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空出現在蘇薩爾城市中心高度超過百米的巨大黑暗實體,無疑瞬間引起了整個城市所有人的注意。
因爲除了下方那個巨大能量漩渦籠罩的範圍,其餘地方並不會受到那種什麼都無法感知到的影響,可以清楚看到這個龐然大物聳立在大地之上。
那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視覺衝擊深深震撼了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
尤其是頭頂那顆懸掛在天上散發出皎潔白光的月亮,也因爲黑暗實體的關係而變得模糊、暗淡,甚至是無法被觀察到。
就好像光線在照射下來的時候遭到了某種未知力量的扭曲。
“噢——我的天吶!雅盧賽爾,你都幹了些什麼?”
王室大法師卡菈德奈露出了無比震驚和難以置信的表情。
作爲攝政公主身邊最親近的人之一,她無疑是知道這種純粹的黑暗力量究竟來自於何處。
只是萬萬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突然爆發出來。
最重要的是,如果這個散發着駭人氣勢的龐然大物失去控制,作爲首都的蘇薩爾城百分之百要完蛋,所有居民一個也別想活。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旁邊一名留着濃密灰白色鬍鬚的老年戰法師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詢問。
卡菈德奈不加思索的回答:“這就是攝政公主雅盧賽爾的孩子,她跟帝國皇帝索斯所孕育的子嗣。”
“什麼?!你的意思是……又一個類神力?”
戰法師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沒錯!至少現在看來應該是這個樣子。雖然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我必須立刻趕過去看看。這裡交給你沒問題吧?”
卡菈德奈將目光投向身邊的老人。
要知道“戰法師”這個團體可是科米爾獨有的職業,特點是完全效忠於王室,且非常擅長聯手釋放大面積的閃電魔法和風暴魔法,輕而易舉就能消滅大片的敵人。
而王室大法師其實就是“戰法師”團體的領導者,代表王室負責管理和溝通等日常事務。
年老的戰法師不加思索點了點頭:“可以,我會代替你暫時掌控王宮的魔法結……”
他的話還沒等說完,遠處巨大的黑色實體便突然之間高高舉起右臂,以一種肉眼根本無法捕捉的速度狠狠朝下方砸了下去。
瞬間!
凡是利爪所過之處就像是遭到了一塊巨大橡皮擦的抹除,連空間都出現了明顯的扭曲與割裂。
下方漩渦狀的黑暗能量更是徹底沸騰起來宛如一大團燃燒的黑色火焰。
不過向來善於觀察的卡菈德奈注意到,在巨大的利爪下邊,有個看上去消瘦模糊的身影用手中對比之下彷彿牙籤一樣的劍擋住了這一擊。
雖然在黑暗力量的隔絕下這次交鋒沒有發出哪怕一丁點的聲音、震動和衝擊波,但劍身上所釋放出來的刺眼神力卻讓她辨認出這肯定是某位神祇的化身。
這個發現頓時讓卡菈德奈原本就一直處在緊張狀態的神經瞬間繃斷了,根本來不及多想,立刻使用身上佩戴的一件魔法裝備,試圖聯絡上雅盧賽爾本人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但遺憾的是無論如何呼叫,另外一邊都沒有半點反應,只能看到巨大的黑暗實體與神明化身之間激烈但又沒有半點聲響的交鋒。
後者好幾次想要通過神力傳送從視覺的盲區發動偷襲,但結果無一例外都被巨大黑暗實體提前察覺,揮舞利爪反手將其拍打至地面。
那極致黑暗的力量彷彿黑洞般能夠吸收一切、吞噬一切!
就連劍身上所加持的神力也在不斷減少,光芒也隨之越來越暗淡。
而且伴隨着戰鬥的時間越來越長,就連頭頂城市的天空也似乎被一層越來越厚重的黑色帷幕遮擋起來。
事實上,眼下的希瑞克已經開始感到後悔了。
因爲他突然發現這個尚未出生的嬰兒要遠比想象中更加強大。
光憑這具化身別說是將其拿下,估計用不了多久自己便會被活生生吸乾。
畢竟他早就不是強大神力中的一員了,目前僅僅只是靠謊言神職勉強維持弱等神力,化身更是隻相當於微弱神力的半神。
而半神跟類神力的差距幾乎小到忽略不計。
某些強大的類神力甚至可以反過來把半神按在地上爆錘。
其中的上古邪物混沌魔犬柯茲夫就是其中的典型。
沒有任何一個半神會主動去招惹它。
別說是半神了,就連弱等神力的盜賊之神馬斯克在遭到柯茲夫的追殺時也一樣不敢應戰只能逃跑。
很不幸,此時此刻就是這種狀況的重演。
但更要命的是,希瑞克甚至連逃跑都無法逃跑。
因爲他正處在巨大黑暗實體下方的能量漩渦內,整個化身被無形的力量牢牢吸住,既沒辦法後退也不能使用任何法術或神力的傳送。
換而言之,這場戰鬥不是他想要打,而是不打都不行。
更要命的是,希瑞克的武器——“斷然界限”根本無法觸碰到隱藏在巨大黑暗實體內部的雅盧賽爾。
先後幾次攻擊都僅僅只能切割和破壞手臂或爪子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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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過幾秒鐘缺失的部分就會通過吞噬自己神力轉化成的黑暗能量完成修補。
戰鬥持續的時間越長、損失的神力就越多,直至再也無法支撐這個化身。
要知道弱等神力可不是中等乃至強大神力,每一個化身都非常重要,一旦損失需要通過很長時間的恢復。
以惡龍之神提亞瑪特爲例,她的化身被摧毀之後需要花費整整一年的時間才能再造出第二個。
另外,希瑞克現在可是全靠這個化身在費倫大陸搞事情,不斷引誘那些因爲仇恨、憤怒、悲傷而導致精神不正常的神經病或瘋子成爲自己的信徒,以此來擴大影響力。
如果無了就會徹底失去對大大小小隱秘教會的掌控。
要是再遭到報復性的打擊,好不容易恢復的弱等神力又會因爲信徒數量銳減而變回最弱的半神。
該死!
怎麼會變成這樣?
謊言王子在內心之中瘋狂的咆哮。
因爲即便是身爲神明,他現在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先後幾次嘗試進行心靈溝通想要停戰也沒有得到迴應。
巨大的黑暗實體的眼睛散發着駭人的紅光,就像一頭飢餓的野獸,想要將他的神力吸乾、把整個化身撕碎吞噬下去。
不過希瑞克不知道的是,從他現身的那一刻起,就有兩個身影一直都在暗處默默的觀察着這一切。
其中一個不用問也知道,自然就是知曉他所有計劃的夜之女神莎爾。
而另外一個則是剛剛造訪完精靈神系和矮人神系的左思。
雖然身爲敵人,但他們倆卻誰都沒有想要動手的意思,反倒是保持了一種互不干擾的詭異默契。
但隨着希瑞克的神力被吞噬的越來越多,落敗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莎爾這才抿起嘴角微微感嘆道:“多麼純淨完美的黑暗!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足以媲美弱等神力。他簡直就像是我親自孕育的孩子。”
“可他不是!”
左思直截了當打斷了對方的發言。
不過莎爾卻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反而露出一副饒有興致的神情上下打量,似笑非笑的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種黑暗的力量應該來自於你,對吧?畢竟他的母親只是個凡人,只有你能賦予這種超凡的本質。”
“所以你想要表達什麼?”
左思轉過頭盯着夜之女神的眼睛。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也擁有如此純粹的黑暗力量,爲什麼一定要與我爲敵呢?
就算整個晶壁失去光亮變回創始之初的冰冷與黑暗,對你來說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恰好相反!
你可能會因此而變得更加強大。
我們完全沒有必要成爲敵人,反倒是可以成爲相互信任、親密無間的盟友。
畢竟這個世界只有你和我才真正懂得什麼是真正的黑暗。”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莎爾無論是語氣還是眼神都透漏出強烈的期待。
因爲力量屬性這種東西是做不了假的。
當一個神或者類神力擁有如此純粹的黑暗力量,那就意味着他必然有同樣的黑暗本質。
面對夜之女神的邀請,左思則僅僅是嗤笑着拒絕道:“抱歉,我可承受不起跟你結盟的代價。
你所渴望得到的結果是在與整個託瑞爾晶壁所有的神明爲敵。
其本質與希瑞克當年瘋掉宣告自己是唯一真神沒有任何區別。
不過你表現的比較理智、謹慎和小心,並且擁有足夠的耐心並不急於求成。
我們之前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我是個現實主義者,永遠不會爲了那些不切實際的理想和目標去持續不斷的付出。
更何況擁有黑暗力量的本質並不意味着認同你那種世界就應該處在一片冰冷與黑暗之中的理念。
善良與邪惡、秩序與混亂、光明與黑暗……
所有這些表面上看起來相互衝突的力量,究其根源應該是相互成就的關係,而不是一方必須消滅另外一方。
因爲如果沒有黑暗的襯托人們就意識不到光明的珍貴,沒有邪惡的襯托正義和善良就會變得無比廉價,如果沒有混亂的襯托秩序就會被視作束縛自由的鐐銬。
一樣的道理,沒有體會過光明的人永遠也無法理解黑暗的深邃,沒有感受過善良和正義的人也無法真正理解邪惡早已與人性和本能牢牢地綁定在一起,只有品嚐過絕對秩序下那一潭死水般的絕望纔會明白混亂實際上也可以是上升的階梯、能夠給生活帶來變化的唯一希望。
有個比惡魔還要邪惡混亂的小丑曾經對自己的宿敵蝙蝠俠說過,我的生命因爲你的存在而感到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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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爲這纔是對陣營和思想對立應該有的正確觀念。
至於你……
你只不過是從晶壁原初混沌中誕生的黑暗意識,無法理解這種複雜的哲學理念,也不明白凡人徘徊在理性與本能之間的掙扎。
所以我們雖然都掌握着黑暗的力量,但在認知層面卻沒有一丁點相似之處。”
毫無疑問,這番話瞬間對莎爾造成了成噸的暴擊。
作爲這個世界最古老的雙子女神之一,她居然從對方的眼神跟態度中感受到了居高臨下的俯視,就彷彿自己平日裡對那些後來誕生的神明總是會露出玩味的笑容一樣。
這是一種典型精神和心理上擁有雙重優越感的表現。
“看不出你還是個中立的平衡派!”莎爾冷笑着諷刺道。
“不,我可不是什麼中立的平衡派,而是與之截然相反的鬥爭派。
這就好像戰神坦帕斯對和平與泉水女神埃達絲的尊重。
因爲他認爲如果沒有和平的襯托,戰爭就會變得毫無意義。
而且他理解戰爭的本質就是相互之間的競爭,所以儘管擊敗了加瑞葛斯卻沒有將其殺死,反倒讓其保留了一部分力量繼續存在,同時還跟穆爾霍蘭德神系的戰神安荷不斷爭奪影響力。
正是這種永不停歇的競爭激發了坦帕斯神性與神職的力量,讓他成爲國度內最強大的戰神。
你原本也可以自己的姐妹蘇倫維持這種良性的競爭關係。
但你的狹隘與短視卻將一切都毀了。
你以爲自己可以削弱蘇倫甚至是將其徹底殺死。
可卻在這個過程中不斷撕裂自身的力量,誕生了各種各樣的新神,甚至是力量凌駕於自己之上的初代魔法女神。
這難道不是最大的諷刺嗎?”
左思絲毫沒有給夜之女神留一點面子,直接把對方的老底全部翻了出來。
在他看來莎爾就是典型因爲眼界跟格局不夠大才會經常幹出損人不利己這種事情。
“哼!那就讓我們走着瞧吧。”
女神黑色面紗之下的美麗臉龐上浮現出一絲惱怒,隨後便打算轉身離開。
就在她即將啓動跨位面傳送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左思的警告。
“記得離我的子嗣遠點,更不要試圖對他施加任何影響,因爲我會一直盯着的。”
“那要是他因爲被黑暗的力量吸引主動向我靠近呢?”
莎爾停下腳步轉過身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
“放心,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因爲我這裡有更好的。”
說罷,左思擡起手從黑暗維度中汲取能量,在掌心創造了一個完全不反光的黑色球體,其外溢的能量與遠處那個巨大的黑暗實體有高達百分之九十的相似程度。
很顯然,雅盧賽爾的孩子大概率就是繼承或者從黑暗維度中獲得了超凡的本質,最後可能還要再加上一點黑暗虛空的力量。
莎爾盯着這個黑暗能量所塑造的球體足有一分鐘,隨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她前腳剛走沒多久,希瑞克的化身就被巨大的黑色實體用爪子一把抓住,緩緩塞進那張宛如深淵般的黑色大嘴。
意識到眼前這個龐然大物想要幹什麼之後,他立刻像瘋了一樣的咆哮道:“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神!偉大的謊言王子!你在褻瀆神明!”
但巨大的黑色實體顯然直接當做了耳旁風,咔嚓一口直接將希瑞克化身的腦袋給硬生生咬了下來,那毛骨悚然的咀嚼聲和從高處滴落的神血,讓所有在暗處關注的神明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緊跟着他就這樣一口一口將弱等神力的化身當成辣條之類的小零食吃幹抹淨。
最終只剩下那柄神器長劍——斷然界限漂浮在半空中,被一股黑暗的能量所包裹。
突然!
巨大的黑色實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才幾秒鐘左右就露出了包裹在裡邊的雅盧賽爾。
與平時不同的是,她圓滾滾的小腹已經恢復了懷孕之前的平坦。
一團黑色的能量正跟神明化身碾碎後形成的血肉攪合在一起,逐漸凝聚出一個人的外形。
確切地說左思的這個子嗣已經出生了。
但與小安妮截然不同的是,他明顯擁有完整獨立的意識和思維,所塑造的形體也不是嬰兒,反倒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從逐漸清晰的體型不難分辨出,這應該是一個男性而非女性。
由於塑造形體的過程非常非常緩慢,以至於不少人仰頭仰的脖子都開始痠疼也依舊沒有結束的跡象。
差不多整整半個小時之後,一名留着黑色長髮、雙眸呈黑色、皮膚看上去十分蒼白、額頭上有一對鋒利犄角、身上套着一件緊身黑色鎧甲的英俊少年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誕生了。
只見他一把抓起原本屬於希瑞克的武器,直接將自己的黑暗力量注入其中,整個劍身頓時燃燒起黑色的火焰,原本的金屬光澤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宛如瀝青般包裹在表面的黑色鍍層。
“你……你就是我的孩子?”
雅盧賽爾激動地伸出手想要去觸摸少年的臉頰。
但還沒等觸碰到,後者就立刻後退了兩步制止道:“別碰我,母親。因爲我現在還不能很好控制自己的力量,那些沸騰的黑暗能量、神力和神血會殺死你的。”
聽到這句話,雅盧賽爾舉起的手立刻停在了半空中,緊跟着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你爲什麼剛出生就這麼大?”
“因爲我吞噬了希瑞克的化身,把他所有的知識和力量都變成了自己的,所以跳過了最初的成長階段。在這方面,父親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說着,暫時還沒有名字的少年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陰影之中。
順着他眼睛注視的方向,雅盧賽爾看到了正在朝着這邊走來的左思,滿臉都是驚詫的神情。
“你什麼時候來的?”
“從你率領攝政衛隊衝出來的那一刻。”
左思不加思索給出了答案。“所以你一直都在旁邊看着?”
雅盧賽爾有點難以置信的挑起了眉毛。
在她看來既然“孩他爹”都已經到了,應該直接現身把希瑞克爆錘到生活不能自理纔對。
左思當然知道自己這位情人腦子裡的想法,笑着解釋道:“沒錯,我一直都在。
但除非真的有危險,不然我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因爲關注這裡的神可不僅僅只有希瑞克,還包括夜之女神莎爾等衆多神祇。
他們纔是真正需要防範的對象。
更何況希瑞克早就已經被我削弱到了構不成什麼威脅的程度。
他所降臨化身的強度非常適合作爲孩子出生後的第一餐。”
“父親說的沒錯。如果沒有這個愚蠢瘋癲的神,我恐怕還處在懵懂的嬰兒狀態呢。”
少年擺弄着手中已經徹底被黑暗力量同化的長劍,翹起嘴角露出了陰鬱中帶着一絲邪惡的笑容。
“唉——好吧,看來你們父子已經在這件事情上達成了共識。”
雅盧賽爾扶着額頭一臉無奈的嘆了口氣。
不用問也知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剛出生就從嬰兒直接進化到少年,讓她產生了強烈的失落與挫敗感。
以至於之前準備的那些什麼育兒、教育之類的完全都派不上用場了。
但兒子所展現出來的強大力量又讓這位鋼鐵公主感到欣喜。
畢竟在費倫這片充斥着各路妖魔鬼怪和邪神的世界,力量就是一切的根本。
科米爾王國的子民絕對會瘋狂擁護一個能夠殺死吞噬神明化身的國王。
“我想你現在最迫切需要的應該是一個名字,對嗎?”
左思注視着面前少年那雙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問道。
“名字?
那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
事實上我已經打算給自己起一個黑暗王子的稱號。
考慮到大部分情況下,孩子的名字都是由父母所賦予的,你們就隨便給我起一個好了。”
少年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攤了攤手。
從語氣和態度不難看出,他的性格就如同外表年齡一樣,剛好處在普通人類青春期有點叛逆的階段。
不過左思現在感到有點頭疼的是,如果自己所有的子嗣都像這樣出生之後外表年和心理齡完全隨機,那以後子嗣之間的倫理關係肯定會亂套。
比如說他之前跟女兒提到過弟弟的事情,結果這個小傢伙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弟弟等於不會輕易壞掉的新玩具”。
但現在看來,姐姐成爲弟弟的玩具倒是可能性更大一點。
雅盧賽爾顯然沒有察覺到左思的煩惱,低着頭冥思苦想了半天之後,突然擡起頭說道:“你覺得格雷亞這個名字如何?黑暗王子格雷亞!”
“嗯——聽起來似乎還不錯,那我以後就叫格雷亞好了。”
少年非常乾脆的接受了母親所賜予的名字。
因爲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反倒是對自己父親手中那個黑暗維度能量凝聚起來的球體十分感興趣,好幾次想要嘗試着奪過來但最終都失敗了。
看着周圍在戰鬥中徹底化作一片塵埃的區域,還有城市其他地方沖天的火光,雅盧賽爾這才把注意力從兒子的身上轉移開,眉頭緊皺的問:“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要如何收場?”
“這還不簡單嗎?
趁着這個機會宣佈所有叛亂的參與者都是叛徒。
然後把整個科米爾王國的貴族勢力連根拔起,徹底消除延續了千年的封建統治,實現像帝國一樣的中央集權。
如果你希望爭取更多的政治支持,那就向貿易同盟發出求援,到時候組建一支聯軍摧毀一切膽敢反抗的傢伙。
如果不需要,那你就讓我們的兒子率軍出征。
正好趁機積累軍功和威望,讓整個費倫大陸都見識到他所擁有的壓倒性力量,爲將來成爲這片土地的統治者奠定政治資本。
可以說希瑞克策劃的這場陰謀在很大程度上幫了你一個大忙。”
左思伸出手輕輕撫過雅盧賽爾的臉頰和嘴脣,緊跟着貼在對方耳邊指明瞭方向。
雖然這位公主的性格有很多缺點,比如說魯莽、衝動、渴望證明自己,可有一點好處就是經過調教之後對他產生了強烈的崇拜。
最典型的表現就是言聽計從,從來不會有任何的遲疑。
而這恰恰就是左思想要的。
“對呀!這些該死的貴族這次可是給了我完美的開戰藉口!我需在顧忌政治影響,可以直接出手把他們全部掃進歷史的垃圾堆。”
雅盧賽爾兩眼瞬間放光,整個人下意識的貼了上去想要去親吻左思的嘴脣,然後做點有益身心健康的運動。
畢竟兩人之前就是這樣私下裡討論着某件跟軍事政治有關的事情,隨後便會因爲距離越來越近產生別樣的感覺,最終決定脫光衣服打一場友誼賽。
更何況她在懷孕期間已經很久沒有被滋潤過,內心之中早就積蓄了大量的慾望想要找到發泄的渠道。
不過就在兩人嘴脣即將碰到一起的剎那,雅盧賽爾突然醒悟想起兒子就站在一旁,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哆嗦,臉上頓時佈滿了紅暈,隨便找了個藉口便轉身朝王宮所在的方向跑去。
看着漸漸遠去的背影,左思頭也不回的問:“你有什麼打算嗎?”
“打算?暫時還沒有。”黑暗王子格雷亞搖了搖頭。“因爲我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吞噬希瑞克化身所獲得的力量。不過我想跟隨在您身邊學習一段時間,可以嗎?”
“當然可以。正好,你還能順手幫我照料一下安妮,也就是你的姐姐。”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眼睛裡閃過一抹不易被察覺到的幸災樂禍。
他很期待看到格雷亞和小安妮這對反差姐弟在一起會擦出怎樣的火花。
有句話說得好,如果生孩子不是爲了玩那將毫無意義。
“姐姐?”
黑暗王子閉上眼睛迅速用強大的感知力進行搜索,迅速便發現了那個與自己擁有血緣關係的小女孩,嘴角抽搐着問:“她爲什麼這麼小?而且心智還如此的不成熟?”
左思笑着回答道:“關於這一點,我也不太清楚。
也許是受到黑暗虛空的影響更多,也有可能是她出生的時候沒有一個神明的化身可以吃。
總之你們以後可能要相處很長一段時間。
當然,在此之前你需要先奠定自己在科米爾王國內不可動搖的地位。
因爲你未來要繼承王位統治這個國家。”
“我不明白,統治像科米爾這樣的王國有什麼意義嗎?我既不需要那些凡人的信仰,也對他們土地所產出的資源不感興趣。”
格雷亞臉上浮現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這不單純是統治科米爾王國的問題,而是涉及到託瑞爾星球所在晶壁系乃至宇宙的規則。
它解釋起來非常麻煩。
相信我,成爲科米爾的國王可以幫助你獲得很多額外的力量和便利。
甚至還能與某些志同道合的神明結爲盟友。”
說罷,左思將手裡拿個黑色的能量圓球丟給自己的兒子,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我才說自己需要學習。因爲我對於這個世界的瞭解太少了。”
拿到能量球的格雷斯立馬變得十分高興,不斷反覆吸收和注入能量感受着裡邊的變化。
左思則糾正道:“不,你需要了解的不僅僅是這個世界,而是整個廣袤的多元宇宙。現在去找你的母親吧,她需要你的幫助。”
“知道了。”
黑暗王子瞬間化作一團陰影消失在原地。
很顯然,他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與陰影位面產生了聯繫,可以像莎爾一樣藉助該位面進行傳送。
甚至是輕而易舉控制包括影王、影龍之類的頂尖陰影生物,在裡邊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國度。
“接下來我必須要稍微處理一下善後了。”
伴隨着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低語,左思直接施展傳送魔法來到了沙法公爵的家中。
此時此刻在客廳之中,一名中年貴婦正緊張的趴在窗戶上向街道外面窺視,兩名十三四歲的男孩則早已穿戴上盔甲、手裡握着鋒利的長劍,一名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姑娘懷裡則抱着一個陷入熟睡的嬰兒。
不用問也知道,這些人就是沙法公爵的妻子和孩子。
而那個嬰兒就是現任的科米爾國王亞桑五世。
當看到有陌生人闖入,年紀最大的男孩立刻站了起來,高舉手中的利劍喝問道:“什麼人?闖入我們的家有何企圖?”
“我只是想要來通知你們一聲,沙法公爵的政變失敗了。
他所率領的紫龍軍團現在基本被殺的被殺、投降的投降,就連自己也因爲捲入了謊言王子希瑞克的陰謀中死於非命。
不過別擔心。
不出意外的話,攝政公主雅盧賽爾很快就會率領軍隊開始在全城範圍內捉拿叛亂分子。
到時候作爲罪魁禍首的你們全家上下一個也別想活。
現在,把亞桑五世交給我吧。
因爲留在這裡的話,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左思明顯一點都不在意房間裡的人死活,更不會有產生一丁點的同情,直接衝着那位疑似長女的姑娘伸出了手。
“不!你休想!我在父親面前發過誓,會用自己的生命守護國王,絕不會把陛下交給任何人!”
“沒錯!你想要帶走陛下就必須跨過我們的屍體!”
兩名男孩在得知父親戰敗身死的消息情緒頓時變得異常激動,不斷揮舞長劍想要把這個突如其來的闖入者逼退。
但他們手中的劍在靠近左思還有半米的範圍,就彷彿受到某種無形力場的阻礙,別說是刺進去,就連靠近都會被瞬間撞開。
身爲母親的貴婦看到這一幕瞳孔驟然放大,顯然意識到這種級別的魔法防護意味着什麼,立刻擡起手製止了兩個兒子的胡鬧,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嗎?”
“你可以叫我索斯。”
左思沒有掩飾什麼,大大方方表明了身份。
貴婦臉上原本凝重的表情在瞬間就變成了絕望的苦笑:“我就知道會變成這樣。歡迎您大駕光臨,尊貴的西海岸帝國皇帝陛下。不過我現在顯然已經沒有心思按照禮儀爲您奉上茶水、咖啡和點心了,請見諒。”
“皇……皇帝?!”
抱着嬰兒的長女顯然明白了此刻站在客廳內的青年究竟是誰,渾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同樣也意識到對方根本沒有撒謊的必要,作爲一家之主的沙法公爵真的已經死了。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歡那些繁瑣無聊的禮儀,只要把那個嬰兒交給我就好。”
左思再一次強調了自己的來意。
雖然他並不打算救這一家人,但同樣也沒有親自動手殺人的打算,而是想要儘量和平的達成目的。
“我能知道您會怎麼處置亞桑五世陛下麼?”
貴婦仰起頭小心翼翼的問。
左思非常乾脆的回答道:“我會把他送到其他世界,找一個想要孩子的家庭收養,以平凡的身份度過平凡的一生。”
這句話瞬間讓原本陷入絕望的貴婦抓住了最後一絲救命稻草,指着自己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問:“那他們呢?是否也可以得到您仁慈的赦免?他們可以組建一個家庭照顧亞桑五世陛下。”
“抱歉,不行。
因爲亞桑五世得到赦免的原因是他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懂。
可你的孩子卻已經懂得了什麼是痛苦和仇恨。
我能給他們最大的仁慈就是放任不管。
你可以把他們打扮成平民或者乞丐,趁着雅盧賽爾還沒趕到想辦法將其送出城踏上逃亡之旅。
至於能不能逃脫追殺就要問幸運女神太摩拉了。”
左思面無表情給出了一個不算太糟糕的主意。
當然,就算化妝成平民和乞丐成功逃出城去,這三個年輕人能活下來的概率也絕不會超過百分之十。
因爲科米爾王室掌握着戰法師團體,可以通過預言系魔法直接定位,然後傳送過去抓人。
對於煽動叛亂的罪魁禍首,將其整個家族徹底除名屬於基本操作,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必須殺一儆百。
不過要是這個家族珍藏了能夠屏蔽魔法偵測的裝備就另說了。
“凱瑟琳,把你懷裡的嬰兒交給皇帝陛下吧,我們恐怕已經沒辦法再繼續保護他了。”貴婦衝自己的長女吩咐道。
後者明顯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選擇遵從母親的指示。
就這樣,順利接到亞桑五世的左思直接啓動旅法師的火花消失在原地。
而沙法的家人則不得不開始逃亡。
他們甚至沒有時間去收拾行禮,僅僅只是帶了很少量的金銀珠寶換上僕人的衣服從後門藉助夜色掩護溜了出去。
至於那些僕人,無一例外都被狠辣的貴婦殺死變成了一具具倒在血泊之中的屍體,甚至還用卷軸將幾具屍體變成自己及其子女的樣子,再換上華貴的衣服作爲僞裝。
如果不這樣做,一旦效忠於攝政公主的軍隊衝進來抓人,肯定會瞬間暴露他們逃亡的信息。
這樣做雖然也有一定機率會被拆穿,但至少可以爭取到初期最寶貴的時間。
只要能快速離開科米爾王國的境內,成功活下來的機率就會大大增加。
不用問也知道,這就是爲什麼左思從來不對權貴階級,哪怕是在現代法律意義上的“無辜者”抱有同情的原因,即便是在大多數人眼中的“好人”也不例外。
因爲你根本不知道那些所謂的“善良”究竟是一種表演還是真的發自內心。
唯有在面臨生死抉擇的時候,他們纔會撕下所有的僞裝,將自己邪惡、冷酷、無情、卑劣和殘忍表現出來。
善良的人基本不太可能成爲合格的統治者,更做不到打壓各方勢力維持良好的秩序和平衡。
所以當統治階層的人努力想要表現出自己善良一面的時候基本都是在作秀。
很顯然,沙法的家人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要知道他們平日裡可都是受人尊敬的貴族典範,不僅經常施捨乞丐、接濟窮人,而且還會給苦難之神伊爾瑪特的教會捐款。
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是不折不扣的“帶善人”。
可真正到了生死關頭又怎麼樣呢?
慈眉善目的貴婦毫不猶豫就殺死了十幾名無辜的僕從,甚至包括那些以姐妹相稱陪伴了自己二三十年的貼身女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