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在夜裡潛入人間,江婉沐早起推開窗子,瞧見白皚皚如夢境般的院子,她的臉上露出燦然笑靨。連皓從外面進到院子,他一眼瞧見立在窗前的人兒,她輕挽着黑髮,穿着一身大紅色的錦質家居服,臉上的笑靨如春風裡的花朵一樣燦爛。
江婉沐轉頭望見立在院子門口的連皓,她笑着對他招手,瞧着他走近到窗下面,低聲尋問:“飛揚和懶懶兩人呢?”連皓伸手進窗內,輕撫下她的臉,在她惱怒的眼神中,笑着快快的收回手,他笑着說:“我已送他們去了家學,你睡好了嗎?”
江婉沐聽着連皓若有所指的話,她的臉緋紅起來,瞪眼瞧着連皓不說話,惹得連皓低低笑起來,他輕拍拍手,衝着候在一旁的婦人吩咐說:“送早餐進房。”江婉沐把窗子拉攏起來,想想又推開一條縫隙透氣。連皓從外面進了房間,瞧見她還立在窗前,他輕搖頭望着她說:“吃過早餐,我帶你出去轉轉。第一場雪,京城裡有許多地方的雪景,勝過平常的景緻。”江婉沐欣然的點頭,說到玩耍的事情,她認識的人,沒有一個象連皓這麼懂得內中樂趣。
江婉沐自從成親以來,除去第二天去拜見連王府的人外,第三天回自已南城的院子外,她一直呆在將軍府裡面過着自已的小日子。象這般不用考慮生計,不用去面對世上的是非曲直,只用心過着悠閒自在日子,能夠這般沒心沒肺的過日子。對江婉沐來說便是幸福安寧的好日子。江婉沐低頭算算日子,她擡頭對連皓說:“好,今日我跟你出門。我明日要去有間書肆見東家大叔,下午要去南城見蘇大管事。商量店裡面的事情,順帶要問方正一家人幾時到京城?”
連皓聽她的話,伸手把她扯着往前面廳內走去。他笑着開口說:“那婉沐從明日開始要忙起來,府裡只餘下我這麼一個閒人。行,飛揚和懶懶有我照顧,你安心去做你喜歡做的事情,遇事時,你記得背後還有我在。”初冬一到,連皓已上書請求因傷需休長假在家中休養。君上很是痛快的應承下來,許他明年春日再去營地。他們兩人成親這些日子,或許是因爲重新來過,兩個人都有些小心翼翼試探着和對方相處着,他們反而第一次有了新婚忐忑的感受。
連皓這些年沒有白經一些事情。他待江婉沐不再如同從前那般矜持客氣。他待她是百般的殷勤外,還有萬般的放蕩不羈,他在江婉沐面前完全放任自已的行爲。連皓在牀上更加是盡了興的百般折騰江婉沐,在她喃喃提出抗議時說他‘禽獸’時,他一臉委屈神色望着她說:“婉沐,我不能再犯從前那種錯,以前你能那般輕易的對我放手,一定是因爲我從來沒有真正的讓你享受到牀上的樂趣。我如今吸取教訓,我一定要讓你嚐到那種甜美的滋味。
我一定要讓你迷上我的身體。我知道你待我沒有多少情份。那麼我一定要讓你喜歡我的身體,這樣你以後一定能慢慢的喜歡上我這個人。你以後如果誤會我時,絕情到要放手時,能想到這一點,想必也會遲疑三分,我便有機會跟你細細的解釋清楚。”江婉沐最終放棄跟他抗議。只能閉上眼睛,由着他夜夜折騰近至天明時。江婉沐眼下聽連皓這話,不由自主的抖動一下,連皓已伸手示意房內人退下去,他轉頭瞅見江婉沐的神情,伸手幫她布好飯菜。
江婉沐見到房內沒有旁人後,她紅着臉跟連皓商量着說:“連皓,飛揚和懶懶兩人從小跟我睡一個榻位,我有些日子沒有陪他們兩人,今晚,我去跟他們睡一夜?”她說着話,還隨手揉搓下腰部,她擡眼望着神采奕奕的連皓,只能感嘆他的體力驚人。連皓靠近過來,靠近過來親她的臉後,笑着伸手摸摸她的頭,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我這些日子讓你太累了嗎?一會午後,我幫你按按身子。”
江婉沐聽他的話趕緊退讓開去,她連連搖頭說:“我不累,你不用幫我按摩身子。”她前幾日接過連皓這話,然而那日午後,他給她按着按着,兩人又打滾到牀上。江婉沐醒來時已近黃昏,她側頭瞧着牀前一對兒女亮晶晶的眼睛,那一刻恨不得拿刀衝着連皓好好發作一次。而神清氣爽立在牀頭的連皓,笑着對一對兒女解釋說:“你們孃親昨夜看書睡得太晚,今天早晨起得太早,我讓她多多休憩一會。”
兩個孩子笑着點頭追問江婉沐說:“孃親,你昨夜看什麼書?我們能看嗎?”連皓聽兩個孩子的話,悶笑起來跟着瞧着半坐在牀上的江婉沐,瞧着她一臉羞赧的神情,他還笑着勸和說:“婉沐,你跟孩子們說,你昨夜看的是那樣的書?”江婉沐擡眼瞪向連皓,她沒有他的臉皮厚,昨夜他押着她一塊共賞春宮畫,還笑着翻頁指着一個個圖案,問她那種姿勢是她喜歡的那種。江婉沐拒不觀賞那種畫時,他便笑着拍手說:“原來我家娘子想和我一塊樣樣都去嘗試。”
江婉沐忽悠自已的兩個孩子,從來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事情,她笑着對兩個孩子說:“你們年紀太小,還不能看那種古老的書法書。”連皓在一旁認同的點頭說:“嗯,我昨晚同你們孃親一塊試過那種古老的書法,是一本好書,只是年紀小的人,還是不看爲好。”他在江婉沐惱羞成怒前,笑着一手一個抱着一對兒女出了房間門,在房內的人,能聽到他在院子裡,笑着說:“飛揚,懶懶,爹爹帶你們去騎一會馬,一會我們回來陪你們孃親用餐。”
連皓瞧着江婉沐紅透了的臉,他笑着拉近她,把她半抱在懷裡,笑着說:“婉沐,夫妻之間的人倫是天理所在,你久我那麼多年的夜晚,我這些日子,不過是讓你彌補那些日子的虧欠。剛巧,我也想彌補你虛度的夜晚,你不要餓着我,我這些日子吃得飽。我想等到春天時,我忙忙碌碌時,你夜裡睡不着時,說不定還會想着這些日子。”江婉沐面對這樣放蕩不羈的連皓,她已經是相當的無語,她低聲說:“連皓,你和從前相比,象是換了一個人。”
連皓聽她的話,他笑瞧着桌面上的飯菜,他伸手夾了飯菜放在江婉沐面前的碗裡,笑着說:“婉沐,我以前身邊的所見所聞,讓我誤以爲夫妻之間就是要相敬如賓。當年的你,清清冷冷的性子,而我太過年輕,待你太過看重,在你面前也不敢太過放肆,我每次都只能忍着衝動,一次過後,便由着你遠離我的懷裡。我以爲我那樣的待你,你一定能體會我對你的尊重和用心。後來,跟那些成親的人相處,聽他們說一些事情後,我才知道自已錯過了許多的事情。
原本我們有很好接近的機會,結果我一次又一次的放手,難怪你離開我時,頭都不曾回過一次。我現在想得明白,夫妻既然要相濡以沫的過一生,我們之間不會夾雜旁的人,我爲何不讓你早些看清楚我骨子裡的本性。我原本就是一個霸道的人,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去喜歡別的男人。當然,我骨子裡也是護短的人,你既然嫁給我,你應該享受的事情,我一定要讓你淋漓盡致的好好享受。婉沐,我這些日子,做得好不好,有沒有盡力?”
男人有時在自已的女人面前,就是一個衣冠禽獸,江婉沐再次體會這句話的含義。她筷子上原本夾着的菜直落落的回到碗裡面,她直接端碗坐到另一邊的桌子邊上,低頭相當用心的吃起來。連皓笑瞧着粉臉女子,時不時伸手夾菜給她,他的神情愉悅,他的那雙眸子盯牢江婉沐打量,在她放下碗筷時,他感嘆的說:“我家娘子長得美。”江婉沐這些日子聽多了他的無賴話,從桌邊站起來說:“我去外面消食。”
連皓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她已開口說:“我還要叫管事過來問事?”連皓立刻重新坐下來,世子夫人在他們成親第三日時,她一大早過府來,吩咐所有的下人(除去看守門戶的和看守的護衛們)來見過女主子,當着他們的面,把他們的身契交到江婉沐的手裡。世子夫人怕江婉沐壓不了下人們的陣勢,當時直接開口說:“你們許多人出自連王府,你們現在的主子爲人慈和,只是國有國情,家有家規,你們如果要犯了事,你們主子不忍心處置,我這個前主子卻不會輕饒過那不懂規矩的人。”
江婉沐瞅着當中有些下人變了臉色,她心裡暗自感激世子夫人的維護之情。世子夫人把府裡的事情全盤轉交到江婉沐的手裡,轉交的還有一份手寫府裡規則條例。她坦蕩的跟江婉沐說:“婉沐,你的性子是不愛管事的,不過在懶懶未能幫你管事之前,而飛揚未成親前,你要爲了兒女守好這個家。家中的下人們,犯了事情,你絕對不能象從前那般聽之由之,而是該罰則罰,該打殺則打殺,你下不了狠手,府裡規矩一亂,害了的是做主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