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盧菲拉

休斯咆哮着繞過大樓,走向後門。這條路很熟悉,他已經來過這裡很多次了,所以他並沒有真正注意,因此他幾乎撞到了一對警衛。

就在他們拐過街角的幾秒鐘前,他聽到他們來了。休斯大吃一驚,立即躲到一大桶雨水後面,不見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帶着鞘劍和皮甲走進視野,朝他走去。

休斯從隱蔽的地方看着他們,他的胃在扭動。他不是一個很好的藏身之處,如果這兩個暴徒靠得太近或者走到桶後面,他們就會看到他。他詛咒自己沒有注意。

當兩個人從他身邊走過時,大妖精屏住了呼吸。兩人中的一個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槍管。她盯着它看了幾秒鐘,當她沒有看到任何異常時,就皺起了眉頭。

“你在幹什麼?”她的搭檔問。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我聽到了什麼,但那裡什麼也沒有,”她回答說,然後轉身走開了。

“這是匕首之點,如果你撲向每一個影子,你將一整天都踮着腳,”那人說。

“也許吧,但這只是意味着這也是你最有可能被捅刀子的地方之一,”她回答道,然後他們倆轉過街角,再次消失了。

他們一走,休斯就鬆了一口氣。當人類從他身邊經過,他暴露了,他會本能地爬到桶的另一邊,然後回到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直覺很好地服務了他,但話說回來,它們幾乎總是如此。

大妖精站了起來,然後繼續趕路。他仍然怒火中燒,但現在他努力控制住了。發泄他的憤怒不會帶來任何好處。

他躡手躡腳地穿過小巷,走向盧菲拉的窗戶。當他走到可以俯瞰大樓後面通道的拐角處時,他停下來,偷偷地向四周張望。

太陽現在開始升起。它的光芒剛剛開始照耀這座城市的骯髒建築。這讓休斯清楚地看到了站在他目的地後門的兩個警衛。

他們都是身穿紫色背心的高大武裝男子,其中一人在附近的板條箱上放了一盞點燃的燈籠。他們身後建築的窗戶也將光線投射到后街上。沒有一個光源如此強烈,所以他們一起在骯髒的鵝卵石和小巷的泥巴上投下了令人困惑的陰影迷宮。

休斯從巷子口打量着警衛。爲什麼突然出現了這麼多警衛?以前從未有過這麼多。他們在等他嗎?

不過這並不重要。他不可能讓幾個愚蠢的人類阻止他。他會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不知道爲什麼他這麼想質問盧菲拉,他也不在乎。

大妖精憤怒地瞪了守衛幾秒鐘,然後又是幾秒鐘。好吧,他不知道該如何通過他們…

有很多陰影需要處理,但是要偷偷穿過它們進入窗戶還是很困難的。不,他必須想辦法除掉他們。他會怎麼做呢?

他可以悄悄接近他們,試圖在他們發出警報之前迅速幹掉他們,但即使有長生不老藥,這也是有風險的。如果他能想出一個足夠好的方法,分散注意力可能會奏效。

不過,他不想再偷偷摸摸了。他很生氣,想要傷害某人,而這些人無疑與半夜驚醒他的刺客有關!他真的很喜歡睡在自己的牀上。

所以他會分散注意力,然後攻擊他們!當你可以做兩件事的時候爲什麼要做一件?即使在這樣的清晨,達格點也不是一個安靜的城市,所以一點噪音應該沒問題。

大妖精一直等到人們都朝另一個方向看,然後開始行動。他悄悄地走出小巷,穿過陰影。他一直躲在涼爽的石牆後面,直到他走到一輛被人丟在路邊的空手推車前。他躲在它後面,小心翼翼地準備他的吊索。

然後,休斯拿出他那小瓶長生不老藥,摘下面罩,一飲而盡。呃,它嚐起來還是像泥土,但他需要儘可能的加快速度。當他確信沒有人再看他時,他輕輕地從口袋裡扔出一塊石頭,讓它嘩啦一聲砸在衛兵另一邊的牆上。

“那是什麼?”其中一個問道,他向噪音靠近了一步,以便看得更清楚。

“可能是一隻老鼠,它們在這裡變得很大,”另一個人漫不經心地回答。

就在那時,休斯彈弓上的第二塊石頭擊中了他的後腦勺。隨着一聲沉悶的破裂聲在巷子裡迴盪,這個暴徒立刻癱倒在地。他的同伴跳了起來,開始轉身,但休斯已經從隱蔽處跳了出來。

他兇猛地撲向那人,當他跳躍時,仙丹燒穿了他的皮肉和骨頭。大妖精的刀刃以超乎尋常的速度劃破空氣,砍向了那個人毫無防備的脖子。警衛幾乎沒來得及喘氣,就已經累倒了。然後他癱倒在地。

休斯呆住了,掃視着他周圍的窗戶,尋找任何他被看到或聽到的跡象。當他什麼也沒看見時,他轉而專注於傾聽。幾條街外,一匹馬嘶叫着,到處都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車輪的嘎吱聲。不過,這一切都很正常,所以聽起來他沒有驚動任何人。

大妖精然後蹲在他用彈弓擊中的那個人的屍體上,聽他有沒有呼吸的跡象。沒有,什麼都沒有;人類已經死了。休斯抓住屍體的腳,把它拖到一堆木頭後面看不見的地方。當他去找另一具屍體的時候,他呼吸有點困難。

“愚蠢肥胖的城市人類,他們應該多出去走走,”休斯一邊嘟囔着,一邊努力移動第二具屍體。達格點的人比正常人更加臃腫。

完成後,他對自己在泥土中留下的血跡怒目而視。幾秒鐘後,他聳聳肩,轉身擡頭看着盧菲拉的窗戶。這可能無關緊要;大多數人都是盲人,根本聞不到氣味。他們爲什麼會有鼻子?

很快,休斯開始爬上石牆和木支柱,直到他到達二樓的開口。他時間不多了。他不會愚蠢到相信即使是人類最終也找不到屍體;很快人們就會想念他幹掉的守衛。

休斯走到窗前,從窗臺上偷看。他沒有看到那裡有人,所以他爬起來,爬了進去。臥室基本和以前一樣。傢俱看起來依然奢華舒適,但空氣中只殘留着一絲淡淡的薰香。

休斯記得他第一次來這裡,所以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仔細檢查牀,以確保沒有人藏在被單裡,然後爲了確保他也看了牀下。這兩個地方都沒有人,所以休斯放鬆了。

在花了一秒鐘撓癢癢後,他轉向房間唯一的門,小心翼翼地朝它走去。當他走近時,另一邊有人大聲說話了。

“你確定不想喝點什麼嗎?我既有酒又有茶?”盧菲拉問某人。

休斯聽出了她的聲音,豎起了耳朵,心跳也加快了一點。他的獵物就在附近。然而,對於盧菲拉的問題,唯一的回答是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不屑地咕噥了一聲。

“怎麼,你以爲我給它下毒了還是怎麼的?”她對着看不見的男人輕聲笑了笑。

“我不是你的客戶,盧菲拉。我是來監視你的,直到這一切結束,而不是深交,”看不見的人以相當不友好的語氣回答。

休斯悄悄走到門口,小心翼翼地輕輕拉開門。然後他透過小裂縫向另一邊的房間窺視。

盧菲拉坐在奢華的紫色沙發上,穿着一件精緻的白色連衣裙。她看着房間裡唯一的另一個人,臉上露出厭煩的表情。

一個高大的男人在遠處的門邊,雙臂交叉在胸前。休斯立即認定他是他跟蹤到這裡的人的同伴。他穿着同樣的衣服,但看起來與任何襲擊者都有點不同。他眯起眼睛,充滿敵意地瞪着盧菲拉。

"這就是我做的嗎,友好相處?"盧菲拉帶着明顯的興趣問道。

“不,你是個妓女和搬弄是非的人,”男人冷冷地告訴她。

“而你是一個很容易被替代的殺人犯,所以我不會這麼快去判斷另一個人的職業,”她冷冷地回答。

當這兩個人互相怒目而視時,休斯盯着他們。他相當確定這兩個人不是朋友。他並不是人類語氣和肢體語言的最佳解讀者,但他對此相當自信。當然,這並不意味着盧菲拉沒有參與襲擊。

“我是忠誠的,不像你,我們的主人知道這一點,”男人反駁道。

“我不忠誠?你可能會認爲在這麼多年的服務之後,納吉特會更信任我。他當然重視我的服務,”盧菲拉沉思道。

然後她轉過身去,看了看房間的四周。對休斯來說,當它經過門口時,她的目光似乎停在了他身上,但那是不可能的。他太狡猾了,沒被發現。

“安靜,女人。你不應該用行會師傅的名字,永遠不要,”刺客憤怒地咆哮道。

“你和主人太喜歡你的小戲劇。好像除了我們,周圍沒有人能聽到似的,”她回答道,一邊轉過身來,翻着白眼看着他。

休斯聽到了;他在門後開心地笑着。他剛剛發現了一個秘密!他不知道什麼是公會導師,但他確信這很重要。一個秘密的名字聽起來非常…尖銳。也許,他應該爲自己編一個,就像鬼祟的死神黑仔!

“閉上你的嘴,我受夠你了。如果你再跟我說話,你會後悔的,不管你對主人有多有用,”那人憤怒地咆哮道。

"你會非常後悔對我動手的,"盧菲拉冷冷地回答,帶着一絲屈尊俯就。

“我想我們會找到答案的,”刺客咆哮着,舉起拳頭向她走去。

休斯不確定這裡發生了什麼,所以他考慮了他的選擇。他的時間有限,所以他應該利用任何出現的機會。不過,他還必須確保自己能夠在不拉響警報的情況下采取行動。

他試圖保持超然,但當他看到那個男人穿過房間走向那個女人時,他的咆哮變得更緊了。出於某種原因,他覺得保護盧菲拉,他不知道爲什麼。他們不像是一個部落的。他想他只是喜歡和她說話,或者她的香水正在腐蝕他的大腦。

不過,這並不是因爲他…喜歡她。休斯戰慄起來。她只是另一個肥胖的粉紅色人類女性。

"什麼,你要打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法戈斯?"盧菲拉冷笑道。

“我要去享受它,”男人回答。

當他走近時,那個大畜牲逼近了那個女人。盧菲拉沒有迴應他,只是加深了她輕蔑的怒容。然而,當他揮拳向她打來時,她退縮了,捂住了臉。

有一個破裂的噪音和崩潰,因爲盧菲拉被送往趴在地板上。然而,她沒有尖叫,甚至沒有痛苦地。她只是把自己推了起來,盯着那個男人,眼睛裡燃燒着黑暗的憤怒。

她摔倒時,裙子從左肩滑落,也滑了起來,露出了她修長的雙腿。休斯發現自己正盯着他們,於是迅速擡起頭來。這意味着他遇到了她的眼睛,他們控制的憤怒拽着他內心最原始的東西。

“那是愚蠢的,”盧菲拉生氣地啐了一口,她抱着她疼痛的手臂。

“怎麼,你要做點什麼嗎?”那人笑了。

“不,我不會做任何事情。我不需要,”盧菲拉冷冰冰地回答,聲音比她需要的還要大。

憤怒和掠奪者的黑暗本能指引着休斯無聲的腳步,他帶着殺人的意圖大步向前。襲擊盧菲拉的人不知道是什麼襲擊了他。

前一秒他還在嘲笑着盧普拉,下一秒休斯的手已經纏上了他的嘴和下巴,而大妖精的另一隻手將一把匕首插在他的肋骨下,將他的內臟撕裂。然後休斯開始扭動刀子,因爲他喜歡這種感覺。

這個人窒息了,血從他的嘴裡冒了出來,因爲他身體的力量耗盡了。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也不能大聲呼救,因爲休斯緊閉着嘴。他試圖伸手掙脫大妖精的控制,但他已經太虛弱了,除了徒勞的掙扎什麼也做不了。

“噓,請不要說話。我在努力保持安靜,”休斯對着他的耳朵小聲說。

血從那人身體的傷口涌出,幾秒鐘後他就倒下了。地板上已經有足夠多的血,當他撞到他下面的地毯時,有一種潮溼的拍打聲。

盧菲拉平靜地站了起來,禮貌地向休斯點了點頭。

“你完全毀了那塊地毯,”她一邊修理衣服,一邊對休斯說。

休斯只是威脅地靜靜地盯着她…因爲他不知道如何迴應。

“嗯,我想我不應該抱怨。我希望你今晚能過來。順便說一下,這是一個可愛的新面具,”她告訴他。

“謝謝你,”休斯生硬地回答。

他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盧菲拉是朋友還是敵人?他並不是真的爲了救她而攻擊那個男人,而是因爲他感覺到了弱點和機會。他決定直接問她,因爲他終究是要從她那裡得到答案的。

“他是誰,怎麼回事——黨衛軍在這裡?你對襲擊赫拉德女主人的人瞭解多少?”大妖精威脅地向她發出嘶嘶聲。

不過,盧菲拉似乎並不害怕。當她考慮了他一會兒的時候,她的一條眉毛揚了起來。

“那是納吉特僱的殺手之一。他是這家店的老闆,其他幾個人也喜歡這家店。他也是派那些人去追殺她的人。他用這個地方收集信息,而我是這個城市最好的經紀人之一。不過我很鄙視這個人,我很樂意幫你殺了他,”盧菲拉解釋道。

休斯茫然地盯着她看了幾秒鐘。這真的很坦率…他有點期待必須玩某種遊戲或欺騙她的信息。

"他爲什麼要挑戰她呢?"休斯懷疑地問。

他以前從未聽說過這個人,她直言不諱地說出了她的敵人以及她想對他們做些什麼。那麼,他爲什麼要和她打架呢?聽起來是個不錯的死法。

還有一些關於盧菲拉的姿態和語氣,讓他很困擾。他認爲他從她身上察覺到了一些敵意,這沒有意義。她爲什麼會生休斯的氣?他不是剛剛救了她嗎?

“他不是在挑戰她,而且襲擊也不完全是他的主意。最近,他對一些員工的忠誠度變得有點偏執,所以他一直在從黑暗工會中僱人。他們現在幾乎擁有他,因爲澤琳娜買下了他們,這意味着她控制了他,”盧菲拉解釋說。

休斯肯定聽說過澤琳娜。她已經好幾次表明了她對另一個女人的看法。雖然休斯不知道她從哪裡會得到那麼多燃燒的針…

休斯搖了搖頭,然後擡頭看着盧菲拉。他不太清楚這裡發生了什麼,但看起來這個納吉特爲澤琳娜工作。這意味着他是一個敵人,因此休斯可能應該殺了他。他的情婦會希望他這麼做。

"我明白了,所以……"大妖精在盧菲拉打斷他之前開始問道。

…所以,你需要下樓去殺了納吉特。他通常隱藏在城市的各個藏身處,連我都不知道,但現在他在這裡,很容易受到攻擊,”盧菲拉告訴他。

休斯又一次措手不及。他不喜歡別人告訴他該做什麼,但這聽起來確實不錯…

“這可能是你得到他的唯一機會。他有幾個警衛,但我敢肯定赫拉德的匿名刺客不會有問題通過他們。你畢竟名聲在外,”她讚賞地告訴他,當她遇到蒙面大妖精的眼睛,迷人地笑了。

休斯發現自己站得高了一點,開心地咧着嘴笑。顯然,他一直在想象她對他的敵意。他是一個偉大的殺手,這可能是正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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