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文報社,如今的樓文報社已經成長爲上海的主流報社之一,報社老闆杜清翔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正在一個人喝着紅酒,此時的他在一個人靜靜地思考,一雙腿放在辦公桌子上,而屁股坐在一把躺椅子上,右手擺動着他摯愛的紅酒,而左手在拖着自己的下巴。
他在開心,有時候他看起來像是思考的樣子,其實他是在放鬆。他總會給外人假象,就像他的生意經一樣,總會讓競爭對手摸不清自己。在競爭對手出其不意的情況下,給對方致命一擊。他的商業版圖正在不斷擴展着,他本以爲那豐正家族是未來的心腹大患,可是通過三天前那舞會的觀察,顯然豐正家族內部不和諧,在短時間內是無法構成威脅的,也許只需他在往裡添一把火,那麼豐正家族會內部矛盾重重,自顧不暇。但是風正家絕不可小覷,在杜清翔的眼裡,他不會小覷任何人。
“想不到豐正遊一郎還是如當年一樣那麼沒長勁!”記得小的時候那遊一郎便是那個性子,杜清翔骨子裡是不喜歡豐正遊一郎的,不止是因爲他不喜歡那日本人口口聲聲的“東亞病夫”,更是因爲他在心眼裡就十分討厭他!
“咚!咚!咚!”三聲敲門聲響起。杜清翔說道:“進來吧!”在他說這話之前,他先把自己的雙腿放下,又換了個“自己”,重新變回了那個在職場裡中規中矩的老闆。
馬濤緩緩地推開了門。然後低着頭來到了杜清翔的身邊說道:“少爺,我找到了範少爺的線索了。
馬濤是“老人”,在媒介領域的“老人”總會有其他的手段來獲得消息。也許對於這個上海最瞭解的人便是他。只是他從來都很低調,但他到底還是沒有“躲過”杜清翔那雙愛笑的眼睛。當年他也是因爲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差點被人打死!知道的東西多是件好事,但是有些東西被知道了,會引火燒身。後來多虧了那杜清翔的一番手段,救了自己,此後馬濤便心甘給杜清翔打一輩子工。
他也想了好多。隨着跟這個主子日子越長,他越發覺得杜清翔的手段真是層次不窮。他甚至想到自己當年差點被打死也杜少爺當導演的一場把戲,可是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因爲他知道有些人是他不能動的,更何況杜清翔確實對自己不錯。
杜清翔緩緩說道:“耀秋現在在哪裡?”他的眼神不再笑了。而是飽含着複雜,他現在有種想得到,又有種不想得到消息的複雜心理。
馬濤說道:“人似乎在延安,而且…”說到這裡,馬濤忽然有些吞吞吐吐起來。
“而且什麼?快說!”杜清翔厲聲道。他了解馬濤,能讓馬濤吞吞吐吐的,一定是大事!而對於範耀秋的大事,身爲“好朋友”的杜清翔是一定要知道的,這不單單是自己的。也是孟彩香的。
“範少爺好像是...好像是...*!他現在在延安爲*效力。”馬濤道。
“什麼!!”杜清翔不再淡定,而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少爺…”馬濤擔憂道。
“你確定是他嗎?”杜清翔說道。
馬濤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從自己的懷來拿出一件東西。那是一塊精美的玉佩。這玉牌是杜清翔見過的,因爲範府的每一個孩子出生,那範府都會提前給他們準備一個玉佩的,這是範府的規矩,雖然範耀秋不喜歡範府,但是那玉牌卻是一直帶着。可是玉牌居然脫離了主人。這說明了什麼?
馬濤顯然發現了杜少爺那眼中的疑問說道:“範少爺那一路似乎囊中羞澀,便去當鋪當了自己的玉牌。”
杜清翔沉默了片刻。對着馬濤說道:“記住!範耀秋從現在開始起已經死了!”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是在那時候的難民中被槍掃中,無辜地慘死了。”說完他又閉上了眼睛,好像很悲痛的樣子。
那馬濤什麼話也沒說,一直聽着,直到杜少爺說完了最後一句,他說道:“是!”於是就沒有下文了。杜清翔也瞭解他的脾氣,一個“是”字已經夠了。
“把猛彩香給我叫來。”杜清翔道。
馬濤道:“少爺,她已經兩天沒來上班了。”他說完,又看了看他的杜少爺。
杜少爺看着他,說道:“她怎麼了?”那眼睛有些微怒,似乎在埋怨馬濤沒有把這件事情早早告訴自己。
馬濤道:“少爺,她病了。好像是之前上海下雨,她有些感冒了。之前沒告訴您,是因爲您當時太忙了。”
杜清翔說道:“豐正來了,搞得我要重新佈局,那兩天是有些太忙了。”他說完這話,又對着馬濤繼續道:“以後孟彩香那裡有什麼問題,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不管我有多忙!”
那馬濤答應了一下,杜清翔便披上了外套,快速走到了門口。到了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停了下來,他對着門說道:“把範耀秋的死訊告訴月華。”
說完他便開車離開了樓文報社。車子在緩緩地開着,因爲上海太繁華了,只是人多的地方總會有着這種複雜的故事。馬濤當然知道杜清翔的意思,只是杜公館內部只怕也要不平息了,畢竟杜老闆實在太疼杜小姐了!
“你在哪?你說啊,我想你了,你在哪裡?”這已經不知是多少次的自言自語了,沒事的候,她總會一個人在自己的房間裡想着。孟彩香揹着手倚着牆上又在默唸着,她的眼神有些迷離,又有些幽怨。已經一個多月了,她在上海一直等着他,可是他現在人在哪裡連自己都不知道。她也拜託杜清翔在尋找。可惜還是沒有找到他。
這時候房間的門被人敲了幾下,孟彩香纔想到自己忘了關庭院的門了。隨即而來的則是杜清翔的聲音。那聲音說道:“彩香,在嗎?”
孟彩香站好了身子。對着門說道:“我在,你進來吧!”
杜清翔依舊是一身的休閒小西裝,他人進來,首先給人看到的便是那一雙愛笑的眼睛,他現在的笑很是純粹,眼睛裡的笑容只有喜悅還有那幸福感,那是甜蜜的味道。因爲眼前的這個女人是自己的摯愛。
杜清翔說道:“身體好些了嗎?”他說話的樣子也很溫柔,溫柔地笑像是和煦的陽光一樣。尤其是他的那雙眼睛也是笑着。
孟彩香道:“我好多了,謝謝關心。”她給杜清翔找來了一把椅子,讓他坐下。
他說道:“一場秋雨一場涼啊!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我說過。你有什麼問題,儘可以來找我。”
孟彩香不喜歡依賴別人,她真心感謝杜少爺,對他說道:“謝謝。”
杜清翔又對她說道:“彩香,我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情的,但是我…”
孟彩香說道:“你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啊?這可不像你啊。”她忽然有些輕笑,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可以讓這個杜少爺那麼不知所措,連說話都不成樣子。
杜清翔走到孟彩香的身邊說道:“彩香,我希望無論你聽到什麼消息。都要相信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孟彩香忽然有些害怕了起來,因爲杜清翔的眼睛告訴自己,那不是開玩笑!那是認真的!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範耀秋!其實她對於範耀秋是生是死,心裡也是有些拿不準,但她始終安慰自己,自己的耀秋還在活着!
她忽然轉過身,不再看他。她說道:“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我不喜歡你吞吞吐吐的樣子。”
杜清翔道:“那好!那我就直接說了。是…關於。是關於耀秋的,對不起。彩香!你不用等他了,他回不來了!”
她又忽然轉回了身,她看着杜清翔說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叫回不來了!你把話說清楚!!”
杜清翔說道:“他來不了上海了,因爲他已經死了...”
孟彩香說道:“你胡說!你胡說!這不是真的!你在騙我!!”
杜清翔從自己的外套中拿出了一塊玉,那玉的雕琢很是精美,而其中刻着一個“秋”字,“秋”字中飽含着很多韻味。
孟彩香直接把那塊玉“抓”到手,然後是看了又看,終於她眼前一黑,便昏了下去。杜清翔眼疾手快,直接把她抱了起來。孟彩香的身體彷彿嚴重虛脫了一樣,身體完成鬆弛了,沒有了一絲力氣,只有那隻右手,死死地握着那塊玉!那是執念,在支配自己自己僅有的一絲力氣。
“彩香,你還有我!你還有我!耀秋他死了,那便由我來照顧你!”他叫喊着在自己懷中的女人,可是那個女人始終昏暈中,她沒有聽進去一句話,便不省人事了,而那塊玉始終被她拿着,就算暈倒也是在用力地“抓”着。
她忽然看到了自己一身的白色長袍,而前面有個黑洞。她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進了洞中,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樣,這裡的一切都彷彿穿越了時空一樣,因爲到處都是古色古香!
她來到了一處宅院,那宅院的大門口掛着一個大牌子,是“袁府”的字樣。此時的袁府到處可見到“白色”,她走進府中,看到了有一個女子死了。那女子長得很像某一個人,在仔細看時,孟彩香居然發現那女子長得很像自己!不!直覺告訴她,那便是自己!
忽然一場大霧瀰漫,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四周的一切都變得前所未有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而這時候,有一處光在閃動,迎面走來一個男子。他走到哪裡,那光變便照到哪裡。
他漸漸走到自己的身邊,只是他一直被迷霧所遮擋,就算有光也難以看清他的臉。他一身的紅衣,像是那種古代的喜服一樣,終於他來到了自己的身邊,而孟彩香也終於看清了他的臉!她的嘴巴成了o型!那是因爲驚訝,因爲她本就認識這個男人!而且她從小就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