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所料不錯,馬超等人這一路出了寶雞,經過天水,在甘肅穿行了百十里地之後,已經是遇到了幾波西北土匪的窺伺,還交了一次手。一次摧枯拉朽的衝鋒之後,擊破了一隻土匪聯軍,以酷烈的手段將參與者全部幹掉之後,這一路清淨了。
到了定西,臨近蘭州,才漸漸的人煙開始繁密,治安也纔開始好轉。只是一路所見,漢民和回民之間的互相敵視的情緒隨處可見。
馬福祥馬安良各自率隊遠遠的迎接了出來,這馬佔良那是馬佔鰲傳承的嫡系,靠西北迴亂起家,而馬福祥兄弟卻是憑着庚子動亂中的救駕之功上位,雖然是同族同宗,彼此之間,卻是水火不容。
對着兩個人,馬超臉色不善,“兩位可知罪否?”
咦?這是哪一齣?下馬威麼?兩個人不知就裡,裝着誠惶誠恐的樣子欲圖應付過去,卻不防馬超猛地一聲大喝,遠遠的指着蘭州城說道:
“兩位既然已經投身革命,但就在這城中,兩位的眼皮子底下,還有着滿清餘孽,不好好的思量在新朝下求存,竟然還敢打着復清軍的旗號招兵買馬。兩位,這卻如何解說?汝等究竟是信奉新朝,還是舊主,不妨在此一言可決!”
馬超的態度,讓兩人顯然是有些措手不及。早先得到了馬超入甘的消息之後,兩人打聽到這次來的欽差就只有兩千多人,沒有太重視,料想兩千多人的隊伍,在西北也攪不出什麼亂子來。誰知這位新到任的甘督竟然是這般鋒芒畢露,明打明的就要將情況揭開了。不給人一點反應的時間。
就在兩人心思電轉,各自心想怎麼樣將眼前這情況先應付過去之時。馬超冷哼一聲,已經飛身上馬,當先一步,衝向了蘭州城。衆人心頭一驚。齊齊一亂,蹡踉一聲亂響刀槍出鞘,卻看這欽差大人身後,數百個騎士齊齊的呼哨一聲,沒有理會這邊,卻是跟在馬超身後朝着蘭州城衝了過去。蕩起了漫天的煙塵。
兩個人面面相覷,對這位新甘督詫異之極,不知道馬超什麼意思,這是對衆人的歡迎不滿意?說不得兩人只好帶隊緩緩回城,就在衆人走在路上一頭霧水的時候,不過盞茶的功夫。遠遠的就看見蘭州城裡濃煙升起,大火沖天,遠遠的有人騎馬前來報信。
“城裡的旗營,出事了,出大事了!”
兩人心中一驚,連忙細細詢問。原來新來的甘督率領着三百騎兵,馬踏旗營。蘭州城裡的旗人聚居地,辛亥革命後從各地聚集而來旗人足有上萬人,其中還有三千多旗人的復清軍,並不是毫無準備,竟仍然在一眨眼間被這一羣如狼似虎的騎兵擊破,追殺,衝進旗營裡大肆燒殺,昔日在辛亥革命中未受波及的蘭州滿族人竟然在這不一會兒時間裡就糟了大禍。
“那長庚大人呢?復清軍的都統大人呢?”
馬福祥立刻心驚的問道,然後話還未問完,就自動的停住了——蘭州城頭已經在望。遠遠的看過去,清末的陝甘總督,如今的復清軍都統長庚的人頭可不就是掛在城頭上,頭上還帶着那清軍所特有的頭盔,脖頸還新鮮的往下面滴着血。
二馬兩個人同時心頭一悸。互相對視一眼,又迅速的轉過頭去,兩個人都看出了對方的意思:這新來的甘督,可是一個猛張飛一般不好伺候的主啊!
……
馬超進軍西北,第一天,就以酷烈手段清理曾經的旗營,所謂的復清軍和城裡的滿人被第一時間絞殺乾淨,上萬顆新鮮出爐的人頭,震懾滿城的心思各異的回人漢人。
隨後,馬超不過以區區兩千多人,就帶隊巡視甘肅各地,掃清了遍及各地的大片馬匪亂賊,一路所過屠殺了數萬的西北刀客,以鐵與血的的手段和驚人的戰鬥力震懾警告了那些結寨而居的各地的割據者們。肅清了甘肅的亂局,整治了治安,令西北民風爲之一振。隨着馬超帶隊大功告成,回鎮蘭州的時候,旗下收編的隊伍已經是擴大到了上萬,讓西北各支勢力已經是心悅誠服,在馬超的淫威之下戰戰兢兢,徹底臣服了。
甘州從此正式歸建,隨着甘肅寧夏的平定,從陝西一路跋涉而來的數萬鐵道軍西北第一軍——這個中華帝國臨時起意的半民半軍的機構,正式入駐西北,緊跟着而來的還有從中原千里迢迢移民過來的中原勞動力大軍,揭開了隴海鐵路西路段建設的序幕。
鐵道軍,這個機構,自然是模仿現代時空中華歷史上卓有成效的建設兵團制度,也是一個偉大的創舉。在西北,地廣人稀,工業基礎差,社會支持系統薄弱,要想搞建設,沒有一套獨立的自成體系自給自足的機構是難以成事的。
而隴海線,預定還需要從蘭州向西方更加遠的地方延伸,直到新疆,這一路所過,多有戈壁沙漠等人跡罕至之地,地理條件惡劣,施工情況艱難。也只有軍隊一樣的編制和訓練,才能保證這個建設系統的有效進行。地方上的那種工程建設公司,在這種艱苦的條件下,組織力度不夠,根本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
這也是在這個時代這個國情的基礎上,中華帝國的執政者所能想出的最好辦法了,這一路鐵路建設,不僅僅是修建了交通基礎設施,加強了西北邊疆和內地的聯繫,還順便促成了內地過剩勞動力人口向邊疆地區大移民的過程。
鐵道軍這樣的形勢,有組織戰勝無組織,有後勤戰勝無後勤,直接對西北動亂了數十年的社會情況進行了成功的統和,各地無數難以生存的老百姓不得不加入進來,成爲鐵道軍的一份子。鐵道軍一路所過,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人數越來越多,將內地帶來的文化和知識四處傳播,深刻的影響曾經邊疆落後偏僻的地區,也將中央政府的控制力觸及到了邊疆這些以往有所不及的地方。從此再也難以形成割據。
同時,以這種形式,也爲帝國鍛煉出來了一隻堪稱偉大的隊伍,所有的來自五湖四海的人,不同民族的人,在鐵道軍這一個大熔爐中被捶打磨練,磨去了雜質,被重塑成爲一種嶄新的人——鐵道軍人。
鐵道軍的組織程度,使得這些人都成爲了國防軍最好的備用兵員,只需訓練一下戰術,裝備起制式武器,就立刻成爲了一隻足以勝任帝國邊防任務的大軍。未來,在西北,帝國的西進戰略,還需要這支特殊的羣體承擔更重要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