人突然高喊:“那邊!”
一衆黑衣人登時撇下眼前對手,直朝着軒轅離和肖瑤二人殺來!
軒轅離的人豈會容他們殺到軒轅離和肖瑤面前?
江山一個呼哨,侍衛們瞬間外衝,又瞬間回身,竟組了花瓣陣型!
幾十護衛再加白纖塵主僕二人,竟把黑衣蒙面人團團圍住,捉對廝殺起來!
喊聲震天、戰馬嘶吼、慘叫連連,到處是殘肢斷臂!
屍體堆成山、鮮血流成海,風中血氣逼人,令人作嘔!
此時,命如螻蟻、身如野草,每一秒鐘都有人慘叫着倒下,每一次揮劍就有人被收割生命!
怎一個慘字了得!
軒轅離大手猛地捂住了肖瑤的眼睛,“別看!”
肖瑤小手掰開軒轅離的手,俏臉緊繃,聲音堅定:“不!”
跟了軒轅離,這就是自己以後要過的生活!
就算兩國戰爭結束了,還會有無盡的宮廷爭鬥,暗殺、夜襲是少不了的,自己若連這些都不敢看,以後如何和他並肩?!
軒轅離緊緊地摟住了肖瑤,“不用怕,我早有準備,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此地離薛城不過百里,竟有如此大批殺手涌至,不知道是誰家的鷹犬?
軒轅釗?庫依木?流霜?抑或……父皇?
軒轅離胸腔微震,豪氣頓生,擡手抽出腰中利劍,用力朝下一揮!
肖瑤就聽得耳邊“嗖嗖”幾聲,身後突然竄出數條黑影,直朝戰場撲去!
幾人登時匯入人羣,左右騰挪、刺挑、劈砍,所到之處,如入無人之境!武功之高,竟無匹敵!
“暗衛?”肖瑤疑惑地問道。
一路上沒見到身後有人啊?
軒轅離點點肖瑤的額頭,寵溺一笑,“小丫頭,竟曉得暗衛?”
這些暗衛卻不是父皇所贈,乃自己蒐羅的死士!不到萬不得已,並不現身。只是今日敵方人數衆多,糾纏下去,誤了行程,便得走夜路。
秋夜風冷露重,阿瑤剛剛完了月事,若夜裡受涼,恐落了病根兒。
肖瑤卻不知道軒轅離的體貼心思,既然知道此時自己是沒有危險的了,便舒舒服服地依偎在軒轅離這個大靠山懷中,一臉專注地看着人羣中的打鬥。
白纖塵果然一身好武藝!
敵方一人雙手緊握刀柄,從高處跳下,並順勢一個空翻,頭下腳上,衝着白纖塵就劈了下去。
這一刀可算凝聚了全身的氣力,再加上從天而降的氣勢,上來便先聲奪人,一時間強大的壓迫好似天崩地裂一般。
看得肖瑤擔心不已,知道高手過招不能分心,要不真想大喊一聲:“白纖塵小心!”
此時,白纖塵的長劍卻不爲所動,好似不料對方有此一招,身子急速往後撤身,手中長劍揮舞間,已是剎那遞出了三劍!
前兩劍,持刀之人堪堪躲過,最後一劍卻躲無可躲,被白纖塵一個用力,登時小腿被穿了個窟窿!
白纖塵飛身而起,躲過對方的臂下回刀,瞬間抽劍,反手一刺,正中對方小腹!
白纖塵手腕一擰,對方一聲慘叫,“啊--”兩手捂着自己流出腸子的肚腹,額頭青筋暴起,雙目血紅地怒視着白纖塵
白纖塵猛地把劍抽回,對方的身體“噗通”一聲倒地,不動了。
肖瑤突然渾身冰冷,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軒轅離立即捂住肖瑤的眼,“阿瑤,莫看了。可是嚇着了?”
這丫頭,都嚇得哆嗦了,還在那看!
肖瑤搖搖頭,輕聲問:“這是誰的人?”
“眼下尚不知,”軒轅離聲音低沉:“要看了才知道。”
話音剛落,軒轅離突然一個俯身,包裹住肖瑤,把人壓在馬上!
肖瑤還沒來得及驚呼,軒轅離道:“低頭,有箭!”
肖瑤凝神靜聽,果然,右邊傳來“咻”得一聲,箭從自己和軒轅離上方穿過,“砰”地一聲釘在不遠處一棵樹上,發出“嗡嗡”的響聲!
直到兩人直起腰來,那利箭的羽尾猶自顫抖不已!
黑衣人見己方獲勝無望,突然嘬口長嘯,“咄--”
剩餘的黑衣人登時撤劍,就要後退逃離戰圈。
江山等人窮追猛打,又殺傷了好幾人,對方終於拼死殺出一條逃生之路,瞬間消失在林中。
衆人擁着軒轅離上前,軒轅離緊緊地攬着肖瑤,問:“可有活口?”
衆人皆搖頭,這種殺手都是死士,成就活、敗便死,逃不了的當場便吞藥自殺了。
江石過來,“主子,所有人身上皆無紋身、信物、記號之類,看不出是誰派來的。”
衆人開始收拾戰場。
肖瑤不說話,看着走過來的白纖塵,讚許一笑。
白纖塵登時像打了雞血似的,舉高了手中帶血的劍,笑道:“大開眼界吧?我的功夫怎麼樣?”
肖瑤道:“好!”
軒轅離看了白纖塵一眼,示意白纖塵過來。
白纖塵收了笑,把劍扔給白沙,白沙接過,乖乖地一邊兒站着擦劍去了。
“坐好!”軒轅離把繮繩交給肖瑤,下了馬,揹着手來到一邊。
“阿離,你可是看出什麼了?”
“我看像是西詔國的人!你覺得呢?”
“蒙面人只說了兩個字‘那邊’!”白纖塵搖搖頭,道:“我沒聽出有西詔國口音!”
“字少正是擔心暴露身份,”軒轅離道:“我倒聽出有那麼一點兒西北口音。”
“西北口音?難不成是……”白纖塵一挑眉,“若是本國人,必是你那親大哥派來的殺手!”
軒轅離卻搖搖頭,“不!此次定是庫依木的人!”
“何以見得?”
“庫依木心機狡猾、行事狠辣,剛出薛城之地埋伏,是要打我們措手不及。況,每戰必人數衆多,也是他一貫的做事之法。”
軒轅離眼睛掃過肖瑤,“庫依木被我重傷,大敗而去。以後之戰都是他手下將領出馬,好似擾亂我軍心神。庫依木負傷頗重,西詔醫術鄙陋粗淺,恐不能治。而阿瑤近日名揚西北,必引來庫依木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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