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杏子怎麼也不會想到她居然會遇到劫匪!司機沒有受傷,但是卻受到了驚嚇!他及時踩住了剎車,車最後停了。而山口杏子也是被嚇到了,剛纔的驚險讓她聞到了死亡的味道!她不想死!
這時候,那汽車的四周突然被包圍了。這條地段雖然不繁華,但是人也不少。楊九樓迫不得已只能在這裡埋伏了人手,因爲日本憲兵隊通往風正公館的路上全都是比較繁華的地段,而這裡是人最少的,從各方面來說也是最符合伏擊的地方。
本來山口杏子周圍應該潛伏着保護她的保鏢,但是現在卻一個也沒有,現在將她包圍起來的全是楊九樓的人!山口杏子想的是自己的保鏢全被幹掉了,她也在想...也許保鏢全被自己的哥哥山口龍野叫停了。
那個剛纔擋在馬路上的男人一步步地走到了那輛汽車的旁邊,對山口杏子說道:“山口小姐,請您跟我走一趟吧!”
山口杏子怒道:“我是山口家的小姐,你敢綁架我!”
那個男人笑了笑,說道:“我們綁的就是山口家的小姐!”
山口杏子怒道:“你知道你這樣做是有什麼後果嗎!我山口家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那個男人突然開槍了,那槍聲伴隨着一個男人的慘叫聲,那兩者的聲音在參差中伴隨着恐怖的感覺,那個男人開槍打死的是汽車的司機!山口杏子就坐在司機的後面,司機的死亡的慘相看起來是那麼地痛苦,而那已經變成屍體的司機就和她的距離很近!山口杏子絕對相信如果那個男人的子彈打偏一點的話,那麼打中的一定會是自己,也許自己也會變得像那個司機一樣。痛苦的死去。
男人說道:“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用子彈逼你出來啊?”
山口杏子乖乖地打開了車門,她自己走出來了。
範耀秋在日本憲兵隊的門口附近呆了好久,他每次走到這裡的時候,都在想着應該如何混進去拿到那些情報文件。他已經化好了妝,變成了一個大鬍子。因爲他上次是以真容抱走了藍小飛的屍體!上次那事件後,日本憲兵隊層層設防。要想再像上一次去探入的話。那是難上加難了。
就在他思量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個人,那個人讓自己很是魂牽夢掛的人。這個人是孟彩香。她居然直接進入了日本憲兵隊,而且是大搖大擺的,那守在門口處的日軍還對孟彩香笑了笑,顯然那孟彩香已經是日本憲兵隊的熟客。
這到底是爲什麼?突然他的附近來了一個賣報的小孩。那個小孩看上去也就是15歲的年紀左右,他招呼了一聲。便買了一份報紙。他看了看那報紙,突然發現了一點東西,那就是所謂的“大東亞共榮圈”,那落款作者居然是“孟彩香”的大名!範耀秋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難道自己的愛人也當了漢奸了嗎?
他將那個報紙往地上一扔,又是一個人在門口附近等着,他一直等了足足4個小時。他終於等到了孟彩香出來。孟彩香一身的鮮綠色的旗袍,波浪式的髮型。黑色高跟鞋。那是當時在上海的一個比較大衆的時尚打扮,那眉宇之中依舊有着英氣,但是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她的眉宇中不但有着英氣,甚至還有疲憊。
範耀秋悄悄地跟着她,孟彩香一路走來,她都是一個人。她一條街一條街地走着,範耀秋見她直接走進了粟裕報社。粟裕報社現在已經成了那日本人蠱惑和愚弄戰後上海百姓的精神機構!在這裡上班的文化人其實過得都是監牢般的生活。自從上海的樓文報社倒臺以後,大家都接受了粟裕報社的邀請而留了下來。但是戰後這裡就變了味,很多人都想離職,離開上海。但是...他們作爲文化層次的人,那日本人不放過他們。在這裡工作的每一個人,只要是日本人覺得有才的,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家人被日本人控制!所以他們不得不上班,做着漢奸的工作。也有一些不服從的,結局都是家破人亡。
孟彩香也是如此,她在法租界的家已經被控制了。孟家附近都潛伏着日本軍人。孟天賜以爲戰後躲進了法租界就安全了,卻沒想到那日本的猖狂已經不再將歐美列強放在眼裡,何況那歐美列強現在也在爭鬥,對於上海的租界已經力不從心了。
範耀秋不知道這些,他只知道孟彩香已經在爲日本人做事情了。他沒想到曾經的愛人竟然已經墮落了,他想離開,但是卻無法邁開他的腳步!他也沒有進去,因爲他不想去這裡,在他心中,那粟裕報社已經成了污穢之地了!
他就站在門口,他忽然想到了一個突破口,如果孟彩香願意的話!他想知道孟彩香是不是還是之前的孟彩香,這家報社附近他已經感受到了埋伏!這裡附近有好多的日軍,他們在這裡維護粟裕報社那所謂的“安全”,他們要防止那愛國志士再次打砸這裡。
時間一晃到了下午,那下午的上海微微透着冷風,現在是秋天!他隱伏在粟裕報社附近的一家餐廳,他雖然叫好了東西,但是他沒有動一下飯菜,而是一直看着窗外,盯着那粟裕報社門口的動靜!
終於粟裕報社開始有人從門口出來,現在應該是下班時間。這時候慢慢地人開始多了起來。範耀秋在餐廳的門口仔細地觀察着,卻沒有發現孟彩香,就好像她壓根就沒有出來一樣。直接告訴他,孟彩香確實沒有出來。
他又等了好久,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了!這時候的月亮都已經高高地掛在了夜空上。那餐廳的人看到這位陌生的顧客到現在也不動碗筷,只是一直看着窗外,都覺得有些奇怪。那餐廳老闆走到了範耀秋的身邊問道:“先生?是不是我們做的飯菜不和您的胃口啊?”
範耀秋沒有看那個餐廳老闆,而是依舊在透過窗戶看着那粟裕報社的門口,他說道:“不,我是在等人。你家的飯菜很好吃,只是我現在沒等到人,所以沒胃口。”
那餐廳老闆“哦”了一聲,又說道:“這樣吧!我給您再熱一熱吧!飯菜都涼了。”
範耀秋說了聲“謝謝”,那餐廳老闆就叫他的服務員給忙乎起來。這個時候...這個時候孟彩香終於從粟裕報社的門口走了出來。範耀秋突然站了起來,他要跟着孟彩香。他快速地走着,那餐廳老闆說道:“先生,您不吃飯了嗎?”
範耀秋說道:“現在有比吃飯更重要的事情了。”他說完這話,便快速地離開了。這家店是先點東西,然後付錢後再來上菜。餐廳老闆望着那個年輕人,忽然笑了笑,不知道爲何,他很喜歡這個年輕人。
夜晚的風吹來,讓孟彩香感到了一絲的涼意,而範耀秋卻覺得有些興奮。因爲現在可以看到孟彩香了,甚至能夠和她近距離地走着!雖然他還是不敢直接走到她的面前,和她開口說話。
孟彩香沒有直接走回法租界,而是來到了一個園子,那園子叫做風雅園。這個風雅園有着孟彩香美好的回憶,在她的生命中,曾有兩個男人給了她美好的回憶,而其中一個人便是在這個風雅園裡和自己有着濃濃的美好情誼。
今天的月亮好圓,雖然還沒有到中秋節!但月亮是最讓人相思的事物了,她想起了周鬆文,也許連她自己也不想承認,她更想到了範耀秋!
今天的工作壓力很大,上午的時候她去了日本憲兵隊!自從她答應爲日本人撰稿,她幾乎是天天都要去日本憲兵隊去接受思想培訓。那些所謂的培訓無非是蠱惑衆人的“迷藥湯子”罷了。孟彩香每天都要將那些培訓過來的東西,經過自己的手來整合,最後刊登在報紙上。
她每天做的都是自己很不願意的事情,但是她現在不是爲了自己活着,而是爲了家族!爲了孟家!如果她不順從的話,那麼孟家的人將會被日本人全部槍決。
孟彩香一個人靜靜地坐着,這裡以前很是熱鬧,後來日本人來了以後,這裡忽然就變得安靜了很多,甚至是荒廢了很多。她從手中拿出了一塊玉石,那玉石上面刻着一個秋字!這是以前杜清翔給自己的,那是證明範耀秋已經死亡的證據。這塊玉佩是範府的少爺所戴,範府的規矩是每一個少爺在降生後都要佩戴一塊像這樣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他們的名字末尾的一個字。
她看着那塊玉佩,落下了眼淚。腦海中忽然想起了那個紅色的男人!那個以前在夢裡經常出現的男人,孟彩香心道:“爲什麼會是他呢?”
範耀秋在她的後面呆呆地站着,他知道四周無人,也沒人跟蹤孟彩香,這裡是最安靜也是最安全的說話的地方!可是他現在卻不想破壞這樣的壞境和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