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 爭端
老闆搖着頭道：“說的容易，做出來就不是那回事兒了，也不是那個味兒！就拿茶葉蛋來說吧，必須得是西湖龍井的茶葉，雞蛋必須是家養的，不能吃飼料大的，雞蛋煮出來，不能太老，又得入味，這就考究火候了，還得考究你敲蛋的時機，太早蛋不熟，太晚就老了。還有……”
陳奇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行了，行了！你說這些也就是基本常識而已。會煮茶葉蛋的都知道，而且你那西湖龍井煮出來的茶葉蛋，估計也和3塊錢一兩的茶葉，沒什麼兩樣！”
老闆也很誠實地說道：“這點我承認，即使再好的茶葉蛋，也就是雞蛋而已！”
我解圍道：“太貴，太好的東西，也就是炒作起來的，雖然物以稀爲貴，那也只是因爲少，並不是這些東西有多大的營養價值，吃了就能長生不老，延年益壽。鮑魚，燕窩，魚翅，這些玩意，都是炒出來的，不但沒那麼好吃，也不見得就有多大的營養，要真要營養都不如吃維生素了！”
陳奇搖着頭道：“我覺得吧，也不是那樣說的，這些東西之所以會這麼貴，而且少，那是因爲它的確有它的價值，一定是有它的功效，只是你得長期吃，一般人肯定是吃不起的！我就認識一個香港老頭，天天吃燕窩，那精神頭可不比年輕小夥差，每天晚上都玩到4，5點，早上7點就起來打高爾夫球！”
我切了一聲道：“那是迴光返照吧？就靠吃點燕窩？那你說秦始皇當年要是知道這燕窩，有這功效，還會讓三千童男童女去找長生不老之藥？那是不是就沒日本和韓國了啊？那歷史將被改寫，日本和韓國是不是因爲一個燕窩而滅國啊！”
老闆哈哈大笑道：“妙啊！你這推測，充滿了想象力啊！”
陳奇拍着肚子叫嚷道：“你的菜呢？我們是來吃飯的，可不是和你來聊天的！”
老闆急忙笑着說：“看我都給忘了，我去催一下！”說完，走開了。
我有些不滿地說道：“這老闆挺好說話的，你幹嘛啊？和他有仇啊？”
陳奇撇了撇嘴道：“和他倒是沒仇，就是討厭這些做餐飲的！”
我不解地問道：“爲什麼啊？”
陳奇恨恨地說道；“童年陰影，小時候家裡窮，根本吃不起飯館，我姐好不容易攢了點錢，快過年了，請我去下館子，知道我們兩個人就點了兩個菜，那臉拉得，就想我們不給錢似的！臨走我們要打包，還被鄙視！大一點去旅遊，肯定得被宰，你進去飯店的時候，那是笑臉相迎，可你結賬的時候，就變了個臉，想要債的一樣，你說我能對他們有好印象嗎？我這都算客氣的了，要是換了別人，我早就翻桌子了，也就是和你吃飯，我才忍住不發火的！”
我啊了一聲道：“那你還叫我和你吃飯？你逗我呢？”
陳奇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不是有事求你嘛，我保證這頓飯讓你吃的安心，吃的放心！”
我呵呵笑道：“那我該感到榮幸了？”
陳奇大言不慚道：“那是啊！”但馬上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又補充道：“不是，不是，是我該感到榮幸！”
菜上來了，三道小菜，蔥油餅，豆腐腦和牛肉湯。陳奇剛剛說好的，安心吃飯，馬上就變了：“我們就吃這些啊？早餐嗎？我們要的是晚飯啊！你還說喝酒，我想看看這酒怎麼喝？”
老闆無奈地說道：“八絕就是這些小吃啊，要不試試我們的特色菜吧！”
我急忙說道：“好，好，好！”真的不想讓他再搞事了，我逗有點煩了。
其實小吃做得真不錯，我還真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蔥油餅，牛肉湯做得也是原滋原味，只是真的沒有下酒菜。老闆拿了兩瓶花雕來，我是不太喜歡喝的，就勉強喝了幾口，和他攀談起來，陳奇看樣子是不太喜歡老闆，我們聊天的時候，他就一個人低頭猛吃。
我問老闆：“你這店也算是老店了，我看怎麼這上座率不高啊？現在也是飯點了，是不是真像我們陳總說得，都是小吃，上不了檯面，也沒下酒菜，所以來的人少啊！”
老闆搖搖頭道：“不是，不是，主要是我們這裡的位置，離夫子廟遠不遠，近不近的，要是近點，遊客來的就多，遠點呢，就能成爲地方性小吃，原來來的人也多。現在搞得，本地人不願意來，覺得我是做遊客生意的，遊客不願意來，逛不到這裡，覺得這裡遠，我這裡又沒做到那麼有名氣，所以啊，生意一直一般！要不是靠這秦淮八絕，生意更是慘淡！我是對不起我祖上啊！這麼好的店，到我手裡搞成這樣！”
我看了看他的裝修，建議道：“其實你裡面的裝修不錯，是很親民的，可惜你外面的大門，加上那個牌坊，搞得路過的遊客都不敢往裡進，生怕進來就得被敲一頓！你這裡的小吃，到底貴不貴啊？”
老闆拿過餐牌讓我自己看，我粗略看了一下道：“有點貴啊！一梯小籠包要40塊錢啊？”
老闆解釋道：“這裡面可是有蝦的小籠包啊？我們這都是深海蝦，一斤蝦要80塊錢啊！”
我笑了笑道：“咱們國內70％的進口蝦，都是印度進口來了，據我所知，這蝦拿回來也就30塊錢一斤吧？”
老闆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這你也知道啊？”
我笑了笑道：“知道點！”
陳奇馬上撇着嘴問老闆：“就知道你們這些人，都是騙子！一本萬利的生意偏偏說成無利可圖！”
老闆哎了一聲道：“我們也不容易啊！這裡的房租，水費，電費，人工，管理費，這些都是成本啊！”
我制止了陳奇的胡攪蠻纏，一邊吃一邊和老闆說道：“可你賣的貴，一樣沒銷量，不是一樣回不了本，飲食這生意，就是常做常有，要做口碑，做回頭客的，薄利多銷纔是王道！你這是老店，不能做一錘子買賣的，我猜你家以前生意好，就是因爲店小，東西便宜親民！現在你的食品品質是上來了，可小吃這東西，你得做到多精緻，纔會有人欣賞啊？如果做不到極致，那就別買那麼貴了，來你這裡吃東西的，也不見得是多高端的客戶羣體！”
老闆思考了一下道：“其實，我也覺得我現在做得不倫不類的，挺困惑的，那你有什麼好建議啊？”
我撇了撇嘴道：“我出建議是收錢的啊！”
陳奇起鬨道：“是啊，是啊，陳總的建議可是值錢的很！”
老闆以爲我是開玩笑，笑着說道：“那就這頓飯爲諮詢費吧！反正，我也沒打算收你們錢的！”
我搖着頭道：“”我的建議大到可以盤活負債資產過億的大型國企，小到讓一家已經破產的民企死灰復燃，你說你這頓飯就想打發我了，是不是太小看我了點啊？”
老闆和陳奇同時面面相覷，似乎覺得我這牛吹的有點大。
我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乾咳了一聲道：“吹吹牛嘛，又不用納稅的！不過，酒家我肯定做得比你大，經驗肯定比你豐富。這樣，你聽我的，先把門臉換了，用不着這麼高檔，門口掛個牌子，直接把價格寫上去。成本控制好，除了鮑參翅肚外，其餘的食品，一律要在20塊錢一下。不用一個星期，要是不盈利，你來找我，虧得錢，我給你補上！”
老闆點了點頭，但對於我要爲了補上虧錢，他是一點沒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說道：“那我試試看吧！”
飯吃完了，酒也喝完了，老闆還有點意猶未盡，還想留我們，陳奇有點着急道：“我們這兒還有大事要談呢，你就別耽誤事了，要是陳總的意見奏效了，記得下次我們過來，別收我們錢啊！”
老闆笑呵呵地說道：“這次也不收錢！”
陳奇執意要給，就是要發票的時候，老闆沒有，這錢就真沒法收了，到底是老闆自己買了單。
回酒店的途中，陳奇憋了一晚上的話，終於說了出來：“陳總，你看我們到底能不能給合作啊？能不能給我點份額啊？”
我笑了笑道：“我不是說了嗎？我要回去估計下，我們的產能和中建這個項目的訂單量到底有多少？”
陳奇不悅地說道：“你那是對付我呢，行不行給句痛快話，我也好回公司叫差！”
我也不爽道：“你啥意思？吃你頓飯，就算收買我了唄？再說，這頓飯好像也不是你請啊？嚴格點說，是我自己的勞動成果換回來的！我還沒說你呢，請我吃飯，搞這麼事出來，一看就是不誠心啊！”
陳奇哎了一聲道：“不就是一頓飯嘛？請你吃十頓都行！”
我還是不肯答應他：“我說了，這事我給不了你明確答覆，萬一我自己產能夠呢？我沒理由買的產品貼牌吧？萬一有人的價比你還低呢？例如禹佳。”
陳奇沉默了一下，然後擡起頭說道：“只要有人出價比我們低，我就還能比他們低，我就是走個量，不賺錢都行！”
我嗯了一聲道：“這態度還算誠懇，我回優先考慮你們的！”
和陳奇分開後，剛進酒店大廳，就看見鄭大同和曹定平，迎着我走了過來，不用想，我都知道是什麼事？
我沒過多的停留，一邊走，一邊聽鄭大同說：“陳總，我想再找你談談！”
我按下了電梯鍵，隨意地說道：“合作不成，我也已經中標了，還有什麼好談的嗎？大哥的忙，我也算幫了，要不是大哥，我可能都不會見你們！”
曹定平十分氣憤地說道：“我們鄭總親自上門來求你，你就是中標了，也不用這種態度吧？”
我冷冷地盯着曹定平說道：“那我用什麼態度？你這種趾高氣揚的態度？鄭總要是一個人來，我們是熟人，我可能還會讓他上去，和我坐下來談談，可你憑什麼這麼和我說話啊？你要是業務做得好也行，啥都不懂，就叫你們家鄭總投了幾百萬，這他都不跟你算就不錯了！你還想指揮起我來了？我告訴你，我一年見得職業經理人，沒有1000，也有800，你算是最不稱職的一個了！”
曹定平再也忍不住了，指着我罵道：“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二流小廠的小股東而已，要不是你僥倖中了標，你是個啥啊？我一個月的銷量就是你們廠一年的銷量！”
我譏笑道：“成王敗寇，現在中標的是我，找我的也是你們自己，你要是過來找我，就是找罵的，我可以奉陪！“
曹定平下一刻似乎就想動手了，可看了看我身邊高大威武的關澤，瞬間打消了這個年頭。
我再次看向了一直沒說話的鄭大同道；“你不說點什麼嗎？他是你的下屬，就讓他在這兒，這麼放肆嗎？我大哥要是知道這事，會怎麼想？”
鄭大同哎了一聲，對着曹定平說道：“老曹，你先回去吧！”
說話，還是挺客氣的，到這一刻我才知道，這曹定平可不只是他們禹佳的總經理，一個職業經理人那麼簡單，看來這裡面還有別的關係啊，不然，鄭大同也不會任由他，這麼肆意妄爲。
曹定平怒不可遏地說道：“鄭總，我覺得我們真沒必要求他，年少輕狂，不知深淺的小屁孩而已，這幾百萬我想辦法給你賺回來！”
我哦了一聲道：“是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覺得我們公司的產能不太夠，可能要合併或者收購一兩個不太入流的防水廠家，不過，我之前可能要先搞垮它！”
曹定平不屑地說道：“話說得挺大啊？就你們公司，資產不過幾千萬，還不知道有多少負債呢，還想着收購我們公司，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譏笑道：“無知者無畏啊！鄭總，看來你是沒告訴他，我到底是誰啊？別的本事，我不敢說，要搞垮一間公司，我覺得對我來講，可不是什麼難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