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離和肖瑤兩人也不爲怪,本來就是自己過來求人的,難道還等着人家大夫過來拜見嗎?
兩人進了屋子,只見迎面走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白白淨淨的還算英俊。
肖瑤暗想,估計是個學徒吧。
那男人聽門外腳步聲響,便已經起了身,此時看見軒轅離和肖瑤幾人,男俊女靚,氣度不凡,有些吃驚。
再一瞧肖瑤,竟是個孕婦,更加驚異,一臉疑惑地問道:“你們?”
江山忙上前問道:“敢問可是吳大夫?
那男人聽江山問,搖搖頭。
“我不是。我師傅正在後院忙着,幾位可是有事?”
江山道:“家有患兒,正在門外。”
“我看看。”那男人說完,便擡腳出了房門。
軒轅離也不跟着,扶着肖瑤,道:“你先坐着。”
肖瑤只得坐了,等着那吳大夫過來。
年輕男人到了外邊,大致問了幾句,便領着衆人進了屋子。
進門右手鋪着一張牀,僅有褥子,看着也不是太乾淨,便是病患診病的臨時坐處了。
男人道:“把孩子放下吧。”
聞言,小九忙着從自己的包袱裡掏墊子。
肖瑤卻道:“恐孩子鬧,讓她們抱着吧。”
孩子不同於大人,坐到哪裡便會老老實實地呆在哪裡。腿上雖有石膏,卻不是萬能的。這麼幾天,腫處有些消腫,石膏已經有些鬆。
那男人轉頭看了肖瑤一眼,點點頭,“也好。你們稍等,我去喊師傅來。”
衆人打量着不算寬敞的堂屋。
不過擺了一張桌,對臉放了兩把椅子,沿牆放了一排木板凳,看佈局,和當代醫生的診室差不多。
裡間沒有木門,不過掛了一張簾子,屋裡隱隱有藥味傳來。
看來,便是配藥室了。
軒轅清然有些驚魂未定、又有些好奇,知道這裡便是給自己治腿的新地方,便轉着脖子四處亂瞧。
“來了。”軒轅離輕聲道。
果然,過了幾秒種,肖瑤便聽到有腳步聲響。
衆人都轉頭看着門口。
果然,進來一個瘦小的女人,身後跟着那個剛纔離開的年輕男人。
軒轅離皺眉,橫了一眼一臉疑惑的江山。
月照幾人相互看了一眼,更是一臉不敢置信。
肖瑤也有些詫異,難道……
“這就是我師傅。”那男人開口介紹。
肖瑤便笑吟吟地道:“吳大夫好,孩子摔了腿,麻煩您了。”
那中年女人面無表情地掃了衆人一眼,眼睛便落在了軒轅清然的腿上。
肖瑤看來,她個子很矮,不過一米五左右。
穿着南豐國女人最常見的外衫,約摸五十歲多年紀,臉色白淨、眼睛不大、略有皺紋,頭髮卻烏黑。
無論長相、打扮還是氣度,完全是那種“放在人羣裡,一下子便找不到”的普通女子。
徐吳氏微微彎腰,眼睛看着軒轅清然腿上的石膏,眼神有些犀利,頭也不擡,邊觀察着邊問:“這是什麼?這麼硬?”
肖瑤便起了身,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道:“前輩,這個叫石膏,是我打上去的。”
聞言,徐吳氏的身子一僵,緩緩直起腰,轉頭看向肖瑤,一臉疑惑和驚詫。
肖瑤杏眼微彎,斂臂施禮,沉聲道:“晚輩肖瑤,給前輩見禮了。”
徐吳氏細眉微皺,眼皮略垂,看了一眼軒轅清然腿上的石膏,又擡眼看着肖瑤,“小神醫肖瑤?”
肖瑤淡笑,“世人擡愛,讓前輩見笑了。”
“嗯。”
徐吳氏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便低頭專注地看着清然的腿。
並沒有因爲肖瑤是小神醫、是平西王妃多看一眼!
肖瑤看了一眼小九,道:“此物可取了。”
小九聞言,忙從包袱裡取出剪子來。
肖瑤接過,便要剪開石膏上的繃帶。
徐吳氏卻擺手,“莫慌。”
說完,擡手曲指在石膏上輕輕地敲了敲,硬硬的石膏發出“砰砰”的聲音。
徐吳氏點點頭,“與夾板之用處相同。”
不過就是爲了固定斷肢,不讓它隨便移動。
肖瑤點頭,“前輩說的是。石膏雖可起到夾板的用處,卻不如夾板。”
徐吳氏毫不客氣地道:“沒錯,石膏不可調。”
石膏一旦定型,寬窄便固定死了,不能動。
夾板約拇指寬、兩柞長,外面纏繞軟布,有一定的弧度,是多個獨立的木條。
因此,夾板的大小、寬窄,可以隨意調整。
根據繩子系得鬆或是緊,夾板就變得鬆或是緊。
也可根據人傷處的粗細來調整。
腫時緊、消腫後便鬆,這時,便可以把繩子再次繫緊,那麼夾板又可以緊緊地固定住斷肢了。
無論大人、孩子都是可用的,夾板取下後,別人還可以重複利用。
而且,用夾板的另一個好處,便是孩子可以坐。打石膏卻要固定膝蓋關節,腿是不能彎曲的!
肖瑤擡手剪開了石膏上的繃帶。
軒轅清然有些不快,也有些害怕,大眼睛淚汪汪地看着肖瑤的手。
“這個太沉了,我們給清然換個輕些的可好?”
“嗯。”小丫頭聞言剛有些高興,卻又突然問道:“疼嗎?”
“唔……”肖瑤只能撒謊了,“不疼。”
徐吳氏看着肖瑤親手剪開了繃帶,點點頭,“取下來吧。”
說完,轉頭吩咐她的學徒,“拿夾板和膏藥來。”
石膏在清然腿上好幾天,繃帶緊緊地粘住了,腳底板上和小腿肚上也有些粘連。
取下的時候,肖瑤便稍稍用了些力氣,小丫頭的小嘴一癟一癟的,又差點哭了。
徐吳氏指着牀,對月照說:“坐下。”
月照抱着清然,側身坐到了那張牀上。月華輕輕地把清然的腿放到了牀上,清然便哭叫,“疼!”
徐吳氏也側身坐在清然對面,右手輕輕地撫摸着孩子的傷處。
此時,清然的腿腫得還是挺厲害的,腳腕也是。
聽着孩子的哭聲,肖瑤的心都碎了,緊緊地拉着清然的小手,“一會兒就好了。”
徐吳氏細細地用左手又撫摸了一遍,對月照道:“讓孩子躺下。”
軒轅清然驚魂未定地躺在牀上,嚇得臉色蒼白,一臉驚慌地死死抓住肖瑤的手,“王妃嬸嬸、王妃嬸嬸…。。”
徐吳氏看了一眼肖瑤的肚子,轉頭對身邊的月華說,“過來摁住孩子的膝蓋。”
見月華依言做了,徐吳氏又吩咐拿東西回來的徒弟,道:“過來抓住孩子的腳腕。”
軒轅清然便開始大哭了起來。
徐吳氏兩手抓住清然的小腿,兩手如擰毛巾一般,用力一擰,只聽“吧”的一聲!
“啊----”
軒轅清然淒厲地一聲慘叫!
肖瑤心中一哆嗦,低頭看着孩子紫漲的臉,心疼得掉了淚,可憐這麼小的孩子!
正骨是極爲疼痛的,雖然時間不過幾秒,卻讓人生死不如!
徐吳氏手腳利索,給軒轅清然做好了復位,立即貼上了膏藥,拿過夾板和繃帶,開始包紮。
這個時候,軒轅清然才一口氣憋回來,“哇哇哇”地大哭了起來……
雖有她徒弟在,肖瑤還是上手幫忙,對於同道中人、又是前輩,自己是沒有道理袖手旁觀的。
徐吳氏把清然貼了膏藥的腿用新手巾裹了,一一放好夾板,肖瑤和她的徒弟兩人用手扶着夾板,徐吳氏拿過布條,比劃好長度,開始纏繞。
不鬆不緊地纏繞、捆紮、繫好,軒轅清然還在抽泣。
最初的劇痛過後,便是心中對疼痛的恐懼,軒轅清然緊緊地拉着肖瑤的衣角,死活也不鬆手。
軒轅離見狀,暗歎了一口氣,上前一步,大手抓住軒轅清然的細胳膊,眼睛看着小丫頭,竟淡淡地露出一個微笑。
小丫頭便又見到了親人,“哇”地一聲,又哭了起來,“二叔……”
徐吳氏邊收拾東西,邊對肖瑤道:“讓孩子先躺半個月莫動,三天換一次藥。”
便是要住院了。
半個月,時間不算長,這要是打石膏,就得三個月。還不敢說什麼活蹦亂跳!
小九怯怯地問了一句:“何時……”
徐吳氏頭也不擡,“兩個月後便可恢復如初。”
肖瑤點頭,果真比打石膏快多了!
若是能拍片,只怕裂縫都看不見了!
果然,神乎其技!
小九還有些糾結,“吳大夫,以後陰天下雨的,我們小主子會不會腿疼、發癢?”
徐吳氏肯定地說:“不會!”
肖瑤看着已經不哭了的清然,由衷歡喜。擡頭看着徐吳氏,讚道:“前輩好手法,晚輩佩服。”
徐吳氏搖頭。
門外腳步聲響,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走了進來。
那年輕男人招呼道:“徐師傅。”
徐吳氏看了他一眼,有些嗔怪,道:“我都做好了,你只管忙你的,又過來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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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章寫的便是我女兒的治療經過。打石膏五天,裂縫依然如昨!果斷出院正骨!正骨時孩子的慘叫現在還在耳邊迴響,雖然很短暫,還是讓我心疼得掉淚……第二天,拍了片子,已經看不見裂縫了,給正骨贊一個!去***西醫、石膏!!!再過一週,女兒便可出院,嘿嘿,恢復正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