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四爺還算給面子。”吳銘輕輕搖着摺扇,“答應有限度地提供76號人員的一些情報,三天後到指定地點去取。”
“要是他能與軍統全力合作就好了。”韓寒略有些遺憾,“憑他的徒子徒孫,一旦全力出手,簡直是防不勝防。”
“強人所難不好。”吳銘搖了搖頭,“事情鬧得太大,顧四爺也怕惹火燒身哪!”
“也是這個道理。”韓寒點頭贊同道:“我看顧四爺也是有試探的意思,等到咱們大獲全勝,有限度的合作是不可避免的,關鍵是要讓他看到我們的實力。”
“你說的不錯。”吳銘眯了眯眼睛,“據我想來,第一次的情報不會太有價值,無非是些小特務們的住址行蹤之類,爲了讓顧四爺放心,這些人一個也不能活,到時候你聯繫重慶,讓重慶方面下令,咱們一起出手,幹個漂亮的讓顧四爺看看。”
“丁默這個王八蛋,佔着茅坑不拉屎。”76號裡,李士羣在辦公室裡破口大罵,“早不有病,晚不有病,現在這個時候躲起來,想看老子的好戲呀!”
“黃金榮病了,張嘯林病了,高鑫寶也被兩個鬧鐘嚇病了。一路看文學網媽的,現在上海流行瘟疫嗎?一個個都他媽的當縮頭烏龜。王天木、萬里浪、馬嘯天等人臉色難看,他們對軍統採取的這次行動缺乏準備,再加上本身76號在建立時的先天不足和急於求成,基礎不牢固。招收的多是一些想趁機撈一筆地地痞流氓。這幫人勝時趾高氣揚,不可一世,卻經受不起考驗,在逆境當中便各懷心思。根本沒有忠誠和團結可言。
這邊。戴笠的軍統和杜月笙的恆社聯手,頻頻對這些地痦流氓開展打殺,而這邊的領軍人物張嘯林、高鑫寶等要麼稱病不出,要麼噤若寒蟬,失去了這些人地支持和號召,76號地那些地痞流氓有些混亂,特別是家在本地。有親朋故舊的,更是害怕得要死。全然失去了以往狐假虎威,橫行霸道的氣勢。
李士羣在辦公室裡對着心腹發泄了一通,餘怒未息的坐了下來,拍了拍桌子。一路看文學網“說說吧,別跟個啞巴似的,現在這種情況如何對付啊?”
衆人面面相覷,最後把目光都停在王天木身上,他的官銜最大,當然應該由他先來發言。
王天木心中暗罵,卻又無可奈何。只好咳嗽了一聲,說道:“重慶方面和杜月笙聯合起來,確實對我們構成了巨大的威脅,這釜底抽薪之計真毒啊!”
李士羣皺了皺眉。不滿地瞪了王天木一眼,耐着性喘了口粗氣。
王天木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咱們地那些手下多是黑道出來的,現在的關鍵是缺少領軍人物,如果張大帥、高鑫寶等人登高一呼,不說能打敗重慶和杜月笙,起碼也是旗鼓相當。穩定軍心是重點,我認爲可以用高官厚祿來讓張、高之流站出來。”
“張嘯林倒是合適,可惜他胃口太大。1?6?.”萬里浪接口道:“一個粗胚,竟然說要弄個浙江省主席乾乾,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張嘯林要請,別的人也不能放過。”馬嘯天點了點頭,“象高鑫寶之流,雖然說影響力號召力不如張嘯林,但手下還是有不少人的,把這批人說動了,也是不容忽視地力量。”
“可惜顧老四不肯助我們一臂之力。”王天木有些惋惜,“黃金榮雖然既不抗日又不肯出山當維持會長,但他對來訪的日本人從來都是以禮相待,不敢得罪他們。我看可以以他的名義邀請青紅幫的頭面人物,到時候咱們把話說明白了,軟的用高官厚祿,硬的就用日本人來壓迫他們。”
李士羣點了點頭,說道:“好,這件事情先這麼定了,我親自去一趟莫干山,爭取把張大帥請出來,我再請盧英派些弟兄,先穩定住局面。”
盧英,是黃金榮的得意門徒,在抗戰前夕擔任上海市警察局偵緝隊長,年月日,日僞成立上海市大道政府,物色盧英擔任警察局長。
大雨象一片巨大地瀑布,遮天蓋地的捲了過來。雷在低低的雲層中轟響着,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閃電,時而用它那耀眼的藍光,劃破了黑沉沉地夜空。
徐鐵珊領着四個手下,冒雨匆匆走在小衚衕裡,不遠處就是他的家門。作爲閘北比較有名地小流氓,加上又是麻皮金榮的門下,又加入了76號,平常可是橫着膀子晃的,哪有這麼悄無聲息,和做賊似的。可他沒有想到,同是閘北起家的顧竹軒早就看他不順眼,借這次與吳銘的有限度合作,把他送進了頭批黑名單。
一個打着傘的年輕女人迎面走來,女人的後面不遠處還跟着一個男人,這並沒有引起徐鐵珊等人的注意,一個手下竟輕佻地衝那女人吹了聲口哨。徐鐵珊淫笑一聲,也沒有制止。
年輕女人走到跟前,似乎有些害怕,緊貼着牆,想給這幾個傢伙讓道。
咔,頭上一個閃電,剎那間,走在前面的兩個流氓看到那個不遠處的男人傘下充滿殺氣的臉,還有手中黑洞洞的槍口。
“”,槍聲和着轟隆隆的雷聲,雷聲不斷,大雨滂沱,從徐鐵珊等人的身後又冒出了一個身穿雨衣的傢伙,舉起了手中的掌心雷。狹窄的衚衕內,前後夾擊,槍槍必殺。
*在牆邊的年輕女人眼中寒光一閃,飛腿起腳,鞋尖上不知何時已經彈出了一截刀刃,深深刺進了一個傢伙的前胸,收腿旋身,握着傘把的右手抽出了一把短劍,扎進了徐鐵珊的咽喉,與此同時,一顆子彈在徐鐵珊的腦門上綻開了燦爛的血花。
又一個閃,正在頭上,震耳的雷聲和大雨滂沱的嘈雜聲中,穿着雨衣的韓寒快步走了上來,衝着倒在地上的屍體每個又補了一槍,拉了有點發呆的洪月一把,兩個人一前一後緊隨着吳銘走出了衚衕,那裡停着一輛三輪車。
雨還在嘩嘩的下着,異樣的猖狂放肆,每塊雲都在暢快的傾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