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父之名
“你拿這種東西出來,也不怕你的手下的人看見了笑話你。”
蕭末一臉平靜地晃了晃手上的情.趣手銬,假裝自己並沒有感覺到小兒子正像個流氓似的在身後蹭自己——蕭炎見男人並不反抗,動作反而越來越大,他的脣從最開始單純地貼在男人的後頸偶爾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舔一口,變成現在越來越放肆的啃咬……
“他們不敢。”年輕的警官嗤笑着,用含糊的聲音說着。
與此同時,蕭末感覺到有什麼溼漉漉、滑滑的東西飛快地碰了自己的耳垂一下,男人下意識地想擡手去摸,然而站在他身後的年輕人卻彷彿早就料到他會有這個動作似的,伴隨這一陣手銬的輕響,他將蕭末的手捏在自己的掌心……這會兒的功夫,蕭末只覺得自己的後頸溼乎乎的,感覺不到究竟是他自己的汗水還是蕭炎的口水,只不過男人也沒推開他,父子二人一塊兒站在比賽臺投下的陰影之中,安靜地看着不遠處的所有警署人員壓着個別嫌疑犯慢吞吞地往外走……
直到這個大型犬似的黏糊在男人身後的年輕人有一下似乎有些沒控制好力道,一口咬下去真的讓男人感覺到一絲刺痛,蕭末這才皺起眉,無聲地擡起手肘使了個巧力,將賴在自己身上的年輕警官推開,並且順手將他的制服從自己身上取下來遞迴給他——
蕭炎沒有伸手去接,反而挑挑眉露出個不怎麼滿意的表情:“做什麼?”
“我還有朋友在外面,被他們看見我穿你的衣服,他們會起疑。”黑髮男人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着,“我自己有換的衣服在後面。”
“你才走幾天,哪來的朋友?”蕭炎不依不饒地從後面抱住男人的腰,“而且,你在外面;交朋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的兒子在家裡面捱餓會很可憐——我已經吃了幾天的泡麪了,再吃下去,會營養不良。”
蕭炎的聲音越說越低,到了最後,幾乎是趴在男人耳邊的耳語——從他脣瓣裡噴灑出來的熱氣盡數噴灑在男人的耳垂上,帶着癢癢的感覺……
蕭末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感覺到,他只是一臉木然,而且絲毫不見愧疚的神情:“沒有人叫你吃泡麪,家裡沒有東西吃,不知道到外面下館子?”
“沒錢。”蕭炎輕笑一聲,“我的工資剛剛放下來就都被你拿走了,你居然一毛錢都沒給我剩……說出去人家可能都不信,北區堂堂末爺居然對自己的兒子玩‘佛跳牆’……”
佛跳牆說的是專業術,說的是那些騙子把人騙到酒店,趁着那些人睡覺或者洗澡的時候把他們的錢包掏空自己跑路的行爲……蕭末想了想,在自己的兒子的牛奶裡面下安眠藥然後掃空他們錢包這種事情好像是有點奇怪——放眼天下,大概再也不會有第二個老爸會對自己的兒子做這種奇怪的事情了……
雖然在這件事之前,他們父子之間所做的“奇怪”的事情已經足夠多到難以啓齒。
這時候,遠處之前那喧鬧的場景終於逐漸安靜下來,外面的警笛聲從敞開的大門外傳入,蕭末停在耳朵裡,心裡知道被他的兩個兒子這麼裡應外合地一攪合,哪怕今天沒出什麼事情,這個比賽場子的生意也可能會因此而受到影響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到現在的水平……蕭末很驚訝蕭衍居然也跟着蕭炎胡鬧——
男人瞬間的沉默讓蕭炎有些在意,於是他伸頭看了眼男人臉上的放空表情——而只需這一眼,蕭炎幾乎就立刻猜到,蕭末究竟在想些什麼。
於是他嗤笑一聲,擡起還帶着手套的手輕輕蹭了蹭男人的下巴:“我哥對李堂可是惱火得很,吃他的虧吃得還不夠多麼?這一次,只不過是小小的回敬罷了。”
“你哥還沒坐上我的位置就先學會窩裡鬥,這讓我開始考慮是不是我太放縱他才弄成這樣——”
“好感動,你終於意識到我纔是最好的那一個了。”
“這種毫無邏輯的廢話就不用說了。”
蕭末面無表情地推開兒子湊過來就要索吻的臉,轉身完全無視了這會兒掛在他手上的那一隻情趣手銬,叮叮噹噹地一路回到更衣室,在更衣室裡他看見了阿豪,因爲在後面休息室所以他逃過了被逮捕這一劫,面對同伴投來的擔心目光蕭末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有點心虛,抓過衣服隨便往身上一套,連話都沒敢跟阿豪多說幾句就逃也似的離開了更衣間。
蕭末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蕭警官靠在牆邊,懶洋洋地吞雲吐霧。
“我聽見裡面有說話的聲音,”蕭炎說,“是個男人。”
蕭末愣了愣,擡頭看了眼自己身後的門上掛着的“拳手休息室”的牌子,然後用“你神經病”的眼神斜睨了他兒子一眼,後者毫無壓力地從他笑了笑,拉過男人的手,像個變態似的抓着男人的手摸了兩把這才替他把那情.趣手銬當做真手銬似的戴好,然後叼着煙,拉着他往外走——
“老爸。”
“做什麼。”
“我餓了。”
“餓了吃飯,你弱智麼,這還要人教?”
“我是說,我老二餓了。”
“……”
“你知道什麼叫孤枕難眠嗎?”
“那你這幾年怎麼過來的?”
“由奢入儉難。”蕭炎一邊一本正經地說着,一邊拉着蕭末走出了拳場,當他們的話題終於從詭異的走向勉強回到了旁人乍一聽聽不出什麼端倪的正常話題時,蕭炎已經帶着蕭末來到了拳場外面——今天氣溫依舊很低,蕭末走出拳場第一時間就打了個寒戰,他看了眼蕭炎,卻發現小兒子的制服外套被他脫下來後就被對方這麼隨意地掛在手上,蕭炎自己就穿了件襯衫——還挽着袖子,邁着沉穩的步子拉着他在前面帶路。
蕭末正張口想讓他把衣服穿上免得感冒,卻在這個時候,走在他前面的蕭炎直接在路邊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旁邊停了下來,他先是打開後門,將蕭末塞了進去,然後緊接着自己也跟着一屁股坐進了駕駛座裡。
車就是一般的奧迪車,但是蕭末從來沒見蕭炎開過。
男人坐進車後座立刻發現裡面的暖氣開得很足,車裡很暗,車窗戶也是那種遮光玻璃,蕭末只是摸索着坐好自己,然後問:“你什麼時候買的車?”
“公家的,這種車我買不起。”蕭炎發動了車子,掀起眼皮子掃了一眼後視鏡,補充道,“有你這種離家出走一次要花上萬塊的老爸,我更加買不起。”
蕭末:“……”
男人正想說些什麼給自己洗白一下,卻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身邊有什麼東西正無聲地靠過來——他甚至還沒來得及驚訝一下車上還有一個人而他沒有發現的這個事實,下一秒,就整個人被人抱起來,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蕭末身體僵硬了片刻,隨即整個兒放鬆下來,他感覺到圈在自己腰間的強壯手臂在無聲的收緊,身後人的臉也埋進了他的頸脖之間,彷彿是一個貪心不知足的貓科動物似的,用略冰涼的高挺鼻子親暱地蹭了蹭他的脖子……
“蕭衍……”
“恩。”
男人聽見從他身後傳來大兒子低沉的、彷彿從鼻腔之中發出的聲音,對方每一次呼吸彷彿都是深深的吸氣與吐氣,那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鎖骨處,帶來微微的瘙癢……蕭末低下頭,隱隱約約藉着一點從車前鏡射入的外面的霓虹燈的光,看清楚了他的大兒子……
蕭衍閉着眼,安安靜靜地將自己埋首於男人的頸脖之間,眉眼之間隱隱約約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疲倦,然而他臉上的神情看上去卻是異常安靜的,就好像很滿足於此時此刻這樣的姿勢似的……
蕭末心中一動。
連帶着,之前一直努力壓抑着的奇怪感覺此時也翻騰着終於浮出水面……此時,男人只覺得自己的整顆心臟都泡進了某種發酸的**之中,它不適應地劇烈收縮着,呯呯地跳動着,那酸液彷彿已經腐蝕了他的血管,讓血液將這種令人覺得不太舒服的感覺傳遞至全身——就好像有什麼人抓着他的五臟六腑,往一個奇怪的方向猛地拉扯了下。
蕭末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沒能說出口——蕭衍無聲無息地靠在他身上,呼吸逐漸變得均勻平緩,不知道的人甚至也許會猜測他是不是睡着了,然而蕭末心裡卻非常清楚,其實兒子只是在等着他說話——
蕭末頓了頓。
那彷彿是長達一個世紀那麼久的寂靜。
坐在駕駛座上的蕭炎也跟着難得安靜了下來,琥珀色的瞳眸平靜地通過後視鏡,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後座上的黑髮男人——那目光,哪怕是通過冰冷的鏡子傳遞到蕭末身上,也能讓男人感覺到一絲不自在。
良久。
黑髮男人才緩緩地嘆了口氣:“蕭衍,我只是很不高興你以社團的名義去投資什麼項目卻不願意告訴我這件事……你要給什麼人投資或者要給什麼人買角色,這些我都不會反對你,畢竟那些錢,我們也是拿得出來的,自然也賠得起——但是,我現在至少名義上還是蕭家的一家之主,我不想‘自己’做了什麼投資,卻反而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蕭衍:“……”
蕭末:“而且還是從別人的嘴巴里知道。”
男人說完就閉上了嘴,他看着大兒子——後者始終還是閉着眼,一動不動的模樣就好像就準備這樣永遠地沉默下去……但是蕭末知道他不會,所以他沒有催促,只是寬容地給了他的大兒子一個思考他所說的話的時間。
過了一會兒,果不其然,男人感覺到貼在自己背後的胸腔震動了下,那安靜得彷彿是睡着了的英俊年輕人,從胸腔之中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沉.吟。
蕭末:“什麼?”
蕭衍:“下次不會了。”
蕭末:“什麼不會了,你說清楚。”
“這是最後一次,”蕭衍終於睜開眼,微微側着腦袋,靠在男人的肩上,用離他很近的距離,非常認真地說,“我只是想,還麗莎當年那些麪包的恩,然後就再也沒有瓜葛。”
“……”兒子坦然的回答,讓蕭末反而沉默下來,因爲他不不知道自己應該回答什麼好——本質上來說,他剛纔說的那一大堆廢話聽上去足夠堂而皇之以及十分正常,但是現在蕭衍這麼一個回答,直接搬出了蕭末一直在刻意迴避的人——
那就是麗莎。
這會兒的功夫,在兒子那雙暗沉又坦然的琥珀色瞳眸的注視下,蕭末忽然覺得面頰有點熱——簡單的來說,就像是一個老頭子的小心眼的陰謀詭計被對方平靜的揭穿那種……有點羞恥play的感覺。
他想了半天,不知道應該自欺欺人人回答“哦,和那個沒關係”好,還是乾脆就跟蕭衍說“那以後就不要跟她聯繫”好,他想來想去,最終決定沉默。
而此時,那雙抱在他腰間的手臂開始不老實的動了起來,最開始,蕭衍的動作很小,他彷彿只是捏住了男人身上的襯衫的一角在手中把玩——然後玩着玩着,蕭末身上襯衫的下襬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他全部從褲腰中拽了出來,當男人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想要伸手去整理的時候,蕭衍卻無聲地推開了他的手,一雙狼爪子不帶商量地,就直接從他衣服下襬摸了進去。
蕭末:“……”
蕭衍:“下次有什麼話要問,直接跟我說。”
蕭末:“啊?”
蕭衍:“我不是神,不是總能猜到你在想什麼。”
蕭末:“噢……”
蕭衍:“這種不必要的誤會,我希望下次不要再出現。”
蕭末:“……等等,現在換你教訓我?”
“我沒有教訓你。”蕭衍擡起頭,掀了掀眼皮子跟後視鏡之中始終瞪着他們一舉一動的弟弟對視了一眼——後者一愣,隨即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什麼之後發動了汽車,當黑色的小轎車在溼滑的路面上緩緩開出,蕭衍這才收回目光,蹭在蕭末的身邊,用十分平緩的語氣說,“你要出來玩可以,但是要讓我和蕭炎知道,否則我們會擔心。”
蕭末想回答什麼,當時這個時候,蕭衍的手已經順着他的腹肌一路向上,最後停留在了他的胸前——粗糙的拇指指腹,十分故意地從男人胸前的凸起處蹭過。
蕭末打了個冷顫。
而此時此刻,蕭衍那原本固定在他腰間的手臂往下滑了滑,然後在沒有跟任何人商量的情況下,十分自覺地就探入了蕭末的褲子中,在蕭末來得及抓住他的手阻止他下一步行爲之前,他已經隔着一條有些緊身的拳擊褲,準確地一把抓住了男人的器官——
蕭末被兒子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虎軀一震,難以抑制地“啊”了一聲。
“老爸,這條拳擊褲好像小了點。”蕭衍靠在他的耳邊,很可惡地用那種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平靜語氣說,“他們不清楚你的尺寸,下回你想要這種褲子,我買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有親提醒每次都是弟弟先來,好像是這麼回事=?=這回換哥哥先好了,哎呀,寫了那麼多姿勢的肉車震還是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