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拉河谷,塞洛斯時空一個極爲特殊的地方。
這裡是羊蹄人的故鄉,同樣也是他們舉辦各種狂歡、慶典和宴會的地方。
不過所有這一切看似平常的活動,通常情況下都會在當地統治者的操控下充斥着污穢,爭鬥、死亡、放縱和暴力。
尤其是那些充斥着地熱蒸汽的溫暖洞穴和泉水,經常會舉行少則十幾人、多則幾十人乃至上百人的秘密儀式。
除了參與者之外,沒人知道里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在儀式過程中總會死上幾個人,並且在此之後一段時間女性會大規模的懷孕,並在差不多同一時間生下大批的嬰兒。
由於羊蹄人的生活習慣是如此的混亂且沒有道德廉恥,所以他們基本上也沒有什麼家庭的概念,男女關係更是混亂的一塌糊塗。
很難說這到底是與生俱來的天性,還是後天社會和文化的影響。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塞洛斯時空大部分城鎮和村莊居民的眼中,羊蹄人就意味着性、犯罪和無窮無盡的麻煩。
在這種地方出生並長大的謝納戈斯,自然也就習慣了百無禁忌的享樂跟放縱
事實上,他的旅法師火花就是在一次多達上百人的羣體狂歡中點燃的。
原因也不像其他旅法師那樣,要麼是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突然覺醒,要麼是通過類似冥想之類的方式感應到火花的存在,然後一點一點的將其激發出來。
剛好相反。
這傢伙當時跟好幾名一絲不掛的女性做有益身心健康的多人運動,碰巧達到了極致的肉體愉悅,結果火花就在這種近乎諷刺和玩笑般的情況下突然毫無徵兆的綻放出刺眼光芒。
說實話,估計找遍整個多元宇宙,都不太可能沒有第二個旅法師是用這種方式點燃火花的。
這也就意味着他的火花的特性,跟其他旅法師在能力方面就有着巨大的差異。
尤其是對於精神魔法的強化,完全不遜色于傑斯·貝連。
只不過後者走的是“質”,而謝納戈斯走的卻是“量”。
換個通俗易懂點的說法,傑斯的精神魔法更像是強化單體,而謝納戈斯則是強化羣體。
他麾下的那些牛頭怪大軍,就是由塞洛斯時空一名天裔工匠——佩特洛斯打造的。
這個可憐的傢伙在面對旅法師的時候,根本沒有半點還手之力,在一瞬間就遭到精神控制變成了對方的僕從。
而那羣牛頭怪最大的特點就是沒有自主意識,非常非常的容易被控制。
謝納戈斯通過自身火花的力量,輕鬆做到了讓每一個牛頭怪都聽從自己的命令。
同時還不像沒有智力的構裝體、亡靈生物那樣呆滯、愚蠢、笨拙,而是真的賦予了其一定的認知與思考能力。
這一點與創造了爍油和舊非瑞克西亞的約格莫夫非常相似。
兩者都做到了在沒有靈魂的情況下,大規模賦予人格、思維和認知。
雖然在變化系魔法中也有【構裝啓智術】這種可以賦予構裝體類人心智的法術,可問題是它可是一個九環奧術魔法,根本不具備大範圍擴散的可能性。
就在左思專心致志分析這顆剛剛獲得的火花能力時,剛剛與上百個女性完成了一場史詩級大戰的謝納戈斯終於端着酒杯從遠處走了過來,臉上掛着意猶未盡的表情問道:“我親愛的朋友,你爲什麼獨自一個人坐在這裡?
爲何不去跟那些熱情的姑娘們親熱,盡情享受這美妙的歡愉?
難道是她們不符合你的口味嗎?
還是說你其實對男人更感興趣?
沒關係,大膽的說出來,我可以爲你專門安排。
畢竟如果不是你給我的那本魔法書,我又怎麼可能在剛剛封神之後就獲得瞭如此強大的力量。
或許暫時還比不上太陽神赫利歐德,但與痛苦之神芳瑞卡比起來已經毫不遜色了。
隨着傾向於縱情享樂的人越來越多,我的神力必然會不斷加強。”
說着,這位剛剛從旅法師轉變成爲神明的羊蹄人轉身瞥了一眼不遠處大片白花花糾纏在一起的美妙景色,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
由於塞洛斯時空的凡人有信仰神明的傳統,因此當他成功封神之後立刻就有了一大批的追隨者和信徒。
眼前這場狂歡宴會中不光有羊蹄人,而且還有包括人類在內的其他種族,基本不是俊男就是美女,其中年輕人佔到了百分之十七十以上。
畢竟年輕意味着荷爾蒙分泌旺盛,最容易沉浸在肉體的歡愉中無法自拔。
謝納戈斯的出現恰好給了他們一個打破世俗倫理道德枷鎖的藉口,能夠假借神的名義光明正大的聚在一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再加上討厭父母和長輩管教的叛逆心理作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也就不足爲奇了。
當然,像這種只有對人性和心理理解足夠深刻才能制定出來的策略,顯然不是一個混亂陣營的傢伙能想出來的。
確切地說就是左思在背後出謀劃策,爲其制定了一個迅速擴張影響力的方案。
不然以這傢伙的性格,八成還會繼續躲在暗處搞陰謀詭計,直到被太陽神赫利歐德或者艾紫培幹掉。
但左思顯然並不希望這個傢伙太早的死掉,而是要最大限度利用對方來測試這個世界神明力量的極限。
想到這,他輕輕放下手裡拿着的酒杯,笑着迴應道:“感謝您的好意,不過還是算了吧,我對這種毫無節制的放縱和發泄慾望不感興趣。
相比起這個,我倒是好奇你打算怎麼處理自己胸口殘留的箭鏃。
要知道那可是蘊含着狩獵女神倪勒婭的力量。
一旦被外力所觸碰立刻就會爆發出劇烈的能量反應,足以撕碎一個神的身體,甚至是將其殺死。
把這種東西留在體內可不怎麼明智。”
可謝納戈斯卻滿不在乎的回答道:“就讓它留在那裡吧。
因爲這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勳章,證明我比那些傲慢自大的神更聰明、更強大。
更何況我現在也是一個神了。
隨着信徒的不斷增多也將獲得永恆和不朽,就算死了也能再一次復活。
這也是爲什麼諸神相互敵視、仇恨了那麼多年,可是卻始終沒有一個神能夠真正消滅自己的對手。”
“可凡事總有例外,不是嗎?那枚箭簇始終是個巨大的隱患,所有視你爲篡位者的神都有可能會利用這一點。”
左思鄭重其事的發出警告。
謝納戈斯一臉不屑的撇了撇嘴:“得了吧,我親愛的朋友,你太高看那些神了。
他們早就因爲掌握着對整個世界的絕對支配權而變得十分自大且愚蠢。
壓根不會想到使用這種卑劣手段。
相比起這種小事,我倒是更在意尼茲神域。
自從我成功封神之後,那片只屬於諸神的世界已經有了一塊我的地盤。
我正在考慮要把它建設成爲什麼樣子。”
“尼茲神域……”
左思聽到這個詞彙眼睛裡瞬間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因爲在塞洛斯,整個世界實際上是被分成了兩個部分。
其中一個就是泛指凡人居住的世界,另外一個則是神明居住的世界,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尼茲神域。
兩者之間的通道由克羅芬斯掌控。
在需要的時候他會現身並關閉通道,讓諸神沒辦法降臨凡間。
可以說這個時空最重要、最有價值的秘密就隱藏在尼茲神域裡邊。
但遺憾的是左思根本無法輕易進入其中。
因爲克羅芬斯如果真有傳聞中的一半厲害,他就絕對不會允許一個足夠強大的旅法師進入其中。
“怎麼,你對尼茲神域感興趣嗎?要不要我帶你一起進去參觀一下?”
謝納戈斯顯然察覺到了什麼主動發出邀請。
他之所以會如此重視左思,究其根源在於後者幫助其解決了封神後最大的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維持住不跌落下去。
這顯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爲首先需要扭轉固有的觀念,讓足夠多的人相信謝納戈斯就是貪歡之神,而不是一個狂妄之徒或者騙子。
衆所周知,在凡人的世界有兩件事情是最難以做到的。
一件是讓別人心甘情願從兜裡把錢掏出來,另外一件就是改變一個人根深蒂固的認知。
而這件事情顯然屬於後者。
謝納戈斯原本的計劃是在封神之後大肆捕捉這個世界的天裔生物,然後汲取他們的能量來維持自身。
這顯然不是一個長久之計。
但凡有點腦子都知道,這樣做幾乎百分之百會激怒所有的神明,遭到羣毆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在見識到左思的能力後,謝納戈斯便想要將其牢牢的籠絡住,使其繼續爲自己出謀劃策。
畢竟旅法師的特殊能力決定了他們基本上很少會長期在一個地方逗留,除非是自己出生的故鄉。
一旦覺得現在所處的時空沒有新鮮感和價值,分分鐘便會提桶跑路。
如果換成以前還是旅法師的時候,謝納戈斯當然不會在意這種小事,只要留下一個聯繫方式,總能找到對方所在的位置。
可現在他已經被束縛在了塞洛斯,根本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在不同的時空穿梭,只能通過不斷示好來挽留對方。
左思當然知道這位貪歡之神的想法,立刻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迴應道:“還是算了吧。
我非常確定,克羅芬斯和其他神明是不會歡迎我靠近尼茲神域的。
還有就是你也不要指望我會在這個世界長時間停留。
因爲我真的很忙,每天都需要處理非常多的事情。
不過別擔心,我會安排另外一個人來接替。”
“哦?他是誰?”
謝納戈斯摸着下巴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左思故作神秘的笑了笑,緊跟着擡起手直接動用自己大魔鬼的權限開始召喚手下。
眨眼功夫,一個深獄煉魔便藉助地牌的連接憑空出現,單手撫胸優雅的鞠了一躬。
“非常榮幸能夠爲您效勞,尊貴的地獄親王、巴托地獄第九層面的唯一合法領主。”
“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己的任務了,對嗎?”
左思直截了當的問了一句。
魔鬼趕忙的點了點頭,信心十足的回答道:“當然。我的任務是協助這位偉大的貪歡之神擴大信徒數量和影響力,同時不擇手段的削弱其他神明。請放心,我曾經在某個位面執行過類似的任務,在這方面擁有充足的經驗。”
“我當然知道你有經驗,否則也不會特地把你召喚過來。記住,最大程度發揮你的長處好好表現。假如你的成績夠亮眼,我會考慮給你換一個更好的位置。”
左思十分熟練的給手下畫起了大餅。
在他看來有一個經驗豐富的深獄煉魔給謝納戈斯做參謀絕對足夠了。
更何況這個深獄煉魔跟普通的還不太一樣。
他並不是傳統意義上那種指揮軍隊作戰的將軍,而是一個真正的陰謀大師,僅憑一己之力就在某個位面挑起了諸神之間的戰爭,最後所有的神都在那場慘烈的廝殺中隕落。
而該位面也在大量混血提夫林的滲透下徹底落入了地獄勢力的掌控。
爲了把這個人才搞到手,左思可是花費了不小的代價,現在終於能派上用場了。
深獄煉魔在聽到這個承諾之後兩隻眼睛頓時開始放光,用略顯激動的語氣保證道:“以地獄之主的名義發誓,我一定不會讓你感到失望。”
“非常好!”
左思露出滿意之色,轉過身對謝納戈斯說道:“看,人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接下來的舞臺和劇本就全看你臨場發揮了。如果有空的話我會經常過來看看的。”
“好吧,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謝納戈斯明顯有些不太情願的嘆了口氣。
不過左思顯然並不在意這個傢伙的不滿情緒,禮貌的道別之後立刻便發動火花的力量消失在原地。
他前腳剛走。後腳謝納戈斯就把目光投向了深獄煉魔,上下打量一番之後纔開口詢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您可以叫我阿爾金斯。”
深獄煉魔連一秒鐘都沒有猶豫便報上了一個自己從未使用過的假名。
當然,作爲外層位面生物使用假名字已經算是基本常識了。
沒有任何惡魔或是魔鬼會泄露自己的真名。
那意味着知曉這個名字的人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自己。
但謝納戈斯顯然並不知道這一點,微微揚起下巴用略顯傲慢的語氣繼續追問:“那麼阿爾金斯,告訴我你之前提到的所謂經驗指的究竟是什麼?”
“非常抱歉,偉大的貪歡之神,這涉及到了巴托地獄的機密,我沒辦法向您透露太多。不過結果是在我的運作下,某個位面的神明爆發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戰爭,他們當中的絕大部分都在自相殘殺中隕落了。”
深獄煉魔擺出一副故作神秘的樣子吊對方胃口。
“聽起來似乎很有趣。我對這其中的細節很感興趣,你願意花費一點時間來講講嗎?”
謝納戈斯態度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整個人都變得興致高漲。
因爲他封神的目的就是爲了給塞洛斯時空的諸神找麻煩,所以自然對這種事情格外的上心。
阿爾金斯面帶微笑的回答道:“當然,偉大的貪歡之神,這正是我的工作內容之一。”
於是乎,在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內,他用半真半假的話語把自己策劃的那次行動講了出來,其中最重要的細節和情報則早已被巧妙的抹去。
可即便如此,仍舊讓謝納戈斯感受到了深深地震撼。
因爲他從未想過,僅僅只是通過挑唆神明之間的矛盾就能讓他們自相殘殺。
尤其是魔鬼們先利用凡人信徒之間的衝突作爲導火索,一點一點把背後神明全部拉下水的操作,簡直令他大開眼界。
其中每一次矛盾的激化,背後都擁有一系列堪稱精彩的算計與多個層次明裡暗裡的交鋒。
同樣的,謝納戈斯也知道了左思其中的一個身份,即巴托地獄第九層的領主,一個足以與神明並肩的存在。
此時此刻他才終於明白,對方爲何能從始至終都表現的那麼淡定,絲毫沒有將神明放在眼裡。
不過謝納戈斯不知道的是,深獄煉魔此行的任務並不完全是幫助他。
其真正的目的是嘗試着挑起塞洛斯諸神之間的全面戰爭,測試他們所擁有的神力究竟可以做到何種程度。
而謝納戈斯就是那個扔進魚塘裡的餌料,被丟到大庭廣衆之下用來吸引注意力的棄子。
……
與此同時,遠在艾澤拉斯卡利姆多大陸的黑海岸,一場決定未來世界格局的會議正在緊鑼密鼓的召開。
身爲東道主,瑪法里奧和泰蘭德此刻正並排坐在長桌的主位上。
在他們的對面則坐着代表聯盟出席的佳莉婭跟吉安娜,還有牛頭人的代表凱恩血蹄。
由於沒有獸人和巨魔的關係,因此現場的氣氛看起來相當融洽。尤其是在之前作戰英勇且性格憨厚平和的牛頭人,深受各方勢力的信任跟喜愛。
短暫的寒暄之後,瑪法里奧率先開口說道:“相信你們都應該聽到風聲了。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紅龍軍團的使者送來了一個重磅消息。
正在海加爾山與燃燒軍團交戰的那些未知軍團,實際上是契約之神索斯的手下。
他們的目標是保護艾澤拉斯不受燃燒軍團、上古之神和其他一切外部勢力的侵犯。
有這支大軍在,基本不用太擔心從傳送門裡涌出來的惡魔。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終於可以不用繃緊神經備戰,能夠好好的喘口氣、睡個好覺了。”
“謝天謝地,總算是結束了。這種緊張的氛圍再持續下去,估計就算士兵們不崩潰我也要崩潰了。”
吉安娜第一個忍不住扶着額頭瘋狂吐槽。
畢竟海加爾山的戰場看起來實在是太嚇人了。
無論是雙方所使用的武器和魔法造成的殺傷,還是那恐怖的傷亡率,都足令任何一名統帥瞬間心肺驟停。
更可怕的是這場戰鬥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可兩邊卻都沒有半點兵員枯竭要停手的意思,僅僅只是源源不斷把士兵輸送到前線的血肉磨盤中消耗。
凱恩·血蹄也跟着微微感嘆道:“是啊。這場戰爭太可怕了,就連我最近也一直都在做噩夢。真不敢想象一旦任何一方贏得勝利,轉過頭來對艾澤拉斯發起全面入侵,以我們這點兵力究竟能夠撐多久。”
“不過好在最後總算是有一個相對圓滿的結局。
燃燒軍團的惡魔眼下被死死封鎖在海加爾山裡邊出不來。
只要偉大契約之神的軍團還在,我們就可以高枕無憂的讓生活繼續。
光憑這一點我們就應該感謝他、信仰他,遵從他的指引和教導。”
說着,佳麗婭取出掛在脖子上帶有聖徽的護身符深情親吻,臉上浮現出無比虔誠的表情。
“信仰……”
泰蘭德顯然意識到了年輕洛丹倫女王的反應,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作爲月神艾露恩的牧師,她對於類似這種外來神明無疑是持負面態度的。
但問題是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契約之神成爲東部大陸的主流信仰絕對是一件板上釘釘的事情,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逆轉。
而卡利姆多大陸出現大批信徒也是遲早的事情。
畢竟關於月神艾露恩降下神蹟或是親自現身的傳說早就已經古老到已經變成了傳授。
可左思這個契約之神呢?
任何人只要靠近瞅一眼海加爾山那屍山血海般的景象,就會不由自主對其產生敬畏和崇拜心理。
更不用提信仰之後還有可能會獲得法術力量。
最重要的是,沒有誰敢真正通過強制手段禁止平民對這位神的信仰。
否則從天而降的神罰可不是鬧着玩的。
這也是最讓泰蘭德感到擔憂的事情。
她非常害怕這種新的信仰在暗夜精靈族羣內部漫延,進而導致信仰艾露恩的人越來越少,最終徹底走向消亡。
更要命的是,一旦出現這樣的情況,那麼她靠宗教力量來建立起來的領導地位就會隨之動搖,甚至被趕下臺。
要知道泰蘭德之所以能夠坐穩現在的位置,宗教領袖的身份纔是最重要的。
其次起作用的纔是瑪法里奧妻子這一身份。
如果可以的話,泰蘭德其實更希望能夠像當年清理驅逐上層精靈一樣,通過鐵腕手段來維持月神艾露恩信仰的基本盤。
可遺憾的是她現在真不敢這樣做。
因爲左思甚至都不需要親自動手,只要在海加爾山防線上故意放開幾個小口子,讓那些惡魔衝出來,暗夜精靈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遲鈍的瑪法里奧並未察覺到妻子的異樣,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既然危機已經暫時解除,我認爲我們現在可以原地解散返回自己的國家和領地了。不過爲了以後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來不及反應,我建議最好是相互派遣使者常駐便進行溝通,同時簽署一份共同保護艾澤拉斯的盟約。”
“我同意!”
吉安娜第一個做出響應。
儘管她眼下也是聯盟中的一員,但卻能同時代表魔法王國達拉然和海軍強國庫爾提拉斯。
眼見好閨蜜已經表態,佳莉婭也緊隨其後附和道:“我也認爲這是一個好主意。”
“隨着燃燒軍團的全面入侵,整個艾澤拉斯是時候團結起來一致對外了。”
凱恩血蹄也跟着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畢竟那個聳立在永恆之井上的巨大傳送門是如此的顯眼,但凡不是瞎子都能隔着老遠看到。
而成千上萬的惡魔就在從另外一邊源源不斷的涌入。
雖然暫時都被擋住了,可那種強烈的危機感並不會消失。
老牛頭人酋長覺得如果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團結更多的人和勢力,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眼見在座的所有人都同意,瑪法里奧那張如同樹皮一樣粗糙的臉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非常好!
既然沒有反對的聲音,那我們就正式敲定建立一個保衛艾澤拉斯的同盟。
通過之前抵抗燃燒軍團入侵建立起來的友誼,我們也有了相互信任的基礎。
而且日後還可以吸納更多的種族加入。”
“等等!您的意思是日後這個聯盟還會擴張?”佳莉婭似乎聯想到了什麼立馬打斷道。
瑪法里奧略微點了下頭:“是的,女王陛下。畢竟保衛家園是每一個艾澤拉斯居民應盡的責任和義務。只要他們願意,自然可以加入其中。”
“那如果是外來者呢?比如說亡靈天災、獸人和食人魔這些。”
佳麗婭直截了當的提出了一個十分尖銳的問題。
“他們是我們共同的敵人,當然不包括在內。
尤其是那些骯髒、污穢、嗜血、暴力的獸人,壓根就沒有資格在我們的土地上生存繁衍。
這也是我要說的第二個議題。
既如何處置在戰爭中成爲燃燒軍團爪牙的獸人。”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任何人都能從瑪法里奧的語氣和表情中感受到刻骨銘心的仇恨與厭惡。
畢竟被格羅姆·地獄咆哮殺死的叢林半神塞納留斯可是率領他走上德魯伊之道的老師,而且還在上古之戰中出了大力,用一句恩重如山來形容都不爲過。
可結果呢?
被一羣嗜血的獸人衝進來活生生的砍死了。
所以瑪法里奧對於獸人的態度一直都非常差勁,甚至恨不能變成熊將對方一掌一個全都拍死。
佳莉婭無疑非常喜歡大德魯伊這種愛憎分明的性格,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這羣該死的野獸先是入侵了東部大陸的南邊,製造了無數的殺戮跟破壞,後來又抵達卡利姆多大陸在灰谷燒殺搶掠,現在是時候該算算總賬了。”
“我完全同意您的觀點。獸人的惡行必須遭到懲戒,他們要爲此付出鮮血與生命的代價。”
瑪法里奧這番話說的斬釘截鐵滅有一丁點商量的餘地。
“那麼你們打算怎麼教訓獸人呢?我可不覺得那些野蠻、粗魯、嗜血的傢伙會乖乖放下武器聽候發落。”吉安娜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
由於沒有跟薩爾並肩作戰的經歷,所以她現在對獸人的好感基本爲負數。
瑪法里奧用宛如寒冬般冷酷的語氣回答道:“如果他們不願意接受審判,那就好好感受一下大自然最可怕、最具有破壞力的一幕吧。”
“您這是打算把獸人趕盡殺絕嗎?”
凱恩·血蹄明顯有些於心不忍。
畢竟他好歹跟薩爾麾下的獸人同行了一段時間,並且還接受過對方的幫助,多少還是有點感情的。
“不,我們可不會像野蠻的獸人那樣去屠戮婦女乃至孩童,僅僅是將那些雙手沾滿無辜者鮮血的劊子手清理乾淨。”
瑪法里奧鄭重其事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作爲一名德魯伊,他並不忌諱殺戮,但也絕對不會濫殺無辜,而是有着一套屬於自己的價值觀。
凱恩·血蹄聽到這番話立馬鬆了一口氣:“既然是這樣那我也沒有反對的理由。不過考慮到薩爾大酋長和他的部族曾經幫助過我們,因此這次行動我們就不參加了。”
“沒問題,你們可以不用參加針對獸人的懲戒行動。”
瑪法里奧十分通情達理的答應下來。
因爲眼下的暗夜精靈也不是原本時間線裡那種元氣大傷的情況,更沒有在阿克蒙德被炸死之後與殘餘的軍團惡魔和亡靈天災拼命,很多兵力都被完整的保留下來。
別說是區區一羣剛剛跨越之海剛在艾薩拉站穩腳跟的獸人,就是天災軍團來了也白給。
因爲壽命太長的關係,他們的施法者比例和精英戰士比例實在是高的嚇人,無論個人素質還是小隊配合都遠在人類或矮人之上。
再加上包括樹人、奇美拉、山嶺巨人、熊怪等自然盟友,基本上沒有什麼明顯的短板。
“非常感謝。”
凱恩·血蹄起身向這位活了一萬多年的長者鞠躬。
不過相比起牛頭人的厚道,與獸人有着血海深仇的人類則表現的非常直接。
佳麗婭就毫不猶豫的承諾道:“聯盟會派遣至少一萬軍隊加入這場懲戒獸人的行動中。我們會提供空中方面的火力掩護,以及至少兩百人的法師團。”
“我們也會派遣至少一萬人的軍隊。到時候加在一起兩萬人,足夠給這些野蠻嗜血的怪物一個印象深刻的教訓,然後把他們驅逐到最貧瘠的地方自生自滅。”
說罷,瑪法里奧拿起一枚象徵兵力的棋子輕輕放在地圖上屬於艾薩拉的位置。
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在這張地圖上清晰標註出了獸人建立的龐大營地,以及他們打漁捕獵的活動範圍。
在德魯伊恐怖的偵查能力面前,薩爾和他的新部落一舉一動都壓根沒有半點秘密。
就這樣,在兩個陣營領袖的協商下,一場針對獸人的軍事行動即將展開。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在靠近艾薩拉一帶的海域附近,庫爾提拉斯的海軍統帥戴琳已然率領着一支全副武裝的艦隊抵達了此地。
透過望遠鏡,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前方不遠處駕駛着破舊小木船撒網的獸人漁夫,以及按邊上用木頭搭建起來的簡易碼頭和棧道。
足足過了兩三分鐘,這個內心之中充斥着對於整個獸人種族怒火的老男人才放下望遠鏡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哈哈哈哈!該死的綠皮畜生!我總算是找到你們的藏身之處了!”
“大人,再過一會人那些漁船就要進入大炮的射程了。您看是直接擊沉他們,還是用更殘忍一點的方式撞過去。”旁邊一名中年副官臉上掛着殘忍的笑容詢問道。
從反應不難看出,他也在抵抗獸人入侵的兩次戰爭中失去了親人或是朋友,所以纔會變得如此痛恨獸人,渴望親手將其趕盡殺絕。
事實上這艘戰艦上從軍官到水手,絕大部分都或多或少因爲受到統帥的影響。
這也就意味着即便是下達種族滅絕的命令,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執行,哪怕殺死的是尚未成年的孩子。
因爲這些人信奉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的復仇理念,所以覺得獸人對人類做過些什麼,人類自然就有權利同等的報復回去。
戴琳眼睛裡閃爍着毫不掩飾的仇恨,直截了當吩咐道:“當然是撞過去!
我要親眼看到這些死敵驚慌失措的一點一點沉入海底活活淹死!
這是偉大契約之神賜予我的復仇權力!
我當然要好好地享受它!
去告訴士兵們無需對獸人抱有同情,也不需要任何俘虜。
只有死掉的獸人才是好獸人。”
“如您所願!今天,這些忘恩負義、嗜血殘忍的怪物將血流成河。”
說罷,副官興高采烈的去向艦隊中其他船隻傳達指令。
沒過一會兒功夫,所有這些戰艦就排好了陣型,以一種極爲賞心悅目的姿態在大海上向那些獸人駕駛的小漁船發起衝鋒。
不得不說,風帆戰艦真是所有類型船隻中最具有美感的一種。
尤其是流線型的船體配上巨大的桅杆和帆布,整體給人的感覺就充滿了浪漫主義的色彩。
只可惜,獸人漁夫們此刻卻感受不到哪怕一丁點的浪漫,只有無盡的恐懼,一個個跟瘋了一樣開始拼命划槳,想要逃離戰艦的攻擊範圍。
“快!再快點!不然那些人類會宰了我們扔進海里。”
“可這已經是最快了!我們的速度根本比不過對方。”
“別廢話了,快跳船吧。或許潛水和游泳纔是我們唯一活下來的希望。”
……
幾名獸人漁民因爲意見不合而打了起來。
不得不說,獸人的造船技術實在不怎麼樣,基本就是一個大號的洗澡盆插上個單個的桅杆。
在這種情況下被追上纔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當戰艦乘風破浪衝到近前的剎那,小漁船上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就像是完全傻了一樣,注視着這個龐然大物劈頭蓋臉的碾壓過來。
伴隨着巨大戰艦的龍骨從小漁船上碾過發揮出的響聲,躲閃不急的獸人立馬被撞碎了腦袋,整個飛起來掉進了大海之中,成爲肉食性魚類的大餐。
至於那艘像是大號澡盆的漁船,早就咔嚓一聲碎裂成了好幾個部分。
由於這片漁場距離岸邊不遠,因此燈塔上邊的巨魔迅速注意到了海平面上突然出現的庫爾提拉斯艦隊,趕忙敲響了警鐘。
眨眼功夫居住在附近的漁民和農夫就一股腦帶着盔甲和武器衝了出來。
就在他們剛好開口詢問發生了什麼的時候,遠處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響徹天空。
大概十幾二十秒之後,無數的黑點就從天而降,如同雨點般劈頭蓋臉砸在這些獸人戰士的腦袋上。
但凡被擊中的倒黴蛋基本都是當場斃命,連慘叫和哀嚎都成了一種奢望,致死率更是高的嚇人。
很顯然,戴琳的艦隊這一次開炮使用的是對血肉之軀殺傷力最大的葡萄彈。
一輪設計結束後,整個小漁村的碼頭就已經被犁了個乾淨。
一眼望去遍地都是殘缺不全的短肢和血肉模糊的內臟,完全就是地獄般的光景。
不過要是你覺得這就完了,那可大錯特錯。
戴琳對於獸人的仇恨已經達到了瘋狂偏執的程度。
殺光衛兵之後,他又下令炮擊房屋、碼頭和其他建築,愣是將這個村子加棧道全部化爲廢墟才心滿意足的轉身離開。
要知道這位庫爾提拉斯的海軍統帥爲了能夠獲得這個機會,可是在東部大陸任勞任怨專門給左思幹各種重活累活。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這支艦隊就沿着艾薩拉的海岸線反覆撞沉漁船,把碼頭、棧道和衛兵統統炸的粉碎。
不用問也知道,他打算用這種封鎖港口的方式讓獸人無法獲得充足的食物,進而來達到讓對方陷入飢餓的窘境。
然後再欣賞着仇敵爲了一塊麪包、一根香腸而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