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着話出了院子門,身後跟着小廝和丫頭們。他們出院子門,往側院方向走去,迎面而來的是江婉逸和江婉嫺姐妹。姐妹兩人都是身着大紅登枝花樣的錦衣,只是江婉逸的花色豔麗如陽光,而江婉嫺的花色淺淡些。連子墨瞧一眼這對姐妹花,眼光停在豔紅衣裳的江婉逸,望到她端麗面容上笑意盈盈,眼光瞬時一亮。
江婉嫺眼瞅着江婉逸再次吸引人的目光,心裡暗自惱恨起自已的自身衣服,這樣的她,伴在比自已美麗的姐姐身邊,只能襯托出她的百般美萬般好。她的嘴裡卻笑着向連子墨水打招呼說:“連四少爺,我和姐姐散步到這裡,沒想到望見連少爺又來瞧三妹妹。”
江婉逸聽這話和口氣,微皺眉頭的瞅她一眼,笑着對連子墨說:“子墨兄,我大妹妹性情直爽,她說話你不用介意。”連子墨這才正眼瞧向江婉嫺,向她微笑點頭,然後轉頭對江婉逸說:“婉逸妹妹,你幾時去皇學?”
江婉嫺眼瞅着連子墨眼光掠過自已時,她擡起纖纖玉手,輕撫上自已濃密黑亮的頭髮,臉上堆積出喜人的笑容。而連子墨此時已轉臉同江婉逸說話話,聽着江婉逸笑着說:“子墨兄,我年紀漸長,長兄在外,家中妹妹們年紀尚小。家母留我在家中學學主事和針線,皇學那裡無法再去。以後子墨兄來瞧三妹妹時,希望我也能得你指教一二。”
江婉嫺此時暗惱的瞅一眼連子墨,再掃向一眼低垂着頭的江婉沐。見無人理她,江婉嫺笑對江婉沐說:“三妹妹,賞春會上,人人皆誇連四少爺和大姐姐,算得上是才子佳人。”江婉沐頭也沒有擡起來,只管低着頭往前行。反而是連子墨聽進耳朵裡,非常不喜的轉臉對江婉嫺說:“江二小姐,這等閒話,爲了你姐妹的好名聲,你都不能說出口。”
江婉沐聽連子墨叫江婉逸妹妹時,她聽進耳朵裡,心裡有着壓抑不了的可樂,想着原來連四少爺愛喚人爲妹妹。江婉嫺若有所指的話語,她聽後只當是沒有聽見,江婉嫺樣樣事情爭不過江婉逸,便想借着同自已說話,想着讓自已去鬧事,她好順便掙些臉面子回來。江婉沐聽連子墨這話,才微擡眼望向江婉嫺說:“大姐姐美,連哥哥有才,他幫我寫了字帖。”
江婉沐這話一說出來,江婉逸暗喜的瞧向連子墨,連自家呆子妹子,都知道自已長相美。連子墨心喜江婉沐瞧上去是呆了些,可是聽這話,還不是呆得太徹底,看來自已的心思不會白費。他笑着對江婉沐說:“婉沐妹妹,以後不能這般誇連哥哥,讓人聽後不象樣子。”江婉沐自是點頭說:“是,以後不說連哥哥有才。”
江家姐妹結伴送連子墨出側門,江婉逸在路上同連子墨討論着‘道可道,不可道’之類的話。江婉嫺緊跟他們兩人後面,時不時湊上一句,聽着也算熱鬧。江婉沐走在最後,瞧着前面的三人眼中有些好笑起來。江婉逸在連子墨上車後,同他說:“連兄,下次來看三妹妹,你直接走正門。家母說,事情多,她也沒關心到這裡。我已同門上人打過招呼。”
連子墨的車,揚起的灰塵,漸漸的在遠處消失。江家姐妹三人還站在側門口,江婉逸感嘆的說:“我從前少來側門,現在從這裡望去,與正門別有一番風趣。”側門外面正對着,是別家高高宅院的的院牆。再往遠處些,是非常荒涼行車路。江婉嫺點頭說:“大姐說的對,比起正門前的車水馬龍,這裡瞧上去看得深遠些。”
江婉沐只覺得兩個衣食無憂的小姐,站在這裡強說愁,而自已站在這個中間空曠之地,被兩面空牆中間的冷風。生生的吹得頭痛。她轉頭往側門裡走,直聽得江婉嫺在後面叫:“呆子,我和大姐姐幫你送人,還說着話,你竟然謝字都不提,就先回轉頭。”江婉逸在後面勸着說:“婉嫺,她是個傻子,你同她生什麼氣?算了,我們回吧。我從明天開始,事多起來。”
夏天過了一半,科考過後,連子墨過了二試。江婉沐冷落一些日子的院子門,重新的熱鬧起來,江大小姐的嘴上關心,隔兩天就在院子門那裡交接一回。由月秀轉達大小姐的話至吉言,再轉至江婉沐耳朵裡。江婉逸雖然只得到江婉沐的一個‘嗯’字,可是她贏得身邊丫頭們的讚賞。人人誇她是好嫡姐,只是庶妹太木,不會上着竿子同嫡姐好好親近。
連子墨再來見江婉沐時,神態眼神都處在飄悠中,他的眼光掠過矮小的江婉沐,瞧向身段俏麗,一臉粉色站在院門口的江婉逸。粉嫩嫩的登枝花繡衣,配上粉嫩嫩的臉,江婉逸如同花骨朵般的打動人心。不必說站在院子裡,一臉營養不良的江婉沐,是遮不了江大小姐的婉約如花般的雅靜;不必說緊跟着她不放的江婉嫺,她現在身着各種小花布滿的紅衣,如同彩花布般張揚的候着,同樣是擋不了江大小姐的清致明麗。
江婉逸站在院子門口,微笑着如同百靈鳥般的說着:“恭喜子墨哥哥。”連子墨不用說,臉上的笑意直逼上眉眼,他眉眼彎彎的向着江婉逸說:“婉逸妹妹清減許多,聽說你已在家中主事,現在忙碌得歷害,還要趕過來照顧妹妹,你實在太過辛苦細心。”
江婉逸望一眼院子裡那個又低垂頭着的江婉沐,笑着說:“她是我的妹妹,從小性情木訥些,我自是應該多照顧她。子墨哥哥剛剛考完,便記得要來瞧她一會,我這嫡親姐姐瞧在眼裡很是感動。”
連子墨望一眼身量高一些的江婉沐,朝江婉逸笑着說:“她這幾月裡,長高一些。看來是婉逸妹妹用了心。”江婉沐聽這話,恨咬了一會牙,暗罵“這小子讀書傻了,我這樣子正是長高時,用不用心,都擋不了我要長高。”她擡頭望到連子墨眼裡亮色,頓時覺得自已纔是真正傻子,眼前這一對明明是朗有情,妹有意的愛情鳥,兩人正藉着自已來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