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吊絲的成長史
我不想把自己辜負的太徹底,我接受了王箏的提議,去醫院打了吊水,而王箏也真的回家去拿了自己的筆記本,又將一堆資料拷貝了過來,然後坐在我對面陪着我。
“先吃點飯吧。”王箏說着又打開了保溫盒。
“不是告訴你吃過了嗎?”
“你沒吃吧,我剛剛去扔垃圾袋的時候沒有發現有飯盒。”
“那你剛剛爲什麼不拆穿我?”
“我怕你和我翻臉。”
“那你現在就不怕我和你翻臉了?”
“你現在想和我翻臉也沒力氣啊,所以先吃點飯吧,吃飽了纔有力氣翻臉。”
……..
“那你餵我。”我說道,此時我一隻手敲擊着鍵盤,一隻手戳着針,沒有多餘的手可供拿筷子。
王箏顯得有點猶豫,畢竟我們也就才見了那麼幾面而已,她屬於性格有些內斂的女生,和葉萱類似。
不知爲何我突然想起了田甜第二次見面便拉着我的手要和我去發叔家吃飯,大方的說是我的女朋友的事情,敲擊鍵盤的手也漸漸停了下來……
…….
“王兢,你在想什麼呢?”王箏問我。
我笑了笑答道:“我在想你再不餵我吃,我就不吃了,太沒面子了。”
王箏低着頭,拿着勺子舀了一勺湯放到我嘴邊,道:“先喝口湯吧。”
我一口喝掉了勺中的湯,王箏很適時的又給我舀了一勺飯,而我也不在敲擊鍵盤就這麼看着王箏,配合着她一勺、一勺的吃着飯。
身邊的一個同在打點滴的小孩兒衝着我直嚷嚷:“臭流氓,你手能動還讓人家女生餵你。”
“嘿!小屁孩兒,等你長大了,你也會這麼幹的。”我對着小孩笑道。
王箏卻拍了我一下道:“和小孩子別沒遮沒攔的,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
“我這是以身作則,要是生病的時候都不給自己謀點福利,也忒衰了。”我說的義正言辭,而事實也是如此,至少我是這麼認爲的。
“那你自己吃吧。”王箏說完將勺子放在了我手上。
我沒理會,也不吭聲,將勺子放回保溫盒裡,又開始敲擊鍵盤。
……..
片刻之後王箏拿起勺子無可奈何的對我說道:“怕了你了,張嘴,把剩下的飯吃了。”
……..
因爲體質較好,在打點滴的時候我的體溫就已經開始漸漸往下降了,大腦也變得清明瞭起來,敲擊鍵盤的速度變的越來越快。
渾然不覺下時間已經快12點了,我這纔想起王箏一直在身邊陪着我。
我抱歉的對王箏說道:“你快回去吧,明天還要上課呢?”
“偶爾熬一次夜沒事兒的,等你打完吊水和你一起回去。”
我擡頭看了看吊水瓶,最後一瓶還剩下4分之1,要不了二十分鐘便可以吊完,也不再勉強,但心裡卻覺得有點歉疚王箏,因爲精力全部投入到方案上,完全把她給忽略了,也虧她能坐的住。
…….
二十分鐘後,打完吊水,我手中方案的框架也大致完成,心情也不再那麼的煩躁,我穿好衣服和王箏一起走出醫院。
“謝謝你。”我停下來很真誠的對王箏說道。
“不用和我這麼客氣的呀,你是周妮表哥,我和周妮又是這麼好的朋友,你生病了,照顧你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嘛?”王箏笑道。
我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是,下次我再生病了,你讓周妮來,你別來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
我笑了笑,道:“我也沒其他意思啊,你自己想多了。”
“好吧,是我想多了,不過你也不可以再生病了,健健康康的我和周妮纔會放心。”王箏輕聲說道。
“嗯。”我點了點頭,對於王箏的關心,說不感動是假的。
………
“對了,你拼命工作的樣子比你小時候的混蛋樣子可愛多了!”王箏說完莞爾一笑。
“你所謂的可愛,不知道讓我死了多少腦細胞,不行我的趕緊回去吃點核桃補補。”
“核桃?”王箏疑惑的看着我。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揮了揮手,道:“不早了,我幫你打車。”
…….
回到家洗完澡,躺在牀上,倦意鋪天蓋地的涌來,可我睡不着,我依舊被某種情緒給折磨着,工作可以暫時讓我忘記這種情緒,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呢?
我彷彿依舊能夠嗅到田甜身上的名牌香水味,但那些曾經的諾言卻廉價的飄蕩在我的耳邊。
我的傷痛便源於此,我又想到了白莉姿,或許我們可以開始一段感情,但我明白依舊是悲劇收場。
聽過來人說,現在的愛情已經被物質所綁架,我知道白莉姿或許並不太在意物質,但再美的愛情也會褪色,一旦愛情褪去彩色,物質的黑便會浮出水面,這種黑隨時可以毒死愛情,我和葉萱就是這麼被毒死的,現在對於愛情我學會了防患於未然,說好聽點,便是高瞻遠矚。
…….
再努力的愛情有時候也只是一條拋物線,或許曾經會達到某個高度,但終究還是要回到起點的那個平面上,在這過程中,收穫了點兒美好,而這點兒美好,便成了我們對曾經戀戀不忘的理由。
有時候學會遺忘,會不會活的開心一點呢?
這真是一個難題,讓煙來回答我吧,黑暗中我起身給自己點上一根菸……..
這真是一個難題,即便我抽了煙,依然得不到答案,如果我選擇遺忘過去,那我將生命置於何處呢,生命不就是由過去、現在、未來構成的嗎?沒有了過去、那便不成生命了,沒有了生命,我卻真實的活着……
太悖論、太悖論了,這事情是求不到答案的,何必庸人自擾,安安穩穩的睡一覺纔是當務之急。
…….
第二天醒來,陽光燦爛,我以此斷定今天是個好日子,看了看時間,九點整,我從牀上一躍而起,我突然想起來,今天和麥總約了九點去公司做第一次方案溝通。
一路上,我開着白莉姿的車,恨不能每個轉彎口,都玩個漂移,漂過去,麥總日理萬機,讓他多等一分鐘,便是我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