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挺老實的嗎!”吳銘對着開門的趙虹說道,“把嘴上的手帕拿下來吧,你裝得倒挺象。”
“虎子,去把那個麻桿帶上來吧!”吳銘一邊吩咐,一邊走到徐萍姑身邊,伸手摘下她嘴上的布團,用匕首將繩子割斷,“委屈了這麼長時間,現在你可以回家了。”
徐萍姑一下子愣住了,瞅了吳銘半晌,立刻驚喜地要站起來,卻“哎喲”一聲又跌回了椅子裡。
“彆着急,繩子綁久了,血液循環不了,等一會兒就好了。”吳銘說道,又一指趙虹,“你過來給她揉揉胳膊和腿腳,這樣能恢復得快一些。”
“哦”趙虹答應一聲,老老實實地照着吳銘的話去做了,這個傢伙是個有知識的,會說英語,還知道血液循環這樣專業的語言。
“大哥,您快過來,這有好多錢哪!”外間屋傳來了虎子的叫聲。
………
黑雲寨的聚義廳是由木頭搭建的,燒得很快,現在只剩下一些餘火未盡,還在冒着青煙,還夾雜着烤肉的味道。
聚義廳前面的空地上,十幾個婦女和七、八個精神委頓的男子或蹲或坐地正在大嚼着饅頭和鹹菜。
十幾個婦女都是從附近村莊強搶來供土匪們糟蹋的,而那幾個男子便是土匪綁來的肉票。土匪對內票非常殘忍,通常在抓來的路上,怕他們逃跑便用一根長繩子緊緊地捆在一起,誰走得慢了便用棍子狠揍,走不動了便立刻用槍打死。
到了土匪窩,肉票便被關到黑屋子裡受到非人的折磨,要如實說出自己家裡有多少錢,多少地,如果連續三次口供都沒有出入,便被關到別處,等待家人來贖。如果前後口供不一致,那就繼續用刑,繼續折磨。而且土匪還喜歡當着他們家人的面痛打他們,以便其家人儘快湊足贖金來贖。
“麻桿,去找些吃的來,你看看他們餓得,哪有力氣離開。”
“麻桿,去拎桶水來給他們喝。”
“麻桿,去找些衣服給他們穿,你看他們象叫花子一樣。”
“麻桿,………”
麻桿見到吳銘和虎子不到一天便把寨子裡三十餘土匪殺了個一乾二淨,馬上變得異常順從,也虧了他熟悉匪巢,又是找吃的,又是找喝的,嘴裡叨着個饅頭,被吳銘和虎子支使得跑前跑後,卻不敢露出一絲不滿。
吳銘坐在一張椅子上,面前擺着一張破破爛爛地桌子,他踢了踢腳下沉甸甸的口袋,發出嘩嘩的響聲。
他擺弄了一會兒從黑老三腿上搜出來的手槍,又放回到了桌子上,這應該是美國生產的柯爾特(Colt)M1903手槍,“Colt”的意思是小馬,於是小馬先生創立的公司就以一匹前蹄躍起的馬作爲商標,在其生產的手槍握把和套筒等位置上都有馬的圖案。槍是不錯,可惜沒找到多少子彈,自己的手槍子彈也不多了,以後還是用駁殼槍吧,雖然樣子醜了點,個頭大了點,但威力還是不錯的,子彈也比較好弄。
“大俠,您說的小的都準備好了。”麻桿跑了過來,將兩個布口袋放到了桌子上。
“好,你也坐下吧!”吳銘點了點頭,指着空地說道。
吳銘站起身,使勁拍了拍手掌,將底下人的視線都轉移過來。
“你們聽着,我們兄弟倆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人如麻的,鋤暴安良的,劫富濟貧的大俠王不三,王不四。”吳銘這樣說是出於好心,能給下面的人減少麻煩,萬一土匪想報復,就來找這兩個莫須有的不三不四好了。
“這個黑老三禍害百姓,十惡不赦,我們兄弟倆替天行道,已經把他給滅了,你們吃完喝完,互相幫着點,就快點逃命去吧,大股土匪說不準什麼時候會回來,你們抓緊時間,可別再讓土匪給抓住了。”吳銘故意裝出一副大老粗的江湖模樣。
“好了,吃完喝完準備好的就過來,大俠給你們發路費。”吳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使勁拍了拍桌子。
“都發什麼愣呀!快點過來領路費了。”虎子在一旁狐假虎威地瞪着眼睛喝道。
吳銘把手伸進了口袋,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他不知道一塊大洋價值幾何,一個人到底該給多少。
“不三,一塊大洋都能買些什麼東西?”吳銘低聲問道。
“噗哧”一聲,身後的趙虹不由得笑了起來,立刻又被吳銘狠狠瞪了回去。
“大哥,一塊大洋好象能買不少東西。”虎子回答得非常有趣。
吳銘壓下了想踹人的衝動,又瞅了一眼身後裝模作樣啃饅頭的趙虹,我偏不問你,反正這些大洋足有兩三千塊,這一路揹回去還怪沉的。
“十塊,拿好。”吳銘把一摞大洋放在一個婦女的手裡。
“你嫌少呀?怎麼還不走。”吳銘看着那個婦女捧着大洋愣愣地望着自己,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那個婦女使勁搖了搖頭,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衝着吳銘和虎子鄭重地磕了三個頭,哭着跑開了。
相同的鏡頭在一遍一遍重放着,直到最後一個人離開。
“麻桿,過來,這是給你的。”吳銘數出二十塊大洋,放到桌子,對着麻桿說道。
“謝謝大俠,謝謝大俠。”麻桿跪在地上,涕淚橫流。
“起來吧!一個大男人,膝蓋別那麼軟。”吳銘皺起了眉頭,“以後可不能再當土匪了,傷天害理啊,拿着這些錢乾點別的營生吧。”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麻桿抹了一把眼淚,“我也是被土匪逼得入夥的,誰願意幹這種沒良心的事呀,一輩子揹着土匪的罵名,連子子輩輩都是賊子賊孫。”
“行了,別哭天抹淚的了,快走吧!”虎子最看不得男人的窩囊樣,有些厭惡地說道。
“是,是,小的這就走,謝謝不三不四大俠,謝謝不三不四大俠。”麻桿將銀元揣進懷裡,轉身就走。
“等等。”吳銘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急忙喊道。
“大俠,您還有什麼吩咐。”麻桿又走了回來,恭恭敬敬地問道。
“我想問你,那個什麼響鈴面,爲什麼叫響鈴面呢,是怎麼做的?”吳銘好奇地問道。
“這個,這個…”麻桿偷偷瞅了眼吳銘身後的趙虹和徐萍姑,囁嚅着。
“我大哥問你話,你痛快地說,吞吞吐吐地,信不信我崩了你。”虎子一揚手中的駁殼槍,恐嚇道。
“小的說,小的說。”麻桿哆嗦了一下,低聲說道,“那個響鈴面是黑老三想出來折磨女人的,就是把鈴鐺系在女人的奶子上,逼着她們去擀麪條,鈴鐺亂響,所以就叫……”
“無恥,下流。”趙虹漲紅了臉,怒斥道。
徐萍姑把頭低得都快碰到腿了,脖子紅紅的。
吳銘揮了揮手,示意麻桿可以走了。
他回過頭來用有些怪異的眼神瞅了瞅憤憤的趙虹,整個一個飛機場嗎,怪不得土匪擔心掛不住鈴鐺呢?
不過這個創意還是真的不錯,要是後世的脫衣舞女都改行擀麪條,脫衣舞廳都改成響鈴麪館,生意肯定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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