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我們投降,投降。”老土匪跪在地上,胡亂地磕着頭。
“投降,投降。”另幾個殘存的土匪也有樣學樣,在心理上徹底地崩潰了。
“打掃戰場,準備收隊。”吳銘背好步槍,拎着盒子炮,走下小山丘。
幾個女兵也緊隨着他走了下來,只是有些人受不了滿地殘肢短臂的刺激,有的小心翼翼的避開鮮血淋漓的死人堆,有的緊緊地捂住了嘴巴,惹得吳銘皺起了眉頭。
“別弄出這副扭扭捏捏的樣子。”吳銘轉身狠狠地訓斥道,“都給我瞪大眼睛看着,把武器彈藥都收上來集中,這點小場面就受不了,以後和鬼子打,比這血腥殘酷一百倍。”
“叭”吳銘擡手一槍,結果了一個傷得很重,眼見活不了的土匪,“象這樣活不了的,你們就給他個痛快,也算做了件好事。”
“動作都快點。”吳銘瞪大了眼睛,監督着她們,嘴裡不斷地喝斥着。
……
“同志們,加快速度。”聽着前面隱隱約約的槍聲,馬遠方心急如焚,揮着駁殼槍,大聲督促着游擊隊員們。
游擊隊員嘴裡吐出一團團濃重的熱氣,奮力向前跑了起來。
趙虹的體力不行,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被趙四海半拉半拽着,勉強能跟上隊伍。
戰場上,受傷的土匪和投降的土匪已經被集中了起來,一個個用驚恐莫名的目光望着包圍他們的吳銘等人,受傷的土匪也忍着疼痛,不敢出聲。
“你們自己回家去吧!”吳銘揮刀砍斷了綁着女人們的長繩子,擺了擺手。
說完,不再理會她們,徑自走到殘存的土匪前,陰沉着臉上下打量。
“大俠,您就放過我們吧!”老土匪被盯得發毛,硬着頭皮哀求道。
哼,吳銘冷冷地哼了一聲。
“我們也是不得已,實在活不下去才被逼得當了土匪,要是有一條活路,誰做這被人戳脊梁骨的勾當啊!”老土匪聲淚俱下地述說着。
“不得已啊!”吳銘不屑地撇了撇嘴,“搶糧食活命是不得已,殺人放火是不得已,糟蹋良家婦女也是不得已,一個不得已便能推脫乾淨了嗎?”
“不得已便能象小鬼子那樣胡作非爲嗎?”吳銘的眼睛裡透出了殺氣,“中國人裡敗類太多,不殺殺,便不會震醒那些象你們一樣的混蛋。今天放你們走,明天你們又會爲惡。”
吳銘轉頭衝着自己手下喝道:“剛纔誰手上沒沾過血,給我站過來。”
稍微猶豫了一下,有四個女兵低着頭站了出來。
“頭一次戰鬥,你們心慌手抖,打不中敵人,我不怪你們。”吳銘在四個女兵面前走了兩趟,“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去,把那些禍害都給我解決了。”
“我跟你們拼了。”老土匪見沒有了生路,一聲絕望的嘶喊,站起來作勢要撲。
“砰”,吳銘甩手一槍,老土匪應聲倒地,其他土匪羣情激憤,都站起來要拼命。
“怎麼?下不去手,那就不要在隊伍裡混了,呆會你們就自己走自己的吧!”吳銘吹了吹槍口的硝煙,冷冷地說道。
四個女兵聞聽此話,身體不由得一抖,擡起頭的時候,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砰,砰,砰,一陣亂槍,女兵們有的用短槍,有的用長槍,向着土匪們就是一陣亂射,慘叫聲,咒罵聲,響成一片。
等聲音都平息下來後,周圍變得鴉雀無聲,鮮血流淌在雪地,融化了積雪,殷紅的一片。
“補充武器彈藥,五分鐘後收隊撤退。”吳銘下達完命令,順手抓住沒耳朵騎過的騾子,又將兩袋糧食和一頭豬扔了上去。
匆匆趕來的游擊隊首先撞上了十幾個正慌慌張張跑路的年輕女人,一個個嚇得不輕,說話前言不搭後語,斷斷續續地只聽了個大概,知道土匪遭到了襲擊,死傷慘重。
馬遠方皺着眉頭想了一下,命令道:“第一小隊留下,護送鄉親們往回走,第二、第三小隊隨我過去看看。”
“趙虹,你留下吧,跟她們一起回去。”趙四海對正坐在地上喘粗氣的趙虹說道。
“不,我跟着你們。”趙虹倔強地站了起來,用手把額邊溼頭髮向後一捋,“我非要看看這夥土匪的下場不可,再說離前面也不遠了,我堅持得下來。”
不久,一片狼籍的殺戮場便呈現在游擊隊的面前,到處都是土匪的屍體,殘肢斷臂,以及吳銘等人拋棄的槍支。
馬遠方和趙四海越看越心驚,土匪們全部死得精光,場面特別血腥,有幾個心理素質不過關的游擊隊戰士捂着嘴巴已經開始大嘔特嘔,
“這是哪裡的隊伍乾的?乾淨利索,心狠手辣。”馬遠方託着下巴仔細觀察着戰場。
“會不會是不同綹子的土匪們火併,要想滅了惡虎寨的人馬,這股土匪可是人數不少啊!”趙四海在一旁自作聰明地說道。
“不對。”趙虹搖了搖頭,“要是土匪火併,這戰場上遺留下的槍支怎麼沒帶走,我大概看了一下,長槍基本都在,短槍卻沒有幾支。”
“不錯,趙虹分析得對。”馬遠方讚賞地點了點頭,“你們看這裡,這支隊伍裝備很精良啊,至少有三挺機關槍。”馬遠方指着地上的一堆彈殼說道。
“據我觀察,土匪們先是衝到這裡,卻遭到了機關槍和手榴彈的突然襲擊,死傷慘重。”馬遠方帶着趙四海等幾個人慢慢地走下了小土丘,指點着解釋道,“在這裡四十多個土匪損失貽盡。”
“槍法真是太神了。”馬遠方邊走邊讚歎着,“從彈着點來看,人應該是在剛纔那個小土丘上射擊。”他邊走邊數着地上的屍體,“連發十槍,一槍一命,在這麼遠的距離,這麼快速的射擊,還能打得這麼準,真是不可思議。”
“會不會是好幾個人打的呢?一個人也太神奇了吧!”趙四海不太相信地問道。
“你呀,就是不細心。”趙虹笑着說道:“馬特派員在小山丘上看得多仔細呀,幾個雪窩,幾行腳印,都數了一遍,哪象你。”
“呵呵,四海的經驗不足,觀察不細,慢慢學嗎!”馬遠方笑着擺了擺手,“不過,這支隊伍的人數不多倒是真的,但是很精幹,戰鬥力很強。現在是敵是友還不好分辨,所以要特別小心纔是。”
說着,他們已經走到了最後屠殺土匪的地方。
“這應該是被亂槍打死的,一個也不留,真是太狠了。”趙虹看着橫七豎八的屍體,有些不忍心地說道。
“咦,這是什麼東西?”趙虹眼尖,首先發現了地上血泊中的小木牌。
“不三不四雄中雄,屠倭滅寇鬼神驚。”趙虹變得驚愕起來,“怎麼會是他們?”
馬遠方從趙虹手中接過小木牌,翻過來掉過去看了好幾遍,遺憾地搖了搖頭,“看來真是他們,而且現在已經不是兩個人了,至少還有十幾個幫手,而且身手都不錯。”
“他們走得應該不遠,要不要追上去。”趙四海指着地上的騾子蹄印,傻傻地問道。
馬遠方擺了擺手,“要是冒然追上去,恐怕會引起誤會,以後有機會再見識這不三不四的風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