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豐國首都無名,就叫京都。
肖瑤初聽月照說了,便有些詫異,隨即便釋然了。叫什麼名字無所謂,只要是京城便好。
塔娜一路嘰嘰喳喳,興高采烈,終於像個十二歲的小孩子了。
薛功自然是寸步不離地跟着,見公主如此開心,心裡也變得輕鬆起來,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一行五人,每人一匹馬,除了薛功,四個是女孩子,所以行路倒也不快。
再說了,此番進京又沒有什麼着急的事。
於是,五人餓了便吃,累了便歇,天黑便住,一路看着風景,兩千里路,五人用了四日方到京都地界。
“也不遠啊。”肖瑤感慨道。
月照無語了,“明城離京都兩千裡,快馬一日一夜便可到達。”
肖瑤黑線:“……”
月華道:“前面不遠處便是將軍的別院,我們可在此吃了午飯再走。”
肖瑤擡頭看看太陽,也快到晌午了,夏季大中午太陽正毒,錯過這時辰也好。
見肖瑤首肯,月照前面帶路,一行五人直奔別院。
別院是陳貴妃的陪嫁莊子,因貴妃不能時常出宮,此處便成了軒轅離和軒轅煜的城外府邸。
軒轅離自小沒少往這裡跑,軒轅煜也跟着出來不少次,特別是從胡家莊回來後,軒轅煜在宮裡幾乎呆不住,只要有空便往別院跑。
軒轅離自西北迴來後,在這裡住着的時候也不少,此時只怕已經到了。
月照拐着肖瑤來到這裡,果然沒錯。
軒轅離對五人的行蹤瞭如指掌,帶着軒轅煜提前半個時辰到的。
院子挺大,竟有十幾畝。肖瑤進了院子,也頗爲讚歎。
院中房舍儼然、曲廊宛轉,假山水池、參天大樹、荷香陣陣,果然是度假消暑的好去處!
有門人過來見禮,月照只是點點頭,那人便牽走了衆人的馬匹。
江山過來領着大家拐過影壁,肖瑤擡頭便看見堂屋門口站着的男人,一身銀白、玉樹臨風,正是軒轅離。
二人眼神對上,肖瑤見軒轅離眼神灼灼,好似要化了自己一般,不由得小臉一熱。
這男人,沒看見這麼多人嗎?
不等說話,屋裡突然衝出一人,喊道:“咦,這麼快就到了!阿瑤姐姐,是我!薛娜竟然也來了!”
不是軒轅煜是誰?!
肖瑤笑了,道:“阿煜!”
這孩子,大半年不見,竟然長高了那麼多!竟然像個大小夥子了呢!
塔娜見了小夥伴很高興,也不羞澀,脆聲應道:“陳煜,你也在啊!”
軒轅煜一臉興奮,“嗯,我在這裡等你們!”
肖瑤站在軒轅煜身邊,道:“六子,你比姐姐高這麼多啦!”
軒轅煜一臉得意,“不長肉,自然就長個子啦!”
說着,轉頭看向軒轅離,軒轅煜鄭重宣佈,“我要超過二哥!”
肖瑤點點頭,誇讚道:“好,有志氣!少吃多運動,又不胖又長高!你可記住啦!”
“噯!”
軒轅離看着四人高高興興地打招呼,淡笑着也不說話,眼神卻滿是寵溺。
兩月不見,這丫頭越發可人了。
幾人高高興興地吃了午飯,肖瑤和軒轅煜說了會兒話,便想休息一會兒。
軒轅離自然帶着肖瑤來到自己的臥室。
兩人進了屋,軒轅離便從身後擁住了肖瑤,柔聲問道:“累嗎?”
肖瑤微微偏了一下頭,只覺得男人呼吸溫熱、嗓音低沉如玉,那暖人的氣息如煙如絲,纏繞得人心都是軟的。
“不累。”
“過來。”
軒轅離大手垂下,拉住肖瑤的小手,兩人一起來到圓桌邊,軒轅離親自執盞倒茶。
玉杯薄苔,映着男人手指,連那玉杯竟不如男人手指清雅,室外陽光照來,玉杯中清茶直逼瓊漿玉液,格外溫潤誘人。
“給。”
肖瑤接了杯子,不喝,卻擡眼看向眼前的軒轅離。
一身錦袍襯得男人皮膚如玉,下巴堅毅,薄脣微挑,略含着笑意,正溫柔地看着自己。
肖瑤捧着杯子,眼睛漸漸有些迷茫,男人挺拔玉立,竟如石間青松;薄脣微挑,竟如花瓣,看得人心都軟成了春水。
肖瑤放下手中的杯子,擡手捧了軒轅離的臉,微微閉了眼,輕輕踮起腳尖,在男人的脣上落下一個吻。
滿室靜謐、陽光溫暖,少女貝齒如編、紅脣如櫻,輕輕地觸着男人的脣,如飲瑤池瓊漿!
軒轅離眼睛含着笑意,看着肖瑤羞紅的小臉,不語,卻低頭吻住了想要離開的少女!
多日不見,竟已相思入骨。
更何況,阿瑤對自己的心意已明,如此時刻,心心相印、兩情相悅的兩人必是要好好溫存一番!
軒轅離深深吻住了肖瑤,肖瑤眼睛緊閉、呼吸短促,漸漸軟了身子。
軒轅離猛地用力把懷中的少女抱起,放入牀榻,大手一揮,牀帳撒落,遮掩了明亮的日光。帳中喘息聲漸重,脣舌之聲可聞……
良久,肖瑤俏臉漲紅,捉了在自己胸前放肆的大手,嬌嗔不依,“再動,就砍了這手!”
軒轅離翻身躺到牀上,平靜了呼吸,舉起自己的右手,點點頭,道:“嗯,我也想砍了這手,竟敢違反禁令……”
見軒轅離一副從善如流的樣子,肖瑤哭笑不得,“不知道你還會說這些……”
軒轅離兩臂用力,擁着肖瑤,在肖瑤額上落下一吻,道:“這幾日騎馬累着了吧?外面酷熱,午睡小憩片刻對身子極好。”
“嗯。”說話間,肖瑤已經有些朦朧。
肖瑤自己是大夫,對養生十分在意,夏日午睡是必修功課,軒轅離自然知曉,所以便揉着肖瑤的腰,哄肖瑤慢慢睡着了。
一覺醒來,看看日頭,竟已經是下午三、四點光景,而身邊軒轅離早就不見了蹤影。
肖瑤忙起身,月照聽見動靜,在外間問:“姑娘可是醒了?”
“嗯。”肖瑤邊穿鞋子,邊問:“將軍呢?”
月照抿嘴一笑,姑娘竟是片刻離不得將軍了!
肖瑤說完,自己也覺得悻悻的,好似自己離不開軒轅離似的!
擡頭一看,果然見月照正抿嘴笑,肖瑤登時又羞又惱,道:“我找他是問什麼時候進宮!”
說完,肖瑤的臉更紅了!所謂解釋就是掩飾,今天自己是蠢到家了!
月照笑眯眯地遞上手巾,服侍肖瑤洗漱,聽肖瑤問,道:“將軍一會兒就來。”
肖瑤洗漱完畢,月照過來給肖瑤梳頭。
“小娜那丫頭呢?”
“將軍帶她去見她大哥了!”
“什麼?”肖瑤一驚,一轉頭扯了頭髮,自己疼得“嘶”了一聲,唬得月照忙說:“姑娘莫動。”
肖瑤一肚子問題要問,“他大哥在哪裡?小娜還回不回來了?我能去看看他們嗎?”
月照正要回答,突然聽到院中腳步聲響,忙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將軍回來了。”
有什麼事,將軍安排吧,自己一個下屬,可安排不了主子們的事!
軒轅離早在院中就聽到了肖瑤的問題,進了屋,見肖瑤一臉着急,安慰道:“此時,他們兄妹二人剛剛見面,想來必有很多話說,不如等晚上我們再去看他們,可好?”
肖瑤咬了嘴脣,“我是擔心庫依木狀況太慘,嚇到了塔娜。那丫頭不過是個孩子,若是……”
說起來,塔娜的年齡正是青春期,突遭滅國毀家的人間慘劇,性格已經有些壓抑了。
若是猛地見到自己大哥成爲階下囚,或者身體慘不忍睹,刺激之下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安心。”軒轅離拉住肖瑤的手,道:“庫依木雖是階下囚,我待他卻如座上賓。無他,收其心耳!”
南豐與西詔連年征戰,兩國都不堪其重。肖瑤提供了連發弩,西詔乃武力收服,胡人歸降心裡卻不一定屈服。
朝廷暫時派了官員鎮守,卻不是長久之計。
唯有庫依木封王,分轄西詔,方可邊疆安穩。
是以,軒轅離對庫依木雖羈押,卻並沒有施以酷刑,更無羞辱之事。
軒轅離征戰西詔,連下多城,最終佔了西詔國都,始終未說活捉了庫依木,是給庫依木留了國主的尊嚴和臉面。
今日西詔公主也到了,兄妹團圓,劫後餘生,必有一番感觸。
若是從此感了肖瑤的恩便罷,就算不感恩,也不至於仇視,總算是肖瑤的一場功德。
此刻見肖瑤如此關心塔娜,軒轅離問:“聽說公主認了你父母做義父義母?”
“嗯。”肖瑤點頭,“不像是權宜之計,我看倒像是真心實意的!”
十一歲的孩子哪有那麼多算計!
軒轅離眼睛微微眯起,“權宜之計也罷,真心實意也罷,且看她以後行事。”
肖瑤有些鬱悶,“我捉了她的大哥,你滅了她的家國,若想塔娜心中毫無芥蒂,只怕不能。”
軒轅離道:“對庫依木兄妹二人,我已有處置之法,你可無憂。且寬心。”
肖瑤杏眼眨了眨,小手扯着軒轅離的袖子,歪着頭,笑眯眯地問:“將軍,庫依木兄妹二人的處置之法,若無國家機密,可否給小女子透露一二?”
軒轅離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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