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靈河,河上漂盪着特別的氣息,那特別的氣息裡,有一羣人在岸邊上對視着。其實一個人很是顯眼,那是一個女人,她的眼睛在看向那人羣中長相最稚嫩的男子。
那個男子雖然長得稚嫩,但還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本來他是冷漠的人,冷漠的心,當他聽到“孟彩香”這個人名時,他的眼睛發了光,而且那光所表達的意思很是驚喜。想想自己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到她了!他的手裡此時多了一塊石頭,記得那一年她離開了家,自己很想念她,便也去了那小山上散步,走走她曾走過的路,說來也巧,他居然碰巧撿到了那塊石頭,那塊孟彩香去範府爲奴之前丟掉的石頭,是孟彩香12歲那年,範耀秋送給她的禮物。
隨着年齡的長大,他當然知道這塊石頭的價值,它是一塊極品的羊脂玉,可是那又如何?在他眼裡,孟彩香的一個微笑,、便是他的一切。因爲他沒有親人了,除了她!
想要一個人快速成長,那便需要經受各種打擊!那名男子,那個始終冷漠的男人名叫孟天賜!爲什麼起這樣的名字,則是因爲他的母親生了四個女兒,當一家人已經決定放棄繼續生男孩的計劃的時候,他居然出現了,彷彿是上天恩賜的一樣。那一年,家人的歡笑聲不斷,而他幾乎極萬千寵愛於一身,尤其是父親。
後來經歷了幾場大旱,改變了家裡的一切。母親病逝了,而自己的姐姐也被賣入了大府做丫頭!那剩下的三個姐姐呢?自遠嫁之後,便沒有了消息。父親和姐姐始終瞞着自己,終於當自己知道的時候,也沒有能力阻攔那命運的安排,甚至連孟彩香被賣入哪個大府都不知道。
父親拿着那姐姐的賣身費,那僅有的10塊大洋,在路上奔波着,因爲這微少的錢實在對於當時的他們太重要了。可惜當他們買到糧食的時候,緊接着土匪來了。
貧窮是萬惡的根源,而飢餓則會讓人瘋狂,終於有些人受不了飢餓的苦難,而人性中的惡迸發了。那一年,村子幾乎被洗劫一空,而父親則是在與土匪撕扯糧食袋的時候被土匪亂刀砍死。
土匪拿到糧食後,便也逃跑了,膽怯的他趕快跑到父親身邊,他哭着把躺在血泊中的父親抱起來,大聲呼喊着“父親!父親!”可惜父親再也說不出話,在彌留之際看着自己的兒子,那眼神有愧疚,也有不甘,還有一種軟弱。但更多的是擔憂,還有關懷與愛。
父親死了,沒有留下一句話,臨死之前只是緊緊地抓着孟天賜的手。天賜那壓抑的淚突然就爆發了起來,孟天賜哭得稀里嘩啦的,那一年的那一天,記得那是他最後一次落淚了。
之後政府武裝軍和土匪展開了一場槍擊戰,政府一方憑藉精良的武器裝備和壓倒性的人數優勢暫時把土匪壓制住了。可是土匪在那個年代就像誤差一樣,它只能被儘量減少,而不能根除,加上那個時候的政局動盪,政府也只是做做表面文章。
後來啊!連表面文章都沒有做好,又要對受災鄉親們要勞務費,說什麼替他們消災免災,就要給勞務費。那個時候,先是經過大旱,又是遭遇土匪,哪還有什麼錢!於是幾個村子裡的男人則免費參了軍,替自己的家庭還債。
幾個村子只剩下老弱婦孺,死的死,走的走,於是村子不再是村子,就此消失了,僅剩下殘垣來證明它們曾存在的歷史。孟天賜當然也在那參軍名單上,但他逃脫了,因爲他有自己的使命!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完成。
孟家只剩自己一個人!而自己現在活着是爲了什麼呢?自己的懦弱,自己的膽小,自己從小被慣壞的嬌氣,還有那毫無骨氣的性子。父親的眼神,姐姐的關懷,還有母親的愛,最後便是親人一個接一個的離他而去。
他們都是愛自己的,所做的一切便是要自己好好活着。對了,他活着便是爲死去和離開自己的家人活着!他活着,就是他這一生的使命。他不會忘記仇恨!他不會忘記那一年的自己!
經過多方打探,他終於找到了那當年土匪的據點。人都是有超能力的,當碰到了某個節點便可爆發,顯然那親人的痛成了給他力量的源泉!神秘的據點居然被他找到了!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更不可思議的是,他成功混進了裡面,爲了復仇!他成了土匪,而他一邊和當家的稱兄道弟,一邊心裡想着如何摘取他的腦袋!
孟天賜記得很清楚,那砍死父親的人就是他!而當時懦弱的自己則躲在一旁,害怕得不敢出來,眼睜睜地看着他那兇惡的眼神盡情地揮舞着,那刀,那狠辣!
他在據點裡快速成長着!而他也成了手上裝滿鮮血的人!爲了活着,就要殺人!因爲那個時代本就是“人吃人”的時代!爲了活着,也爲了復仇!他漸漸得到了當家的信任!他表現得也極爲忠心!
他快速地成長着,有了一身的好武藝,而那顆溫熱的心,在經過一年的洗禮後,也冷了下來!人如草芥,命就如此!據點裡肯定有嫉妒他的人,因爲他成長得太快了,影響了自己的地位!當他們開始對着孟天賜揮舞“尖刀”的時候,孟天賜的“刀”已經插入了他們的心臟!對於孟天賜而言,最好處理威脅的辦法,那便是在它來臨之前就要先根除掉!或是暗殺,或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直接殺掉!
這些並不是所有都瞞住了當家的的眼睛!但是他都容忍了,當家的認爲這纔是自己的風格,這才配成爲自己的人!終於他笑着對孟天賜不住地誇獎!那些對孟天賜曾有微詞的“老人”也是無奈地接受了,因爲他們也不想死!對於孟天賜的手段,他們也很佩服,在加上老大那麼擡愛他!
孟天賜也不斷地培養自己的團隊,那團隊越來越大,在據點裡凡是對自己有異議的人都不斷地被根除。而那團隊隱藏得也很深!噹噹家的意識到這點的時候,爲時已晚了。因爲他養的那隻小貓,已經變成了一隻老虎!
當孟天賜來到他的牀榻前的時候,他張開了自己的“嘴”!一口咬了下去!那是一把刀!那是當家的最喜歡的一把刀,而孟天賜的父親就是被這把刀砍死的!孟天賜對當家的砍了下去,而且是亂砍,在砍殺過程中,孟天賜的眼睛也紅了,那是恨,也是愛!他想起了那一年的種種!那力道也加大了很多!
當家的叫着外面的人,可惜沒人理他!理他的只有這隻“野獸”!外面的人早就被控制了,而當家的的心腹也都被殺掉了!就算是投降的也要被殺掉!因爲在孟天賜眼裡,凡是背叛當家的的人有一天也會背棄自己!這種人絕對留不得!
當家的想問到底是爲什麼,想死也死得明白,可是孟天賜什麼也不說,而是用一雙紅紅的眼睛看着他!是盯着他!那雙眼睛眯起來形成了彎刀形狀,像是一個人不露出牙齒的微笑,可是那笑卻是猶如惡魔般嗜血的興奮笑容一樣。孟天賜在笑,而且笑出了聲,當家的感覺那死亡在向他招手!後來那一雙眼睛冷了下來,那是一雙冷漠的雙眼!那心也冷了,因爲當家的已經死了,永遠地消失了這個世上,當家的到死都沒能知道自己死的原因!也許一個人最悲哀的事情之一,那便是連死都不知道是爲什麼!孟天賜從闖入當家的的房間後再到出來,他就沒有說一句話。
他雙手乾淨地進去,身上見紅地出來。那雙手帶着浸染的血色,而那顏色還透着一股血氣!那血氣有些溫度,但僅僅一時,便冷了下來!那附着鮮血的手更冷!因爲那雙手的主人本就成了一個冷漠的人!
此後,從那一天開始,孟天賜成了土匪窩裡真正的當家的!他上來的第一條便是改變!他不再放任自己的兄弟去打家劫舍,而是專門劫殺那些奸商和貪官,甚至是那些軍人!他厭惡政府,厭惡國民黨!因爲他忘不了那個所謂的政府在自己村子殘破不堪的時候,是如何趁火打劫的。免費地招人蔘軍!政府真是好打的算盤!
人是矛盾體,而人多的地方就會充斥着各種矛盾,顯然對於一個剛剛滿18歲的年輕人上來做當家的,有諸多人不滿!因爲當家的是主子!而他們混了多少年都沒能坐上位子!不服!雖然孟天賜很有能力!但是就是不服!是面子在作怪,也是心理的貪婪在起伏。
人的貪慾是無限的,在孟天賜眼裡貪婪是一把刀!凡是已經拿到這把刀要對自己動手的人,結果只有一個,那便是死!!
那些“老人”團結起來是一個拳頭,而分開後則是一根根容易折斷的手指!他選擇了內部激化和製造他們的矛盾,而再各個擊破!當他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也晚了,因爲孟天賜的刀已經插入了他們的咽喉!
土匪窩經過幾次的“政治”洗禮,終於變得穩定下來!那些凡是對當家的有異議的人都不存在了!五百多人的大團隊如今只剩下了兩百多人,它貌似沒有以前實力強!也沒有以前那麼高調劫殺!而是蟄伏了起來!
在孟天賜眼裡,用人不再多,而是在忠!如果對方是不易管教的老虎,他寧願養一隻會聽話的狗!因爲狗會聽話做事,雖然能力有限!而老虎生猛無敵,但要每時每刻防着它有一天會咬死你!
人的一生,高調者必須有高調的資本!而低調的人往往能存在更久遠!孟天賜將自己的土匪團隊正是更名爲“廊玉幫”,蟄伏於聚靈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