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她心情比平時更糟,這真的很可怕。幾個星期沒有離開營地的土匪開始志願擔任警戒或偵察任務。基地明顯變得空蕩蕩的。
強盜首領真的很想搶劫水晶洞穴來出售財寶。然而,沒有人設法找到它。
當最後一組搜索者報告回來時,她怒視着艾克。她要麼對他浪費她的時間感到憤怒,要麼懷疑他不知何故隱藏了洞穴。
老偵察兵明確表示沒有人找到這個洞穴,但這並沒有幫助。在此期間,休斯花了大量時間檢查樹林中的陷阱。有時候,艾克也會加入他。
她的壞心情持續了好幾天,直到來自河下游的商人最終到達。部署在路上的偵察兵傳達了他們接近的消息。爲了迎接他們的到來,傑拉爾德立即把營地翻了個底朝天,重新組織起來。她想給她的客人留下深刻印象。
額外的警衛被安排在早些時候設置的路障處。營地甚至土匪本身都被儘可能的清理乾淨。不是說土匪收拾得特別好;但至少大部分尿和嘔吐物的味道都被去除了。
在土匪佔領他們現在的營地期間,他們並不是完全沒有生產能力。傑拉爾德的基地已經得到改善,並建立了一個公平的位。他們並沒有太多其他事情可做,所以他們努力讓自己更舒適。
前方部隊建造的簡陋小屋已經修補和改進過了。許多房間被分隔成掛着隱藏門或帆布門的個人房間。他們還建造了更多的帳篷,這樣每個強盜都有地方睡覺,躲避風雨。
樹木被砍伐以獲取木材,也被堆起來當柴火。幾個用篷布和長柱子搭建的簡陋的亭子被用來儲藏或聚會。所有的營地看起來都更像是永久性的,而不像是過夜的露營地。
當商人到達時,休斯也在那裡。他正在做艾克經常讓他做的許多雜務中的一件。在他身後,艾克正坐在帳篷前,無所事事地削着一塊木頭。除了值班的人,樂隊裡的大多數亡命之徒都在附近。傑拉爾德想要炫耀武力,所以每一個沒有站崗或偵察的強盜都在營地裡。
車隊在中午時分到達,當時太陽幾乎直掛在天空中。六輛馬車沿着塵土飛揚的道路行駛,在舊農舍前停了下來。大多數貨車都是空載的,商人是來買而不是來賣的。雖然他們用身體彌補了物資上的不足。
幾十個人陪着馬車,很多人都很閃亮。當他們移動時,陽光從他們的盔甲上閃爍。經過仔細觀察,休斯意識到商人商隊中幾乎每個人類都全副武裝。
總的來說,盜匪的數量是黑市商人的兩倍多,但是守衛擁有更好的裝備,包括鎖子甲和鋼胸甲。他們看起來也更專業,更有紀律性。衛兵們站得筆直,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面前的強盜,絲毫沒有對寡不敵衆感到擔憂。
一個留着山羊鬍子的瘦小男人從領頭的車上下來。他做了個手勢,召集了十幾個衛兵,然後向前走去。她看到他時皺起了眉頭,但還是走上前迎接他。十幾個比她塊頭更大、裝備更好的暴徒跟着她。
當商人和她相遇時,他們禮貌地握了握手。守衛和強盜從他們主人的背後互相怒目而視,但是傑拉爾德和小個子男人都完全無視他們。
休斯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跑上去加入暴徒的行列,惡狠狠地看着警衛。也許他可以爬到一個強盜的肩膀上,以便看得更清楚。這似乎是一個有趣的想法,但他忍住了衝動。
“普蘇斯,很高興見到你,”她對和她握手的那個男人說。
“我也總是喜歡看着你,傑拉爾德,”男人略帶斜睨地回答道。
她對他報以微笑,但她的一隻手微妙地移近她的刀。
“你大老遠跑來真好。你不會對我們給你的東西失望的,”她告訴他。
“啊,恐怕我通常會感到失望。我總是想要比別人願意讓我擁有的更多,”他誇張地嘆了口氣說。
“這可能是我發現自己在做黑市商品交易的原因,”他笑着補充道。
“好吧,儘管如此,我想你會對我們在這裡爲你準備的東西感到驚喜。你應該可以賣得相當多的利潤,”傑拉爾德告訴他。
“啊,聽你這麼說真是太好了,但是你知道有時候生活不僅僅是爲了利潤。你不覺得嗎?”他報以又一次傻笑。她的笑容僵住了。
“一個商人這麼說很奇怪。我不確定你們公司會同意,”她回答道。她無法完全消除聲音中的敵意。
“嘖嘖。他們不在這裡,是嗎?不管怎樣,他們不需要擔心,因爲我總能給他們賺到一大筆錢。
“我敢肯定這是真的。讓我們避開陽光,好嗎?我裡面有一份貨物清單。我們可以先檢查一遍,然後再檢查實物,”她建議道。
她顯然想進入正題,但普蘇斯似乎並不着急。在這個小個子男人面前,這個通常控制着自己的粗暴的女人顯得非常小心翼翼。
休斯不明白爲什麼。據他所知,這個商人只是和他們做生意的一個部落的首領。他手下的人似乎也比她少,即使他們更耀眼。那麼,爲什麼她的行爲如此...不像她?
休斯聽到艾克在嘀咕什麼,轉身看見他的主人正怒視着小商人。普蘇斯是他主人的敵人嗎?當那人又開始說話時,休斯又轉向普蘇斯。
“我希望你有一些茶點。這是一個可怕的漫長和討厭的旅程。在開始工作之前,我很想喝一杯,找個伴,”普蘇斯假裝憔悴地回答道。
“當然可以。我們在上次探險中發現了幾瓶好酒。“走這邊,普蘇斯,”她朝農舍的方向揮了揮手,算是回答。
商家看到後不屑地嗤之以鼻。
“一個野蠻的庇護所,如果我見過一個,但我想它將不得不這樣做。畢竟,我們這裡離真正的文明還很遠,所以必須做出一些讓步,”他嘆了口氣說。
她把他帶到門口,他們一起進去了。暴徒們在外面佔據了位置。然而,守衛們試圖跟着他們的主人進去,但是被帕斯揮手趕走了。
“我不會有事的。待在外面等我,”他打了個響指,然後消失在裡面。
傑拉爾德命令所有的強盜看着商人的警衛,看起來忙碌而專業。因此,比平時更多的土匪在站崗。他們中的許多人站在或坐在營地周圍,人數不多,但也不那麼隨意,只是碰巧大部分時間都面對着商隊。
警衛自己似乎感覺到了敵意,因爲他們甚至懶得假裝放鬆。他們都手握武器,戰略性地站在大篷車周圍,立正。他們已經做好了應對任何麻煩的準備,而匪徒們看起來也想製造麻煩。
因爲其他人似乎都在閒逛,所以休斯也利用這個時間放鬆一下。他打了個哈欠,向一堆柴火走去。在圓木之間,他清理出一塊土地,收集乾草做牀。然後,他蜷縮起來,很快就睡着了,令人愉快的乾燥木材的泥土氣味充滿了他的鼻孔。
貨車裝貨的聲音把他從美夢中驚醒。擡頭一看,休斯注意到太陽已經穿過了晴朗的藍天,這意味着兩三個小時已經過去了。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環顧四周。
希望他在打盹的時候沒有錯過任何令人興奮的事情。休斯看到赫德和普蘇斯在外面檢查貨物。他們似乎也在價格問題上爭論不休。呃,無聊。
這時,希爾德看上去已經厭倦了和普蘇斯打交道。他們爭吵時,她公然怒視着他,聲音似乎有些緊張。
老實說,休斯很驚訝她沒有刺傷那個小個子男人。布萊克奈爾知道她通常是這樣對付那些惹惱她的人的。作爲一個人來說,她很有效率。
傑拉爾德的強盜團成員正在把偷來的貨物裝上普蘇斯的馬車,而他的衛兵在一旁看着。匪徒們似乎不喜歡獨自完成這項工作。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段時間,因爲普蘇斯的馬車裝載了越來越多的貨物。最終,他想買的最後一件贓物被裝了起來,並被妥善保管。幾個箱子和他不想要的物品,或者不想付足夠的錢買的物品,被扔在那裡。
"很高興和你做生意,傑拉爾德,"當他們結束時,普蘇斯告訴她。
“你可能是一個令人煩惱的討價還價者,但我期待着再次與你打交道,”傑拉爾德禮貌地回答。不過,她的聲音中含有一絲敵意。
普蘇斯伸出手,他們再次握手。當她試圖抽回她的手臂時,商人拉起她的手臂,吻了她的手背。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但他只是在放手前對她傻笑。
"然後,按照我們的約定,167金埃洛裡安,其中一半現在可以支付,另一半將在我安全抵達後存入河下游銀行給你,"他告訴她。
然後普蘇斯向兩個衛兵示意,他們拿出了一個大箱子。他從脖子上的繩子裡抽出一把大鑰匙,打開了門。
他從裡面拿出幾個袋子,數出幾枚硬幣。他把硬幣遞給她,把較重的袋子放在地上,然後把箱子鎖好,把鑰匙放進口袋。當他關上箱子時,箱子基本上是空的。
她檢查了所有的包,並簡單地檢查了一下。她似乎對結果很滿意。
“那麼,我祝你回家一路平安,普蘇斯,”她說完後對商人說。
佩爾斯翻了翻白眼作爲迴應。
“你當然知道,爾德。這纔是重點,”這個穿着整潔的小個子男人乾巴巴地評論道,然後走回他的馬車。
在路上,他大步走過了休斯在木頭堆裡的藏身之處。
當那個人走近時,小妖精藏了起來。他很確定他的主人和其他人都不喜歡這個小小的局外人。在休斯看來,這使他實際上成了一個敵人,因此也成了一個公平的遊戲。
當普蘇斯經過他的藏身之處時,休斯衝了出來,伸出手迅速地將商人口袋裡的東西拿了出來。那個人沒有注意到,繼續往前走,沒有意識到他突然變得稍微輕了一點。小妖精帶着他的獎品撤退的時候偷笑了。
在普蘇斯花了幾分鐘時間對他的下屬大聲發號施令之後,他的商隊組織好了自己,開始沿着他們來的路往回走。休斯仔細地看着商人,直到他們離開,但是這個愚蠢的人從來沒有檢查過他的口袋。
小妖精突然咧嘴一笑。獎品都是他的!休斯興奮地張開手,檢查他的新財產。
他得到了閃亮的黃色鑰匙!他還有一堆不同大小和顏色的混合硬幣。那是很多的閃耀!這個地精開心地笑着,把他的新東西塞進他的一個袋子裡保管。
商人走後,艾克向她走去。當他走近時,她惱怒地看了他一眼,但她之前的壞心情似乎被她面前的大堆黃金所平息。顯然,她也喜歡脫衣舞。
“我討厭那隻抓錢的小老鼠。爲什麼公司不能派別人來?”艾克冷冷地說。
"他是一隻豬,但玩得好,他比他們的其他代表支付更多,這就是問題所在"她輕蔑地回答。
“嗯,我希望有一天能在沒有目擊者和守衛的樹林裡見到他。所以我可以殺了他,”他告訴她。
她轉過身去,開始發號施令,但休斯可以看到她微微笑着。或者至少他認爲這是一個微笑,他不能確定,因爲這是他第一次在她的臉上看到這樣的東西。
在傑拉爾德的指示下,金子很快就被打包運走,營地也重組了。大多數男人看起來興奮而期待。
接着,另一個歹徒加入了艾克和傑拉爾德的隊伍,休斯知道這個歹徒不知何故贏得了“紅狗”這個名字。當然,紅狗不是紅色的,也沒有狗。人類很奇怪。
“紅狗”是個高個子,但比艾克矮,長着一頭桀驁不馴的棕色頭髮。不知何故,他也成了營地裡少數幾個臉頰矮胖的強盜之一。生活在野外會減少大多數人的脂肪,但顯然不會減少他的脂肪。
“現在有什麼計劃,老闆?男人們想要他們的那份金子和一個花錢的機會,”紅狗高興地問她。
“他們會得到它的。當我說他們可以,”她嚴厲地告訴他。
紅狗不安地坐立不安。
“有什麼問題嗎?我們離河鎮只有一天的路程,而他們是典型的邊境城市。如果我們保持低調,就不會有法律問題。我們以前去過那裡,”他說。
“我們不能一起去。我們會在這裡呆到冬天來臨,然後我們會向北去達格角。在那之前,我會付錢,一次派幾個人去城裡休假。如果我現在全部付清,他們就會開始爲此爭吵,”她沉思片刻後告訴他。
紅狗點頭表示接受。他顯然一直在期待類似的事情。然而,艾克有一兩個問題。
“我們要呆在這裡嗎?這似乎有點冒險。我們下一次得分怎麼辦?”他問。
“我在招待普蘇斯的時候和他談了一會兒,”她解釋道。“除了從他那裡收到一封有趣的信之外,我還設法從蠕蟲中獲得了相當多的有用信息...比如下個月幾個車隊的路線和時間。”
“很好,”紅狗說。
“是的,看起來帕林提人正在向埃洛里亞人施壓,”強盜首領帶着兇狠的微笑說道。“他們的大部分軍隊已經從北部撤出,以加強邊境,他們已經幾乎沒有足夠的巡邏。當地的領主,就像他們一樣,也有足夠多的問題。”
“讓我們自由地奔跑吧,”紅狗補充道,臉上帶着掠奪般的微笑。
“一旦商人們意識到這有多不安全,貿易可能會枯竭,”艾克冷冷地說。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們會把樂隊分開,派出一些小團體去襲擊更小的目標,”傑拉爾德聳聳肩回答道。
艾克皺了皺眉,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不認爲我們需要擔心這個。商人都是一羣貪婪的混蛋,他們遠不像他們喜歡認爲的那樣聰明,”紅狗興高采烈地插話道。
休斯覺得無聊,之後就離開了。幾天過去了,沒有什麼令人興奮的事情發生,只有一大堆雜務。艾克讓地精忙個不停,似乎對進城不感興趣。
當一羣偵察兵帶着潛在目標的消息進入營地時,事情終於有了轉機。她很快召集了她的幾個副手開會。艾克也在其中,像往常一樣,休斯是他的影子。還有,紅狗和伏夏也參加了。
“克萊文的小組準備從布萊肯蒙特開始監視南方的道路,”傑拉爾德告訴所有人。“普蘇斯說,他們很快就會向南運送一大批武器。現在,Brackenmount生產的武器不像Coroulis被摧毀前那麼多了,但收穫應該還是相當可觀的。”
“我們總是可以使用更多的武器。它們是我們的交易工具,”紅狗評論道。
“毯子和靴子會更好地爲我們服務,”艾克冷冷地指出。
“沒錯,但是搶劫一個毯子商隊不會那麼有利可圖,”紅狗笑着回答。
瑪麗安和他一起笑,直到她給了他們兩個一個黑暗的眼神,他們很快安靜下來。
“像這樣的一批貨將運往前線,這意味着它將受到嚴密的保護。甚至可能是軍隊護衛,包括戰鬥法師和弩兵,”艾克警告其他人。
紅狗擔心地皺起眉頭,但她只是點點頭。
“可能,鎮上有軍隊,但似乎沒有人知道有多少人會跟商隊走,如果有的話。”她告訴他們,顯然漠不關心。
“軍隊裡的男孩最多能帶來什麼,”瑪麗安若有所思地問她的老闆。
“他們最多能騰出一個排,所以不到50人。至於法師和器皿,誰知道呢?”傑拉爾德着重回答了長生不老藥使用者的專有名稱。
她似乎不贊成用俚語來稱呼他們,很可能是因爲她認爲這是對她自己的不尊重,因爲她就是其中之一。
“可能不多,”紅狗評論道。
“我們可以帶一個排,但這會讓我們流血,而且我不確定有沒有法師。那些傢伙可以造成很多血腥的傷害,這已經是一件勢均力敵的事情了,”瑪麗安大聲沉思道。
“所以如果他們太強,我們就不攻擊。我們可以隨時檢查他們,如果他們太麻煩就撤退,或者從埋伏處攻擊,”紅狗建議道。
“我已經在談論一場伏擊了,”瑪麗安眼珠一轉回答道。
“我們可以在路上的一個城鎮安排人,讓他們在晚上停下來的時候給守衛提供飲料,”艾克建議道。“然後我們標記法師和晃動...船隻,並在戰鬥開始時或之前先把它們拿出來。”
老偵察兵說話時,她皺起了眉頭,但顯然沒有發現他所說的任何錯誤。
“是的,狡猾和無情是這樣做的,”她勉強同意。“公平的戰鬥是故事中騎士和貴族的事。我們也可以使用毒藥,如果他們停留的城鎮足夠小,我們可以掠奪它作爲獎勵。”
“那可能會變得很亂,”艾克皺起眉頭批評道。
“只要我們拿到貨,我纔不在乎呢。如果你沒有胃口,那麼你可以留在這裡,”傑拉爾德冷冷地告訴他。
其他人看向別處,保持沉默。沒有人支持他反對他們的老闆。
“我們馬上準備出發,”她命令每個人。“我們需要遠遠領先於他們,才能正確解決這個問題。我不在的時候,你會負責營地。瑪麗安和爾德你們都跟我來。”
艾克看上去不滿意,但除了同意也無能爲力。在他身後,休斯試圖避開爾德的視線。她看起來比平時更加刻薄。
第二天拂曉時,大多數土匪都走出了營地。這是一個陰天的早晨,鳥兒在樹上大聲歌唱。
休斯覺得強盜基地空無一人。只有很少的幾個人留在營地裡,只有艾克和他。希望大多數部落成員不在的時候不會出什麼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