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商人與海盜
“不想死的話就動作快點！把這些壓艙石統統扔進海里！不然被那些該死的海盜追上，我們所有人都要玩完。”
一名五十上下留着濃密鬍子的中年男人，正站在甲板上衝着忙碌的水手大吼大叫。
從穿戴打扮和發號施令的氣勢不難看出，他就是這艘船上的船長。
而那些被吼的水手也顧不上理會自家船長惡劣的態度。
一個一個都使出吃奶力氣，把那些沉重壓艙石從最下面的船艙擡上來，然後迅速拋入海水中。
因爲水手們都知道，老船長說的沒錯。
如果屁股後頭的海盜追上，光憑己方船上這點人，估計用不了幾分鐘就會被全部砍翻在地。
更何況，商船上的大多數水手只是苦力，並沒有學習過如何戰鬥。
但遺憾的是，船隻的外形和結構決定了，就算他們把所有壓艙石、貨物和補給統統扔下去，也不可能快的過專門爲追擊和戰鬥而改造的戰艦，或者說是海盜船。
這玩意要是扔到水裡，保證會在不到一分鐘時間裡散架。
沒人知道這種近乎扭曲病態的喜好，究竟是源自於他本人惡劣的性格，還是自身的成長經歷。
但通過這樣的方式，哈萊特獲得了其他傳統海盜根本無法企及的龐大財富，以及一張遍佈沿海各個城市的龐大情報網。
這艘船出航時爲了最大限度節省成本，並沒有配備足夠的小船。
他放下手裡價值不菲的單筒望遠鏡，快步走到老船長身邊，用略帶顫抖的聲音問：“巴斯，我們是不是要完了？那些海盜追上來之後會怎麼做？把所有人都殺光嗎？還是囚禁起來勒索贖金？”
他想要用這種方式確認，“血手”哈萊特究竟是奔着船上的貨物來的，還是奔着眼前這位羅爾丹商會主人最爲倚重的兒子來的。
“什麼？大地精和食人魔！”老船長吃驚的長大了嘴巴，緊跟着開始咬牙切齒的咒罵。“該死！我們怎麼會這麼倒黴！那肯定是血手哈萊特的船！也只有他，能控制和命令那些力大無窮且智力低下的食人魔。”
而且只要我平安無事的回去，你不僅可以留在商會裡繼續當船長。
那就意味着自己捲入了一場商會內部的權利鬥爭。
被稱作伯納德的商人明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大腦迅速閃過幾個平日裡跟自己有競爭關係的兄弟姐妹，試圖找到有動機和能力幹這件事情的人，最後深吸一口氣點了下頭：“可以！
等進入淺水區船隻快要擱淺的時候，我們直接劃小船登島。
我還會用手頭的權利幫你換一艘更大的船，享受更高的貿易利潤分成。”
“血手”指的不是哈萊特的手上沾滿了鮮血，而是他可以讓別人的雙手沾滿親人的血。
“血手”這個稱號也由此而來。
不過有個小問題。
爲了從眼下危險無比的境地中脫身，伯納德也豁出去了，一改平日裡溫文爾雅和氣生財的樣子，又是威逼、又是利誘。
“血手哈萊特？”
而是會把他們帶回去囚禁起來，並要求委託人兌現之前開出的報酬，亦或是給出的承諾。
“可這樣做會毀了我多年以來建立起來的信譽！”老巴斯憤怒的低吼。
如果委託人不打算遵守承諾，哈萊特就會跟囚禁的俘虜做類似的交易，然後幫助他們重新奪回失去的一切。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要拋棄一部分水手。”
“伯納德先生。
結果發現除了船頭附近四艘經常會用到的之外，剩下都是些用爛木頭隨便拼湊起來的樣子貨。
“不知道。這要取決於他們是哪個勢力的海盜，以及首領是否是人類。”被稱作巴斯的老船長苦笑着回答道。
而這艘大型商船上，足足僱傭了六十多個水手。
只要這些人消失，前者就能立刻繼承領地、爵位、商會、以及數目驚人的遺產。
後來因爲不知名的原因遭到流放，最終變成了一名兇殘的海盜。
我想我們眼下最好放棄這艘船和船上的所有貨物，然後乘小船逃到島上去躲起來。
就連大名鼎鼎的安姆影賊，偶爾也會選擇與其進行合作。
比如說接受某個貴族或者商會繼承人的委託，在大海上攔截後者指定的目標。
伯納德注意到了船長眼神中流露出來的緊張，立馬壓低聲音說道：“我們其實沒必要告訴水手真相，完全可以偷偷帶上幾個親信，趁所有人不注意坐着小船登島。畢竟人數越少，我們隱藏起來就越容易，被抓住的可能性也越低。”
不過與那些僅僅是爲了掠奪財富的普通海盜不同。
完成任務後，哈萊特並不會立刻殺死這些俘虜。
如果沒有良好的口碑，就無法招募到願意跟隨自己出海的水手，更得不到僱主的信賴。
咕咚！
雖然將那些特殊的貨物拿出來分發給水手，也許可以稍微抵抗一段時間，但戰敗只是遲早的事情。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考慮什麼狗屁信譽？
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你以爲我的父親會放過你和你的家人？
他不想成爲“血手”哈萊特的俘虜，更不想死在窮兇極惡海盜的手上。
高昂的代價往往是一個貴族領地內差不多所有的積蓄，又或者某個商會一半的財產。
兩者的距離仍舊在不斷拉近。
目標一般都是委託人的父母、叔叔、丈夫、妻子、兄弟姐妹等。
商人在聽到這個名號的時候，頓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傢伙除了掠奪財富之外，還喜歡摻和到一些涉及到陰謀背叛的事情當中。
老巴斯可不敢保證，當自己宣佈只能帶一半人逃走，另外一半人則留下來面對兇殘的海盜，憤怒的水手會不會立刻暴動。
聽到這句話，商人立刻下意識嚥了口唾沫：“我……我剛纔在海盜的甲板上好像看見了半獸人、大地精和食人魔。”
作爲報復，海盜船長抓住違背契約的委託人。
巴斯老船長表情凝重的給出了建議。
而且海盜一旦死傷慘重，肯定會報復性的殺光所有人，搞不好還會放火燒船。”
因爲凡是在寶劍海一帶走海路運輸的商人，就沒有誰會不知道這位兇名赫赫的海盜船長。
命令那些遭到暗算的受害者，親手挖出自己兒子、妻子、侄子或兄弟姐妹的心臟。
“什麼？沒有足夠的小船？”
據說他原本是一名泰瑟爾王國的貴族之子。
如果是後者……
船長瞬間僵住，下意識瞥了一眼那些固定在船舷兩側小木船的數量。
這對於一名船長來說無疑是致命的，甚至足以毀了他的人生。
沒過一會兒功夫，這艘船的擁有者，一名三十歲上下、來自北方安姆帝國首都——阿斯卡特拉的男性商人終於再也坐不住了。
四艘小船，按照一艘能裝最多六到八個人來算，充其量也只能載二十四到三十二個人。
在經過一番內心的掙扎後，老船長終於屈服了。
趁着船隻在擱淺瞬間造成的恐慌，他偷偷帶上伯納德、水手長和大副一共四個人，放下一艘小船划着槳衝上了沙灘。
等其他人注意到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無助的水手們只能一邊大聲咒罵，一邊看着追上來的海盜們開始跳幫，一個接一個手持明晃晃的彎刀登上甲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