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誠心歸順,絕不敢反。請陛下放心,臣一定殫心竭慮,不負陛下重託!”佟養甲嚇得再次跪倒,重重地磕了三個頭,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這一點是可以做到的。好了,跪安吧。”
……
佟養甲走後,朱由榔又看向王夫之:“而農,朕看你事務繁重,太過操勞。給你配個幫手如何?”
王夫之一聽這話,眸子裡精光連閃,心思電轉,一下子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陛下,您先別說是誰,讓臣來猜猜看,如何?”
“哦?而農,你能猜到是誰?”
“陛下,臣大概已經明白您的深意,是不是伯文?”
“哈哈哈,而農,你啊,快成朕肚裡的蛔蟲了!就是伯文。”
衆人一聽,都笑了,最高興的當然一是陳際泰,一是王夫之。
陳際泰高興的原因很簡單,兩個嫡子,一個成了水師提督,一個被皇上放到王夫之身邊歷練政務,這明顯的是拉把孃家人啊。
王夫之高興的原因,是因爲他明白,等福建安穩了,自己回穗的日子就不遠了。皇上這是連自己的接班人都提前安排好了。
“我?”陳伯文沒想到話題轉到自己頭上,用手一指自己的鼻子,不明所以地問道。
“對,伯文,你來福建當布政使,跟而農好好習學習學。”
“不不不,陛下,臣要是走了,您身邊沒人伺候文墨啊。”
“無妨,朕再物色一個就是。伺候文墨事小,習練政務事大,你如果只在文墨上下功夫,不識民間疾苦,不知爲政之難,終究難成大器。”
衆人一聽,心道:“連成大器的話都說出來了,看來皇上對他大舅子期望不小啊。”
陳伯文不傻,一下子就體會到了皇上栽培之意。深意是體會到了,可終究是對這個侍讀學士之位難捨。於是,一副不大情願的樣子回道:“是,臣遵旨,臣一定好好跟王大人習學。”
伺候文墨的侍讀學士之位空出來了,衆人可不敢貿然薦人:這個位子太重要了,朝夕於皇上相處,非有才又忠心之人不可勝任,又因爲關涉機密太多,這個人,必須皇上自己選。
“太沖,在朕未特色到人選之前,你先兼着此職。”朱由榔道。
他可不能沒有伺候文墨之人,要讓他每個摺子都親批再擬旨,累也累死了,不幹。
“是,臣遵旨。”
“如此,各位臣工各司其職,抓緊準備,三日後回穗!”
……
福建總算安定了,這意味着廣東東大門以及南海海面已經安全了,當然,鄭成功一事沒有料理清楚,稍有遺憾。
朱由榔九月初六啓程,九月二十六午時抵達廣州東門外十里長亭。
十里長亭,人山人海,盛況空前。
以陳子壯、瞿式耜、呂大器、楊喬然四位大學士爲首的文武百官在前,廣州百姓士紳、商界名流,擠滿了兩旁道路,禁軍早早就路旁警戒,個個身挎腰刀,威風凜凜,阻擋狂熱的百姓於道路兩旁。
是的,百姓們是狂熱的,都爭先恐後地想一睹青年天子的風采。
朱由榔七月出徵,九月迴鑾,短短兩個多月就平定了博洛與鄭芝龍兩路大軍,這份武功算不上前無古人,也算是十分罕見的。更重要的是,人們在爭相稱頌皇上的功績之餘,實實在在的有了安全感。
朱由榔對於百姓夾道歡迎的場面很是受用,感覺有點飄飄然:“哈哈,我這也算是小有成就了哈,能得百姓如此愛戴,古往今來能有幾人?”
他內心不願意搞這種形式上的東西,勞民傷財,沒大益處。陳子壯奏說是百姓自發的,官府沒有在其中扮演組織角色。朱由榔相信陳子壯不會在這事上欺騙自己,只要不是官府組織的,也就聽之任之了。
朱由榔會見了百官,又勉勵了幾位士紳、百姓幾句,就上了玉輦回城。
回到勤政殿已是申時,朱由榔令百官散去,各司其職,連陳子壯他們也沒見,就急急地回了後宮。
來到慈寧宮,朱由榔見宮裡有很多人,除了太后、皇后王暢、淑妃陳皎茜外,春蘭、夏荷、秋菊、冬梅、畫兒,還有豆蔻、連梢、熟水、分茶這些大宮女都在。
朱由榔連忙給太后見禮問安,然後就是王暢以下衆人拜見皇上。王暢肚子已經很大了,只略站了站,彎了彎腰,作了作樣子,朱由榔就命她坐回去。
朱由榔坐在太后身邊,馬太后拉着兒子的手左看看右看看,見兒子完須完尾的,除了臉上有倦容外,倒是沒多大變化,也就放了心。
“皇兒,還沒用膳吧?餓了嗎?”
“母后,兒子還真是餓了,只是着急來見娘,還沒用膳。”
“哎喲喲,怎麼能餓着肚子呢?畫兒,快給你們主子淨面更衣,淑妃,趕快傳膳。”馬太后一聽兒子還沒吃飯,心疼得不得了。立即招呼畫兒和陳皎茜,淨手的淨手,傳膳的傳膳。
朱由榔在畫兒的伺候下,淨了手,換下大衣裳,感覺疲倦盡去,坐回椅子上,看向王暢:“暢兒,怎麼樣?感覺沒問題吧?”
王暢已經快八個月身孕了,肚子大得很,而且因爲營養過剩,比自己走時又胖了許多,看上去臉大得跟面盆似的。
王暢見到丈夫回來,早就滿心歡喜,又見丈夫對自己關懷倍至,心裡更是甜蜜得要醉了。
“皇上,臣妾好着呢,能吃能睡一點不適都沒有。哎,皇上,可能真叫您說着了,這孩子一定是個男孩,皮得很,經常拿小腳踢臣妾,女兒不會這麼皮的。”王暢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見丈夫問,趕緊顯擺顯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