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閒來無事,錦書央着秦勉去郊外騎了半日的馬,錦書的騎術越發的精湛起來。後來兩人又去了一趟落霞別苑,秦勉練射箭,錦書也跟着練,不過她的手勁有限,一些弓她拉不開,秦勉瞧着她無奈的樣子,安慰了她:“有什麼要緊的,回頭我讓人專門替你打造一張弓,如何?”
錦書的難過沒有持續多久,秦勉安慰她,她也就順着秦勉的意思說:“好啊,到時候我們出去打獵!”
秦勉滿頭是汗,他家娘子果然與衆不同。打獵?他想起曾經跟着程家的子弟出去打獵,錦書的異母弟弟被狼羣攻擊,至今走路都還不大正常,他可不敢貿然帶錦書出去打獵。
兩人並沒有打算在落霞別苑過夜,下午時兩人騎馬回城,沒想到在城門外遇見了故交。那故交不是別人,正是孫湛。
孫湛見錦書一身利落的妝扮,她自己也騎了一匹馬,看樣子倒有幾分颯爽的英姿驚訝道:“秦家娘子還會騎馬?”
錦書笑了笑:“是我七哥教的。”
“你七哥,哦,夏滄溟,聽說他出息了,很會打仗立了不少的戰功,如今已升爲遊擊將軍了。”
錦書與有榮焉的笑道:“他是我七哥,自然厲害。”
孫湛看着錦書臉上流露出的笑容,心道她沒怎麼變啊,又睃了一眼秦勉,卻見秦勉容光煥發,英姿勃勃,哪裡還有半點當年病怏怏的樣子。這兩人成親不是沖喜麼,看樣子這一衝反而還好了。那程錦書當真有那麼大的能耐?
秦勉見孫湛打量錦書,心裡不適,他牽了馬走了過來,將錦書擋在了身後,笑問了一句:“元初,倒許久沒見過你了,最近忙呀?”
孫湛點頭道:“忙啊,我去長安有半年的樣子,纔回洛陽不久,還說去王府裡拜訪你的,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見了。”
“我不住府裡了。”秦勉說着向錦書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行。
孫湛覺得奇怪,忙問:“你不住府裡,住哪?”
“分了家,我們出來過日子了。走吧,請元初去我的新家坐坐。”
孫湛心想接下來又沒什麼事,和秦勉夫婦很久未見,去拜訪一下也未嘗不可。
孫湛跟着他們一道進了城,又一道來到了祥雲巷。
錦書拿出了當家主母的款來招待秦勉,端茶遞水,遞茶果,很是周到,接着便說要去廚房吩咐做幾個下酒菜。
待錦書走後孫湛才和秦勉說:“你還真是娶對人了,這沖喜越衝越好了。”
秦勉卻自嘲的說:“當初她決定要嫁給我的時候,滿洛陽的人都在算她什麼時候當寡婦吧,沒想到我一口氣終於緩過來了。”
“哈哈,哪裡有你這樣說話的。我聽人說你幹了幾件大事,很是厲害。”
秦勉心道,那孫湛不是說之前在長安剛回來不久,他又怎麼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大事?心道莫非孫湛暗中有什麼人在觀察着他?想到這裡秦勉心中便有些比自在了。
“不過我更奇怪的是你大哥沒了,按理說不是該你繼承爵位做世子麼,怎麼反而搬出了府?”這是孫湛最大的疑惑。
秦勉道:“沒想到元初你的消息還挺靈通的,看來什麼都瞞不住你。”
孫湛忙陪笑道:“溪客,你別介意啊,我不是有意要打探你的事,也沒讓人暗中查你,這些都是我從錦書……”孫湛意識到不對又急忙改稱呼道:“是從程書墨那裡聽來的。”
程書墨不是錦書的大堂兄麼,那個人看上去一把年紀了,沒想到嘴也那麼的碎,將別人家的事拿出去亂說。秦勉心裡不大舒坦。
“溪客,已經是秋天了,我這陣子也沒事,閒在家裡無聊,不如我們幾個哪天約了又出去打獵吧,附近的這些山都沒什麼意思,我們去青要,如何?”
秦勉喝了一口茶,他應承了下來,點頭道:“好啊,改天再約吧。”
孫湛在秦家吃了飯,又誇讚他們家的廚子做的燒鵝好吃。酒足飯飽後,孫湛這才告辭,至始至終他都沒什麼機會能和錦書單獨說一句話。事情過去了一年多,難道孫湛心裡還放不下,孫湛有些懊惱的想,他搖搖頭,心道看樣子是到了娶妻的時候了。
孫湛離了祥雲巷準備回公主府,騎着馬行在大街上,他心裡有事,顯得並不怎麼開心,等到他走完這長長的街道,打算往北面而去的時候,迎面來了一騎,馬背上的那人身穿青衫,衫子上繡着燕子,那不是別人,正是餘威。
餘威見着了孫湛也向他拱手問好:“聽說孫郎君回長安了,怎麼回來呢?”
“是啊,昨兒纔回來,沒想到餘兄還在洛陽。”
餘威笑道:“有一件極其重要的差事要去辦,所以耽擱至今還沒走。孫郎君這是從哪裡來啊?”
孫湛便說:“去了祥雲巷溪客那邊坐了坐。”
餘威聽着這名字有些熟悉,疑惑道:“倒是什麼地方聽過這個名字。”
孫湛笑道:“餘兄還不知道王府二郎君的字號麼?我所說的溪客就是秦勉啊,我那遠房表親。”
“是他!”餘威目光微沉,他對孫湛道:“今天就算了,明天孫郎君可得閒?”
“我纔回來,自然閒得很,怎麼餘兄要請我喝兩盅?”
餘威說:“是要準備請你喝酒,孫郎君高升了我還沒向你道賀呢,再說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向孫郎君打聽。”
孫湛忙道:“成,地點時間餘兄定吧。”
餘威便和孫湛說了見面的地點和時間,兩人約定好了這才告了辭。
對秦勉請孫湛上家做客的事錦書有些不解,她也當面向秦勉求證了:“你不喜歡孫湛吧?”
“是不大喜歡。”
“那你還請人家來作客?”
秦勉看了一眼錦書才說:“我是想讓他看看我們幸福的樣子,然後氣死他。”
錦書無語,心道秦勉這還是小孩子嗎,不過聽得秦勉又說:“這個秦勉很厲害,手段又毒辣,這樣的人惹不得,以前也來往的,現在不來往也不好。說來還是親戚,不過你家大哥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把我們家裡的事都和孫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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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書順口道:“我大哥在長安呢,他怎麼知道洛陽的事。”
“我說的是你程家的大哥。”
“啊?我對這個大堂兄不大熟悉,不知道他爲何會如此,是不是二哥告訴他的呀?”
秦勉點頭道:“有可能。”
夫妻倆正說着話,流蘇神色慌張的走來,隔着簾子向內室說話的兩人稟報道:“二爺,二奶奶。王府那邊來人說,世子爺病重,請二奶奶過去看看。”
內室的倆人驚了一跳,兩人對視了一眼,秦勉忙應道:“好,讓人準備車子。”
錦書這裡趕着去備藥箱,備可能用得上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