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科米爾王國內部的紛亂與其說是受到外部因素的影響,倒不如說是內部的封建制度導致的系統性問題。
畢竟把土地分封給大貴族,再由大貴族一級一級的向下分封,然後以極低的行政維護成本來完成對一個國家的統治,其本身就存在非常大的弊端。
尤其是當王室開始衰落或者表現出無能的時候,掌握着土地、人口、軍隊的貴族們可不會像官僚一樣傻乎乎的繼續選擇聽命於中央。
而是會要麼選擇中立旁觀,要麼選擇通過聯姻來獲取王室血脈,然後找個機會直接篡奪王位。
這是由整個國家客觀的權力構架決定,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
要知道在完全實行分封制的國家裡,王室並不像大一統王朝的君主那樣可以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恰好相反!
如果把封建制國家比喻成一個現代化的企業,那麼王室僅僅是董事長兼最大股東,而貴族們則相當於其他大大小小的股東。
要是董事長兼大股東能帶着所有人一起賺錢、維護股東們的利益,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可如果前者出現了問題,那麼其餘的股東們就會產生各種各樣的心思,甚至是私下裡串聯把作爲董事長和大股東的王室踢出局,換一個新的領頭人。
所以想要長期統治好一個分封制的國家,對於國王的才能往往有着很高的要求。
這也是爲什麼,一個傑出的國王可以在短短几年乃至十幾年時間讓一個王國快速崛起並變得強大,一個昏庸的國王則能在幾年之內就把一個強盛的王國折騰到日暮西山乃至分崩離析。
從遺傳學和基因概率學的角度來說,讓王室家族確保其每一個繼任者都聰明絕頂、擁有高超的政治和軍事手腕,顯然是不現實的。
再加上爲了統治穩定,科米爾王國採取的是典型的嫡長子繼承製。
即第一個出生的兒子擁有最高繼承權,沒有兒子則會選擇最年長的公主。
所以國王出不出色完全就是看運氣。
在長達千年的歷史中,歐拜斯齊爾家族之所以能夠在數次危機中延續下來,主要靠的是兩點。
一個是後天出色的王室教育,基本沒有昏君和暴君出現;
另外一個是諸神教會和各方勢力的干涉。
事實上,科米爾王國的封建制度能維繫這麼長時間,哪怕是在費倫這片充斥着魔法、怪物、神明、惡魔、魔鬼的神奇土地上也是極爲罕見的特例。
翻開人類種族崛起的記錄,還有那些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王朝與家族,很容易就能察覺到大部分實行分封制的國家,壽命都不會超過三百年到四百年之間。
短一點的可能一兩百年就消失了。
不過問題是,一種縫縫補補強行延續了長達千年的統治制度,其內部必然存在着巨大的隱患和問題。
別的不說,光是調解內部不斷聯姻形成盤根錯節的複雜貴族派系、化解各種政治勢力之間的矛盾,就已經相當考驗執政者的手腕。
更不用提那些與歐拜斯齊爾家族結下死仇的敵人,以及散塔林會沒完沒了的滲透、顛覆。
如果不是亞桑四世那次力排衆議的成功跨海遠征大幅度提高了王室的威望,現在有多少貴族會願意效忠於王室還很難說。
但雅盧賽爾的戰敗被俘,讓這種好不容易纔樹立起來的威望瞬間消失殆盡。
庫爾雷莫斯和席曼蒙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纔想要從內部分裂科米爾,先拉攏一部分貴族樹立起反對王室的大旗。
這樣一來,不管計劃最終是成功還是失敗,他們都能大幅度消耗、削弱這個國家的力量。
畢竟相比起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和金錢發動一場入侵行動,煽動內亂的成本要低得多。
另外,這種內亂分裂的種子一旦種下,可能會對科米爾造成長達幾年乃至幾十年、上百年的負面影響。
當然,對於這兩個老陰比私下裡搞的小動作,左思暫時還不得而知。
不過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太過於在意。
他可不覺得像科米爾這種具有非常高象徵意義的國家,會被一兩次陰謀就輕易搞垮。
否則也不可能延續了上千年的時間。
最重要的是,科米爾王室家族與精靈有着非常密切的關係。
據說在精靈們在放棄科曼索離開的時候,曾經施展過一個極爲強大的魔法,讓科米爾的國運與最初的紫龍聯繫在了一起。
只要這條紫龍還活着,那麼就沒有任何人可以顛覆乃至摧毀這個國家。
不管是多麼周密且萬無一失的計劃,最終都只能以失敗告終。
這一點從未來陰魂城返回物質位面,宣佈要重新恢復耐瑟瑞爾的榮光,結果卻被科米爾王國擊敗便能略窺一二。
這個古老的人類王國似乎總是受到某種莫名其妙力量的保護。
否則以硬實力來說,陰魂城應該凌駕於科米爾王國之上。
所以謹慎的左思採取了迂迴策略來進行試探,而雅盧賽爾就是爲此準備的重要棋子。
自從失去王室身份遭到流放之後,這位鋼鐵公主就一直跟在左思身邊。
看着他是如何處理各種包括政治、軍事、權力構架、城市規劃改建等一系列複雜繁瑣的事情。
然後把原本碎成一地的巨龍海岸跟西哈特蘭德地區各城鎮融合到一起變成國家。
在雅盧賽爾的眼中,這個跟自己年齡相近,甚至還要小一些的年輕男人,腦海中似乎擁有無窮無盡的知識與智慧。
無論遇到怎樣的麻煩和困難都能輕而易舉馬上給出解決方案。
尤其是原本在散提爾堡軍隊蹂躪下顯露出蕭條和衰退的西門,還不到半個月的功夫就恢復了往日的繁榮。
天空中漂浮的巨型飛艇,源源不斷將各種西海岸的特產運過來,引得整個墜星海所有商人蜂擁而至。
喧鬧的市集和店鋪更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會關門。
最重要的是,在左思的統治下,原本魚龍混雜的西門第一次呈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秩序和安全。
不管是偷竊、搶劫,還是其他犯罪行爲,在新組建的執法部門面前無所遁形,最多幾個小時就能抓住犯罪分子並將其繩之以法。
那種無法形容的高效讓所有本地人和外來者都目瞪口呆。
有人猜測這肯定是魔法的作用,還有人覺得這八成是來自神祇的幫助。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不管西門本地人還是外來的商人都認可了新統治者的能力,開始期待在其統治下的龐大土地未來會變得如何繁榮。
至於雅盧賽爾本人,才短短一兩個星期的功夫,就在心靈暗示、催眠等魔法,以及大量言詞、動作和心理技巧的全面攻勢下,徹底陷入了一種自己給自己編制的虛假幻覺中。
在左思不留痕跡的撩撥下,她完全可以用春心萌動來形容。
即便兩人之間不經意的眼神交流和肢體觸碰,也會讓這位公主殿下之前大量分泌荷爾蒙,經常還會不受控制的產生幻想乃至做春夢。
就彷彿之前被壓抑的女性特徵,突然之間被喚醒了一樣。
可雅盧賽爾卻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已經不止一次的暗示併發出邀請,對方卻始終保持着那種若即若離的曖昧姿態,既不同意也不拒絕。
更令鋼鐵公主感到難以置信的是,越是這樣被吊胃口,她內心之中反而越是容易變得敏感、興奮、期待、飢渴,簡直就像是進入發情期的野獸。
那種複雜而又矛盾的情緒,令這個從未有過任何戀愛經歷的年輕女人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痛苦並快樂。
很顯然,這一切都是左思通過把握對方心理故意營造出來的氛圍。
目的也很簡單,就是先撩撥起雅盧賽爾情慾、在故意不滿足她不斷積累、升騰的慾望,最終實現扭曲心智、價值觀和世界觀,使其心甘情願變成受到自己控制的傀儡。
尤其是長期壓抑的慾望,會導致人不可避免的心理變態。
以鋼鐵公主的身份和性格決定了她一旦變態,必然會極力的掩飾,絕對不會讓任何外人知道。
到了這個時候,誰能滿足她的渴求就意味着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她。
當然,眼下距離達到這種狀態還遠遠不夠。
所以左思故作不經意的伸出手去拿桌子上的文件,結果卻“不小心”摸到了雅盧賽爾的手臂。
瞬間!
後者立刻像是被電到一樣不受控制的打了個激靈,隨後從脖子到臉全部皮膚在外界的刺激下變得通紅,心跳和呼吸陡然加快了好幾倍。
“啊,不好意思。”
左思趕忙擡起頭露出歉意的笑容,緊跟着擺出一副十分驚訝的樣子問:“你這是怎麼了,難道屋子裡很熱嗎?”
“的確很熱。着該死的天氣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溫度居然一下子變得那麼高。”
說着,雅盧賽爾趕忙拿起圓形的淑女扇拼命跟自己扇風,緊跟着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光了裡邊的水,以掩飾剛纔異樣的反應和內心之中的躁動。
“是啊!真想不到都這個季節了,天氣還是那麼的熱。”
左思嘴角微微上揚,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到的玩味。
熱?
開什麼玩笑!
現在可是眼瞅着就要從秋季過度到冬季。
雖然墜星海周邊普遍要比其他地方稍微暖和一些,但也僅僅只是在五到十攝氏度之間。
宮殿外面的女僕和衛兵,早就已經全部換上厚實的棉布料衣服。
可雅盧賽爾呢?
只穿着一件性感的黑色低胸禮服,甚至可以隱約透過黑紗遮蓋的地方看到下邊若隱若現的皮膚。
所以她的“熱”絕對不來自於環境,而是來自於內心之中升騰的慾望之火。
一杯涼水下肚,鋼鐵公主總算是把躁動的內心強行壓下去,深吸了一口氣詢問道:“你究竟打算在西門待多久,又準備什麼時候返回安姆舉辦加冕儀式?”
左思聳了聳肩膀回答:“不急,大概還需要至少一個月吧。
畢竟從博德之門到巨龍海岸的土地面積比整個安姆加在一起還要大上一點。
想要實現對那麼多獨立的城鎮和村莊實行有效統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必須制定一個詳細的規劃,建立官僚和司法系統。
這意味着要從路斯坎、耐蘭瑟爾羣島、安姆等地抽調至少五百名有經驗的官員。
其中一些位於交通和貿易樞紐的重要城市還需要大規模的擴建。
只有把這一切都處理完,我纔會考慮返回安姆舉辦加冕儀式。
不然就算成爲了帝國皇帝又能怎麼樣?
不過是空有一個聽起來尊貴的頭銜罷了。”
“所以……你不打算進行分封,而是派遣官員直接對所有城鎮實行直接統治?”
雅盧賽爾似乎明白了什麼,臉上浮現出十分震驚的表情。
因爲在她看來,這種統治方式的成本太高了,遠沒有分封和給與地方議會自治權來得划算。
尤其是不健全且缺乏監管的官僚系統,其腐敗率往往高的嚇人。
一旦遠離統治核心區域,徵稅往往就會變成十分困難的事情。
這也是爲什麼,費倫大陸上遍佈着大大小小完全沒有對外擴張傾向的獨立城邦。
大部分國家基本不是議會制就是分封制,基本沒有什麼實行大一統的王朝。
在缺乏有效管理的情況下,佔據的土地面積越大就越難以治理、徵稅。
所以除了穆爾霍蘭德那種神權帝國之外,根本沒有第二個真正意義上的大帝國。
而且就算是神權統治的穆爾霍蘭德,也經歷過不止一次的叛亂與分裂。
紅袍法師建立的塞爾就是從前者統治中分離出去的典型。
左思顯然非常清楚這位公主殿下的想法,微笑着點了點頭;“沒錯!
我曾經跟某個人說過,我要建立一個足夠龐大且高度統一的國家,讓所有凡人乃至諸神都看到另外一種可能性。
所以我建立的並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帝國,而是一個擁有強大中央政府和複雜官僚體系的國度。
它的最終形態將囊括整個費倫大陸西海岸,成爲超越耐瑟瑞爾、伊瑪斯卡的超級魔法帝國。
爲此,我準備了差不多一百億金幣的物資和財富,要在每一座城市都建立魔法學院,讓一切有資質的人都能免費獲得最基礎的魔法教育。
同樣的,我也會源源不斷培養專業的官員和執法者。
事實上,這件事情在南方識字率最高的卡林衫,還有我之前控制的路斯坎和耐蘭瑟爾羣島,早就已經開始實施了。
另外,我在阿斯卡特拉的法師塔裡也培養了一些貧民窟出身的孩子。
因此我手頭擁有足夠可以作爲官員和執法者的人力資源,以及行之有效的監管機構。
這也就意味着,我可以對分封制和貴族說不,更不需要向商人和鄉紳做妥協。
我要的是朕即國家那樣至高無上的權力;
要的是隻要一聲令下就能把數以十萬計的軍隊派遣到任何一個地方;
要的是可以隨意調配統治範圍內的一切資源和力量。
在很大程度上,你可以理解爲我就是一個相對比較開明、不那麼嗜血殘忍的暴君。”
伴隨着這番話脫口而出,雅盧賽爾的瞳孔驟然放大、縮小、再放大、再縮小……
心底更是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作爲科米爾王室的公主,她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左思真的做到了這一切意味着什麼。
尤其是“朕即國家”短短四個字,使其整個人興奮激動的輕微顫抖,彷彿一下子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毫無疑問,雅盧賽爾與其父親亞桑四世的性格非常相似,都是一樣的喜歡戰鬥和打仗,渴望建立無人能及的偉大功業。
所以“朕即國家”瞬間引發了思想上的強烈共鳴。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科米爾也是這樣一個國家,王室、尤其是國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可以隨意處置那些不聽話的貴族。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這位公主才終於回過神來,身體微微前傾把那張化過妝之後看上去十分精緻美麗的臉蛋湊到近前,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請務必允許我向你宣誓效忠!親身參與到這個偉大帝國的建立之中!”
“呵呵,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效忠。”
左思輕笑着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爲什麼?就因爲我身上流淌着科米爾王室的血脈?”
雅盧賽爾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這只是其中之一。
在我看來,你應該登上更加廣闊的舞臺發揮自己的才能。
現如今的困境只是暫時的,你不應該降低對未來的預期。
更何況,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不需要效忠這種無聊的東西,而是可以變得更親密一些。”
說罷,左思擡起胳膊用手指輕輕拂過對方的額頭、眉梢、臉頰,耳朵、直至下巴與修長的脖頸。
早就已經積蓄了一肚子慾望之火無處發泄的雅盧賽爾,那裡受得了這樣的刺激,渾身上下立刻變得燥熱難耐,頓時閉上眼睛開始不斷地往前靠。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之間的呼吸和身上散發出來的荷爾蒙味道。
就在鋼鐵公主覺得自己的嘴脣即將與左思的嘴脣觸碰到一起的剎那,一陣從遠而近急促的腳步聲如同一盆冷水,瞬間讓她從那種美妙的滋味中退出並恢復理智,趕忙後退並裝模作樣的返回椅子上。
不過從眼神中透露出出來的害羞、懊惱與憤恨不難看出,雅盧賽爾對於這個攪黃了自己好事的傢伙可以說是充滿了厭惡。
而且她明白,左思未來是要與夏恩七世指定的繼承人進行聯姻。
所以像私下裡偷情這種事情,在聯姻完成之前還是需要注意一點影響的。
恢復了高貴儀態的鋼鐵公主用眼角餘光盯着宮殿外面的走廊,想要搞清楚究竟是誰居然在這種時候來搗亂。
大概三五秒鐘之後,她便發現一位金髮少女興致勃勃的從外面走進來,揮舞着手中慢慢一袋子金幣,興高采烈大喊道:“索斯!快看!
我今天又從市集賺到了兩百五十個金幣!
算上之前賺到的,我已經有整整五千金幣的財寶了。
你果然是對的!
只有學會做生意才能快速積累財富!
一天賺兩百到五百金幣,一個月就是六千到一萬五千金幣!
一年就是七萬兩千到十八萬金幣!
十年就是七十萬到一百八十萬金幣!
一百年就是……”
不用問也知道,這位金髮少女不是別人,正是被左思忽悠到手的未成年金龍——歌爾薩尼婭。
自從傅佐爾·錢伯瑞帶着他麾下的散提爾堡軍隊離開之後,她就與大部隊一起進入了這座巨龍海岸上最大、最繁華的港口城市,並且在一次參觀市場的時候迷上了做生意賺錢。
畢竟龍這種生物,對於財寶的貪婪是刻在骨子裡的,不管是邪惡的色彩龍,還是善良的金屬龍,亦或是中立的寶石龍,基本都沒有什麼區別。
只不過色彩龍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偷、搶、騙;
金屬龍則會選擇在打擊邪惡的時候順便掃蕩惡徒的財產據爲己有;
寶石龍更傾向於用自己掌握的知識或提供服務去進行交易。
經過長達三天的市場調查,歌爾薩尼婭成功發現了一個秘密,那就是大多數外來的商人對於從西海岸運來的特產價格並不是十分清楚。
因此她果斷幹起二道販子的生意。
通過賺取中間的信息差價,竟然真拿到了龍生中的第一桶金。
從此之後便一發不可收開始。
幾乎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拎着心愛的皮箱去碼頭和飛艇降落的空港之間轉悠,爲有需求的客戶聯繫貨源。
經過一段時間的折騰,這位在外人看起來有點可愛的少女,儼然已經是西門生意圈裡冉冉升起的新星。
由於天性守序善良的關係,她從不會撒謊,更不會提供不合格的貨物以次充好,並且每一次賺取的差價都很低。
憑藉良好的名聲和信用成功積累了不少老客戶。
看着金龍少女手裡那個鼓鼓囊囊的皮口袋,左思嘴角不受控制的輕微抽搐了一下,扶着頭吐槽道:“你想得倒是挺美。
可問題是,像這種賺信息差價的行爲肯定無法持久。
隨着貿易的展開,越來越多的商人會對物價漸漸從陌生變得熟悉。
等幾年之後,像你這樣的掮客恐怕就很難招攬到什麼生意了。
另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賺到的錢還從來沒有交過稅吧?
再砍去賦稅,其實也沒剩下多少。”
“啊?還……還要交稅!”
歌爾薩尼婭臉色驟然大變,趕忙把錢袋死死抱在懷裡,那樣子像極了護食的小動物。
很顯然,讓一條貪財的龍交稅無疑跟要了他們的命差不多。
不過金龍的守序傾向又迫使她不得不遵守當地法律,看上去十分的痛苦糾結。
左思忍不住笑着調侃看道:“多新鮮吶!
你見過有哪座城市、哪個國家是不收稅的嗎?
如果你不想交也行,以後最多別在西門市場上做生意了。
不然被抓住的話,以你賺到的這點錢還不夠罰款呢。”
歌爾薩尼婭趕忙用力搖了搖頭:“不!不要!我還想賺更多的錢呢!告訴我去哪交稅?以我的收入要上繳多少錢?”
“去市場稅務局。以你的收入差不多要上繳四百到五百金幣左右,也就是獲利的百分之十。”
左思直截了當的給出了答案。
所有這些稅率和稅種,都是浮空城那邊的經濟學專家開過好幾輪會議研究後製定的,因此他記得非常清楚。
總體上來說就是誰賺得多、誰交稅的比例就越高。
如果想要扶持那個產業,直接給退稅就好。
偷偷隱瞞和不交也可以,反正別被抓住。
不然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就是十倍罰款起跳。
除非幹一錘子買賣,否則在魔法的監控、偵測下被逮到只是時間問題。
更何況左思還準備推出簡配版爍油移動終端進行售賣。
商人爲了獲取第一手的市場和貨源信息肯定會選擇購買。
屆時他們不管幹了什麼,無論是行賄還是偷稅漏稅,左思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五百金幣?你爲什麼不去搶!我每天起早貪黑賺點錢容易嗎?嗚嗚嗚……”
聽到要交出財產的十分之一,歌爾薩尼婭當場氣得哭了出來。
一想到自己要白乾一兩天才能把損失彌補回來,她內心之中就產生了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沮喪、痛苦和絕望。
太欺負龍了!
左思忍不住笑着安慰道:“好啦,別嚎了。
稅收在社會層面上起到的是對財富二次分配的作用。
你賺得多、自然也要交的多。
這樣一來,政府纔會有錢去幹修路、改造城區這樣的基礎建設工程,給那些窮人提供工作崗位。
同時還要發展教育、醫療,對各種天災人禍進行救援。
如果一個人每天賺到的錢只有一兩個銀幣,那他肯定是不需要交稅的。
但像你這種每天都有上百金幣入賬的有錢人,只繳百分之十已經是很低的稅率了。
給,這顆綠寶石就送給你作爲補償吧。”
“嘿嘿!謝謝,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歌爾薩尼婭一把接住扔過來的寶石頓時破涕爲笑,變臉之快堪稱絕活。
作爲一條金龍,她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這顆綠寶石起碼價值一千金幣以上,不僅足以彌補自己交稅後的損失,還能小賺一筆,於是很快便急匆匆跑去市場稅務局主動交稅去了。
金龍少女前腳剛走,雅盧賽爾就用略帶吃味的語氣試探道:“你跟剛纔那個女孩的關係似乎很親密?”
“嗯!歌爾薩尼婭是一條處在青少年時期的金龍,背後擁有一股很強大的勢力。我希望能通過她,跟那些金屬龍建立起良好的友誼。”左思漫不經心的解釋道。
“她是一條龍?!”
雅盧賽爾瞬間驚呆了。
她原本還以爲這個被左思帶在身邊的少女,可能是某個親信或者貴族的子嗣,身份不是侍女就是情人。
這種情況在費倫很多地方都十分常見。
可萬萬沒想到居然是一條巨龍!
左思微微點了下頭:“是啊!歌爾薩尼婭可是一條勇敢的金龍。當初敢徑直衝向傅佐爾·錢伯瑞,結果被其使用針對性的武器重傷,差一點就沒命了呢。”
“原來如此……”
搞清楚金髮少女的真正身份後,雅盧賽爾非但沒有平靜下來,表情反而變得更加詭異,腦海中似乎在想什麼十八禁的畫面,下意識夾緊了雙腿。
很顯然,“龍”這個詞瞬間觸發了她被壓抑的慾望,開始不由自主的產生一些幻想。
透過偵測思維等心靈窺探魔法,左思很容易就發現了這位公主殿下正在幻想的情景,甚至還進行了一些誘導,讓原本就限制級的場景變本加厲。
短短几分鐘之後,雅盧賽爾整個人瞬間打了個哆嗦,從那種極致的快樂中驚醒。
她連一秒鐘都沒有停留,立刻站起身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間,防止身體上的異樣被發現,順便換一條貼身短褲和裙子。
“偉大的主人,您對於凡人慾望的掌控越來越厲害了呢。
我敢打賭,只需要幾次親密的互動,那位外表高傲自負的公主就會像條狗一樣趴下來心甘情願舔您的腳趾。
如果方便的話,您可以把她交給我一段時間。
我保證會將其調教成爲合格的僕從。”
伴隨着熟悉的聲音,一名留着銀色長髮的女性黑暗精靈從緩緩陰影中走了出來。
“千萬別這麼說,維康尼婭。
你要明白,人性和慾望這類東西是很複雜的。
有些紅線最好不要輕易越過,否則可能會產生逆反效果。
像雅盧賽爾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是一點一點引誘她自己墮落,而不是在她慾求不滿的時候進行羞辱、折磨和虐待。
因爲她的自尊與高傲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弱點,所以沒必要再憑空去創造一個。”
左思一邊說着,一邊把目光投向迎面走來的黑暗精靈牧師。
自從在維康尼亞身上烙下屬於地獄的印記之後,這個有着嬌小身材和美麗臉蛋的女人就成爲了侍奉他的牧師,主要從事一些調查邪教與惡魔崇拜者的任務。
尤其是在開啓吞併北方的計劃後,維康尼亞一直暗中在各個主要城鎮活動,已經成功清理掉了六個私下裡秘密搞活人獻祭的小團伙。
這次將其從東行市調來,主要是爲了搞清楚西門城內極其周邊是否也有這樣不爲人知的勢力。
由於其種族的關係,她往往很容易贏得那些惡魔崇拜者的信任,然後再搞清楚真相之後再痛下殺手。
“哈哈哈哈!所以您喜歡讓高傲的女人只在自己的面前臣服,享受那種肆意蹂躪對方身體乃至精神的快感,不是嗎?”
維康尼亞發出一陣悅耳的笑聲,緊跟着以一種十分放肆的動作來到近前,伸出手隔着衣服撫摸左思健壯的胸膛和肌肉。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已經摸透了這位新主人的脾氣,更明白只要能出色的完成任務,其實偶爾做點類似的小動作也不會遭到懲罰。
最重要的是,一旦引誘成功,她就有可能會懷孕並生下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子嗣。
要知道普通的惡魔已經可以讓黑暗精靈女性生下實力不俗的混血子嗣。
所以維康尼亞很期待,如果自己與獨一形態的大魔鬼、巴托地獄第九層的領主結合,又會生下怎樣強大恐怖的怪物。
“怎麼,你想要試試麼?”
左思一把抓住對方那纖細的脖頸,將其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瞬間!
維康尼亞體驗到了強烈的窒息感,但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恐懼,反倒是仰起頭露出略帶挑釁的眼神。
下一秒……
她就看到了左思瞳孔內閃爍的藍色光芒,緊跟着整個人便沉浸在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連連綿不斷的快感中失去了意識。
其中窒息的感覺在這個過程中非但不會覺得痛苦,反而增加了額外的刺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可能是幾分鐘,也可能是十幾分鍾……
等維康尼亞睜開眼睛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發現左思已經處理完了桌子上的文件,正在一邊喝茶,一邊用略帶玩味的眼神注視着自己。
如果換成其他女人肯定會表現十分難爲情,甚至是恨不能在地上挖個縫鑽進去。
但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做了個吮吸手指的動作,然後一臉滿足的說道:“您使用這類魔法愈發純熟了呢。
不過我很好奇,您本人就沒有這方面的慾望嗎?
爲什麼總是使用魔法,而不是親自來獎勵自己的僕人呢?”
“你想讓我親自獎勵你?”
左思似笑非笑的反問。
“當然!畢竟有哪個牧師可以拒絕與自己侍奉的主人發生一些親密關係呢。”
維康尼亞毫不掩飾的展示出了自己的渴望。
身爲黑暗精靈女性,她與生俱來就對權力、力量有着難以剋制的貪婪。
沒有任何傳統的黑暗精靈會覺得自己的權力太大、力量太多,總是會竭盡所能的獲得更多。
“相信我,不給予這樣的獎勵是爲了你好。因爲如果我們剛纔發生了點什麼,你現在恐怕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而且死相會非常非常的悽慘。”左思意味深長的警告道。
最開始的時候,維康尼亞還沒有明白這番話的意思,張開嘴想要追問。
但在看到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的聖徽剎那,她什麼都懂了,同時臉色也因爲受到驚嚇而變得沒有之前那麼黝黑。
畢竟獎勵是要進入身體進行負距離接觸和體液交換。
這也就意味着,在這位瘟疫之子體內蘊含的恐怖病毒、細菌和致命毒素,極有可能會要了自己的命。
就算左思本人能控制住,也難保嫉妒心強烈的女神不會做點什麼。
瞬間!
維康尼亞身上的衣服便被汗水浸透了,趕忙單膝跪地行了一禮:“萬分抱歉,是我放肆了。感謝您仁慈的庇護,讓我得以活到現在。”
左思不以爲意的擺了擺手:“不用客氣,對於有能力的手下我向來都是十分的慷慨。現在,告訴我你最近這段時間的調查結果吧。”
“經過我的調查,西哈特蘭德地區和巨龍海岸並沒有什麼成規模的邪教、惡魔崇拜者和魔鬼教團。
唯一還算有威脅的,就是那些特殊服務行業中信奉地獄第六層領主——格萊西雅的女人們。
而且我發現,她們最近正在謀劃着進行一次獻祭跟召喚。
地點就在安姆境內的某個地方。
哦,對了,那些原本遷徙到博德之門的奪心魔也不知所蹤,似乎是在沙洛佛克戰敗之後就逃走了。”
維康尼亞一股腦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格萊西雅的教團?”
左思眯起眼睛瞬間陷入了沉思。
他聽說過,作爲阿斯摩蒂爾斯的唯一子嗣,格萊西雅在還不是很有名的時候去物質世界旅行過,因此在費倫有幾個屬於她的教團。
不過與另外幾個層面領主相比,地獄公主的教團規模不僅小,而且由於崇拜者大多是沉迷於享樂和放縱的年輕人,還有妓女、老鴇之類的職業,破壞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確切地說,這些人連殺戮的事情都很少做,僅僅是變着法的通過嗑藥、酗酒、縱慾等方法折騰自己。
左思實在想不出,這些傢伙爲什麼突然要舉行獻祭和召喚儀式。
難道是格萊西雅想要避開其他領主,單獨找自己談談關於地獄之主那份授權書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那事情就會變得很有意思了。
“主人,需要我繼續追蹤這夥人的動向嗎?”
維康尼亞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不,不必,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相比起這個,我倒是更希望你在完成對西門的調查後,代替我去拜訪一下艾瑞尼卡斯。”
左思不慌不忙的給出了任務。
“艾瑞尼卡斯?!”
聽到這個名字,維康尼亞的眼睛裡頓時迸射出毫不掩飾的恨意。
她可不會忘記,當初就是這個法師突然憑空出現抓捕了自己,然後關進地牢裡不聞不問。
“沒錯!我跟他之間達成了一些協議,現在差不多到了該履行的時候。你就作爲我的使者,在他那裡常駐並等待指示吧。”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邃起來,讓黑暗精靈感到一陣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