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青鸞再一次醒來時,已是初陽高照之跡;微喘的胸口難以承受的被一雙小手捂着,渾身上下像是被卸了一般,沒有一點力氣;幹疼的嗓子似要冒出火來,灼熱的疼痛。
就在青鸞晃神之際一個小若蚊蟲的嗓音顫顫的從自己耳邊傳來。
青鸞轉頭一看,就見採兒哭紅了雙眼跪坐在牀榻邊,原本明亮的眼睛裡堆滿了眼淚和心疼。
青鸞看到採兒傷痛的模樣,知道這丫頭心裡一定又在爲自己遭到的摧殘而心痛,輕咳幾聲,喑啞着嗓子喚道:“傻丫頭你哭什麼,我都已經習慣了;不是嗎?”
採兒見小姐不顧自己的傷痛而出言安慰自己,更是感動的握住青鸞的小手,道:“小姐,採兒沒有辦法保護你呢~!”
“誰說沒有,你不是幫我洗淨了身子,擦了藥膏嗎?”
聽到青鸞這樣說,採兒詫異的睜大的雙目,不敢相信的回問道:“小姐怎會知曉?你那時不是已經昏迷了嗎?”
“一醒來身上並沒有任何粘稠的感覺,不是你做的還會有誰?”說着,青鸞便勉強着支撐起身子,指着櫥櫃,道:“給我拿件外衫穿上,深快要來了。”
採兒看着堅韌支撐的小姐,心疼的抹掉自己掛在臉上的淚水,小跑到櫥櫃邊,拿起一件白若無塵的外衫就朝青鸞走來;青鸞眯眼看着那件潔白的衣服,忽然像是看到贓物一般別過頭去;像她這樣的人就算是穿的再幹淨純白,玷污了就是玷污了;任由她如何洗,也永遠都洗不掉那個男人在自己身上留有的氣味。
“採兒,拿那件紅色的外衫吧~!”
採兒剛走到青鸞身邊,就聽見青鸞忽然這樣說一句,雖然很是奇怪,但聽話的採兒依舊照做。
一件火紅色的衣衫鬆垮垮的穿在青鸞的身上,與貼身同色的裡衣相照相應,很是高貴亦然。
烏黑的長髮並沒有挽起,而是輕易地灑在香軟的軟榻上,略顯蒼白無力的臉頰在這片嬌紅映襯下,竟有着說不出的妖冶與魅惑;細眉微蹙、媚眼輕眯、嬌脣微啓,如蘭的身姿竟賽如那三月的垂柳,十月的柳絮。
採兒細心地輕捶着青鸞疲乏的身子,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給小姐紓解一番疼痛。
過了一會兒
就見雕花閨門輕輕開啓,頓時撒入一室的陽光;接着,那個飄散着鬱金香純淨氣味的男子淡然清雅的走了進來。
青鸞擡頭而笑,看着眼前這個乾淨純美的男子,伸手輕勾,就見周深輕輕走到青鸞身邊,緊緊地抱着懷裡嬌美的人兒。
採兒看着眼前兩人恩愛的模樣,心裡一陣苦楚;只因她聽到了教主臨走時說的那句話,以小姐的性格,定然不會讓這個男人再次步上風的後塵;因爲那種痛徹心扉的苦楚,有了一次就已足夠銘記終生了。
想着,採兒便小心的走出房間,順帶將房門輕輕關上;遮住了屋內恩愛幸福的時刻。
周深緊擁着青鸞小小的身子,一雙大手愛憐的輕撫着青鸞柔順的長髮,道:“昨天,當你遇到危險地時候;我聽見你在叫四哥的名字呢~!”
青鸞聽到周深的話,淡然的笑了下,便翻過身舒服的縮在周深的懷裡,有些甘啞的聲音充滿魅惑的響起:“你在吃醋嗎?深,我一直認爲你是無慾無求的呢;看來,你對我還是很認真的啊~!”
周深低頭看着懷中顯然很是疲憊的小人兒,想了半天才開口道:“也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被你吸引,爲什麼一刻見不到你我就會心慌意亂;豪門、民間多少女子想要嫁給我,可是我卻看都不看一眼,獨獨你一人,吃死了我;青鸞,你說我是不是認真了。”
青鸞聽着周深的話,只是漸漸閉上眼睛,一抹乾澀的苦笑蕩在嘴角。
“我們成親吧青鸞,父皇快要過壽了;你隨我一同進京面見父皇,讓他冊立你爲我的王妃;從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好~!我們成親。”青鸞木訥的回答,但是那雙緊閉的雙目中,絲毫沒有因爲愛人的示愛而歡喜一分,因爲她知道,只要有西門灼在世的一天,她連一刻都逃不開那惡魔般的男子。
聽到青鸞這樣毫不猶豫的答應自己,周深歡喜的緊抱着青鸞的身子,寵溺的看着懷中那燦若夏花的女子,笑得幸福。
周深在見過青鸞後,便回到王府;只因今天早上四哥說要獨身去京城;他雖然很是好奇四哥怪異的舉止,但是他這個四哥一項獨善其身、隨意慣了,並不是他問了就會能白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可是當週深剛回到府中,傳音便跑了過來,說道:“王爺,四王爺已經走了;他要我給您託話說,京城見。”
“什麼?四哥已經走了?”周深很是鬱悶的看着右廂的客房,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便朝客廳走去;要知道他和四哥每年的見面次數絕不多於十個指頭;沒想到這次,更是匆匆離開。
當週深回到客廳,就見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靜坐在太師椅上,陰沉的神色,濃郁的悲傷盡數籠罩在那挺直的身影上。
傳音忙走近周深,道:“葉少爺來了好一會兒,見王爺您沒回來,堅持在這裡等您呢。”
周深聽到傳音的話,招手示意他下去;然後便走到葉牧純面前,看着眼前這個和自己稱兄道弟的英偉男子,淡笑出聲。
“牧純,幾天沒見你怎麼變得這麼垂頭喪氣?”
葉牧純聽到那恍若夢境的聲音,倏地擡起頭,看着周深,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周深看着奇怪的葉牧純,忙又走近他身邊,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葉牧純憂鬱的看着周深極其俊美的容顏,忽然站起身來一把將周深抱進懷裡,哽咽的聲音嗚咽的說着:“深~!父親逼我成親了,我該怎麼辦?”
聽到葉牧純的話,周深笑着輕拍着葉牧純的後背,恭喜道:“真的?這是好事啊,你怎麼不高興反而哭起來了呢?”說着,周深就掙脫出葉牧純的熊抱,看着這個出色的男子,又開口說:“我們兄弟倆還真是好事成雙;我也準備逞着父皇六十歲大壽將青鸞介紹給所有的皇室成員認識;請求父皇將青鸞賜給我當王妃呢~!”
葉牧純本就十分傷心,但是在聽到周深的話後,一張俊臉頓時變得煞白,哆嗦的嘴脣看着周深幸福的模樣,問道:“你說,你要和青鸞成親嗎?”
“對呀,我喜歡她;喜歡一個人難道不就是要和她在一起過一輩子嗎?”
“不~!你不能喜歡她,你怎麼可以喜歡她呢?”
葉牧純瘋狂的衝周深喊道,悲痛的神色竟是這般明顯與透明。
周深看着葉牧純失態的舉動,奇怪的問道:“牧純,你怎麼這麼說啊;這細說起來,我和青鸞的相識還是靠你牽線呢;若不是你,我也不會去萬花樓,更不會遇到她啊。”
葉牧純不敢相信的看着周深,愣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後便無聲的轉過身,細小、悲涼的聲音響起:“沒想到竟是我將自己喜歡的人推了出去啊~!”
周深雖然沒聽清楚葉牧純的話,但是從小練武的他還是聽到了個大概;就見他睜大了雙目看着那個華衣男子漸行漸遠的身影,慢慢的坐到凳子上,耳邊回憶起青鸞說過的話。
葉牧純喜歡他,葉牧純竟然喜歡他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