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勳愣了愣,笑到,“顧南夏,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顧南夏一驚,“你瞎說什麼啊?有病!”
顧南夏懶得理他,倒了一些狗糧放進棉花糖碗裡,開始找這個小傢伙。
棉花糖一見到生人就躲的遠遠的,就是因爲它太小了,刻意躲起來,纔不好找。
顧南夏叫着它的名字,小傢伙半天也不見出來。
“怎麼?找不到它了嗎?”樸勳邊挽袖子邊問。
“都怪你啦!”顧南夏埋怨道。
樸勳無奈的笑笑,“這個都怨我!”
“不然呢?要不是你來,棉花糖怎麼會嚇的躲起來!上次你來,還抓住它的尾巴將它提在半空,它肯定討厭你!”顧南夏跪在地上,在牀底搜尋着。
樸勳撓撓頭,“這個小傢伙還挺記仇”
顧南夏白他一眼,棉花糖和顧南着在吃的方面都很積極,所以它不出來,顧南夏心裡更是沒底了。
這時,樸勳拿着一塊肉從廚房走了出來。
拍拍顧南夏的後背。
顧南夏一轉過頭,便看到那塊湊在面前的豬肉,“喂!你幹什麼啊?”
樸勳聳聳肩,“幫你找棉花糖啊!”
“它不吃生肉的!它會消化不良的!”顧南夏強調道。
“額……那我可不可以用這個先引它出來,讓它吃狗糧呢?萬一把它餓死了,你不得恨我一輩子!”
“說什麼呢?!我們家棉花糖纔不會死!”顧南夏瞅他一眼。雖然知道茶杯後的壽命不可能太久,可一想起棉花糖有天會離開她,她就難過的不敢想。
三年來,遇到很多很多的開心或者不開心的事,等她一回家,看到棉花糖,一切都拋在腦後了,它真是墨予辰送她的最好的禮物。
“不過,讓你恨我一輩子也好,至少一輩子你不會忘記我啊!”樸勳一臉的憧憬。
顧南夏用胳膊肘對着他的肚子就是那麼一下。
“額……你一個女孩子家,下手怎麼這麼重啊?!”樸勳手中的肉“吧嗒”一下掉在地上。
“誰讓你這麼不正經!”顧南夏數落道。
“我發誓!我沒有!”樸勳舉起手,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不過,有,也是隻對你”
顧南夏覺得雞皮疙瘩都掉了滿地。
“你這麼喜歡棉花糖,是不是因爲是墨予辰送的啊?”樸勳忽然開口道。
顧南夏忽然愣了,半晌沒有吭聲。
這時候,不知道棉花糖從哪裡冒了出來,跑到豬肉面前,用鼻子嗅嗅,又伸舌頭舔啊舔的。
“棉花糖!”樸勳樂的將小傢伙放進手心裡,“看你把主人急的,剛纔去哪裡了?”樸勳摸摸棉花糖的頭,笑着說,“你看,它根本不討厭我嘛!也不叫,也不鬧”
再後來,顧南夏看到樸勳指縫裡不斷有黃色的液體在一滴一滴往地上掉。
“喂!你這隻笨狗!”樸勳將棉花糖放在地上,一臉嫌棄的看着自己的手心。
這個味道……
顧南夏看着他的囧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這個棉花糖,真是沒有一點兒家教!”樸勳罵罵咧咧的拿過桌子上的紙巾,擦了擦,又去洗手間洗
了洗,聞了聞,還是不放心,上了好幾遍香皂,快洗下一層皮來。
顧南夏捧腹大笑。
這時候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顧南夏一開門。
整個人僵住了!
西裝革履的墨予辰站在門口。
顧南夏都懵了!感覺整個世界都坍塌了一樣,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一片空白。
傻不拉嘰的站在原地,什麼都不會做,彷彿看到了可怕的事情,震驚的不得了。
墨予辰皺眉道,“你怎麼是這種表情?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顧南夏搖搖頭,艱難的擠出幾個字,“沒有,沒有東西”
墨予辰看着她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顧南夏一聽,寒毛都豎了起來,然後她聽到自己聲音,決絕地說,“不要進來!”
墨予辰好奇的看着她,“怎麼了?你……哪裡……”
“唉!終於洗乾淨了!這個棉花糖!我說,顧南夏,你以後……”從洗手間出來的樸勳看到墨予辰時,愣了一下。
墨予辰擡眸,眼底閃過一絲寒意,隨即又看向顧南夏,輕蔑的一笑,“原來如此!”
顧南夏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只是同樣看着他,一言不發。
墨予辰苦笑一下,轉身離去。
那一刻,顧南夏恨不得追上前去,緊緊抱住他,告訴他,他誤會了,不是他看到的那樣。
可她的腳彷彿定在地上,動也不能動,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期待他回過頭來。
可是,又有什麼用呢?他們在怎麼樣,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顧南夏忽然感覺很累很累,整個人貼着門框滑落下來。
“南夏!”樸勳急忙奔過去,蹲下在她身邊。
顧南夏淚眼婆娑的看着他,對着大聲的說,“誰讓你來的?!你爲什麼要來!”
隨後她將頭埋進臂彎裡,抽泣着。
樸勳伸手想去輕輕的拍一拍她的背,可快要碰到的時候,他的手卻尷尬的停在半空,然後又默默的收了回來。
“既然喜歡他,怎麼不去追?”樸勳的眼睛彷彿失了光澤般,一瞬間暗了下去。
顧南夏沒有說話,只是不停的哭,不停的哭。
心裡說着,怎麼追?該怎麼追?像剛上大學那時候一樣,死纏爛打嗎?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顧南夏了!
況且他們之間的事情根本沒有那麼簡單,她不知道這樣能拖到什麼時候,若是墨予辰什麼都想起來時,她又該怎麼辦?
她真的,沒有資格,再去奢望他的愛!她太自私,太可惡,當初便是利用了他對她的感情,現在又有什麼臉面去觸碰這份感情?!
樸勳緩緩起身,走進廚房,不一會兒,便將一碗麻辣燙放在桌上,“我走了,記得吃飯”
顧南夏始終沒有擡起頭來,聽到閉門的聲音,她才放心的嚎啕大哭。
她縮在牆角,緊緊的抱着自己,像個受了傷了孩子,肩膀微微顫抖着。
天慢慢黑了下來,顧南夏哭的累了,靠着牆便睡着了,大半夜,一陣風透過半開的窗吹了進來,顧南夏,打個寒戰,被凍的醒了過來。
看着黑壓壓的房間,她
嚇了一跳,站起來去摸開關,又停電了!
顧南夏摸索着找自己的手機,按亮屏幕,光射出來,她才安心了一分。
她點了蠟燭,看着火光,想起了小時候。
媽媽擔負不起債務,離家出走,她一直抓着她不放,結果媽媽把她鎖進了一個黑屋子裡。
她哭着喊着,可媽媽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她的心也慢慢涼了下來。
她有夜盲症,待在封閉的小黑屋裡,更是害怕極了。可是媽媽走了,把她丟下走了,這一走,就再沒有回來過,彷彿她的生命里根本不存在媽媽似的。
她一直努力樂觀的生活,所有的苦從來放在心裡,她知道她沒有爸爸媽媽了,沒有人再保護她了。
直到遇到了墨予辰,他說過她是出現在他生命中的陽光,可他又何嘗不是他的陽光,給她溫暖和希望。
第二天,拍攝的時候,墨予辰沒有來,顧南夏看着那張空空的藤椅,心慢慢的沉了下去,這種感覺,很難受,彷彿被扔進大海里,讓人窒息。
拍攝進行的也不是很順利。
導演氣呼呼的說,“顧南夏!你今天怎麼回事?讓你笑!讓你笑!你不會笑是不是?還是你聽不懂我的話啊?!”導演也是忍無可忍,頂着大太陽,汗流浹背的,結果這丫頭還不停的掉鏈子,一個簡單的表情都做不出來,真是傷腦筋!
藍沫一副看笑話的姿態,得意的不得了,笑着和導演說道,“我就說嘛!她不專業,找這樣一個菜鳥,真擔心毀了這部劇啊!”
導演無奈的扶額。
樸勳知道是爲什麼,看着顧南夏他也想到了自己,因爲見不到她時,那種失落感。
整個人彷彿被掏空似的,失了往日的顏色。
樸勳遞給顧南夏一瓶水,並沒有說什麼話,返回了休息室。
昨晚,他一夜沒睡好,腦海裡不斷出現顧南夏哭泣的樣子,心有不忍,恨不得立馬擁她入懷,好好的去呵護她,可她要的不是這些。
她要的,他好像也給不了。
她哭的那麼難過,看來確實是愛上了,而且愛的很深吧?
樸勳心煩的很,坐在休息室裡,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有些慌張,生怕失去什麼,那種感覺,像是丟了最心愛的玩具似的。
韓真熙通知他準備上場時,他依然靜靜地坐着,半晌說道,“你說,愛一個人,是不是會愛的找不到自己?”
韓真熙只覺得他說話怪怪的。
他繼續道,“顧南夏找不到自己了,我也找不到自己了”
韓真熙沒有吭聲,也並沒有催他上場,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憂傷的模樣,彷彿掉進深不可測的洞穴裡,絕望而迷茫。
樸勳也沒有再私自去找顧南夏,只是不斷的想起她哭着問他爲什麼要來!爲什麼要出現!
其實,他不過想看看她,想讓她按時吃飯而已。
這幾天,片場的氣氛有些壓抑。
墨予辰一直沒來,顧南夏時不時的望着藤椅發呆。
再見時,已經是十月。
地點,卻在酒店裡!
顧南夏狼狽的躺在牀上,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很空洞,她看着墨予辰,像看着一個可怕的陌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