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南猛地睜開眼睛,朝着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
“糟了。那邊還有活口,不能被殺了。”孫叔急聲道,旋即他就飛了起來,朝着那邊趕去。
林向南也站了起來,道:“我們也過去。”
“但是你……”元芷涵有些擔心道。
“呵呵,沒事。”林向南搖了搖頭,拉着元芷涵的手,就追着孫叔的方向離開。
沒多久,林向南就追上了孫叔,幾乎同時到達現場。
但入目的,卻是一地的屍體,其中很多都是城主府的侍衛,其中一具,更是四重境的破天勇士。那具四重境的破天勇士,被一劍貫穿了心臟,幾乎是瞬間死亡。
“來晚了一步。”孫叔嘆了口氣,沉聲道:“唯一的活口也死了,出手之人,應該是破天勇士,否則的話,不會這麼幹淨利落。”
“我同意孫叔的判斷,也只有破天勇士,有出手滅殺活口的動機。”林向南道。
那一地的屍體,死狀極爲殘忍,的確是破天勇士所爲。而且,幾乎每個侍衛的屍體之上,死前都露出驚恐,甚至是不解的表情。
“嗯。不過現在怎麼辦?線索又中斷了。”孫叔看向林向南和元芷涵道。
而元芷涵則是看向林向南。
“中斷了麼?無所謂,畢竟是人爲的線索,中斷了,也就中斷了吧。”林向南卻是笑了起來,聲音中還帶着幾分古怪。
“什麼?人爲的線索?”孫叔一愣,看向林向南,眼神帶着疑惑。
而元芷涵卻似乎聽出了點意思,眉目閃爍,眼神落在林向南身上。
“難道,這些不都是孫叔的傑作麼?”林向南呵呵一笑,道。
“向南,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爲,這一切都是我在安排的?”孫叔愣了愣,問道。
“難道不是麼?”林向南卻是反問了起來。
“小姐,我不知道向南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可這絕對是哪一個地方誤會了,這麼多年來,我和小姐相依爲命,絕不可能背叛小姐。”孫叔扭頭看向元芷涵,急聲道。
而元芷涵此時表露出來的,卻是陣陣冷漠,她的眼神盯着孫叔,更多的卻是對林向南的信任。
“不用辯解了,如果沒有證據,我也不可能跟你攤牌。”林向南笑了起來,臉上的自信卻是越來越甚。
“攤牌?何來的證據?”孫叔的臉色頓時氣憤道。
“孫叔……”林向南拉過元芷涵,卻是後撤了幾步,看向孫叔道:“或者,我該稱呼你爲破天之王?對,還是不對呢?”
聽到這句話,孫叔的眼神微微一變,旋即臉色也緩緩冷厲了起來。
“破天之王,呵呵,你真能想,居然把我當成了破天之王,你這腦洞開得也太大了吧?”孫叔搖了搖頭,旋即看向元芷涵:“小姐,連你也覺得我可能是破天之王?那破天之王的實力,強大無匹,只有城主能與之匹敵。如果我是破天之王,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安然隱藏在城主府,而不被城主發現?”
這麼一說,元芷涵也愣了愣。她看了看孫叔,又看了看林向南,似乎在求證什麼。而這一點,也同樣是她疑惑的。武寧天實力極強,而且和破天之王交過手,怎麼可能任由孫叔潛藏在眼皮底
下這麼多年。
而林向南卻是點點頭,目露自信之色。
看到那一抹自信,元芷涵徹底相信了林向南,扭頭看向孫叔的時候,眼中多了一種戒備,這是二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戒備。
“所以,不得不說,你的戲演得太好,差點迷惑了我們所有人。”林向南呵呵笑道。
“迷惑,你把我看得太高了。”孫叔依然搖頭,不肯承認,道:“你說的證據呢?”
“好,既然你要證據,那我就給你證據。”林向南低喝一聲,道:“從第一件事說起吧,藥老的死,其實就是你所爲,你親手殺了藥老,是也不是?”
“胡說。藥老和老爺曾經是摯友,他爲尋找老爺的死因,歷經二十年的辛苦。如今終於找到了蛛絲馬跡,我怎麼可能會出手殺了他?”孫叔反駁道。
“是麼?但是,如果他找到的線索,其實已經離真相不遠,而你就即將要暴露了呢?你又會不會動手?”林向南反問道。
“那更是一派胡言。”孫叔冷笑了起來,道:“那按照你的說法,老爺是死,也是和我有關了?我的命是老爺所救,怎麼可能對老爺下手。”
“是不是你下的手,姑且不論,又或者是,你爲了守住那個秘密。”林向南呵呵一笑,道:“或許連你自己都沒意識到,由於下手太過匆忙,也太過讓人震驚,所以藥老臨死的表情也是那般驚駭。而最重要的是……”
說到這,林向南停了下來。
“是什麼?”孫叔沉聲問道。
“碎布,這一片碎布!”林向南嘆了口氣,從身上掏出一塊碎布,道:“或許,別的你不認識,但這一塊碎布,應該就是你身上的吧?而自從那天之後,我讓芷涵觀察過,你從來沒有再穿這件衣服,而這衣服,也是你平時穿的最多的。”
“就憑一片碎布,你也能懷疑到我身上,換個衣服,又有什麼不對呢?就憑這些,你就能懷疑我?”孫叔不甘心吼道。
“當然,這些也只是讓我對你有了疑心。不過,真正讓我開始相信的,就是上一次城郊的線索。”林向南又笑了起來,眼上帶着一抹深意。
“城郊的線索?城郊的線索有什麼,不過是一些屍體罷了。”孫叔淡淡道。
“正是沒有線索,才成了最大的線索。我的確也沒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所以,我就創造了一個線索,試探你的反應。”林向南道。
孫叔愣了愣,旋即猛地醒悟過來,道:“你說的是那些腳印?”
“不錯,那些腳印只是最正常的腳印,苦於沒有線索,只能出此下策,製造了一個線索。”林向南頓了頓,笑了起來:“可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那麼在意,立刻就讓人引開了我們,然後表現得很淡然地將那些腳印給混亂了。”
“當時,你應該是做的兩手準備吧。而那個引開我的人,就是你暗中的準備,避免你認爲製造的線索出現紕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人,應該就是貝瑞金?也只有他,纔對我那麼瞭解,知道我會追到什麼情況,就放棄。”林向南繼續道。
孫叔的眼神一滯,第一次用認真的眼神打量着林向南,道:“心思縝密,不愧是這一代最傑出的天才。怪不得貝瑞金會多次輸在你手中。”
“
過獎了。”林向南呵呵一笑,道:“不過糾正你一點,不是多次,而是他從來就沒贏過。”
“呵呵。但是,你似乎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如果我是破天之王,要殺你的話,只是一巴掌的事,何必跟你繞這麼多圈子?”孫叔不服輸道。
“對,這一點,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林向南點點頭,道:“每次我把目標放在你身上的時候,我都想不通這一點。但聯合起來,很快就想通了,特別是看到剛纔你看芷涵的眼神,我更加確定了。”
“什麼意思?”
“宋家被滅,只不過是你計劃中的一環。一是爲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也讓元芷涵將目標放在魔武組織之上,沖淡藥老之死所帶來的影響。本來以你手裡掌控的力量,根本不需要暴露,但你們就那麼暴露了,爲的不就是如此?”林向南反而笑了起來,接着道:“當然,你的目的,還有一個,那就是將我引來。因爲,從貝瑞金那裡,你已經知道了我的潛力。所以,你想將我扼殺。”
頓了頓,林向南繼續道:“而宋家被滅,第二個目的,就是讓所有人都認爲,你們的力量還不足以對其他世家下手,在示敵以弱,爲第二次直接絞滅古家做準備。”
“繼續說下去。”這一次,孫叔卻沒有打斷,而是靜靜聽着。
“而宋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只是個幌子,實際上宋家的那些高手根本沒死,而是被你們帶入了魔武組織。又或者說,他們壓根就是破天勇士,完全由明轉暗而已。而古家三行陣法的秘密,也正是宋家泄密的。所以,你纔會親自出手,擊潰古神風,在短短十分鐘之內,將古家滅掉。”林向南大膽猜測道。
聽到這句話,別說是孫叔了,就連元芷涵也是一臉震驚,看向林向南。
這個猜測,不得不說是極爲膽大的。所有人都知道宋家被滅了,但林向南卻始終覺得宋家被滅這件事,並不單純。
所以他總結了下,宋家被滅所帶來的作用無非就是這四個。第一,混淆視聽,讓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元芷涵的注意力從藥老的死上轉移。第二,讓宋家從明處轉向暗處,爲後續做準備。第三,那就是迷惑所有的人,爲一舉滅掉宋家做準備。第四,那就是將他引到武天城,好隨時下手。
這四個理由一出,林向南立刻就能明白這些事情的前後起因了。至於古家短時間內被滅,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好,很好!”孫叔頓時鼓掌,嘴角也浮現出了一抹笑意,道:“我一直將你看得很高,甚至比貝瑞金還要重視你。可我沒想到,你竟然能憑藉這點點蛛絲馬跡,猜測到這麼多東西,而且幾乎和實際情況一模一樣。不愧是武天城,這百多年來最耀眼的存在。”
“你不否認了?”林向南反問道。
“否認?否認有用麼?”孫叔卻是反問了一句,旋即道:“不過,你還有最重要的一個疑點沒解開。如果我是破天之王,要殺你的話,只是一巴掌的事,何必跟你繞這麼多圈子?”
“因爲,你對芷涵的關心,不是假的。”林向南嘆了口氣,看向元芷涵,道:“也正是因爲這一點,所以芷涵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懷疑過你,一直將你當成最親的人。”
聽到這句話,孫叔徹底沉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