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他怎麼了?”夜墨琛也緊張起來。
難道邪醫已經去了?
想到此,夜墨琛趕緊伸手去摸月如霜的手,剛一碰到,他的手也如方纔的黎叔一般,仿若觸電般地收了回來。
這麼冰冷?難道真的已經去了?在他抱着她趕路之時?
不!
不可能!
不是說禍害遺千年?邪醫那麼毒,怎麼可能會死?
努力壓下心裡的震驚,夜墨琛又大着膽去探月如霜的鼻息和脈搏,待確定她既有呼吸,又有脈搏後,纔看向黎叔,道:“大夫,他還有呼吸,快!”
黎叔卻轉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二丫頭,你先去給這兩位公子買一套像樣的衣服換上。”
“本……在下不要什麼衣服,你快去給他治療。”夜墨琛閃身攔住黎叔。
黎叔道:“她正發燒,我要先去準備藥給他服下,先把燒壓下去,不然,治好也傻了。”
最後一句話讓夜墨琛動了,他側身讓開,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必須將他治好,且,不能傻。”
要是邪醫傻了,那紫煙怎麼辦?紫煙還能有醒來的機會?
黎叔急急往外走,一邊道:“我會盡我所能,至於能否醒來,又會否傻,還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我要你不惜一切代價治好他,什麼藥好,用什麼藥,不管多少銀子,都可以。”夜墨琛道。
黎叔沒有再回答,二丫頭也出去買衣服了,唯有夜墨琛與月如霜留在屋內。
夜墨琛滿心焦急地在屋內踱步,好一會兒,他才坐到榻邊。
“邪醫,你一定要醒過來!本王還欠着你幾十萬兩銀子,你捨得不要了?”
迴應他的自然是無聲。
夜墨琛看着月如霜,她面上的面具泛着銀色的光,突然,他升起一股想法。
下一刻,他便伸手去摘月如霜的面具。
然而,令他未曾想到的是,任是他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將面具摘下來,面具好似就長在她的臉上,動不得半分。
怎麼會這樣?懷揣着疑惑,夜墨琛又仔細查看了一下面具,也是此時,他才發現面具後面不知道是用什麼固定的,除非強行將面具斬斷,否則,真摘不下面具來。
而要斬斷面具,必定會傷到戴面具之人,夜墨琛想了想,到底還是放棄了。
且不說邪醫醒來後,發現他以那樣的方式把面具給摘了,發現了其的真顏,必定大怒,邪醫一怒,可是非同小可,關鍵是他現有求於邪醫,再者,若然傷了邪醫的臉,那就麻煩了。
打心底裡的,他竟不想傷到邪醫。
罷了!再緩緩吧,總有一天,他會把這面具給摘下來。
思索間,時間一點點過去,月如霜依舊靜靜地躺着,黎叔端着熱騰騰的藥走進來,其身後,跟着抱着兩套衣服的二丫頭。
二丫頭上前兩步,將其中一套遞給夜墨琛:“這位公子,這衣服比不得你身上的名貴,但好歹是乾淨完好的,你先去換上吧。”
“都給我吧。”夜墨琛道:“他的衣服,我來換!”
二丫頭下意識地要將另一隻手的衣服遞過去,卻被黎叔搶先一步阻止了,他說:“我要給他診治,尚需時間,你先去換上吧。”
“我先給他換了再去。”夜墨琛道。
黎叔道:“有我和二丫頭在,你只管放心。”頓了一下,見夜墨琛明顯不放心的樣子,他又道:“我是開門做生意的,難道還能自砸了招牌不成?”
話到這個份上,夜墨琛也沒有再執意,他說:“左右他是個男的,也不怕失了什麼清白,要是我再那麼計較,便顯得我小肚雞腸了,我沒有別的要求,只要救好他,若是缺了什麼藥,告訴我,我會去想辦法。”
“好。”
得了肯定答案,夜墨琛也不再多留,拿着衣服轉身離開。
黎叔先將藥給月如霜服下,然後,在二丫頭回來後,方纔道:“二丫頭,把衣服給他換上吧。”
二丫頭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黎叔,手指着自己,不確定地問:“我?去給他換衣服?”
二丫頭特意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昏迷不醒的月如霜。
黎叔擡眸掃了二丫頭一眼:“你不來,難道我來?”
“不是,黎叔,我可是未出閣的姑娘啊。”讓她給一個男人換衣服,這算怎麼回事?以後,她還要不要嫁人了?
黎叔突然笑了起來:“虧得你是女孩子,難道看不出來?”
“看出來什麼?”二丫頭本能地問道。
然,話音落下,二丫頭便猛地意識到了什麼,眼睛瞪得比之前還要大了:“黎叔,你的意思是……她跟我一樣?”
“要不,你以爲我何以把你留下?非要攔住那位公子。”黎叔道:“黎叔行醫這麼多年,見的人也多了,這位姑娘明顯是女扮男裝,可外面那位公子卻似乎不知,所以,既然這位姑娘有意瞞着那位公子,咱們便也幫她這個忙好了。再者,清白對於姑娘來說太重要,我們也不知道那位公子家裡可有妻妾,這位姑娘可又有心上人。”
“黎叔,還是你想得周到。”二丫頭尷尬地笑道:“我立刻給她換上。”
“你換吧,看看她身上還有些什麼傷,再告訴我。”說完,黎叔便退出屋去。
二丫頭應了聲:“好。”
下一刻,二丫頭便利索地幫月如霜褪起衣服來。
而門外,黎叔剛出去,夜墨琛便走了過來,換上新衣,稍微打理了一下,人便變得不一樣了,黎叔差點沒有認出來。
夜墨琛走過去,開門見山地問:“他怎麼樣了?”
“二丫頭正給她換衣服,檢查她身上有些什麼傷。”黎叔倒也是沒有隱瞞。
夜墨琛臉色一變:“她一個姑娘給換衣服,檢查傷?難道你們這個地方竟開放至此,竟不知男女有別?
黎叔眸光閃了閃,道:“二丫頭自告奮勇地要給裡面那位公子換衣服,我拉都沒拉住,她說了,不管那位公子是否曾娶妻,她都喜歡他,看過他的身子,她也不要他負責,便當她爲他做一點小事。”
話未完,夜墨琛已經越過黎叔一腳將門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