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以後你和兒子的生活由我負責

四年後——以後你和兒子的生活,由—我負責

夜裡,雲墨約了景孟弦在酒吧包廂裡拼酒。

許是樂巢的老闆見兩位貴人沒有女伴作陪,故專門熱情的送了兩位小姐進包廂來。

來自門口時,卻被景孟弦的保鏢截住。

“哥兒,這就是咱對景總和雲少的一點小心意,男人嘛,哪有不需要女人的時候!”

那老闆一臉的恭維櫟。

黑衣保鏢目無表情,像張撲克臉,淡淡道,“讓一個進去就行了,景先生不喜歡陌生女人的靠近。”

“行!”

那老闆忙同其中一個長相更加秀美的小姐交代,“待會進去好好把雲少爺伺候了!訃”

“是!”?? 醫冠楚楚·教授大人,惹不起!4

那小姐扭着小屁股就進了包廂裡去。

景孟弦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沒出聲。

雲墨還在自顧自的喝悶酒,那小姐扭着小腰段就朝雲墨走了過來,“雲少爺……”

她嬌滴滴的喚了一句,小手兒勾上他的肩膀,“怎麼在這喝悶酒呢,人家陪你……”

那聲音軟軟的調子,幾乎能把男人的心都給酥掉。

雲墨偏頭,鳳眼眯起來,噙着笑,覷着身邊頗有幾分姿『色』的小姐。

眉峰上揚,邪惡的捏緊她的小下巴,掀了掀脣,薄情道,“問這句這話之前,你得先問問爺……爺是不是瞧得上你!!”

話落,眸子一凜,寒氣『逼』人的從脣間裡蹦出一個字眼來,“滾!!!”

小姐臉『色』瞬間一白。

景孟弦挑眉一笑,逗趣雲墨,“雲大少爺什麼時候對女人這麼粗魯了?”

末了,視線落在雲墨身邊受驚的女人身上,面無表情的命令道,“出去!”

明明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卻讓女人爲之一駭,攝人的涼意讓她慌忙起身,逃出了這間可怕的包廂。

裡面這兩個惹不起的男人,定是同/『性』戀吧!!

不然怎會對她如此冷眼相向,要知道她可是整個樂巢的頭牌,多少富豪子弟對她趨勢若鶩……

雲墨接連着喝了幾杯酒,每一杯幾乎都是一飲而盡,不帶喘氣的。?? 醫冠楚楚·教授大人,惹不起!4

景孟弦碰了碰他的酒杯,“又跟紫杉吵架了?”

“別跟我提那個女人!!”

雲墨說着,又給自己灌了一杯酒,“就沒見過那麼不識好歹的女人!!想我雲墨對女人,哪次不是勾勾手指就有的!哪個不是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就剛剛那女人,老二,你說良心話,是不是比她楊小杉兒美?”

“嗯,美多了。”

景孟弦配合着他,點頭承應。

“對!就是比她楊小杉好看!!可我他/媽還瞧不上!!真傻/『逼』!”

雲墨自嘲的罵了一句。

又是一杯酒灌進了喉嚨裡。

後來,雲墨到底還是醉了。

喝醉以後,拉着景孟弦開始沒完沒了的絮絮叨叨起來。

“老二,爺就是稀罕她楊小杉!”

“嗯嗯……”

景孟弦點着頭,隨口應他。

“可她楊小杉像避着猛獸似地避着爺,敢情爺能吃了她?”

“……”

難道你丫不是想把她給吃了?

夜裡,向南還在忙着畫圖紙,紫杉趴在向南的牀上,同她聊着心事。

正談到今兒白天發生的那些事情時,倏爾,牀頭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紫杉的。

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雲墨。

紫杉足足愣了好幾秒。

“發什麼呆呢,趕緊接電/話呀!”

向南聽着手機鈴音響個不停,頭也不回的催促着牀上的紫杉。

“是……是雲墨。”

“我知道。”

猜也猜到了。

半響,聽得手機還在響着,終於,向南轉回頭來,損了一句,“沒出息!來吧,手機給我,我幫你會會他。”

“好啊!”

紫杉忙將手機遞給了向南。

向南接起來,“雲墨,有事嗎?紫杉這會已經睡着了。”

那頭,安靜了好一會。

紫杉狐疑的覷着向南,向南也不解的看着她。

很久……

久到向南以爲那頭不會再說話了,卻忽而,一道沉穩的嗓音透過手機傳了過來。

“是我。”

向南微愣。

眨眨眼,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

意外,居然是他,景孟弦。

一想到昨兒晚上的事情,她還有些呼吸不穩。

“是……是你啊……”

連語氣都變得奇奇怪怪起來。

“你找紫杉?等等,她還沒睡。”

向南也不等電/話裡景孟弦說話,直接將手機遞給了紫杉。

紫杉不解,緊張的用嘴型問她什麼事兒,向南用嘴型回了她三個字:景孟弦。

紫杉瞬間瞭然,忍不住笑起來,捂着手機話筒,用只有她們倆能聽到聲音損向南道,“剛還罵我沒出息,我看你也出息不到哪兒去。”

“景老師。”

“紫杉,雲墨喝醉了。”

“哦……”

紫杉似乎沒什麼情緒。

“他一直在跟我說,他有多喜歡你!我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而且我覺得這麼噁心的話還得讓你當事人親自聽聽纔對。”

紫杉心一悸……

就聽得雲墨在電/話裡醉意熏熏的嚷嚷,“誰他/媽稀罕她楊小杉了?爺不稀罕她!!讓她給爺滾,有多遠滾多遠!!”

“……”

“景老師,他這份喜歡,我真扛不住。”

好吧,她承認,聽了雲墨電/話裡嚷嚷的話,她就恨不得將手裡的手機直接扣他腦門上。

她知道他不喜歡自己,玩玩而已嘛,他雲墨是最在行的!!

她早就知道了!!

景孟弦無語。

“雲墨,你要還想追回你的小杉兒,你最好趕緊閉嘴!”

景孟弦小心警告雲墨。

“誰他/媽想追回她了?她這樣的壞女人,爺一抓一大把!!”

雲墨扯着嗓子喊着,一把伸手奪過景孟弦手裡的手機,衝着話筒就嚷,“楊小杉,爺不稀罕你!!你別以爲你交個男朋友,爺就會跑來酒吧傷心買醉!爺這是替你開心,真他/媽開心!!見了鬼的開心!!楊小杉,你這個撓心撓肺的壞女人!!你抓到爺的心了……”

“……”

前一段話,紫杉聽着全是火。

可最後一句話,卻讓她心一悸……

彷彿有什麼,一下子就闖進了她的心窩裡來,打『亂』了她心跳的節奏。

她惶惶然的摁下了掛斷鍵,將雲墨那些撓心撓肺的話語,徹底終結。

也想終結她這不平凡的心跳……卻發現,無論如何,都阻止不了!

甚至於,心跳的頻率,還在越漸加速……

“他說什麼了?”

向南見她發呆,問她。

紫杉搖頭,又搖搖頭……

什麼也沒說。

向南狐疑,還想問什麼,卻忽而,手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是景孟弦。

她心口一緊,稍微猶豫了幾秒,卻還是將電/話接了起來。

“是我。”

依舊是剛剛那低沉的兩個字,彷彿是在期待着她能第一時間認出他的聲音來。

“我知道。”

向南應了他一句,語氣平和,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絃拉扯得有多緊。

手,握着鼠標,緊了些分,而後又鬆開……

再然後,那頭沉默。

而她,則心慌意『亂』的不停地用食指點着鼠標的左鍵。

見他彷彿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向南才率先打破了沉默,“雲墨還好嗎?”

“不太好。”

景孟弦如實回答。

“你呢?你今天怎麼樣?”

景孟弦又反問了她一句。

向南一愣,登時有些啞口。

臉頰微燙,呼吸不均,水眸開始四處『亂』飄,“嗯,我……挺好的。”

其實向南不太確定他到底問她什麼怎麼樣。

身體?還行吧,睡過以後勉強能下牀。

心理?也算還行吧?有些事情,她算看得比較開的,昨兒晚上本來也是一場意外,所以她不會擱心上的。

“所以,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就算普通的一/夜/情?”

他又問,語氣波瀾不興。

向南就不知道爲什麼,他談這種話題的時候還能如此氣定閒神,彷彿就在同她聊着今天的天氣一般。

向南不着痕跡的深吸了口氣,“算吧。”

她可做不到他那樣的雲淡風輕。

顯然,功力不如他深。

“可早上起來,看到你留下的字條,我怎麼就有種過河拆橋的感覺呢?”

景孟弦眯了眯眼,雙腿交疊,換了個坐姿,散漫的問向南。

“過河拆橋?”

向南咬咬脣,用心琢磨着這四個字的深沉含義。

“不是嗎?”

“好像……是。”

向南有些心虛,忙道,“或許我走前該先替你把酒店的賬給結了,畢竟昨兒晚上是爲了幫我,又或者我該留下來給你道聲謝的……”

“過來!”

向南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景孟弦一句低沉的祈使句給打斷開來。

“啊?”

“樂巢!你過來買單,還有,當面向我道謝!”

“……”

向南想說,她當真只是出於客氣的隨口一說而已,她也希望他能出於客氣的對她婉拒。

但顯然,電/話裡那頭的男人,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客套!

“你讓紫杉跟你一塊過來吧,雲墨喝高了,得讓人開車送他回去。”

“我不定勸得動她,試試吧。”

話落,那邊卻已然趕在她面前掛了電/話。

最後,紫杉到底還是去了。

不知是被向南勸服的,還是因爲什麼別的原因,反正在向南的印象裡,自己似乎沒怎麼動員她,她就從了。

向南和紫杉趕到的時候,他們確實喝得也差不多了。

景孟弦還好,喝得不多,意識相當清醒,只有那微微泛紅的眼眸彰顯着些分的醉態。

雲墨就顯然醉了,毫無意識的半躺在沙發裡,閉着眼休憩着。

一見她們過來,景孟弦率先起了身來,“去付款吧。”

他走近向南,高大的身形立在她跟前,毫不客氣的同她道。

“哦……”

向南懵懵然的點頭。

轉身,往外走。

景孟弦跟上,隨口向紫杉交代了一句,“你扶他起來吧,該回去了。”

說完,他跟着向南往收銀臺走去。

留下紫杉一個人照顧雲墨。

收錢臺前——

“先生,一共八仟五佰塊。”

前臺服務員小姐微笑着,將賬單遞給景孟弦。

景孟弦沒接,拿眼神睇一眼向南,示意交給她。

向南聽到那數字,臉『色』早白了幾分,忙將酒水單接了過來,秀眉擰成一團,咬脣,有些鬱結的瞅向景孟弦,“你們不就喝了幾瓶酒嗎?怎麼這麼貴?”

八千多……

未免也太誇張了吧!!有錢也不用這麼揮霍吧?

景孟弦冷幽幽的睇了向南一眼,“你覺得我景孟弦的一夜只值這區區八千多塊?”

關鍵,還是一夜五次,不對,好像是六次……

到底多少次,他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向南汗顏。

八千?她看值八百還差不多!

可是,景總,你這算不算把自己給賣了?

向南掏出錢包,抽了銀行卡出來,刷卡付款。

輸完密碼,收銀員將銀行卡遞迴給向南,卻被景孟弦半空中攔截拿了過來。

向南不解,瞪着他,“你幹嘛?”

景孟弦掏出手機,將她的卡號拍了下來,而後才遞迴給他。

“出門忘帶錢包了,明天讓李助理把錢撥你卡上來。”

其實他完全可以打電/話給李然宇讓他來付錢的,可是,不知爲什麼,就叫了她來。

“呃……”

向南喉間一卡,忙道,“不用了,就當我謝謝你昨晚的出手相助吧!”

“我景孟弦的一夜,就算賣了你尹向南,你都買不起!!”

他沉聲的說完,率先邁開步子往酒吧外走。

嘁!好自大的男人!!

向南好笑。

這樣的男人,卻偏還讓女人,好生心動!!

見向南杵在原地不走,景孟弦駐足,回頭,擰眉看她,“不走?”

“走啊!可是紫杉和雲墨還沒來呢!”

“你要當電燈泡?”

景孟弦反問。

向南瞭然,連忙追上景孟弦的步子,卻還是有些不放心道,“我們倆就這麼扔下他們,好嗎?”

“那你回頭去給他們當電燈泡吧。”

景孟弦倒也不留她,快步往前走。

“那我不要!”

向南還是懂事的。

“送我回去!”

才一走出酒吧,景孟弦就將自己的車鑰匙拋給了向南。

向南狼狽的接住,“喂!你叫個代理司機不就行了?實在不行,打個電/話讓你司機來接你唄!”

“少廢話!上車。”

景孟弦率先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上了車去。

向南瞪一眼車裡的他,無奈,也只好跟着坐上了車去。

上車後,她給紫杉撥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先送景孟弦回家了,晚點酒店見,然後叮囑了她幾句後,便將電/話掛了。一路上,景孟弦似乎都在閉着眼睡覺。

而向南似乎在專注的開車,但心思卻一直都在遠處飄着。

“景孟弦。”

有些問題,向南還是忍不住想要問他。

景孟弦沒有應向南,只是稍微撐開了眼簾。

“曲語悉的事情……”

向南抿了抿脣,偏頭看他一眼,正巧,他也在看她。

“你做的?”

秀眉,微微往上挑了挑。

景孟弦眼眸深沉,目光從她的臉上挪開,落向窗外稍縱即逝的夜景。

半響……

“嗯。”

他沉『吟』的應了一句,承認了。

頓時,向南呼吸一緊。

答案,意料之中的,卻彷彿又意料之外……

那樣心狠手辣的景孟弦,似乎不是她往日裡認識的,可是……

“怕了?”

景孟弦又問了一句。

視線依舊投注在窗外,嘴角一抹自嘲的笑。

向南晦澀的水眸,微微閃了閃,半響,點頭,“嗯,怕……”

景孟弦擱在車窗上的手,僵了半秒。

眸『色』暗沉,薄脣掀動了一下,卻到底什麼都沒說。

向南深吸了口氣,“我怕你會爲了些不相干的人,把自己變得麻木不仁,這些人,不管是我也好,還是她曲語悉也罷……”

其實,她是心疼。

到底要經過多少痛苦的歷練,才能把那樣一個溫情的男人變得如此冷漠。

景孟弦翻了翻車裡的煙盒,扒拉了一根菸出來,最後,卻忽而像是想起什麼,又煩躁的將煙丟了回去。

他戒菸了!

向南看着他的行爲,水眸微微閃了閃。

“車靠邊停。”

他忽而道。

向南微鄂,“怎麼了?”

“打電/話給路易斯,讓他過來接你。”

他的語氣,沒有起伏,沒有溫度。

“到底怎麼了?”

向南沒肯停車。

“我這樣冰冷的人,不是就活該一個人嗎?!”

景孟弦說話似乎有賭氣的成分。

“我不是那意思。”

向南斂緊了秀眉,忙解釋。

“停車!”

“不要——”

向南堅持,“我不會走的!也不會讓你一個人——”

景孟弦偏了頭看她。

紅燈停下,向南也側目看着他,目光定定,再將剛剛那句話執拗的重複一遍,“我不會讓你一個人——”

景孟弦目光微閃,眸『色』灼灼,卻終究,什麼話都沒說。

紅燈滅,綠燈亮起。

向南別回頭,開車繼續往前走……

小手,握緊方向盤……

很久……

“我不想回法國去了。”

她忽而道。

景孟弦一怔,偏頭,眉峰裡染着些許的慍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不想回法國了!!”

向南又重複了一句,語氣加重了幾許。

“下車!!”

景孟弦似乎真的有些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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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也不抗拒,當真一腳踩上剎車,“嘎——”的一聲,就把車停在了馬路中央。

好在這大夜裡車不算多,纔沒導致追尾的狀況發生。

向南也不理會景孟弦那張寒到了極致的臉,抓起手包,推開車門就下車。

“我不回法國了!!”

最後一句話音落下,她瀟灑的一甩車門,踩着尖細的高跟鞋就往車流的相反方向走。

“sh/it!!”

景孟弦煩躁的罵了一句。

推開車門,就下了車去追向南。

管他車後響個不停的鳴笛聲。

景孟弦飛快的追上向南,扯過她的手腕,力道很重,“讓路易斯過來接你。”

“不用!”

向南去甩他的手,“我可以自己打車!”

“尹向南,別挑戰我的耐心!”

景孟弦薄脣抿得很緊,幾乎崩成了一條直線。

“景先生,這話該我說纔是!!你讓我下車,我下了車來,現在我想自己回去,不行?”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景孟弦沒了耐『性』,吼她。

“既然你知道都已經這麼晚了,你還打電/話叫人家過來?!你叫我過來幹什麼?專門叫我過來跟你吵架的嗎?對不起,我沒那閒情逸致!我要回去了!!”

向南去掰他抓着自己手腕的大手。

可是,奈何他的手扣着自己太緊,她根本掙不開來。

景孟弦凶神惡煞的瞪着她,那眼神彷彿是恨不能直接將向南拆吃入腹了一般,卻忽而,一伸手就將掙扎中的向南扯進了懷裡來。

向南繼續與之對抗,掙扎,卯足着勁兒與他對峙。

景孟弦摟着她的力道變得越發強勢,“你再『亂』動,信不信我把綁起來!!”

“景孟弦,你這人就他/媽不講道理,你到底想要我怎樣?”

向南歇斯底里的衝他大喊,手包砸在他的胸膛上,發泄着心裡壓抑了好久的怒火。

卻忽而,只覺身子一輕,整個人就被一雙有力的猿臂鉗住,打橫抱了起來。

“你放開我!!”

景孟弦抱着向南往車前走。

向南掙扎,卻飛快的被他甩進了副駕駛座上坐好,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景孟弦已經扯了安全帶過來,替她繫好,再而後,兩隻大手就像兩把鐵鉗般的扣住她的肩頭,將她整個人板在座位上動彈不得。

一雙赤紅的眼眸,死死地瞪着她。

“你到底想幹什麼!!”

向南有些惱了。

掙扎得太用力,惹得自己滿頭大汗,卻還是沒能從他的桎梏中掙脫開來。

“這話是我該問你纔對!!”

景孟弦不但不放手,反而扣住向南肩膀的力道越發加重了些。

那銳利兇狠的眼神,宛若刀子一般,生生剜在向南身上,“你爲什麼不肯回法國去?”

向南秀眉吃痛的擰作一團,一聲嗤笑,“我爲什麼非要回法國去?我尹向南是中國人!!拋開這個問題不說,我要留在國內,你景孟弦管得着嗎?”

景孟弦深沉的眼眸閃爍了一下,半響,鬆開了她的小肩膀,倚在車門上,冷騭的盯着她,“跟路易斯回去!”

向南咬脣,死死地回瞪着他。

盛滿怒意的眼眸裡蒙上了淡淡的薄霧,卻飛快的被她驅散開來。

向南掀了掀脣瓣,“我跟他之間的婚約已經取消了!”

景孟弦一怔……眸仁緊縮,眼潭暗了又暗。

就聽得向南繼續說,“今天我已經跟他把話說清楚了。”

“因爲昨天晚上?”

景孟弦緊迫的視線一直緊凝着她。

眸『色』暗沉,看不出他此刻心裡在想着些什麼。

向南『舔』了『舔』脣,點頭,“對,因爲昨晚。我覺得我這樣對不起他,他應該要找更優秀的女孩纔是……”

向南低頭,難掩心裡那份歉疚。

景孟弦艱澀的抿了抿脣,眸『色』有些複雜。

所以,是他,把她這段美好的姻緣給斷送了?!

景孟弦一時間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來,眸子緊盯向南,半響,才啞聲道,“別動不動就自慚形穢,你尹向南夠優秀了!”

他說完,順手將車門帶上,繞過車身,坐上了駕駛座上去。

聽聞他的話,向南心裡隱隱有些分的釋然。

他……算是在安慰她,鼓勵她吧?

所以,自己在他心裡,至少還算優秀的吧?

景孟弦上了車來,一下子,車裡的氣氛似乎比較剛剛有高了些分溫度。

景孟弦本該煩躁的心,卻又莫名的,還帶着幾分狂喜。

他自然知道自己心裡在喜什麼。

現在的他,就像個矛盾體,一時開心一時狂躁,連他自己都『摸』不清自己的情緒了。

“我送你回酒店?”

半響,他纔出聲。

“你能開車嗎?”

向南到底還有些不放心。

景孟弦沒回她,驅車,調轉車頭,往酒店的方向駛去。

車內,一片沉靜。

“你真不打算回法國了?”

景孟弦問她,從後視鏡裡睨她一眼。

“看吧!”

向南又改了答案,因爲她確實還沒考慮好,“不一定!說不定兩頭跑也有可能。”

景孟弦又看了她一眼,沉『吟』了一聲,也沒多說什麼了。

視線落在正前方,專注的開着車,忽而道,“如果真的決定不回法國了,就把住房問題先解決了,一直住酒店也不是個辦法。另外,還有向陽的就學問題,趁着放暑假的時間,替他物『色』一間好學校也不錯。”

景孟弦纖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饒有節奏的敲擊着,“要做好了決定,打電/話告訴我,房子和學校的事情,我來解決。”

向南微微愣神。

景孟弦偏頭看她,目光淡然,面無表情,“作爲孩子的父親,我應當對孩子以及孩子的母親給予經濟上的補償,所以,這只是我應該做的。”

所以……

他這麼做,也不過只是因爲出於對她和陽陽這麼些年的補償嗎?

向南笑了,淺淺的薄笑藏在嘴角,沒什麼溫度。

視線別向窗外,喃喃自語道,“如果這樣的經濟補償就夠的話,這世界上又何須‘父愛’這種感情呢……”

向南不知景孟弦到底有沒有聽到這句話,總之後來他又補了一句,“往後你和向陽的經濟生活,我會負責!”

“好啊!”

向南挑挑眉,撥弄了一下發絲,隨口道,“正好不想上班了,要不你給我開個店?服裝店?咖啡店?美食店?好像都還不錯!最好是那種能讓我躺着就能數錢的那種!怎麼樣?”

向南笑睨着他,那笑裡,噙着明顯的諷刺。

“景總現在是上流社會的人了,果然不一樣了!”

她似一聲興嘆,撩了撩額前的劉海,挪開了視線去。

對於她的諷刺,景孟弦宛若充耳不聞,又或者不以爲意,淡淡道,“等你下定了決心回來,我會替你安排!不過,這世上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想要躺在牀上就能數錢的,這全天下好像只有兩個職業能做到,一個是沒用的米蟲,還有一個……”

景孟弦笑睨了她一眼,閉口,不說話了。

還有一個是什麼?當然是躺在牀上工作的小姐唄!!

呸!!

向南氣結。

“我跟陽陽的生活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還是把自己的家顧好再說吧!你現在自己家裡都是一團糟,還有心情管別人?”

向南想到早上報紙上的那些事兒,都替他憂心了。

“我沒有家!”

景孟弦直接反駁向南的話。

向南偏頭,失神的看着他。

看着他深刻的輪廓,凌厲而清冷的側顏,忽而就有種孤清寂寞的感覺……

心,微微一疼……

有些窒息的悶疼感。

向南深吸了口氣,還是問了出來,“景孟弦,如果你真的過得不幸福的話,爲什麼不選擇跟她離婚呢?”

或許她是最沒資格問這句話的,可是……

她希望他不要被不幸束縛了追求幸福的腳步!

“暫時沒想過……”

景孟弦淡幽幽的回答,沒有半分多餘的情緒。

他不好過,有些人,也別想太好過!!

沒想過……

向南對於這個答案,心裡莫名的竟有些失落。

爲什麼失落呢?

難道是因爲他不願離婚的原因?向南覺得自己有這種想法實在太卑劣了。

可是,這種心思是連她自己都無法控制的……

他真的就沒有一丁點想爲了自己而放棄這段本來就沒有幸福的婚姻嗎?

向南覺得自己真的就像個噁心的第三者,像個想要破壞別人婚姻的垃圾!

她有些慌了。

好在酒店到了,她倉皇下了車,連聲再見也沒同他說,便匆匆入了酒店,回了自己房間去。

她回酒店的時候,紫杉還沒有回來。

她到底有些不放心,給她撥了個電/話過去。

紫杉在開車,不太方便接電/話,向南叮囑了兩句就匆匆掛了。

紫杉送了雲墨回山中的別墅。

他真的喝高了,睡了一路,到了別墅時也不見醒來。

紫杉沒辦法,只好摻扶着他下車。

身高一八六,體重75kg的雲墨,整個身軀馱在紫杉身上,幾乎快要把小小身板的她壓垮了。

紫杉喘着粗氣,拽着他,艱難的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怎麼這麼重,呼……”

頭上,密集的汗珠兒不停地往外冒。

“雲墨,你倒是醒醒啊!!”

紫杉就差把他整個人扛背上了,笨重的身子壓着她,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雲墨灼熱的呼吸,撲灑在她的臉頰上,讓她心思莫名紊『亂』,連帶着面頰滾燙。

“雲墨……”紫杉將臉別開些分,試圖與他保持適當的距離,但無奈他就像個狗皮膏、『藥』似的,由她紫杉躲得再開,他立馬就湊上了前去,以至於紫杉懷疑這傢伙只是裝睡而已。

“雲墨,你是不是醒了,自己走……”

紫杉去拍他的臉,卻被一隻灼熱的大手給抓住了她的小手。

她心一跳,連忙去抽自己的手,難耐他握着自己的手,就像鐵鉗一般,她怎麼都掙不開來。

雲墨幽幽的睜開了一絲鳳眼來,嘴角絲絲涼意的笑,“有男朋友的女人,跑來管爺的閒事,會不會稍有不妥?”

他說着,一把就將扛着自己的紫杉用力一推。

兩個人同時往相反的方向踉蹌了幾步,雲墨因爲酒精的緣故,腳下的步子明顯不穩,差點狼狽的跌倒。

“滾!!”

雲墨吼了一句。

醉眸裡染着通紅,惡狠狠地盯着紫杉,甚是駭人。

紫杉貝齒緊咬着脣瓣,看着他,與他那雙腥紅的眼眸冷冷的對峙着,最後,瀟灑的一轉身,就要走。

雲墨赤紅的眸子一暗,剛想伸手去把這該死的女人拽回來的,卻忽而只覺眼前一黑,“砰——”的一聲,整個人竟然就毫無意識的,摔倒在了地上,徹底醉了過去。

紫杉聽得那聲悶響,回神,臉『色』一變,就見那一貫意氣風發的雲墨居然就這麼狼狽的醉倒了地上。

她連忙疾步奔了過去,一臉急『色』,“雲墨!雲墨——”

他真的醉了,而且醉得不輕。

小手不停地拍打着他通紅的俊顏,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紫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他扶起來,走近別墅,按響了別墅鈴音,很快,就有傭人來開門。

“天,少爺這是怎麼了?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兩個似保鏢的男人,忙將雲墨扛進了別墅。

紫杉到底不放心,跟了進去。

“你們先把他放沙發牀上吧!挪動他的動作別太大,我得先替他檢查檢查!”

紫杉示意他們把雲墨先放廳裡的大沙發上,又連忙從包裡翻了醫用手電筒出來。

“阿蓮,趕緊讓人給你們家少爺準備一碗醒酒湯,還有,熱水和『毛』巾,趕緊的!”

紫杉一邊認真的掰開雲墨的眼睛,查看着雲墨的眼瞳,一邊吩咐下人。

“是!”

很快,有傭人端了濃茶過來,“小姐,解酒湯可能還得熬一會,先讓少爺喝口濃茶緩一緩吧!”

“濃茶?”

紫杉搖頭,秀眉擰起來,“用濃茶解酒,就是火上澆油,酒精傷胃,被濃茶一刺激,不但解不了酒,還會對損傷胃黏膜起到一定的推波助瀾的作用,以後他要喝醉了,再也別給他喝什麼濃酒和咖啡類的東西了!”

紫杉低頭想了想,“家裡有香蕉沒?”

“有的,有的。”

傭人連連點頭,今兒也算是長了知識。

“拿三支香蕉來,還有西瓜,把西瓜打成汁,趕緊的。”

紫杉有條不紊的吩咐着。

“可是我們家少爺從來不吃香蕉……”

傭人有些爲難了。

“你們家少爺再不解酒就要酒精中毒了!!”

一貫脾氣好的紫杉,這時候都不由有些惱了。

一聽這話,傭人們也不敢再怠慢,連忙拿了香蕉和西瓜汁過來,紫杉扶了雲墨坐起來,把西瓜汁用勺子一勺一勺耐心的餵給他喝下。

雲墨似乎有了些反應,至少能把她喂的西瓜汁全部主動地吞嚥下去。

末了,紫杉又用勺子一勺一勺,極其有耐心的舀着,將香蕉溫柔的一口一口送入進他的脣裡。

看着酒意濃濃的他,紫杉嘆了口氣,“不會喝酒還喝這麼多……”

眉眼間盡是掩不住的擔憂,只是,她自己卻分毫沒有察覺而已。

三支香蕉入腹,只剩最後一口的時候,忽而,酒醉的男人驚醒了過來。

魅眼危險的一眯,大手緊扣紫杉探過來的手腕,“你給爺吃了什麼?!”

“香蕉。”

紫杉如實回答。

“香蕉??”

雲墨一臉厭惡的神情,慍怒的瞪着旁邊所有的傭人,“你們不知道爺從來不吃那麼噁心的東西嗎?”

被他這麼一聲大吼,所有的女傭嚇了一跳。

因爲,她們家的少爺可從來沒衝她們發過這麼大的脾氣,沒料到今兒居然會因爲吃了幾支香蕉就這麼大聲的吼她們。

想來,是心情特別煩躁的緣故。

雲墨從沙發上起了身來,踉蹌的步子就往洗手間走去。

顯然,他打算把喉嚨裡那噁心的東西摳出來。

紫杉呼了口氣,壓抑着心裡頭的惱意,最後到底沒能忍住,幾個步子就追了上去,拉住他的胳膊,“你要做什麼?”

“滾開!!”

雲墨甩開她的手。

顯然,這傢伙還在氣惱她今兒白天的事情。

紫杉被他甩開,又執拗的抓了上去,“雲墨,你賭氣歸賭氣,別拿自己身體開玩笑!你剛剛差一點就酒精中毒了,我只是用香蕉幫你驅驅酒意而已,你吞都吞了,忍一忍不行嗎?”

“不行!!!”

雲墨非常固執。

瞪着紫杉的眼眸裡滿含怒焰,忽而一轉身就反將她壓在了牆壁上,虎口強勢的扣住她的下巴,『逼』迫着她往臉往上仰,後腦勺重重的抵在牆壁上。

“那你呢?楊紫杉,讓你把爺給吞了,再叫你忍一忍,行不行呢?”

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寒如積冰,讓紫杉渾身不寒而慄。

她急喘了口氣,“雲墨,這根本不是同一回事,怎麼能相提並論呢?”

“你回答爺,行,還是不行?!!!”

雲墨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個分貝。

紫杉閉緊了雙眸……

如蝶翼般的羽睫微微顫了顫,半響,睜開了水眸來。

眼潭裡,平靜得像一潭沒有任何波瀾的清泉,就聽得她用一種非常平和的語氣回答道,“不行。”

這個男人,她根本,掌控不住!!

與其以後受重傷,還不如趁現在不痛不癢的時候割捨掉!

雲墨猩紅的眼眸一暗,眼眸劇縮,下一瞬,粗暴的撈住紫杉的脖子,就把她往玄關門外推,“滾!!”

紫杉丁點也沒抗爭,被他甩出了門外來。“砰——”的一聲,玄關門絕情的闔上,留給紫杉的只剩下那一道冰冷的門板。

心,莫名的落空了幾許。

心房裡登時像被人注了鉛一般,又重又堵,壓在胸口,讓她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想到雲墨那黯淡的眼神,紫杉有些懷疑自己剛剛那話是不是說得太過絕情了,可是,不如此又怎樣呢?繼續與他糾纏不清嗎?

那樣下去,只會讓這個錯局越陷越深……

水眸徹底暗了下來,紫杉悶着腦袋,六神無主的往外走。

忽而,才驚覺自己腳下還穿着別墅裡的居家拖鞋,『摸』一『摸』口袋,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機還丟別墅裡頭了,就連自己的包都沒拿。

現在的她,可當真是身無分文,想打電/話給向南,卻連個通訊工具都沒有。

她有些懊惱了,折回去,猶豫了好久,到底還是按響了門鈴。

然而,門鈴響了很久,卻遲遲不見有人來給她開門。

廳裡,雲墨聽得門鈴響,就見傭人要去開門,卻被他一聲怒吼給嚇住了,“統統都給我滾下去!!”

正預備按開鎖鍵的女傭嚇得手兒一抖,連忙隨着大部隊退出了廳裡去。

雲墨幾個醉步走到門前,盯着可視電/話裡那張青春稚嫩的小臉蛋,鳳眸緊眯着,面無表情的端詳了好久。

梳高的馬尾辮,細碎的劉海,清秀稚嫩的五官,根本就算不上太出衆,卻偏偏……

有着把他雲墨心臟攪得七零八碎,痛苦萬分的功力!!

該死!!!

他狂躁的暗罵了一句,大手“啪——”的一聲,用力的拍在門鈴的關閉鍵上。

刺耳的鈴音戛然而止,耳根登時就清靜了,而那張乾淨清新的臉蛋也瞬間從熒幕上消失了。

他的心,驀地一空……

還空得,那麼明顯!!

雲墨失落的沿着門板坐了下來,閉上那滿含情緒的雙眼,頓覺有些心焦力瘁……

卻偏生,還捨不得放手!!!

紫杉見久久沒人開門,心裡大概猜到了些分裡面的情景來,看一眼門鈴按鈕,才發現已經全黑了。

她鬱結了。

“雲墨!!!”

紫杉不甘心的拍了拍門板,“雲墨,你開門,我拿點東西而已!”

但叫到後來,紫杉才突然意識到,這門板其實是隔音的,諒她在這裡扯破了喉嚨,裡面的人兒也聽不進的。

最後,她只好作罷。

垂頭喪氣的,圾着拖鞋,預備走下山去。

只是,她越走就越慌……

這森山老林裡,雖然修了車道,可是分叉口還挺多。

她開車上來的時候是用的導航,這會讓她走下去,她哪裡還記得路。

越往下走,紫杉越發覺得不對勁,耳畔間傳來野生動物的哀嚎聲時,嚇得她連打了好幾個寒噤。

也正在這時,所有的路燈忽而一同熄滅。

“啊——”

紫杉一驚,嚇得一聲尖叫。

才意識到這會已經過了凌晨十二點了。

城市對節約用電的規劃裡,有規定凌晨一過,非主要街道就必須熄燈。

這會紫杉是徹徹底底的『迷』失在這深山老林裡,再也出不去了。

要說她不怕,那一定是假的。

“雲墨——”

紫杉開始在黑暗裡無助的失聲大喊。

聲音顫抖,還帶着明顯的哭腔,“雲墨!!雲墨————”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只能無助的一次次喊着那個男人的名字。

她知道他一定聽不見,但除了這樣的求助,她再也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了。

而她的腦海裡,第一時間蹦出來的就是那個男人的影子。

即使明知他此刻已經爛醉如泥,不可能來救自己了!

“雲墨————”

迴應她的是一道道可怖的回聲……

到最後,紫杉終於扛不住心裡的那份慌『亂』,哭出了聲來,“雲墨,你在哪裡?你在哪兒啊——”

音落,回聲響起,而後,整片森林陷入一片死寂中,黑暗將紫杉層層裹緊,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卻忽而,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在她的身後響起。

她嚇了一跳,下一瞬,尖叫着,拔腿就像瘋了般往山下跑,也不管那裡到底是不是下山的路。

身後是什麼?是壞人還是怪獸?她根本不敢去深入的想,只管撒丫子的跑,一顆心惴惴的跳着,幾乎快要從她尖叫的嗓門眼裡跳出來了。

突然,只覺身後一陣陰影朝她罩了過來,尖叫的小嘴被一隻大手霸道得唔實了,聲音戛然而止。

不等她反應過來,小肩膀已然被一隻猿臂箍住,用力的撈進了一堵結實的胸膛裡去。

再然後……

熟悉的氣息,伴隨着濃濃的酒意,彷彿還夾雜着清新的香蕉味兒,拂在紫杉的鼻息間……

不用他出聲,紫杉就知道身後的來人是誰了!!

除了那個『性』格惡劣的雲家大少爺,又還能有誰呢!!

紫杉忽而就覺鼻頭一酸,豆大的眼淚就一顆一顆從眼眶中涌了出來……

這情緒,不是被嚇到的,反而像是被……雲墨的行爲,感動到的!

她整個人卸下了所有的防備,癱軟在雲墨的懷裡,失控的哭出聲來。

雲墨很久都沒有說話。

直到聽到她無助的哭聲時,他才低聲笑罵了一句,“笨蛋……”

伸手,從背後替她抹眼淚,手上的力道一點也不輕,“這麼簡單的路你都會走丟,出去千萬別說是爺的女人!”

紫杉抽噎了一下,防備的心徹底擱了下來,抹了把眼淚,回嘴道,“你纔是笨蛋呢!”

對於雲墨那句‘爺的女人’,頭一回,她居然沒有出口反駁。

“不對……”

紫杉回身看他,眼裡還含着淚,“你不是笨蛋,你根本就是壞蛋!!”

黑暗裡,雲墨那雙猩紅的眸子炯炯發亮。

他擡手替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一捏她的下巴,“小杉兒,你良心是不是都被狗給啃光了?爺剛救了你,你還罵爺是壞蛋?”

雲墨的呼吸還有些不穩,顯然是酒意未全醒。

“要不是你把我轟出來,我能把包和手機都落你家裡嗎?還不肯給我開門……”

紫杉抱怨。雲墨驀地攫起她的小嘴,還不等紫杉回神過來,他一記狂狷的深吻就朝她纏綿的烙了下去。

就聽得他含含糊糊的迴應她道,“所以爺出來找你了……”

“唔唔——”

紫杉沒料到他會突然吻自己。

溼熱的舌尖像靈蛇一般,突破她的貝齒,送入她的檀口間,長驅直入,直搗黃龍。

他的脣間,瀰漫着淡淡的酒精味,還夾雜着清新的香蕉味兒,聞起來倒還不覺得難受,甚至於還有幾分別樣的醇香,但紫杉到底不習慣他們之間這份莫名的親近。

“雲墨——”

紫杉去推他。

“唔唔——雲墨,別鬧了……”

紫杉越是推拒,他摟着她的力道就越重。

但云墨到底是喝了酒的,本來身架就不穩,被紫杉推了幾下,整個人就往車道旁的草地上滾落而去。

懷裡還拽着紫杉,就是不肯撒手。

“啊——”

紫杉嚇壞了,滾了幾圈之後,倆人方纔停了下來。

雲墨終於捨得放開懷裡的她了。

雙臂攤開,躺在草地上,哈哈大笑起來。

紫杉臉『色』青一陣紅一陣,腦袋枕在他結實的臂彎上,伸出小手怨念的錘了錘他的胸膛,“雲墨,再大的膽兒遲早都要被你嚇出來!!”

她說着,要起來,就被雲墨一把扯住,下一瞬,整個人就被他單臂抱着摟入了懷裡去。

“陪爺躺會。”

“瘋了……”

紫杉翻白眼,不安分的在他懷裡掙扎,“荒郊野外的,你躺這?也不怕被什麼才狼虎豹給吞了?”

“才狼虎豹?”

雲墨失笑,箍着她的力道更重了些,“你以爲演電影呢!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那玩意。”

紫杉還在掙扎,“走了,這荒郊野外,伸手不見五指,就算沒有那玩意也怪滲人的。”

雲墨纔不理會她,雙臂摟緊她的小蠻腰,見她還不安分,乾脆連長腿也一併用上,將她緊緊夾住,覆在她耳邊啞聲道,“小杉兒,再『亂』動,小心爺就在這把你給幹了!”

“你敢!!”

紫杉氣結。

雲墨痞氣一笑,越發抱緊她,曖昧的在她耳畔間呵了口氣,“千萬別挑戰爺的勇氣,你要知道,野戰這種刺激活兒,沒有哪個男人不神往!”

“……”

紫杉當真就一動不敢動了。

她不確定天下男人是不是都神往野戰這玩意,但她能確定的是,身邊抱着她的這個壞男人,一定不會介意這個刺激的活兒的!

“乖……”

見紫杉不動了,雲墨憐惜的在她的鬢角處啄了一記吻。

“爺累了……”

就剛剛他把懷裡這女人從別墅裡趕出去之後,又矛盾的擔心起她的安危來,最後到底沒能按捺住追了出來。

帶着酒勁,着急的在深山裡尋了一路,好在最後還是讓他找到了她……

但,他這會子一鬆懈下來,整個人就感覺睏乏了。

圈着紫杉的手臂更緊些分,讓她整個嬌小的身子埋進他暖實的胸膛裡開,閉眼前還聽得他自言自語的呢喃了一句,“小杉兒,不管你在哪裡,爺都能找到你……”

紫杉心頭微動。

埋在他的懷裡,聽着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莫名的,心跳竟不自覺的開始加速……

臉頰滾燙,呼吸不勻,甚至於由於天熱的緣故,額頭上已經漸漸涌現薄汗,但……

她居然會捨不得從他懷裡退出來!!

她居然……還無比的貪念着懷裡這份暖實的味道……

“雲墨……”

她細軟着聲音,喊他。

扯了扯他的襯衫,眨着烏黑的大眼,擡頭看他,“雲墨?”

“唔……”

迴應她的是一聲慵懶的輕哼聲,大手輕輕的拍在她的翹『臀』上,哄她,“乖點,別鬧……”

“……”

紫杉像是受了某種蠱『惑』一般,當真就安靜了下來。

分分鐘過去,抱着她的男人當真一動不動了,而她卻分毫的睏意也沒有。

“雲墨,你不會真的就打算在這睡過去吧?”

“雲墨……”

“雲墨,你別睡呀……”

結果,他真的就那麼睡過去了!!

而且,睡得特別深,任她怎麼喊都喊不醒來。

但他的睡相確實還挺不錯的。

藉着月『色』,漸漸的,紫杉能清楚的看到他俊美的輪廓線條了。

英挺的五官,像雕刻的神祗一般,盈玉的月『色』溶下來,給俊美的他如同籠罩了一層輕薄『迷』人的紗簾,將他襯得愈發邪魅,『性』/感,且極具緋***/『惑』……

讓女孩兒看着,都能……春心聳動。

就連紫杉,也有好長時間的癡然。

她想,如果自己與眼前這個男人,沒走過四年的那一遭,自己會不會再次跌入他的溫柔陷阱裡去呢?

會吧!

一定會的!

紫杉笑笑,有些苦澀。

因爲,當年那個走過火坑的她,到如今,好似都快要扛不住了……

雲墨,既然無法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又何苦要一次又一次的招惹我的心呢?

——————向南從小八那拿到了工地上的通行證,證明自己是此次項目的設計負責人後,同過檢的保安周/旋了幾句,就讓進了。

酒店有高達五十八層,從一到十樓,每一層的格局都不一樣,此時她的設計稿才完成到了第三層,今兒的任務就是把看把看一下樓層的各個佈局。

詳細數據已經通過小八知曉了,但具體的佈局還是親自上陣瞧瞧才行。

五十八樓,沒裝電梯,只能靠升降機代替。

向南坐着升降機到第十樓的時候,卻不想,升降機忽而出現了問題,一個失重就直接從十樓墜了下來。

向南在升降機裡厲聲尖叫,面『色』煞白。

直到“砰——”的一聲,升降機砸在地上,向南整個人從裡面栽了出來,額頭撞上石板地,腳踝卡在升降機的門扎處,聽得“卡擦”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響過,向南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就那麼昏死了過去,只有額頭上還在不停地滲血。

“天!!!有人從樓上栽下來了!!”

“快打120!!!快——”“快通知工程部的人過來!!”

“快,讓李秘書過來瞧瞧!!”

很快,急救車的‘嗚嗚’聲響起,昏『迷』不醒的向南被120的搶救人員送入了醫院去。

李然宇接到電/話就匆匆從公司趕來醫院。

他問相關負責人員,“有沒有查實,具體是我們公司的哪位職員?”

“是一名叫李善娜的設計師。”

李善娜是小八的真名,向南是藉着她的工作牌貼上自己的名字過來的。

負責人員將工作牌遞給李然宇。

“李善娜?”

李然宇接過,一見工作牌上那張照片,臉『色』頓時一變。

這哪裡是什麼李善娜?照片明明就是他們家總裁大人日思夜想的那個女人!!

該死!!!

“快,帶我去看看她,她怎麼樣了?”

李然宇疾步就往病房走。

負責人員見李然宇面『色』不佳,忙追上去,小心翼翼道,“醫生診斷情況還算理想,額頭有碰傷,輕微腦震『蕩』,腳踝斷裂,但醫生說好在這些都沒什麼大問題,好恢復的。”

“這還叫情況理想,沒有大問題??”

李然宇幾乎已經想象他們景大總裁暴跳如雷的模樣了!

“這話你要敢跟景總彙報,他非擰斷你的胳膊大腿不可!”

他咬牙衝負責人員道。

“……”

“讓人把事故原因調查清楚,絕不能敷衍了事,就說景總親自交代的!!還有,你最好祈禱這個什麼所謂的李善娜的情況會真的恢復良好,不然……你們這些人就等着拿景總親自發下來的辭退信吧!!”

李然宇警告完畢,匆匆進了病房去,留下負責人員滿頭冷汗,卻還不知爲何職員受傷的事兒連高高在上的景總都給驚動了。

李然宇走進病房,確認了受傷的人員當真是向南之後,還真有半刻的慌了手腳。

不下三次的同主治醫生詢問了詳細情況,得到醫生們的一次次保證後,又給向南辦了轉vip的手續,後方纔給景孟弦打電/話。

結果,可想而知,景大總裁當真就在電/話裡發了好大一頓脾氣。

一十五分鐘後,趕來醫院,身後還跟着神外科的主任雲墨,以及神外科的紫杉。

向南還依舊昏『迷』不醒着,景孟弦一張臉陰沉得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雲墨帶着各種檢測儀開始替向南做全身心的詳細檢查,紫杉杵在一旁看着,都快急出了眼淚來。

“向南姐怎麼會從樓上掉下來呢?到底怎麼回事啊?”

景孟弦的視線冷幽幽的『射』向李然宇,“李秘書,最好讓工地負責人給我一個最合理的解釋!!爲什麼一個非公司職員會闖進工地去?工地的安檢員都是吃白飯的嗎?”

景孟弦的聲音冷如寒冰,教人不寒而慄。

而那份懾人的威嚴,更是讓李然宇心裡哆嗦了一下。

他太清楚了,這個時候的景大總裁就是那憤怒的雄獅,誰要敢在這節骨眼上犯事兒,一準,死!!

“是!!我這就去辦!!”

李然宇應承了一聲,連忙退出了病房去。

景孟弦將視線轉移到牀上包着紗布的向南身上,那清冷的眸光不自覺放柔了下來。

劍眉因憂慮而緊斂成一個川字,問身旁的雲墨,“她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還算理想,暫時沒出現任何併發症。”

雲墨將聽診器從耳朵上拿下來,雙手兜進白『色』大褂裡,安慰景孟弦,“這種情況你從前也沒少見過,所以別太擔心,傷勢不重,好恢復。”

景孟弦的視線一直未從向南毫無血『色』的臉蛋上挪開,眸『色』暗了暗,問雲墨,“她什麼時候能醒來?”

“兩個小時以後吧,麻醉醒了就好。”

“嗯……”

景孟弦沉『吟』一聲,點了點頭。

好看的劍眉蹙成一團,也不見鬆開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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