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言的話音落下來,方正母子兩人望到院子門口的江婉沐方正孃親立時鬆開扯方正衣裳的雙手,她迎上江婉沐說:“小姐,我總算盼到你。”她的語氣中明顯帶有哽咽不平,江婉沐聽後打量一眼正拉扯衣裳的方正。她一臉嚴肅的神情對方正孃親說:“嬸子,方正惹你生氣了嗎?你說來聽聽,我和吉言站在你這一邊。”
吉言立時在她孃親的背後,拼命的衝着江婉沐搖手。方正孃親聽江婉沐這話,神氣活現的瞅一眼方正,笑着說:“小姐,方正的親事?”她的話未說完,方正已搶着開口說:“孃親,我早同小姐說過,我以後要做她身邊值得信賴的大管事。那麼要嫁我的女子,一定要賢慧能幹識大體。只有那樣的女子,我們兩家人才會家宅安寧,同心同德往好日子那裡奔。”
江婉沐聽方正這話,瞧着他眼裡的神色,笑眯眯對方正孃親勸和說:“嬸子,方正能幹有本事,一定會有好女子瞧中他。你和大叔兩人就按他說的去選一個清白家世的女子,只要那女子不怕吃苦又待你們好,以方正對你們的孝心,一定會點頭認下這親事,以後也會善待那女子。”吉言靠近她孃親,悄聲說:“娘,哥說他那女子不好,我不要叫那種女子爲嫂子。”
江婉沐瞧一眼軟語勸親孃的吉言,她走近木根身邊,把手裡的東西交給他說:“哥哥,這是大東家拿來經濟類的書,聽說寫得相當的好,你先抄寫一份下來。我下次過來時,我再帶去還給大東家。”木根聽她的話接過她手裡的書,打開一看雙眼燦亮起來,笑逐顏開的對江婉沐低聲音說:“好說,妹妹,這書有人來找過。我多抄一份,到時給你存一份放在房裡。”
書肆後院裡有江婉沐的一間房間,鑰匙就放在木根的身上。她聽木根的話後,點頭說:“嗯,你幫我存一份,以後我方便時,也要瞧瞧這書。你要是覺得好,到時把你的手抄本給方正,讓他也照着抄一份,順帶練好他的那筆字,大管事的字也要能潷人。”木根笑容滿面的瞅一眼走過來的方正和安撫好孃親的吉言,對江婉沐說:“天冷下大雪,你和吉言早些去布店,一會早些回去。”
木根說着從懷裡掏出一把銅錢,正要順手塞給走近的吉言時,給方正一把擋住,說:“我這個哥哥還在呢,妹子,你接我的零花用。”木根笑着把那銅錢,塞到江婉淋的手裡,說:“妹子你接着,給你和吉言在路邊買些熱食用。”江婉沐笑着接過來,順手放在袖袋裡面,笑着說:“謝謝哥哥的心意。”
江婉沐和方正兄妹出書肆門後,三人往布店走去。路上方正同江婉沐說:“小姐,中南的布料色彩比京城的鮮豔奪目,能吸引小媳婦們的眼光,不過質量就要差許多。……。”江婉沐其實對生意上面的事,並不是很懂的人。方正見到她和吉言迷惑不解的眼光,便會慢慢的解釋給她們聽。等快到布店門口時,江婉沐和吉言對中南和京城的布料不同,已有初步的瞭解。
方正昂首闊步的走在她們的身邊,短短的三年時間,當年江家那個有些無賴的少年,已成爲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江婉沐和吉言兩人走在他身邊,見到他皺眉頭瞧着店裡,跟着他一塊稍緩下腳步,聽着他輕聲說:“小姐,吉言,裡面那個紅衣女子,就是孃親瞧中的人。”江婉沐和吉言兩人聽這話後,加快腳步從方正身邊過去,直接進到店裡面。
店裡面有些客人,掌櫃的親自接待一個婦人,那紅衣女子格外打眼的陪在一旁。她聽到動靜回頭,望到方正時滿眼的歡喜。她正要奔過來時,身邊的婦人牽扯住她的手。江婉沐和吉言瞧到店裡忙碌的情形,立時少了好奇的心。吉言挨近方正悄聲說:“哥哥,店裡事多,我和小姐不久留。”
方正輕輕摸摸她的頭說:“好,現在天黑得早,你晚上別做針線的活。還有小姐待我們好,你也放機靈些,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你也要護着她一些。”紅衣女子這時又悄悄的回頭瞧向方正,她望到方正待吉言的親近神色大變。
她悄悄的同婦人說一句話後,那婦人鬆開她的手。紅衣女子攛過江婉沐的身邊,直接挨近方正和吉言兄妹旁邊。
江婉沐轉頭瞧着方正扯着吉言往另一側走去,便用心聽掌櫃對婦人介紹兩種布料的長處。她聽得興致勃勃,想着同樣的理,掌櫃說得比方正說得易懂,方正還是嫩了些。店裡這時傳出“啪啪。”兩,有女子痛罵道“賤人,大庭廣衆之下跟男人親熱。”江婉沐回頭,見方正滿臉憤懣的捉增那紅衣女子的手,吉言一臉驚愕神色,立在他們兩人身邊。
江婉沐奔過去,打量吉言好幾眼後,問:“她打了誰?”吉言輕搖頭低聲音說:“她想打我,哥哥把我扯開了,她打在哥哥的手上。”方正這時衝着紅衣女子問:“說,你罵誰是賤人?我妹妹好端端的和我說話,她從來沒有見過你,又幾時招你惹你,讓你衝上來就要罵她打她。”紅衣女子尖叫着說:“你們一家人都穿着棉布衣,你妹妹怎麼可能有錦衣穿?明明是外面的女人,你偏偏說是你妹子,你騙人。”
掌櫃和婦人趕緊奔過來,掌櫃的望着紅衣女子說:“二十四姑娘,這位女子是管事的親妹妹。”江婉沐聽掌櫃的這話後,見到方正還捉着那女子的手,她走近方正提醒說:“客人多,你放開她吧。”紅衣女子見方正聽話的鬆開手,她眼光狠狠的瞧着一身錦衣婦人裝扮的江婉沐,手指抖動的指着她,對方正說:“這個婦人又是你的誰?你爲啥這樣聽她的話。”方正的臉頓時黑漆漆,他打量一眼急色的掌櫃,正要開口說話。
江婉沐這時對他輕搖頭,淡漠的說:“方正,你何必和不相干的人,說這麼多的話。你把布料拿給我們,我們走後,你好安心招呼客人。”方正臉上存留着怒色,他冷清清掃過紅衣女子。吉言瞧見後,大聲音說:“哥哥,你別生氣,只有賤人才會罵別人是賤人。你別同那種人計較。”方正聽後眼裡有了笑意,他擡腳走開。紅衣女子跺腳尖叫叫着:“我以後會是你的嫂子,你做的小姑,怎麼敢這樣對我說話?”
方正已走進櫃檯裡面,聽紅衣女子的話,轉頭瞧着掌櫃的看,見到他也是一臉驚訝的神色瞧着婦人和紅衣女子,那婦人臉上略有些羞愧,紅衣女子卻顯得神色坦然自若。江婉淋打量他們幾人的神色,立時‘卟哧,一聲笑出來,對吉言說:“我們剛剛從你爹孃那邊過來,你爹孃還同我說,很着急着你哥哥的親事,說到現在女方還沒瞧到影子。
沒想到我們三人只走過這麼一小段路,才進到這邊店裡一會。聽這女子的話,你哥哥的親事已訂好。吉言,照這女子的話,也許再隔兩天我們出來瞧你家人,還會有人抱着剛出生的娃,自稱是你哥的娃,出來認你這個姑姑。”江婉沐說得有趣,店裡幾個看熱鬧的客人,全部忍俊不禁笑出來,有婦人笑着跟身邊人說:“今天到店裡買了布料,跟着長了見識。”
紅衣女子跳腳要叫嚷,婦人捂住她的嘴,對江婉沐說:“這位夫人我們兩家現已在議親事,我家小女子不過是性情衝動些,提前把喜事說出來。夫人口惠些,積個善德。”江婉沐淡淡嘲諷的瞧她幾眼,轉開眼瞧着走過來的方正。吉言接過方正手中的包袱,說:“哥哥,我長這麼大,還沒人這樣惡毒的罵過我。”
方正伸手輕拍她的頭,說:“都是哥哥不好,沒有護好你,反而讓你受委屈。只是她是師傅家大姐夫家裡的人,我們瞧着師傅和大姐姐的面上,這次事也只能這樣過,不過不會有下一次。還有哥哥縱使要與人訂親,絕對事先會同你們兩人說,你們說行,親事才能行。”婦人聽着這話黑臉,紅衣少女怒目瞧着江婉沐和吉言說:“親事本來由長輩做主,她們算老幾……。”
婦人仲手捂住她的嘴巴,對掌櫃的說:“親家大伯,今日的事,隔幾天再來好好說。”她拖着紅衣女子出門,在紅衣女子還要回轉頭時,那婦人沉聲說:“你還要吵下去,這親事無論如何也會成不了。”紅衣女子總算乖巧的跟着走後,掌櫃的笑着招呼店裡的客人。方正望一眼外面的雪,低聲音說:“小姐,對不起,我處事不妥當,讓你生氣了。”
江婉沐輕嘆息一聲說:“這樣的事情,要快些做決定。不能拖泥帶水,害人又害已。”吉言卻是一臉的歡喜說:“哥哥,這下子你可以放心,爹孃絕對不會給你定這種女子。”江婉沐和吉言出了布店,江婉沐想起那個女子歡喜的眼神,低聲說:“你哥越來越能幹,這親事早些定下來好。”吉言笑着點頭,她的眼睛四處打量着。她望到對面街上的人,用力拉着江婉沐的手說:“小姐,三爺在對面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