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鬼洞,幾乎每個地方都瀰漫着業障之氣,甚至在某些業障之氣濃郁的地方,會孕育出孽獸,完全就是業障的集合體。
當然,即便是無間鬼洞內,孽獸的存在也不會很多,畢竟那種孽獸的形成很苛刻,若不是無間鬼洞的特殊,放在外界根本不會形成,因爲天道不允許那種東西存在。
一處山峰之巔,一身白衣的虛冥蛇站在山崖上,揹負着雙手,看着無盡的天際,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咻~
一道破空之芒,從天際虛空飛遁而來,虛冥蛇淡淡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那遁光很快,幾乎是出現在天際盡頭時,下一刻就擊落到山崖上,顯現出五道身影出來,赫然就是秦銘等人。
“虛冥蛇前輩,讓你久等了。”秦銘抱拳走上前。
虛冥蛇緩緩地轉過身來,看着秦銘點了點頭,目光卻凝聚在一身黑袍的鬼卜身上,儘管他看不出鬼卜的具體修爲,但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黑袍人絕不簡單。
見虛冥蛇盯着鬼卜,秦銘又怎會不知虛冥蛇心中所想,連忙解釋道:“晚輩介紹一下,這位是鬼卜前輩,他能爲我們找到黑氣閻羅王的具體所在。”
虛冥蛇沒有回話,依舊盯着鬼卜,似乎想將鬼卜的一切都給看穿。
只是鬼卜一身黑袍裹身,連一點氣息都沒有,如夢如幻,令虛冥蛇無論怎麼都看不透鬼卜。
“道友若是想救出令子,在下奉勸道友一句,不該探尋的東西最好不要去觸及,一面惹火燒身。”鬼卜淡淡道。
“哦?那閣下的意思是,你知道我兒的下落,這可就怪了,我兒的下落除了那賊子知道外,外人恐怕不會知曉,本尊是不是該理解成,閣下與那賊子有某種關係,嗯?”
一瞬間嗎,場中充滿了**味,劍拔弩張的氣氛,就連靈智最低的山椒魚都嗅的出,就更別說秦銘等人了。
作爲兩人之間的中間人,秦銘的境地不免有些尷尬,他乾咳了兩聲,急忙轉移話題,說道:“咳咳,虛冥蛇前輩,不知那救走黑氣閻羅王的人是誰,修爲如何?”
虛冥蛇嘴脣動了動,剛準備說什麼,就聽見鬼卜開口說道:“半步聖境,北方鬼帝韓九泉。”
韓九泉?
秦銘心頭微凜,這個名字他似乎在哪裡聽到過,只是無論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興趣是在某本書裡面看過也說不定。
倒是虛冥蛇,見鬼卜一口說出救走黑氣閻羅王的身份及修爲,這讓他心中對鬼卜的懷疑更深。
“虛冥蛇前輩不要誤會,鬼卜前輩乃是占卜師,知道對方的身份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秦銘又解釋道。
“哦?你竟是一名占卜師?”虛冥蛇感到很意外。
他也不是尋常之輩,自然知道占卜師的厲害與神秘,饒有興趣的看着鬼卜,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秦銘心中一陣汗顏,自與虛冥蛇會面後,場中的氣氛一度尷尬緊張,他擔心虛冥蛇和鬼卜間一言不合起了衝突甚至大戰,這對於他們任何人都不利。
念及於此,秦銘腦海中念頭急轉,趕忙問道:“鬼卜前輩,你可知現在那黑氣閻羅王的下落?”
“嚴匿雲和韓九泉就在距此東方三百多裡外。”鬼卜淡淡道。
“好,我們現在就趕過去,如何?”
秦銘看了看鬼卜與虛冥蛇兩人,鬼卜一臉無感,虛冥蛇則尋子心切,自然不會拒絕這件事,更何況正是因爲他,秦銘等人才來此,於情於理他都不會拒絕。
當即,一行人乘坐鬼卜的破風舟,東方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黑氣閻羅王嚴匿雲和北方鬼帝韓九泉,帶着一塊巨大的冰塊站在山洞之外。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喜色,無論是恢復修爲的嚴匿雲,還是北方鬼帝韓九泉,都是半步聖境的修爲實力,就算虛冥蛇和鬼卜合作,他們兩人也無懼。
更何況他們手中還有虛冥蛇之子,有了他就等於抓住了虛冥蛇的咽喉,甚至他們還能反過來斬殺鬼卜。
鬼卜啊,那可是地獄道第一占卜師,無論是其身上的寶物,還是其掌握有許多天地間的大秘,他們甚至懷疑鬼卜知曉離開地獄道的方法,這要是他們對鬼卜如此重視的原因。
當然,若是鬼卜沒有離開地獄道的方法,兩人也還有希望,畢竟只要吞噬秦銘的業火,韓九泉有很大的可能突破到聖境,到那時想去想留,還不是在他們的一念間。
“他們快來了,我們也該準備準備,以迎接貴客,不然對不起他們對你我兩人的盛情款待。”嚴匿雲輕笑的說道。
韓九泉跟着笑了起來,兩人頓時身化流光,在方圓十里的範圍內不斷迴轉,一道道古怪的陣紋出現在大地之上。
隨着兩人的速度越來越快,陣法也變得越來越靈活盛亮,到最後陣法爆發出刺眼的光芒,跟着所有的陣紋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切看似很漫長,卻只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嚴匿雲和韓九泉盤膝坐下,兩人頭頂上空,又一個巨大的冰塊,一個孩童被冰封在其中。
時間一點點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嚴匿雲和韓九泉同時睜開雙眼,雙眸中閃過一絲精芒。
“既然來都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你們人多勢衆,未必害怕我們兩人不成?”嚴匿雲開口說道。
話落,一道冷哼聲從虛空中響起,跟着一道道身影從虛空中走出,呈一個圓形將兩人圍困在其中。
嚴匿雲環顧了一下四周,當觸及秦銘的目光後,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
就是因爲秦銘,他差點栽在虛冥蛇的手中,而嚴匿雲本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這個仇他絕不可能忘記。
“韓道友,你人就是秦銘,我想你能從他身上感應到業火的氣息吧。”嚴匿雲指着秦銘說道。
一聽到‘業火’二字,無論是韓九泉還是秦銘,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就見秦銘與韓九泉四目相對,雙方的眼中全都透露出殺機。
一個是要吞噬對方的業火,一個則是爲自保而仇視對方,雙方間本都沒有錯,錯就錯在這殘酷的修煉界。
“秦某聽他提起過,說地獄道北方鬼帝爲了突破聖境,會吞噬擁有業火之人,想來你就是北方鬼帝韓九泉了吧。”秦銘盯着韓九泉說道。
聞言,韓九泉臉色微變,轉眼看向身旁嚴匿雲,目中似有怒火在閃爍,顯然他沒有想到,嚴匿雲會將這種事告訴秦銘,這不就等於提前給秦銘提了醒,換做是任何人都會生氣。
嚴匿雲也不慌,輕笑的說道:“韓道友不要聽這小子胡說,他想挑撥你我之間的關係,到時候再逐個擊破,我想韓道友不會被這小子的伎倆忽悠到吧。”
“哼,這個是自然!”韓九泉臉色陰沉的哼道。
嚴匿雲話中的意思,他就算是再傻也能聽出來,如今大敵當前,就算他們兩人有誤會有矛盾,也不應該在此時追究計較,不然只會讓秦銘等人坐收漁翁之利。
兩人這邊暗中使勁兒,秦銘等人自然看在眼裡,不過他們也並沒有天真的認爲,僅僅一兩句挑撥,就能瓦解兩人的合作。
他們兩人佈局萬年,全都是活了無數萬年的老怪物,自然知道孰重孰輕。
從來這裡開始,一直到現在,秦銘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北方鬼帝韓九泉。
他相信自己的感覺,他曾經絕對聽說過這個名字,並且跟自己還有一些淵源,不然不會讓他記得這麼清晰又模糊。
光頭、青年人、名字很耳熟、姓韓......
莫非是他!?
突然,秦銘心神一震,臉色驟然大變,因爲他想起了一段往事,如今聽到韓九泉的名字,以及看到韓九泉的形象後,越發讓他感到詭異與震驚。
當年在羽國韓家,他陰差陽錯的成了韓家的女婿,儘管當時他倉促的趕回武國,但在與韓如憶成爲道侶後,還是隨着她一起進入過韓家的祠堂,無數靈牌上就有韓九泉的名字。
在靈牌上還有韓九泉的畫像,與如今的韓九泉差不多,同樣的名字同樣的光頭,除了一個是老者一個是青年人外,他們的樣貌都幾乎一模一樣。
而今,他終於知道韓九泉的出處,加上與眼前這個青年光頭的韓九泉對比,越比越像,這令他不得不想起不久前,與白袍男子談論的輪迴之說。
莫非這世間真有輪迴不成?
秦銘心中自問驚駭,死死地盯着韓九泉,眼中除了震驚之外,沒有一點殺機。
秦銘的異樣,韓九泉自然看在眼裡,他臉色陰沉下去,低喝道:“小子,你好像認識我?”
秦銘並沒有回答韓九泉的話,而是繼續追問道:“你可知道羽國韓家?”
“韓家?本座怎麼可能......嗯?”
突然,韓九泉臉色大變,眼中閃過複雜的憶色,像是回想起了什麼,看向秦銘的目光也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