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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二夫人的屋裡出來,簡兒就一直笑眯眯的。
趙安然見她一副歡悅無比的模樣,想出口同她說了二夫人的爲人,可又一想覺得很不妥,二夫人在柯家上下的印象裡從來都是溫和知禮之人,她冒然說這些只會讓簡兒覺得她心思不純,兩人要再有了隔閡便不好了。
認清一個人也不是朝夕之間的事,還是慢慢來吧。
輕輕地搖搖頭,問道:“簡兒,我想出‘門’一趟,你有沒有辦法讓我悄悄地出去?”
“出‘門’?”簡兒看着少夫人不大明白她的意思道,“少夫人是主子,您想出‘門’只要吩咐一聲‘門’房,自有人準備妥當,您...”
“我不想別人知道,最好能悄悄地出‘門’。”
簡兒瞪圓了眼睛,張着嘴巴說不出話來。
良久,簡兒才沉了心,低聲道:“奴婢知道一個地方少夫人能悄悄的出去,但是,但是少夫人必須帶着奴婢。”
趙安然不解她這是怎麼了,擡眼看着她的眼睛,直盯得他無處可逃,才神情躲閃道:“奴婢不會跟任何人說的,也...也不會跟着少夫人很近,奴婢是怕您有個萬一,奴婢跟着也好...”
雖然不明白簡兒的心思,趙安然突然想起了那個人,便也同意讓她跟着了。
‘私’自出‘門’的事,趙安然想瞞着陳嬤嬤,但卻並沒有瞞着菊兒,她仔細‘交’待了菊兒好生擋着,她則帶了竹兒同簡兒一道出‘門’了。
三人皆是穿了日常的服飾,面料雖比平常的好些,但站在臨州城裡卻不怎麼顯眼。
“少夫...少爺打算去哪兒?”
男裝的簡兒見少夫人手裡拿着摺扇,東瞅瞅西看看的樣子,很是懊悔,她怎麼就答應了少夫人呢!
“到了。”
胡思‘亂’想間,趙安然已然站定了,面前是一個很普通到即便是稍富貴一些的人都不會來的地方,外面的裝飾‘色’澤已經被曬的褪了八成,舊舊的,給人一種很滄桑之感。
這回不僅是簡兒,就連大大咧咧的竹兒都被震驚了。
這裡...如此破敗,少夫人怎麼會來這種地方,而且她們這身稍顯貴氣的打扮在這裡十分的顯眼,被那麼多眼光打量着渾身不舒服,真想找個縫隙鑽進去。
簡兒與竹兒正手足無措時,‘門’裡出來一個年紀大概十五六的少年郎君,看到亭亭而立的趙安然,上前恭敬地道:“我家大哥已經在裡面等候多時了,少爺裡面請。”那人說着話眼睛卻是直看着趙安然身後的兩個婢‘女’,見她們眼中略有驚訝慌張,絲毫不見算計的深意,便沒有開口將二人留在外面,直接讓她們跟着進了屋裡。
屋內的裝飾於外面是截然不同的,不似外面的蕭條頹敗,裡面的世界真可謂是別有‘洞’天。
別看外面看着有些破舊,屋裡卻是裝飾一新,尤其是外面看着這裡也就是一個破敗的小院,可真正走進來才知竟是個不錯的三進宅子。
剛邁進正廳,趙安然一眼看到了站立‘門’外等候的人,他面帶微笑,眼睛晶亮,面貌清逸俊朗,全然不似她想的那樣...她本以爲山賊流寇之人,必定是那種黝黑而‘精’壯,面‘色’狠厲的人,哪裡想到他會是這樣的一個富家少爺一般的郎君。
他見趙安然吃驚,調笑道:“少夫人是不是覺得流寇不該長成我這模樣?”
被他一眼看穿所想,趙安然略有尷尬,但她很好地掩飾了過去,面帶微笑道:“這次多些燕爺的幫忙了,沒有燕爺親自押送,王大人和我父親是不會輕易上當的。”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少夫人給了燕某極大的好處,少夫人不用謝我。”
在廳外說了幾句話,趙安然便被請進了廳裡,而竹兒卻是被方纔的那少年郎帶到了另外的屋裡。
屋裡只剩下趙安然和燕三狼二人,趙安然畢竟第一次同陌生男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心裡難免有些翻騰,雖然她極力掩飾但燕三狼還是看出了她的侷促不安。
燕三狼微微搖頭看着她端起茶碗一口一口抿茶,嘆聲道:“少夫人,茶我二弟已經幫着運到了桐州,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赫連老太爺在泰安如今過得很好,他派人來傳話了,實在不行的話這茶就賤賣。”
他說話時眼睛卻是不曾離開過趙安然。
聽他的話趙安然先是蹙眉,再是苦澀的一笑,最後卻是堅定地看向了燕三狼,“我一介‘婦’人沒什麼大的見識,但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就是賤賣也必定不會安生,王大人他們不會輕易給赫連家機會,我料想只要茶磚一現世,他的人馬立刻就會將赫連家鬧個底朝天。”
趙安然停頓了一下,見燕三狼依舊是掛着和煦的微笑,眨眨眼道,“與其這些茶餵了不安好心的狼,不如做好與衆商分羹,如今有人千兩銀尋一兩茶,我們讓利五成就五百兩賣與商家,商人逐利,人爲財死,我料定茶不會賣不出去。”
燕三狼此時臉上雖然還是笑着,但他看向趙安然的目光已然不同。
她究竟是怎樣的‘女’子,竟能如此...一半利,便是燕三狼自己都不會眼睛眨也不眨就捨棄,她...燕三狼自問不如她。
然,商人都有自己的靠山,這背後的人究竟是誰,燕三狼不知,萬一他找上的商家正好是王耀文的手下,那真的就是羊入虎口了。
“少夫人可找好了商家?”
趙安然似笑非笑地看向蹙眉的燕三狼,從袖袋中掏出一張紙遞給燕三狼,“燕爺該知道我表哥如今是太子‘侍’讀,他是太子黨,我和外公自然也是太子黨,太子對錶哥很器重,太子又是儲君,我賣好與太子,與表哥與赫連家都有好處。”
“這些商家背後都在朝中有人,他們最大的靠山便是太子殿下,赫連家賣好與太子,太子殿下只會認爲是表哥授意,表哥在太子府裡即便受寵遭人妒忌,有太子殿下的信任與袒護,表哥會過得如魚得水。同樣,只要有表哥在,外公一家在泰安就會受到太子殿下的保護,這是互惠互利的事,太子殿下更是人才兩得...”
燕三狼心中已是驚濤駭‘浪’,面前的這個小‘女’子什麼都想到了。從臨州一劫,茶隊分開掉頭運往桐州她就已經想好了一切.
桐州...
只要在桐州,赫連家就是安全的,那麼,桐州的兵馬司是太子的人。
燕三狼看着笑着抿茶的趙安然,他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她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而她怎麼就敢...那麼大膽地去仗太子殿下的勢。她難道不知太子殿下在朝中的支持者甚微,靖王雖不是陛下親子,卻一直帶在身邊親養,不似親生勝似親生,陛下未必不會將皇位傳於靖王。
朝中中立之人不下少數,她如此急於向太子殿下投誠,又是那麼堅定太子是儲君,難道太子是儲君就一定能上位?
她眼中的自信,燕三狼只有佩服敬畏,她有這份膽魄,有這份見識,足以讓他刮目相看,以誠相待。
獨自留下少夫人在屋裡,簡兒很不放心,可身邊的這個少年卻是將她帶出了宅子,硬是把她塞進了馬車。
聽着馬蹄聲聲,簡兒心中苦澀。
她後悔了,真的不該聽少夫人的話將少夫人帶出來,要是...她忽然想起少夫人之前的言語,難不成少夫人要...走?
這下她是徹底的慌了神了,‘私’會男子與之‘私’奔,少夫人她怎麼能...二少爺一片癡心他又該怎麼辦?
此刻的簡兒除了後悔,只有懊惱。
“下車吧,你進去和他見一面,只有一刻鐘的時間,不許拖沓。”
少年說出的話帶着寒意,但簡兒並不怕,在她下了車的那一剎那她險些‘激’動的哭了,站在‘門’外,看着破損的木‘門’,她...一時之間有些邁不開步子。
“快去吧,一會兒沒有時間了,還得趕回去。”
簡兒趕忙地抹了淚推開‘門’,奔跑着進了屋子。
“‘玉’良!”
屋裡正服‘侍’臥病在‘牀’的老母親吃‘藥’,他一聽到熟悉的聲音忙放下‘藥’碗,轉頭看向簡兒,神情‘激’動地奔到簡兒跟前,握着她的手道:“簡兒,你,你怎麼來了?”
聽他口中暗暗的擔心,簡兒心裡像是抹了蜜一樣的甜,笑道:“你別擔心,是少夫人讓人送我來的。”
‘玉’良一想,簡兒如今不在大夫人屋裡了,在二少夫人跟前做了大丫鬟了。又聽簡兒的話便知少夫人對她很好,忙拉着她到‘牀’前去見母親,“娘,簡兒來了。”
病‘牀’上的‘婦’人眼睛凹深,臉‘色’蠟黃,亦是骨瘦如柴,一看便是久病之人,時日亦不多了。
“伯母,我來看您了。”
簡兒順手將‘藥’碗拿在手裡,一手拿着瓷勺一口一口地喂‘婦’人吃‘藥’,直到一碗‘藥’見底才罷了。
那‘婦’人吃了‘藥’便有些疲憊了,她將二人攆開了‘牀’邊,眼睛看着他們的背影笑了。
“我在府裡聽人說伯母病了你告了假出來了,很擔心你又見不到你,如今見你很好我就放心。伯母...我這裡有些銀子你拿着買些補品,她日子...讓她過得好些吧,她一個人養你不易,你多在跟前伺候着,得空了我也會來看看。”
簡兒一番話更是叫‘玉’良紅了眼睛,他知道母親時日不多了,不然他也不會出府這麼久。
‘玉’良不是個善甜言之人,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了。
半晌,簡兒支支吾吾地道:“我們的事...少夫人她說,會,會成全我們。”
‘玉’良驚喜地握住簡兒的手,眼睛盯着她看。
簡兒羞紅了臉,又覺時間不早了,忙離開了。
‘玉’良看着簡兒落荒而逃的樣子,笑了,這些日子一來最開心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