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風與清竹皆是一愣,爾後,兩人相視一眼,也顧不得那麼多,轉身就奔進了帳篷。
帳篷內,一地狼籍,瓷器摔了一地,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月如霜聞聲回眸,在看到急奔而來的莫晚風與清竹時,也是明顯愣了一下,爾後,才道:“你們怎麼來了?”
“小姐,這是怎麼了?你沒事吧?”清竹急急奔上前去,擔憂地檢查着月如霜的情況。
月如霜拉過清竹的手,道:“我沒事,就方纔梓辰寶貝的情況有變,我一時心急,取針時碰到牀前的瓷器了。”
“如霜……”莫晚風開口,月如霜看過去,挑了挑眉,莫晚風心下嘆了一聲,到口的話生生吞了回去,她道:“你沒事就好。”
月如霜眉梢再挑:“晚風,你其實是想讓我以後小心點吧?”
“你看出來了?”莫晚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月如霜道:“這是一個意外,當然,以後也不會有這樣的意外。”
“你自己傷着,又過來這麼一通折騰,自己安然無恙便好。”莫晚風道。
月如霜點頭,倒也不再多言,轉而繼續檢查梓辰寶貝的情況。
莫晚風道:“如霜,待到梓辰寶貝的情況穩定,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寶貝現在的情況,你認爲我能夠安心地回去?”月如霜反問。
莫晚風頓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的確,梓辰寶貝的情況不太好,月如霜是寶貝的親生母親,寶貝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視若珍寶的存在,現在這樣,她怎麼可能安心地離開?
月如霜道:“晚風,我不可能會走的,如果要走,也是待到寶貝醒來後,我帶着他一起走。”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居然聽出了弦外之間,莫晚風看着月如霜,月如霜的臉色不太好,但是,她一臉堅定。
清竹看看月如霜,又看看莫晚風,後,道:“莫公子,你還是讓小姐留下的好,她便是現在回去了,也會不安心的。”
莫晚風頓時不言了,月如霜繼續給梓辰寶貝扎針。
片刻後,月如霜收了針,便也一直坐在那裡看着了。
過了一會兒,梓辰寶貝沒醒,月如霜問清竹:“方纔在外面幹什麼呢?我在這裡面都能聽到你在罵人。”
“罵紫煙那賤人啊!”清竹脫口而出。
不過,話出口後,她又陡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看向月如霜,下意識地解釋:“小姐,我……”
“你不必多說,我都懂!我也沒想怪你。”月如霜道:“紫煙,不只欠罵,還很欠揍。”
清竹瞪大眼睛,頗有些不可置信地問:“小姐,你真的不怪清竹?紫煙畢竟是小姐遺失多年的姐妹。”
“她不過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妹,可你卻是陪着我長大的姐妹,我相信你都是爲了我好,可是,我卻不敢保證她。”月如霜如是道。
“小姐……”清竹再一次感動了。
“好了,這樣就讓你感動了?”月如霜失笑,但是,她很清楚,讓清竹感動的到底是什麼。
清竹從小跟着她,她是主,卻從未將清竹當成僕,清竹或許覺得自己與紫煙是不一樣的,甚至覺得她會罵人,可是,她卻沒有,反而說了那樣一句話,她若是處於清竹那樣的位置,她也會感動的。
“小姐,你從來就沒有把清竹當成過僕,反而事事爲清竹考慮,清竹卻讓你難做了,對不起。”清竹覺得愧疚了,也有些後悔了,她應該忍住的。
月如霜搖頭:“清竹,我並不認爲你有哪裡做錯了。”
“小姐……”清竹再一次震驚了。
月如霜繼續道:“清竹,紫煙或許是我的姐妹,但是,我對她的感情,遠沒有跟你的深,再者,她自以爲是,對寶貝下手,我現在其實很想一巴掌拍死她,實在是我無暇分身。”
清竹越發震驚了,她萬沒有料到,月如霜會說出這番話來。
莫晚風看着月如霜,下意識地問道:“如霜,待到梓辰寶貝醒來,你是打算帶着他離開?”
“沒錯!”月如霜道:“不過,在那之前,我得知道殺害我孃親的兇手是誰。”
“你要去找阿琛?”莫晚風眉目微蹙。他打心裡不想月如霜再和夜墨琛有什麼牽扯,畢竟,有一個紫煙在中間,即便如霜和阿琛真的相愛,那也得不到什麼好的結局,既然如此,又何必要一起呢?
月如霜搖頭:“紫煙說過幫我問那個人是誰。”
“紫煙連小少爺這麼可愛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她能幫你問殺母之人?”清竹表示深深的懷疑,她不信紫煙,就像不信公雞能下蛋是一樣的。
月如霜卻微眯雙眸,很肯定地說:“她會問,一定會問,想來,她比我還要急呢。”
知道她是來問殺母之人的,如果真的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要讓她離開,那麼,紫煙一定會問。
清竹和莫晚風皆表示驚訝,不過,很快,莫晚風就明白過來了,如霜會如此肯定,必定是與紫煙達成了某種條件,至於是何條件,他已經想到了。
“你就這樣走了?你一再忍讓,她未必會領情,日子一長,反而會覺得理所應當。”莫晚風道。
“晚風,我本就不打算與夜墨琛有過多牽扯,我回煙城,是來報仇的,可不是來談情說愛的,何況,夜墨琛自己都不知道喜歡之人到底是誰,我又豈可能……”
“若是阿琛知道了呢?”莫晚風打斷月如霜,問:“若是阿琛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出聲留你呢?你會否……”
“不會!”月如霜的態度也是十分堅決,她說:“沒有夜墨琛,我可以活得好好的,可是紫煙會死,我便是對紫煙再多不滿,甚至想要暴揍她一頓,卻也絕無要她死的意思。”
這就是月如霜,她終究還是無法對紫煙狠心,在她看來,若然紫煙真是她的孿生姐妹,流落在外這麼多年,終究還是她~孃親對紫煙虧欠了,但是,孃親不在了,但也只能她來彌補這份虧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