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7月26日,美國總統羅斯福宣佈,給予日本六個月的必要時間,以廢除美日1911年簽訂的通商條約。中國人聞此消息,齊聲吹呼。而日本人,尤其是東京的軍國主義者,則將此事視作美國東亞政策的根本性轉變,開始謀劃針對美國的新的舉措。
與此同時,公共租界中的美國當局開始變得強硬起來,對於日本損害租界自治權的舉動開始倔強的阻止。
而隨着僞警察倚仗日軍將勢力擴張到郊區,他們與工部局警務處在滬西越界築路地區的衝突也相應激烈起來,雙方的槍擊事件不斷髮生。
“你覺不覺得這是一個趁亂取利的好機會。”吳銘叨着煙,指點着報紙上的新聞說道。
“什麼意思?”韓寒拿着枚鋼針,衝着木框比比劃劃。如果說洪月在吳銘的教導下,練習的是拳腳功夫和一擊必殺的小技巧,而韓寒唯獨對吳銘甩飛針情有獨鍾,一有時間便自己練習。
“幫着工部局的巡捕,殺7號的人呀!”吳銘說道:“亂戰嗎,越亂越好。”
“怎麼殺?”韓寒擡頭問道:“穿上巡捕的衣服?”
“可以呀!”吳銘點了點頭,“帶上槍,今晚就去,憑我和你的槍法,可不會象報紙上寫的那樣,一陣激烈無比的槍戰,竟然死傷不了幾個,全是浪費子彈,真讓人笑掉大牙。”
“你就壞吧!”韓寒站起身,“我回店裡準備準備。晚上在那裡會合吧!”
太陽下了地平線,軟風一陣一陣吹上人面,怪癢癢的。蘇州河的濁水幻成了金綠色,向西流去。黃浦的夕潮已經漲上來了。將各色船隻浮得高高地。暮藹挾着薄霧籠罩了外白渡橋的高聳鋼架,電車駛過時,鋼架下橫空架掛的電車時時爆發出幾朵碧綠的火花。
“印度阿三?”吳銘指着前面地兩印籍巡捕,微微皺了皺眉,“算了,就他倆吧!”
“左邊地歸我,你來右邊的。”韓寒晃了晃脖子。咔巴咔巴響了兩揚,“英國人的狗,不是好東西,對日軍卑躬屈膝,抓了不少抗日人士。”
“我手可黑着呢!”吳銘淡淡一笑。“左邊的歸我,看起來他的衣服對我比較合適。”
夜晚九點左右,兩個戴着包頭的印籍巡捕來到了76號東首康家橋口安樂坊附近的一家雜貨店旁邊。這裡是76號地外圍望風哨,有幾個小特務在此值守。
“晚上行動方便多了。”韓寒低聲介紹道:“白天這附近76號設有各式各樣的零星攤販,作爲外圍崗哨。”“先端了這裡。”吳銘邊說,邊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作爲望風哨的雜貨店當然要晝夜營業,此時鋪子裡有兩個小特務在值守。見兩個印籍巡捕走了過來,在櫃檯底下握住了手槍,戒備地注視着吳銘和韓寒。
“剛纔這裡有搶劫案發生,你們看到嫌疑人了嗎?”吳銘沉聲問道。
“搞錯了吧?”一個小特務搖着頭。“這裡什麼也沒發生。”
“把手舉起來。”吳銘身後的韓寒突然掏出手槍,對着兩個小特務。“我們要搜查。”
“搜查?”一個特務故意大聲反問道:“你們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我們是76號地。”
“喊那麼大聲,裡面看來還有人嘍!”吳銘笑嘻嘻地說道:“那就一起去死吧!”他的臉色一變,拔出手槍就打。
“、”兩聲槍響,兩個小特務栽倒在地,雜貨店裡面一陣胡亂喊叫,有人打着槍想要衝出來,吳銘連續開槍,死死的壓住了裡面的特務。
韓寒趁機從懷裡掏出個燃燒瓶,點着瓶口的布條,一揚手,扔進了雜貨店。呼,一團火焰騰空而起,迅速在木製的雜貨店裡燒了起來。
兩個人邊開槍壓制,邊迅速地各自跑到了旁邊隱蔽的地方。
槍聲和火光驚動了再向裡面地76號佈置的崗哨和特務,他們迅速地趕過來增援。
“、”,按照計劃,韓寒首先從藏身之地探出頭來,向着特務們開槍射擊。
衆特務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嗚嗷亂叫着向韓寒開槍。
吳銘隱在暗處,冷笑着端起了自己的消音駁殼槍,開始狙殺這些烏合之衆。沉悶地“卟、卟”聲被清脆的槍聲和人們地喊叫聲所掩蓋,一具具屍體頹然倒地。
76號招募的小特務多是上海灘的地痦流氓,倉促進行了下訓練,平常不過是仗着人多勢衆,又是地頭蛇,消息靈通,再加上有日本人撐腰,才成了氣候。那些有能力的中特務、大特務則多是從中統、軍統叛變過去的專業特工,當然不可能衝鋒陷陣。
在吳銘眼裡,這幫傢伙不過是些有公開身分的土匪而已,技戰術能力差勁之極,似乎對於巷戰根本就不會。
“有人打黑槍!”在莫名其妙倒下了第七個人的時候,終於有個特務發現不對勁了。
這個時候,附近巡捕房的華籍、印籍巡捕也趕了過來,拎着槍,吹着警笛。
吳銘收起駁殼槍和消音器,拔出了印籍巡捕的左輪手槍,跳出來,大喊道:“增援,增援,開槍打呀!”邊喊,邊向76號的特務射擊。韓寒在另一邊也跳出來一起搗亂。
衆特務莫名其妙死了不少人,見到一個印籍巡捕跳出來向他們射擊,又見到跑過來的不少巡捕,立刻不分青紅皁白,把吳銘和巡捕當成了一夥,拔槍便射。
剛跑過來的巡捕見到特務們開槍,而有兩個印籍巡捕已經先於他們與暴徒交火,也不甘示弱,開槍還擊。
好一場亂戰,76號特務們本來就死傷了不少,人數少於趕來的巡捕,再加上吳銘和韓寒勇猛精準的射擊,被打得節節敗退,又丟下了好幾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