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索斯通過奪心魔主腦和靈能技術創造出來的第四天災嗎?還真是一羣有趣的傢伙呢……”
精靈主神站在跨位面傳送門入口處,臉上浮現出了十分好奇的表情。
事實上這不是柯瑞隆第一次觀察這些外來者。
早在左思把這些傢伙大批量召喚到費倫大陸的北地,與成千上萬聚集起來的怪物聯軍展開大戰的時候,他已經察覺到了對方那種截然不同的精神狀態和完全不畏懼死亡的兇悍戰鬥風格。
只不過當時與其他神明一樣,都以爲這些冒險者或傭兵打扮的人應該是左思從其他時空召集來的幫手,根本沒有意識到背後所隱藏的真秘密。
但是現在搞清楚真相之後,柯瑞隆終於能夠站在另外一個角度去觀察、理解這個特殊羣體的思維邏輯。
事實上他都不需要去刻意分辨,立刻就能察覺到一個獸人或半獸人究竟是本地土著還是玩家。
因爲兩者的精神面貌和氣質實在是相差太遠了。
本地獸人儘管在薩爾的元素與薩滿交易薰陶下有了點不一樣的變化,但骨子裡的野蠻、愚昧、愚蠢和對於強者的崇拜,不經歷個兩代人是不可能完全褪去的。
相比之下,玩家給人的感覺則明顯更加文明,而且從頭到腳散發着一種平等和自由自在的氣息。
這是整個費倫大陸所有凡人都絕對不可能擁有的。
因爲即便刨除社會階級、權力、財富等因素,光是職業等級與個體實力之間的差距也會導致人與人之間的不平等。
更不用提對於神明、惡魔、魔鬼、天使這些擁有強大力量存在的本能敬畏。
只有把整個世界都視作一場虛假的遊戲,才能真正做到從根源上實現超脫。
這也是爲什麼無數人會沉迷於虛擬遊戲世界的原因。
由於現實社會中往往會遭遇到太多的剝削、不公、壓迫、霸凌等問題,所以人會在本能自我保護機制下尋找逃避憤怒、痛苦和絕望情緒的方法。
而遊戲中的虛擬世界恰好就是一個完美的精神避難所。
在這裡,他們可以體會到截然不同的人生,領略到現實世界永遠也無法體會到的風景和快樂。
最最重要的是,所有的人在這裡都是相對公平的,只有一個身份,即玩家。
沒有誰可以從出生就贏在起跑線上,角色創建之初都是從最低等級開始,通過自己的努力逐漸變強。
每個人都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選擇遊戲方式、尋找志同道合的朋友與夥伴,無需去考慮現實世界複雜的情感和利益關係,一切言行舉止都可以變得十分純粹。
即便是得罪了所謂遊戲中的“大人物”遭到圍堵,大不了直接放棄換個新遊戲,亦或是刪除原本的角色再建一個新的。
根本不用擔心在現實世界得罪權貴之後被整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搞不好還會丟掉小命。
所以絕大部分玩家羣體都希望虛擬的遊戲世界能夠儘量保持“公平”,做到自己每一份付出都能得到應有的回報。
任何試圖破壞這種公平機制的行爲或改動,無論是那些像蝗蟲一樣破壞遊戲體驗的工作室,還是直接把公平踩在腳底下只爲追求利潤的所謂“道具收費模式”,最終結果都必然會導致其生命週期大幅度縮短,只是一兩年乃至幾個月就暴斃。
不過左思創造第四天災顯然並不是爲了盈利,而是打造一支擁有強烈主觀能動性的力量,在需要的時候爲自己得計劃服務。
而且玩家獲得的東西就相當於他的,自然不會吃飽了撐的去竭澤而漁。
柯瑞隆所感受到的那種自由與平等,就是在這種良好環境下孕育出來的果實。
尤其是玩家們那種積極樂觀、看熱鬧不嫌亂子大的天生“樂子人”心態,顯然非常符合他對於精靈理想社會的期望。
畢竟整個精靈神系大部分都傾向於混亂善良。
而混亂善良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不受約束自由自在的生活,經常搞一些惡作劇。
在這方面妖精龍就是最好的例子。
幾乎所有長期混跡於森林的冒險者都會遭遇到這種微型龍類的戲弄。
此時此刻,科瑞隆就在不遠處看到幾名玩家正聚集在一起窮極無聊的玩鬥雞。
而且還通過一種類似抽卡的規則,讓旁邊的法師和牧師爲兩隻雞加持各種各樣的奧術或神術,以增添意外性和趣味性。
才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有整整六隻雞死於非命。
當然,這些死掉的雞也不會被浪費,立刻就會送到後廚去做成香氣撲鼻的菜餚端上來供客人享用。
一邊看着雞與雞之間互相殘殺,一邊吃着戰敗者屍體上的肉,這對於雞而言着實是有點太過於地獄了。
除了鬥雞之外還有鬥羊、鬥牛,甚至把地精、豺狼人等奴隸扔到競技場內讓他們按照規則進行殘酷淘汰遊戲。
不少本地獸人第一次見到這種別開生面的景象,立刻便被這些“同胞”的創造力所深深吸引。
無數人沉浸在那種聲嘶力竭的吼叫跟吶喊聲中,不知不覺便輸光了自己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
毫無疑問,這一切都是玩家們聯合起來設的局,爲的就是掃蕩這些本地獸人身上值錢的東西,以及他們自己根本辨識不出來的魔法物品。
要知道博彩、賭博這種東西,輸其實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贏。
當一個人開始贏錢並從中體會到那種成癮性的快樂後,很快便會深陷其中淪爲沒有任何底線的賭狗。
很顯然,這些傢伙的到來令這座原本淳樸的草原城市變得烏煙瘴氣。
受到他們的啓發,本地獸人也很快學會了來自文明世界各種坑蒙拐騙的技巧,數不清的紛爭與麻煩層出不窮。
“大酋長,您得想辦法管管了。再任由他們這樣鬧下去,我們的戰士哪裡還有心思打仗。”
一名年紀不小的獸人薩滿一臉擔憂的提醒道。
薩爾嘴角不受控制的輕微抽搐了一下:“不用理會。
根據探子的回報,敵人的大軍距離我們已經很近了。
說不定幾個小時之內就會爆發戰爭。
等打起來,他們就沒心思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哦?獸人諸神已經要對我們動手了嗎?”
薩滿眼睛裡閃過一抹不易被察覺到的緊張。
畢竟格烏什統治獸人的精神世界實在是太久了,久到根本沒有誰會記得究竟是他創造出了獸人這個種族,還是獸人這個種族成就了他。
但有一點可確認,那就是這位混亂邪惡的神祇絕不會坐視一個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獸人神祇誕生。
薩爾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嗯,是的。在戎馬草原上已經出現了好幾支少則一兩萬、多則六七萬的大軍。這顯然都是衝着我們來的。”
“這麼說等待我們的將會是一場硬仗?”
薩滿擡起頭將目光投向遠處正在不斷擴建加固的城牆。
由於提前得到了預警的關係,他們不僅提前收縮了力量,而且不分晝夜的開始修築防禦工事。
尤其是玩家們抵達之後,不光工程進度一日千里,同時還打造了許多諸如甕城、棱堡、斜坡、坑道之類的死亡陷阱,地下也被挖得四通八達,必要的時候可以通過地道潛入敵人背後發動偷襲。
一些生前是土木專業的老哥更是原地轉正成了包工頭,帶着隊友和土著獸人一起揮汗如雨的埋頭苦幹。
偶爾還能看到來自戰錘宇宙的職業軍官在指點衆人修築防禦工事的要領和注意事項。
所以儘管施工的時間並不長,可在專業人士與魔法的幫助下,伊林兀爾早已成爲了恐怖的絞肉機和戰爭要塞。
別說是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就是進入熱武器時代沒有重炮集羣和海量的空中空炸也別想輕易將其拿下。
就在薩爾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位於城市中心位置的鐘樓立刻發出了叮叮噹噹的急促響聲。
這聲音就彷彿有某種魔力一樣,立刻讓上一秒還在吃喝玩樂的人羣瞬間放下手頭上正在忙碌的事情,以最快速度穿戴好盔甲衝向城牆。
不用問也知道,這鐘聲就是敵人來襲的警報。
事實上在費倫絕大部分城市,都會有類似的一個或幾個鐘樓。
上邊二十四小時駐紮的士兵唯一職責就是提前發現敵人並敲響鐘聲發出警報。
“快!點火!把油燒熱!”
“箭矢!我們這邊需要更多的箭矢!”
“多搬點石塊和木頭,側面的城牆明顯最矮,敵人肯定嘗試着從這邊攀爬。”
“投石機和弩炮聽我號令!沒有得到許可不得隨意發射!”
“火藥呢?我們之前花大價錢從西海岸帝國購買的發煙火藥呢?全都擡上來!火槍部隊趕緊填裝!”
……
伴隨着大量命令有條不紊的被傳達下去,原本看上去一片混亂的城市迅速變得忙碌且井然有序。
剛剛趕到城牆的薩爾一臉驚訝發現自己最頭疼的指揮與組織協調問題,竟然在玩家們的幫助下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尤其是許多原本就軍隊出身,而且還參加過不知道多少次大規模戰爭,早就積累了豐富經驗的團隊,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那些根本不知道該幹什麼的本地獸人納入指揮系統。
精準!
快速!
高效!
他甚至是第一次親眼目睹由獸人組成的軍隊可以如同一臺戰爭機器般高效運轉。
就連底層戰士的恐慌情緒也在逐漸的消退。
因爲但凡不是瞎子都能感受得到自身的強大。
至少比城牆外面那些亂糟糟壓根沒有任何隊形的同類強出不知道多少倍。
“終於開始了嗎?就讓我看看索斯口中的第四天災能創造出怎樣的奇蹟吧。”
控制着一具克隆獸人身軀的柯瑞隆從地上撿起一把質量勉強還算過得去的長弓,與其他弓弩手站在一起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儘管他現如今的真實等級連LV1都沒有,可腦海中那些技巧和戰鬥經驗都在。
當格烏什的信徒們開始衝擊城牆進入射程範圍之後,弩炮和投石車率先開始發威。
伴隨着木頭髮出的吱嘎聲,大量石塊、粗壯弩矢和點燃炸藥桶、油罐騰空而起,直接砸在敵人的頭頂。
往往一擊就能幹掉七八個乃至更多的獸人。
猛烈的爆炸與火光更是讓那些半死不活的倒黴蛋發出痛苦慘叫,哀求着讓同伴給自己一個痛快。
“衝!衝上去!殺光這些膽敢背叛偉大獸人諸神教誨的叛徒!用他們的屍體堆成一座山!”
“獻祭!格烏什需要鮮血與靈魂的獻祭!屠光這座城市所有的活物!”
“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擋我們摧枯拉朽的攻勢!”
“不要怕!只要衝到城牆下邊,那些投石器、弩炮和牀弩就打不到我們了。”
“小心破城錘和攻城車!千萬不要被砸壞了!”
來自不同部落乃至不同位面的獸人酋長和選民大聲呼喊指揮手下的軍隊。
從那些完全由獸皮和木頭打造而成的攻城器不難看出,他們並不是那種最原始生活在深山老林中的小部族,而是擁有一定數量工匠和知識傳承的大型部落。
這些器具就是他們從伊林兀爾南方靠近方鉛山脈砍伐樹木打造而成。
雖然可靠性非常差,有些推着前進不到一半自己就壞了,但數量優勢解決了質量差的問題。
在後方甚至還有那種吊臂式的大型拋石器在不斷將一塊塊巨石投向城牆。
每一塊在自身質量和重力加速度的雙重加持下,一擊就能把十幾個人當場砸成肉醬。
即便是打在加厚的城牆上也會留下一個深深的凹痕。
如果落在城內更是會直接把一棟建築夷爲平地。
不過好在這種超重型投石器對於木頭的材質要求非常高,所以數量並不是很多,有的扔着扔着吊臂就斷裂成兩節,整體威脅並不算大。
起碼在玩家們徹底死光、整個指揮系統崩潰之前,不用太擔心士氣的問題。
畢竟情緒這種東西可是會傳染的。
當一支軍隊上邊的軍官開始貪生怕死,下邊的士兵自然也會有樣學樣變得十分膽怯。
可要是上邊的軍官每次都帶頭衝鋒,站在敵人猛烈的遠程武器攻擊面前談笑風生,甚至偶爾還會將兩個葷段子緩解緊張情緒,那士兵自然也會變得異常勇敢無畏。
而支撐起整座城市指揮系統的玩家團體,恰好就全部都是這種人。
他們不僅沒有半點想要躲藏的意思,反而身先士卒頂在第一線,以碾壓般的姿態殺死率先闖入攻擊半徑的敵人。
不少獸人戰士甚至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就被各種魔法箭矢、附魔子彈、遠程法術殺得片甲不留。
第一波涌入的兩三千人就這樣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便倒在了衝鋒的道路上。
如此兇猛的火力覆蓋,以及大規模的魔法運用,讓這些習慣了亂中取勝的獸人感到震驚和錯愕。
因爲在他們的印象中,除了極少數有巨龍或其他魔法生物血統的半獸人,自己的同胞基本上不可能學得會奧術魔法。
可現在,城牆上居然站着一排穿着形形色色長袍的獸人法師和術士!
尤其是不少五大三粗的獸人,身上穿的長袍明顯是從其他人手中搶來的,整體上又短、又小、又緊身,簡直就像是緊身包臀裙一樣辣眼睛。
還有的乾脆就是女款,上半身只有胸部是勉強遮住的,黑不溜秋的濃密胸毛、後背、肚臍和腰部完全暴露在外。
這其中有的是因爲追求裝備的強力屬性所以才穿的,還有的乾脆就是故意以噁心別人爲樂趣,毛茸茸的腳丫子和大腿上甚至還套着千奇百怪的情趣絲襪。
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對於某些人來說戴上面具其實是摘下了面具。
如此清奇的畫風別說是人類受不了,就連獸人自己也遭不住。
唯一讓他們感到欣慰的可能就是那些身穿比基尼盔甲的女性獸人戰士了。
不過很可惜,這些女獸人的注意力已全部都集中在大酋長薩爾的身上,甚至有好幾個直接拋起了媚眼和飛吻。
“弓弩手!準備!”
“射!”
眼見獸人大軍的第二梯隊緊隨其後跨過屍體衝向城牆,負責指揮箭塔的玩家果斷下達了齊射命令。
早已等候多時的柯瑞隆二話不說,以一種令人賞心悅目的流暢動作拉開弓弦,隨後輕輕鬆開了手指。
嗖!
只見這支箭沒有像其他箭矢那樣在天空中劃過優美的拋物線,然後向雨點般落在敵人的頭頂,反倒是旋轉着徑直飛向一名看上去地位不低的獸人勇士。
後者顯然察覺到了危險,立刻舉起手裡的武器進行格擋,但卻萬萬沒想到這支箭在即將與自己發生碰撞的剎那,突然朝旁邊拐了個彎,直接從另外一名獸人戰士的太陽穴穿過,當場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如此駭人聽聞的恐怖箭技頓時讓他出了一身冷汗,擡起頭試圖找到射出這一箭的弓箭手,很快便鎖定了精靈主神開的這個小號。
無他,實在是柯瑞隆的行爲舉止與其他獸人格格不入,那種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優雅與從容是獸人永遠也不可能學會的。
遊俠?
神射手?
魔射手?
獸人勇士腦海中瞬間閃過好幾個擅長使用弓箭這種武器的職業。
不過柯瑞隆顯然並不在意敵人的反應,繼續以不緊不慢的頻率彎弓搭箭射出了第二隻箭矢。
與剛纔一樣,這支箭也是呈直線,並且在命中目標前的最後一點距離突然轉彎射殺了一個倒黴蛋。
連續兩次得手甭說是城牆外面的敵人驚呆了,就連周圍的友軍都紛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在玩家的眼中,這個新人所展現出的天賦與實力簡直太過於離譜。要知道即便是那些已經進階魔射手和神射手的人,往往也只能依靠魔法和職業特有的能力才射出這種完全不符合空氣動力學與物理規則的箭矢。
在本地土著的眼中,這則代表着無與倫比的強大天賦,是那種未來註定會被吟遊詩人傳唱留下屬於自己傳說的偉大人物。
不過柯瑞隆卻沒有理會外界的干擾,就那樣保持節奏一支一支把箭矢射出去,感受着目標死亡時自己這具身體所吸納的魔力、生命力。
同樣的,他也明白了爲什麼這些第四天災們會如此熱衷於殺戮。
因爲每殺死一個生命,刻印在克隆體內的靈能技術就會完成一次掠奪。
殺的越多、玩家所控制的角色就越強大。
當面前三十支箭全部射完,柯瑞隆的等級已經提升至真實等級LV3、遊戲等級LV30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他所控制的克隆體完全沒有感受到半點疲憊,彷彿每一次升級都會給身體帶來強化和恢復。
“嘿!哥們!你這箭術是從哪學的?”
一名帶着動物夥伴的遊俠玩家忍不住湊過來問了一句。
“呵呵,抱歉,這是個秘密。”
柯瑞隆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自顧自換了一個新的箭袋,然後繼續重複之前的動作。
“切!不說拉倒。”
遊俠玩家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轉身繼續射殺衝到城牆下的敵人。
另外一個明顯是某個玩家小團隊領導者的傢伙則趁機湊上來發出邀請:“新人,你有興趣加入極光之舞嗎?我們願意給你提供最好的待遇,幫助你快速趕上大家的進度。”
柯瑞隆禮貌的搖了搖頭拒絕道:“不,謝謝,我沒有興趣加入任何團體。”
眼前這位新人柴米油鹽不進,而且還是一副典型“獨狼”的派頭,其他人也都立刻熄了招募他的心思。
就在精靈主神享受這場升級遊戲的時候,左思的聲音突然迴盪在他的腦海中。
“如何,我設計的這套遊戲系統好玩嗎?”
柯瑞隆通過精神連接不加思索的迴應道:“還不錯,尤其是那種集體氛圍相當令人着迷。也許我可以考慮在某個世界也打造一個類似的系統,讓阿梵多的孩子們也能享受到其中的樂趣。”
“這可不容易。因爲除了靈能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關鍵就是旅法師的火花。如果不能通過火花實現跨位面乃至跨時空的連接,那麼信號傳輸將會成爲一個極大的難題。”
左思直截了當指出了問題的所在。
因爲這套第四天災系統在原理上並不複雜。
尤其是大規模克隆軀殼對於神這種能“無中生有”的生物來說完全小菜一碟。
但想要維持跨位面和跨時空信號的穩定卻並不容易。
“你可以幫我培養一名精靈旅法師嗎?”
柯瑞隆在短暫的沉默過後提出了一個要求。
左思猶豫了片刻很快回應道:“培養一名精靈旅法師是不可能的。
因爲旅法師從來都不是靠培養出來的,而是與生俱來的。
只有那些在誕生瞬間就擁有火花的罕見個體,纔有資格點燃它成爲旅法師。
不過我倒是可以提供一個其他的解決方案。”
“哦?是什麼?”
柯瑞隆的聲音帶着一絲期待,明顯對此十分感興趣。
“我的手下最近研究出了一種叫做洞境樹的東西。
它可以直接跨越黑暗虛空把各個時空跟宇宙連接到一起。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讓洞境樹的一根枝杈深入阿梵多。
然後再把另外一個枝杈伸向你需要連接的位面。
如此一來,你就可以實現自己的想法了。”
左思不動聲色的給出了建議。
很顯然,他這是盯上了精靈國度阿梵多那強大的魔法力量,打算以此來窺探柯瑞隆的真實身份究竟是否像傳聞中描述的那樣,是一團這個宇宙中的原初魔法能量成了精。
“洞境樹?那是什麼?”
柯瑞隆語氣中充滿了強烈的好奇。
因爲這是他第一次聽說有除了旅法師火花之外的東西能夠穿越黑暗虛空實現跨時空的連接。
左思耐心的解釋道:“它是由凱德海姆時空世界之樹的種子加爍油孕育而成。具體解釋起來有點麻煩,只要你允許它的枝幹進入,很快就能明白其中的奧妙。”
“好吧,稍後等我跟其他精靈神祇商量過之後再告訴你答案。現在,還是讓我繼續體驗這場有趣的遊戲吧。”
柯瑞隆顯然還有所顧忌沒有立刻答應下來。
左思也沒有催促,直接切斷了兩人之間的精神連接,站在城市的上空居高臨下俯視着地面上如火如荼的戰爭。
確切地說是第四天災與格烏什信徒之間的碰撞。
隨着攻城車、撞城錘和雲梯衝過密集的火力網來到近前,最慘烈的貼身肉搏終於開始了。
由於在城牆和城門這種狹小的空間內基本上就是人擠人,根本沒有太多騰挪閃避的空間,因此雙方就是硬碰硬的以傷換傷、以命換命。
才短短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鮮血就染紅了城牆和地面,屍體更是堆起一座座小山包。
刺鼻的血腥味隔着好幾公里之外都能聞得到。
獸人諸神那邊只要前邊死的人達到一定程度,立刻就會在後方的草原上開啓傳送門運送更多的炮灰投入其中。
第四天災這邊同樣也毫不示弱,死了就直接換個新的克隆體復活並再次穿過傳送門繼續戰鬥。
一方是“我的信徒無窮無盡”,一邊是“不管我死多少次都可以立刻復活”。
如此可怕的相互消耗,簡直讓本地土著感到頭皮發麻。
也許最開始的時候,薩爾領導下的獸人還會因爲看到玩家們英勇戰死到最後一刻而深受感動,一個個彷彿打了雞血一樣死戰不退。
可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不對勁。
明明是剛纔已經死了的傢伙,屍體還躺在旁邊呢,可突然又冒出一個一模一樣的。
更離譜的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現象已經不是極個別而是被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
還有的在一個地方更是死了好幾次,導致同樣的屍體至少有七八具之多,連本人看得多了都感覺心裡有點發毛。
“大酋長,那些傢伙似乎有點不對勁,他們好像擁有不死之身。”
正在給傷員治療的薩滿嘴角抽搐着提醒了一句。
“啊,我知道。別擔心,他們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光靠我們這點人早就崩潰了。”
說罷,薩爾高舉手中的毀滅之錘凝聚元素的力量,緊跟着縱身一躍砸向天空。
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頭頂黑壓壓的烏雲便開始閃爍刺眼的電光,隨後轟鳴的雷聲席捲大地。
才一眨眼的功夫,數以千計的獸人大軍便在雷暴撕肆虐下化爲灰燼。
那宛如神明一樣的強大力量馬上引起了城牆上所有人的歡呼。
最早那批更是像看待神祇一樣注視着這位傳奇酋長,甚至是跪下來向其虔誠的祈禱。
得到源自於信仰的力量,薩爾能感知到自己身體裡有某種東西正在孕育,這便是無數野心家夢寐以求的神性。
只有當凡人信徒將其視作真正的神時,纔會產生如此不可思議的效果。
曾經博德之門陰謀背後的沙洛佛克就曾經嘗試使用這種方法來成爲新的殺戮之神。
不過以眼下這種程度顯然還遠遠不夠。
他需要在戰爭中淬鍊這些獸人,讓他們不斷強化現有的信仰、鑑定意志,最終凝聚成爲一個全新的族羣。
畢竟只有血與火才能鑄就民族之魂。
“來吧!讓這場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偉大的元素將幫助我完成最後的蛻變!我要終結這個宇宙獸人的野蠻與混亂!我要帶領他們走出一條截然相反的道路。”
薩爾一邊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語,一邊瘋狂釋放着從元素位面獲得的力量。
他眼下就像是暴風雨中的燈塔,一面矗立在城牆之上的旗幟,夜空中明亮的星辰,爲所有本地土著指引者方向。
只要他還沒有倒下,這場戰爭就能一直持續下去,直至最後一個人死光。
就在整個費倫大陸乃至神界都在關注這場戰爭的時候,一個全身上下覆蓋着傷痕累累黑色盔甲的身影突然騎着馬出現在天空之上,開始向戰爭雙方賜下祝福。
不用問也知道,能幹出這種事情的就只有戰神坦帕斯了。
很顯然,這場聲勢浩大的獸人內戰吸引了他的目光。
儘管獸人有自己的軍神,同時也是格烏什的副官——依那伏。
但薩爾一方卻已經脫離了獸人諸神的信仰,所以坦帕斯完全有資格和充足的理由插手。
不過他的這種舉動顯然激怒了對方,一柄染血的闊劍在半空中若隱若現。
可坦帕斯顯然並沒有將這個對手放在眼裡,反而徑直衝到左思的面前,大笑着舉起酒壺說道:“棒極了!你又爲我帶來了一場精彩絕倫的戰爭。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就是戰爭的使者,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把戰爭帶過去。”
“瞧您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個殘暴嗜血的戰爭販子一樣。其實我骨子裡是一個和平主義者,對戰爭沒有一丁點興趣。從來都是別人先主動招惹我,我纔不得已之下被動反擊。”
左思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替自己辯解道。
但任何人聽到這番話都只會感嘆,不愧是阿斯摩蒂爾斯看重的魔鬼親王,睜眼說瞎話都不帶臉紅的。
“和平主義者?哈哈哈哈!對,對,對,那我就祝願你能把和平帶到更多的地方。”
說罷,坦帕斯舉起酒壺一飲而盡,臉上浮現出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戲謔。
對於他而言,戰爭不光是自身力量的源頭,同樣也是一種樂趣。
而左思已經在短短几年時間裡發動了不知道多少次戰爭,簡直比任何一個戰神的選民、牧師都還要稱職。
如果不是得到過明確的拒絕,坦帕斯早就想將其拉到自己這邊封爲首席選民。
沒辦法,誰讓整個費倫大陸所有的暴君、野心家、陰謀家和戰爭狂人加在一起都沒有左思能搞事情呢。
並且每一次戰爭都不是小打小鬧,而是足以影響周邊地區的局勢跟歷史走向。
託這種頻繁且規模浩大戰爭的福,坦帕斯的力量和影響力正在不斷提升,眼看着就能取代當年的暗日希瑞克坐上強大神力的頭把交椅。
所以他對左思從始至終都充滿了好感。
如果真要跟獸人神系幹起來打神戰,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來幫幫場子。
“所以您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爲了調侃我一頓?”
左思注視着面前這位衆神中的第一猛男無奈的笑了。
因爲他知道對方說的沒錯。
儘管自己的那些所作所爲本意上並不是爲了戰爭本身,但結果卻是接二連三的引發了戰爭。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當戰神的選民兼使者了。
坦帕斯用力搖了搖頭回應道:“不,我只是對這場別開生面的戰爭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尤其是被你稱之爲第四天災的小傢伙們,無時無刻都在散發着對於戰鬥和殺戮的狂熱。
簡直就是天生的戰士令人喜愛。
順便問一句,你真的不打算來做我的選民嗎?
到時候我們聯手合作發動一場席捲整個多元宇宙的戰爭征服無盡的時空。”
“對不起,我對發動戰爭征服整個多元宇宙沒有半點興趣,您還是省省吧。而且有些時空真的不適合神進入。”
左思直截了當回絕了這位戰神的提議。
開什麼玩笑!
他又不是傻瓜,吃飽了撐的纔會白白爲坦帕斯打工,通過發動史無前例的戰爭幫助其獲得更強的力量。
更何況他所信奉的哲學一直把戰爭視作最終的手段,絕不會輕易付諸實際行動。
坦帕斯頗爲遺憾的嘆了口氣;“唉——好吧,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隨時可以來找我。另外,如果獸人神系玩不起了想要違反遊戲規則,我會非常樂意加入你的陣營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非常感謝,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通知您的。”
左思禮貌的單手撫胸欠了欠身。
坦帕斯隨手丟掉手裡的空酒壺,隨後騎上心愛的戰馬揚長而去,絲毫沒有半點留戀。
因爲他的性格就是如此直爽,最喜歡那些一言不合就直接開乾的勇士。
毫無疑問,戰神的出現讓原本就不容樂觀的獸人諸神處境雪上加霜,更加不敢想那些歪門邪道的手段。
格烏什更是迅速提拔了好幾個選民,然後一股腦送過來想要憑藉數量取勝。
但是很可惜,已經開始孕育神性的薩爾並不是吃素的。
他早就通過毀滅之錘與內層的元素位面取得聯繫。
當面對強大的選民時,直接召喚火、風、水和土四大元素的力量來給予敵人毀滅性打擊。
甚至可以直接開啓傳送門召喚領主、王子這個級別的元素生物來助戰。
城市大門外的空地在激烈的戰鬥徹底中變成了凹陷下去的深坑。
等幾天時間過去之後,鄧布利多、格林德沃和範斯維克終於也趕到並加入了守軍的行列。
這意味着格烏什原本想要一鼓作氣拿下對方的計劃徹底破產,轉而開始了最殘酷的反覆拉鋸。
沒過多久,從城牆到地面之間便用死去獸人的屍體壘起了一個斜坡。
現在即便不使用任何工具,也能通過這個屍山斜坡直接衝到城牆上邊。
唯一的問題是,屍體踩上去的感覺並不好,經常容易因爲下方屍體腐爛變質的關係一腳踩空陷進去,刺鼻的惡臭、蒼蠅、蛆蟲更是爬得到處都是,可以讓任何正常人看上一眼、聞上一下就把苦膽水吐得乾乾淨淨。
甚至有些地方的屍體已經出現了異變,形成一個個山巒大小的亡靈或半亡靈生物。
可以預見,未來幾年乃至十幾二十年,這裡的土地都會變得異常肥沃。
但有趣的地方在於,環境如此惡劣的戰場,雙方居然都沒有爆發任何傳染病或瘟疫。
不用問也知道,這都是左思本人和塔洛娜的功勞。
不然的話光是堆積如山的腐爛屍體早就把周圍變成恐怖的生化試驗場。
估計獸人諸神之所以沒有半點撤退的打算,就是想要用類似的方法把薩爾及其追隨者趕盡殺絕。
畢竟獸人之中也有一位死亡與疾病之神——依卓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