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雲觀月有些目瞪口呆,看着自己極爲欣賞的弟子,這當山賊還當出名堂來了,誰再敢說這搶劫是沒有技術含量的事。這當山賊也得學兵法。
“誰說俺們山賊都是烏合之衆,俺就不信這個邪咧!這大秋國人傑地靈,遍地都是高手,俺就來了,沒想到這武院也收了俺咧!那俺就得學出一個名堂,武功俺學,這兵法俺也想學,學好了才能跟官兵幹!俺以後是要當山賊山來着!就好像是俺的偶像——侯白衣一樣!”天九尺撇着嗓子叫着。
雲觀月心說,這侯白衣怎麼就成了你的偶像,這些小孩怎麼就不學好,看來以後要多講一些白道前輩的事蹟來感染一下他們,道:“這個目標還遠大,但過程很艱難……而且方向不太對!”
衆弟子炸了鍋,簡直是驚若天人。
天九尺搖了搖頭,道:“俺生來就是爲了成爲山賊王的男人,俺一定要學好武功,學會兵法,再研究算數,打倒所有的官兵,搶劫所有的財寶,成爲這大陸上最偉大的山賊!”天九尺高高的站在自己的桌子上,向着天空出他的宣言。
這傢伙傻了,大部分的人閃過這個念頭,卻有幾個弟子淚流滿面的鼓掌,道:“說的太好了,說的太好了,我們山賊界從此又多了一面旗幟!”原來這幾個弟子也是山賊出身。
趙狗兒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地方大了,什麼牛鬼蛇神都鑽出來了,身在九霄劍派,天下的名門之中,哪裡見識過這樣的人物。
“好……很好!”有教無類是武院的宗旨,若是在九霄劍派,雲觀月第一個念頭就是廢了武功,逐出門牆,但是在這裡?管他老人傢什麼事,這是張黑牛的地盤,天塌下來自然有這個高個的頂着,雲觀月他老人家熬過三年,逍遙自在,再說天九尺是個外藩弟子,再厲害也厲害不到大秋,想當山賊王隨他去。
“謝謝支持,教習的鼓勵就是俺天九尺的動力,教習的語話俺牢記心頭,每當俺殺人搶劫的時候俺都會念起教習對俺的教導!一絲不敢忘懷!”天九尺十分的感動,有可能是平時受到的打擊大了,一股熱淚飽含在他那粗獷的眼眶之中。
雲觀月心說不必了,平時想想就行了,殺人搶劫的時候可不用了,雲觀月的臉色微變,但是在易容過的臉龐上卻是顯露不出來。趙狗兒聽了這席話卻是感動非常,心說這大漢雖然粗鄙,但是對於師恩時刻不敢忘懷的精神卻是值得自己學習的,趙狗兒望向天九尺的目光充滿了崇敬。
“張教習,兵法課什麼時候開?”天九尺的大眼中充滿了渴望。
雲觀月咳嗽了一聲,道:“就快了,剛纔你說學算術是爲了什麼?”
天九尺掄起手掌,啪的一拍桌子,將在場的人嚇了一跳,天九尺道:“說起來,俺一身的火就沒處!”
雲觀月也是一驚,道:“怎麼回事?”
天九尺一副有苦無處述的樣子,道:“還不是那些奸商,俺跟兄弟們拼死拼活,殺人截貨,冒着殺頭的危險,在官兵的圍剿之下好不同意弄點東西,那幫奸商欺負俺們不懂算術,不但拼命壓價,更糊弄俺們,辛辛苦苦拿命弄來的東西,卻賣不了幾個錢!好多兄弟辛苦了好幾年,連進趟窯子的錢都攢不出來,所以俺決定了,俺一定要好好的學算術,再也不能被奸商糊弄了,爲了沒錢進窯子的兄弟,爲了天下的山賊不再爲奸商糊弄,俺一定要學!”雖說天九尺連幾個大字都不認識,但是他很努力,很認真,雖然他的年紀已經沒有太大的展餘地,但是他很刻苦,很堅定。
“好……很好!”雲觀月徹底的震撼了。
所有的人震撼了。
“爲了天下的山賊!”趙狗兒默默的重複。
“對!教習您也說好,那麼這課你說該不該開?”天九尺的眼睛睜大。雲觀月心說今天算是見識到強人了,虧自己在江湖這麼多年,這樣的人才自己怎麼沒有現,其實教算術的是有一個有人選,只是卻不知道能不能請的動,雲觀月的腦中閃過一個人的身影,卻是黑蝠謝長生,這傢伙自己號稱自古代工匠之後第一個將人送到天空上的傑出工匠,對於算術想必也是拿手,但是要請他卻不是自己能夠辦得到了。
所有的人都是非常的激動,天九尺已經成功的將衆人的心思提了起來,衆人一時間感到自己的視野變得更加寬廣,更加遼闊。天九尺的見識令所有的人感到敬服,一個山賊,一個好的山賊,一個成功的好山賊,不是單單逞強好勇就可以的,他需要各方面的知識,武學,兵
術,天九尺粗獷的外表下有着一顆細膩的心。
“應該!”雲觀月點了點頭,雖然對於天九尺的觀點雲觀月並不認同,但是對於天九尺的這份堅持,雲觀月有些感動,雖然以前都是在應付他,但是現在雲觀月想要幫他一把,人如果沒有了夢想,那還算是人嗎?天九尺是一個有夢想的人,而云觀月是個喜歡有夢想的人的人。
雲觀月決定去親自拜訪一下張黑牛。
書房中張黑牛奇怪的擡起頭看雲觀月,道:“這是雲先生第一次在張某沒請你時候,你卻來找張某,有什麼事嗎?”對於這些白道的頂尖高手,張黑牛還是比較尊敬的,他奇怪的望着不知道爲什麼主動來着自己的雲觀月。
雲觀月心說,廢話,找你自然是有事,但是雲觀月的臉上卻是沒有什麼變化,道:“參見主人!”雲觀月還是遵守着約定,但是心中自有白道頂尖高手的自尊,不會真的將自己當成僕人,同時張黑牛也沒有真正將他當成僕人。
“不用客氣了,有什麼說吧!“張黑牛道:“白衣曾經跟我說過,你們這些白道中人虛僞的很,說起話來顛三倒四,亂七八糟,左拐右轉,詞不達意,一句話能說明白的非要說成十句!所以雲先生有什麼說什麼,千萬不要學那些虛僞的白道中人!”
雲觀月涵養極好,但是也忍不住臉上抽*動,心說侯白衣這人不地道,竟然詆譭我們白道中人,難道要我們去學那黑道中人的粗魯不堪,沒有教養嗎?雲觀月忍了忍道:“事情是這樣的!”隨後雲觀月將天九尺的事情一一的告訴了張黑牛,張黑牛聽得竟然是大感興趣,眼中漸漸亮。
張黑牛道:“這樣很好!只是想不到這天下間還有這兩門學問,很好!開課!”其實這兵法,算術都有流傳,但是隻是在少數的人當中以家族爲單位傳承下去,並沒有人將這作爲兩門課目開課講學。因爲沒有一個統治者想讓一般的百姓學習這些,兵法壟斷在世家將領之間,而算術主要傳承在一些商家豪門之中,百姓是不需要這些的。
“可是我們沒有相關的教習!”雲觀月提出一個急需解決的問題。
“沒有就去請,天下這麼大,難道還找不到會的人!”張黑牛道:“而且並不要侷限這兩種,什麼建房子,種地,打鐵,養馬,我們都可以開課!”
雲觀月大驚,這張黑牛竟然是舉一反三,可是這些東西有人學嗎?這些可都是賤學,望着張黑牛的眼睛之中充滿了疑惑,道:“你說真的!”
“當然!”張黑牛沒有什麼貴賤之分,儒學既然可以傳世,其他的學問又爲什麼不可以傳世,天下間,有學有問的都叫學問!既然是學問那麼就可以傳世,這時張黑牛現自己的眼光過於的狹窄竟然只侷限在武學一個方面,道:“雲先生一語驚醒夢中人!”
雲觀月大奇,不知道張黑牛是什麼意思。只是張黑牛也沒有多說,張黑牛這個人對於常人而言是十分的古怪的,很多的爲人處世的基本常識他搞不明白,做起事情來也是爲了一時的興趣,只是在武學一道之上有着乎常人的成就與見識,但是對於這個廣闊未知世界也是充滿了興趣,因此也令人難以猜測他的想法和目的,其實張黑牛並沒有什麼目的,一切都是隨心所欲,順勢而來。
雲觀月問道:“話從何來?”
張黑牛卻沒有具體的解釋,只是道:“居於房中,只以爲這天地不過丈許,推開門去,才現這世界如此遼闊!”
雲觀月不解,也沒有繼續去問,道:“只是這諸多學課的教習如何招選?倒是一個難題!”
張黑牛想了想,雖然想法雖好,但是張黑牛卻沒有具體執行的能力,他是屬於動嘴的人,要做的話還要另找別人,說道:“去請路先生他們來!”集思廣益,揮衆人長處,一個人不好成事,但是一羣人卻能辦到。
張黑牛的指示之下,然後有衆多的親衛向各處召集衆人,漢沽城不大,而且又是張黑牛破天荒的主動召集,所有的頭頭腦腦的頓時都聚集到了一起。
“大家都什麼看法?”張黑牛問道,雲觀月已經將所有的事情跟在場的衆人說的清清楚楚,但是這次沒有提起天九尺。衆人很是奇怪的望着雲觀月,不知道他爲什麼對於這件事這麼的看重,雲觀月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因爲此時並不符合雲觀月的一向作風,雲觀月出身名門,雖然爲人比較圓滑,但是對於這種有反常理的事情不會反對,卻也不會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