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箏也看見了,題板上的字是“小米糊”……
這下寧想錯了……
寧想也急了,舉着小手要解釋。
老師見狀便讓寧想說話,“寧想說說,爲什麼你的答案和爸爸的不一樣呢?”
因爲着急,所以寧想的聲音也大了,又響又亮的,“爸爸喜歡吃巧克力的!我看見了!巧克力被媽媽吃了!爸爸還咬媽媽嘴嘴搶!”
班上家長靜了五秒鐘,然後鬨堂大笑。
老師也瞬間蒙圈,想笑,可是她是老師啊!不能啊!笑家長好像不太合適啊!憋得臉都紅了!
可這滿場紅臉的還不止老師一個!
臺下的阮流箏恨不得鑽地洞啊!
她真想在自己身上貼個牌:我不是寧想媽媽!
而臺上那個始作俑者!此刻也是一臉窘迫,下來也不是,繼續留在臺上除了淪落成笑話也沒別的作用!
很難得見到寧主任這麼窘迫的時候!競選副院長他在臺上求婚都揮灑自如的!
偏偏寧想在大家的笑聲裡也蒙圈了,跑到寧至謙面前問,“爸爸爸爸,我說錯了嗎?”
這種時候,無論寧至謙說對還是錯,有意義嗎?已經是一個笑話了!而且估計會在寧想接下來的幼兒園生涯裡一直持續成爲笑料!
身邊坐着的溫宜都一掃之前所有陰霾,一丁點也不剩了!笑得合不攏嘴!
老師終於想起要來解圍了,紅着臉清了清嗓子,“好了,我們謝謝寧想和寧想爸爸出色的表現,現在我們請另一對小朋友和家長來。 ”
寧至謙下來的時候黑着臉,寧想覺得爸爸這樣的表情就是自己犯了錯呢,於是下來後也有些縮手縮腳的,小聲問媽媽,“媽媽,想想就算打錯了,爲什麼每個人要笑?”
“……”不是每個人都笑!還有人想哭!
寧想見媽媽也是一張捉摸不定的臉,愈加覺得自己犯錯誤了,跑去問奶奶,“奶奶奶奶,想想哪錯了嘛?爸爸都說,要勇敢回答問題,不要怕答錯,答錯了改就成……”
溫宜樂呵呵的,“沒錯沒錯,想想答得很好!”
寧想這才放心了些,想了想,覺得大概大人搶東西吃這種丟人而且不講衛生的事被他說出來,爸爸會不好意思,所以還是很認真地在內心裡認了錯,然後告訴爸爸,“爸爸,下次您搶媽媽東西吃我不說了……”
寧至謙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其實寧想一直在犯嘀咕,爲什麼爸爸一直沒說話呢?
“爸爸……”寧想不明白的問題多着呢,因爲從奶奶那裡得知自己並沒有犯錯,所以大着膽子又問,“我看見還有很多巧克力呢,您爲什麼要搶媽媽的吃啊?”
“……”阮流箏無語了,寧想今天揪着這個問題不放了,重要的是,巧舌如簧,黑的也能說成白的那位最佳辯手,今天竟然在一個幼兒園小孩這栽了跟頭!你的詭辯術呢?快使出來啊!
“寧想!不許再問這個問題!再問我要生氣了!”這就是寧大辯手的回答?!
阮流箏想說他真慫!竟然被逼到擺出家長威嚴!
寧想聽得爸爸要生氣,再也不敢問了,然後又想討好一下,忙道,“爸爸,您喜歡吃巧克力,嗯,喜歡吃別的好吃的都行,等我長大了賺很多錢給您買!別搶媽媽的了啊!”
“……”阮流箏趕緊把寧想拉過來,不讓他再說下去!再不拉,她保不準寧至謙會不會扇巴掌了!
總之,一次愉快的親子活動以寧醫生的黑臉而收場,而寧想還自始至終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讓爸爸黑臉了……
家長會結束,家長們離開教室,相互之間也打打招呼說個再見,寧大醫生瞬間成了名人啊,阮流箏牽着寧想飛快地走,她要離目標人物遠一點!
然後,寧醫生的臉更黑了……
因爲下午兩人要去醫院,寧至謙將溫宜和寧想送回家,草草吃了個飯,兩人驅車前往。
嗯,此間寧老師的臉色一直都不太好。
阮流箏覺得這事兒雖然尷尬吧,但是也不必跟一個小孩較真,家長會也散了,事兒也過去了,就此打住了吧?連她都不放在心上了,他還要揪着不放嗎?再說了,當初不要臉被寧想撞到的始作俑者也是他不是?怪誰呢?準他不要臉還不讓人說啊?
對於這種小事,她不想慣着他,於是拿出手機來玩。
耳邊頓時響起一個冷幽幽的聲音,“你還挺自在的!”
她一愣,難道要她像他一樣黑臉嗎?她沒有黑臉的習慣……
“趕緊跟我撇清關係啊!幹嘛還坐我車,抱我兒子呢?”某個冷幽幽的聲音又響起。
她在仔細辨別,這話裡到底有沒有酸意?如果沒有的話,他這跟無理取鬧有什麼區別?
“那你是不是指望我下一句就說,我要下車?”她心平氣和的。
“你下車試試?”他連威脅的語氣都帶上了。
她點點頭,“你確定要我試?”
“你敢!”
“……”她低頭繼續玩手機,何必呢?
“阮流箏!手機放下!”他看着她,“別忘了上班不能玩手機!”
“……”還沒到上班時間呢!他這又是抽哪門子風?“你到底要幹嘛?有醫囑請指示,寧老師!”
寧至謙憋了會兒,“幼兒園家長會結束的時候,你拉着寧想跑什麼跑?想離我多遠?”
“……”原來是爲了這事兒啊!她嘀笑皆非,一時口快,“寧老師,我不跑,難道等着別人指着我笑啊?喲喲,看,那人就是寧想媽媽,跟寧想爸爸走一起的,寧想爸爸和她搶巧克力吃!”
當她發現寧至謙臉色又黑上幾分時,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所以說,做人有時候不能盡講實話啊!
“咳咳,寧老師,任何時候,我都願意跟你共進退,畢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對不對?但是……”她轉了個折,“這種時候就算了吧……你說呢?不如下次我陪你做一臺手術補償一下。”
“……”他黑着臉點頭,“嗯,真不愧是我寧至謙帶出來的學生,提出的補償方式都這麼的浪漫,我陪你是去看電影,吃飯,你陪我,就是陪我做臺手術?”
“……”好吧,又錯了……
“阮流箏,我只想問你,我吃過你巧克力這麼丟人嗎?”
“……”不丟人你在臺上紅什麼臉?
“當我老婆這麼丟人嗎?拼了命的跑,就跟你一下班就撒腳丫子直想跑回家一樣!”
她想起中午幼兒園自己拉着寧想躲瘟疫似的躲,又覺得好笑,“那我跑都跑了,你到底想怎樣?下不爲例就是了……”
“我給你上的第一堂課是什麼?”他忽然嚴肅地問。
這麼快又扯到專業了?她一時還真不適應啊!
想了想,“膽大心細……”
看看他的臉色,沒對……
“入路選擇的要素?”還是沒對……“那你告訴我?”
“完美!沒有錯誤!不能有過失!”
“……”
“給你一次改正錯誤的機會!”
“什麼呀?”她完全沒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如果不是覺得她繼續玩手機,他會把她手機扔了,她是不會把手機放包裡去的。
“你搶我一次東西吃?”
“……”就知道沒正經!兜了這麼大個圈子!“你累不累啊?直接說要我親你不就行了?”
這麼直爽的她,讓他臉色緩和了不少,竟然真的在一旁停了車,指指自己的臉。
又是車上!又是大街上!雖然周圍沒什麼人!
他再指指。
“好!我來了!”她湊過去,在佯裝親他的時候,改成了用手指在他臉上一點!然後哈哈笑着退開。
他被她逗笑,可是也沒打算放過她,自己傾身過來,抱着她好好親了一會兒,她甚至聽見手機拍照的聲音。
“你幹嘛呀?”她掙脫出來,搶過他手機一看,果然拍了他親她的照片。
“別刪!”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