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算是碰到真正的奇葩了,售票員很奇葩,司機更奇葩。他們怎麼就忍心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荒山野嶺裡?
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現在所在的位置,跟亂葬崗不遠吧!我越想越發毛,渾身也不自覺的打寒顫。
看了看手機,已經五點多,天接近大亮,不過因爲這裡的大樹都是枝繁葉茂,所以四周還很昏暗。我根本不敢亂動,想要走出去,就必須經過亂葬崗,還不如留下來等着秦晴。
可是在這裡等秦晴,我也很害怕啊,誰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而且就算是解決了那女鬼來找我,她還能找到這裡麼?萬一她追着車就跑了呢?
我顫顫巍巍的從兜裡掏出香菸,這下就算是冒着被秦晴抽的風險,我也要抽根菸。這個時候抽菸不僅能定神,還能驅散四周的孤魂野鬼。
萬一待會秦晴搞定了那女鬼回來了,而我卻被小蝦米般的孤魂野鬼給料理了,可悲不可悲?
我剛摁下打火機,一陣冷風吹來,火竟然被吹滅了!也許是因爲風有點涼,也許是心理因素,我又打了個寒顫。
“秦晴,是你回來了麼?你可別嚇我,我膽兒小!”我嘀咕了一句。
四周只有一片寂靜,根本沒人迴應。過了片刻,我緩了緩神,用手擋住打火機,連打了幾下,才點着了煙。
“各位,我只是路過這裡,等個人,很快就離開。大家見怪勿怪!”
我神神叨叨的碎碎念,要是讓我一個人在這裡等上幾個小時,我肯定會憋瘋,只能靠說話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剛抽完一根菸,我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我嚇的跳了起來,大叫道:“我這就走,不怪我,我只是路過,回頭我過來給大家送點錢花!”
“羅漢,你看你的慫樣!趕緊過來,太陽就要出來了,我們在外面不能長待!”這是秦晴的聲音。
我鬆了口氣,轉身就看到了秦晴,不過她身邊帶着的美女是誰?好像從來沒見過啊?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剛剛秦晴說的是“我們”,不是“我”。這又是怎麼回事?
“你總算是回來了,下次可別這麼嚇我了,會嚇出心臟病的。”我抱怨道。
秦晴沒搭理我,直接問道:“王叔給你的收魂袋,你還帶在身上麼?快點拿出來!”
我點了點頭:“還帶着,這個美女是?”
我一邊伸手去兜裡掏收魂袋,一邊打量着秦晴旁邊的美女,她長的還挺清秀,皮膚白白的,身材有些瘦小,還穿着一套很可愛的卡通圖案睡衣。
看起來,這個美女的年紀不大,可能也就二十出頭,我有些遺憾,既然她跟秦晴走在一起,肯定也是英年早逝。
想到這裡,我突然愣住了,這個美女是鬼,難道是剛剛那個女鬼?哎呀我去,我連連後退了幾步,一臉驚恐的盯着那美女。
仔細的端詳之後,我確認,這個美女就是剛剛的女鬼!兩者的身材和臉型都如出一轍,只不過女鬼形態的她血肉模糊,太恐怖了,巨大的反差讓我差點沒認出來。
秦晴冷笑:“怎麼?看到美女眼就直了?小茹,變個臉給他看看!”
我趕緊擺了擺手:“別別別……我就是太詫異了,快別玩我了!”
開玩笑,我是一點都不願意再看到那女鬼的恐怖摸樣,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當然想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這樣我睡覺會做噩夢的!
那個被秦晴稱爲小茹的女鬼很不好意思的衝我笑了笑,笑容很甜,讓我完全沒法把她跟之前的恐怖女鬼聯繫在一起。
經過秦晴一番解釋之後,我才知道,原來她找我要收魂袋,是爲了把小茹給裝進去。小茹是女鬼,白天不能出現,眼看着太陽就要出來,如果不躲起來她就慘了。
小茹的遭遇很悲慘,一句兩句話也說不清楚,秦晴讓我先趕緊把她收起來,回頭再慢慢跟我說。
我對秦晴當然是完全信任的,她不會害我,雖然不太明白她把小茹收起來是爲了什麼,但我還是照做了。
把小茹收進了收魂袋之後,我問道:“秦晴,你也要進收魂袋麼?”
秦晴搖了搖頭:“我會進入你的身體!”
我滿頭黑線,嘴角微微抽搐:“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別逗我。”
尼瑪,我是個大男人,雖然在見識到秦晴的女王範兒之後,不再像以前那樣大男子主義氾濫,但也不會在這種事上屈服。
她一個女的,還想進入我的身體?開什麼玩笑,我可是直男,絕對不接受被爆!
秦晴深吸了一口氣,直勾勾的盯着我,厲聲道:“不準再有齷齪的念頭!我跟大頭鬼一樣,暫時都寄居在你的體內!”
提到大頭鬼,我嘴角猥瑣的笑容瞬間凝固,靠,我這是閒着沒事給自己挖坑跳啊,如果說把秦晴進入我身體想歪了,那大頭鬼……
我趕緊搖了搖頭,把這個惡寒的想法拋諸腦後,隨後訕笑着跟秦晴開玩笑:“我聽孟老說,你不是跟着範無救下去了麼?怎麼,是不是不捨得離開我,所以就打算一直跟着我?”
“滾,我只是應孟老的要求,暫居你體內一段時間,剋制大頭鬼,不讓他在你體內作惡。你以爲我願意跟着你啊?是我讓孟老告訴你,我已經跟着範無救離開。”秦晴淡淡的說道。
沒等我回應,她又補了句:“本來我是不打算出來了,省的見到你心煩。沒想到你那麼沒出息,差點被小茹給弄死,我再不出面,你就真的掛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怪不得我突然就覺得身體好多了,這才下定決心趕緊回家。要是任由大頭鬼在我體內折騰,估計我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根本沒法下牀。
秦晴跟一般的鬼物不一樣,她的體內還殘留着陽氣,所以進入我體內,幾乎不會對我造成什麼損害。在沒有回到孟老那裡之前,我對付不了大頭鬼,有秦晴在,我就安全了許多。
不管怎麼說,秦晴還在,我的心情就好了很多。接下來秦晴本來想直接進入我體內,繼續潛伏,她不能離開我體內太久,一面大頭鬼會對我的身體進行破壞。
但是我央求她先把我送出這裡,我實在是不敢一個人離開。就算知道秦晴在我體內,我也一樣很害怕。
秦晴很無奈的搖了搖頭,讓我閉上眼一直往前跑,等跑到了公路上的時候,她會告訴我。大概過了十幾分鍾,我才聽到她的聲音,睜開眼,自己已經站在了公路上。
而秦晴已經消失,我想再溝通她,卻發現根本沒有任何迴應。不過還好這個時候天已經大亮,太陽正在緩緩升起。
公路上也有了行人和來來往往的車輛,不少人會趁早帶着蔬菜什麼的到鎮上賣。雖然這幾年沒怎麼在家,但是我的方言說的還是很地道,很容易就用正宗的涼山口音,搭了個順風車,到了鎮上。
山裡的空氣一直都很好,尤其是每天清晨,披着朝陽,踏着露水走在涼山的山間小道上,別提多愜意。
在山裡,呼吸的是最新鮮的空氣,吃的都是新鮮的蔬菜和糧食,喝的也是帶着甜味的山泉水,身體想不健康都難。
有句話叫近鄉情更怯,現在我算是領會了其中的含義,越是快到家,我越能感受內心的緊張。爸媽應該都還好吧,我的小夥伴現在也不知道都怎麼樣了。
我並不反感生活在涼山鎮,隨着經濟的發展,這個我生活了一二十年的小鎮,也日益繁榮。只是曾經年少無知,多少帶有一些叛逆心理,才毅然踏上了外出闖蕩的路。
當走到無比熟悉的家門口時,我鼓足勇氣敲門,幻想着父母在見到我的時候,會如何的欣喜。但是連着敲了幾下,都沒有人來開門。
我喊了幾句,裡面也沒人應,我急了,趕緊拿出手機給他們打電話。回來之前,我的狀態一直不好,沒敢跟他們倆打電話,因爲我知道我媽肯定能聽出來我病了,然後擔心的不得了。
他們倆的電話也關着機,我心裡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又趕緊給我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許峰打電話,他的手機也是關機!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我心裡會那麼的不安?
我家臨街,雖這條街並不繁華,但父母憑藉開了多少年的小超市,也把我養大了。他們倆平時不會走遠,畢竟超市需要有人看門,就算是有人去進貨,也會留個人在家。
而且現在是早晨六點多,按照平時的習慣,他倆應該是剛剛起牀開門。就算是睡懶覺,也家裡也該有人啊?
我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準備再給另一個好兄弟蘇陽打電話問問情況。蘇陽和許峰都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從小學到初中高中,是絕對的鐵哥們。
我家的情況,他倆都非常的熟悉,我不在家的時候,家裡有什麼事,也都是他們倆幫襯着。
剛拿出手機,許峰的電話回了過來,我稍稍鬆了口氣,原來他們不是全部都失去了聯繫,看來剛剛打他電話關機,只是個巧合。
“漢子,你回來了。晚上八點到星光KTV唱歌。”許峰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讓我有些詫異,他怎麼知道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