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很照顧常少,他登臺後主持人先是替常少吹噓一番,將常少擺地攤賣手工藝品的職業說成是不圖金錢名利、一身置力於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和推廣的高尚行爲,將常少編造出的身份推上了道德的至高點上。她機智的爲常少起了個響亮的義名——地攤哥!並不斷鼓動觀衆,爲常少攫取了不少動容的掌聲。
身爲第二名出場選手的常少表演的是一個把人攔腰切成兩段的驚悚魔術。和常少相識數年的姚偉登時就愣了,他從沒聽說過常少竟然還有這麼一手才藝,更讓姚偉想不到的是:常少學魔術是被小可逼的。
常少自打上次賭錢輸給小可之後曾苦練過幾天千術,打算再和小可賭一把以贏回面子和那筆鉅款,半個星期之後他發現研習千術實在太過考驗天賦;而且耗費的大量精力極度佔用了他花天酒地的時間,於是成爲一代千王的夢想就此被常少移出了人生後期規劃的必選項目。
然而得那次賭局的提點,他在備賽期選擇的才藝也就有了方向,那就是千術的近親——魔術。
變戲法是張湛的業餘愛好之一。他至今一個正式女友都沒混到,但是招蜂引蝶騙小姑娘的花樣他會得可多着呢:上學時他籃球、足球等大小運動項目樣樣精通,而且他還會鋼琴、吉它等多種樂器,工作以後張湛又與時俱進的研究起了魔術這種極易招惹小護士和女病人的技藝。
張湛用魔術騙上手過幾個臨時女友無人得知;此刻身爲資深魔術控的他就向身旁的楊嬌等人介紹起了常少這魔術的大致原理和各個動作細節的用意,他還斷定常少會的不過是些忽悠人的皮毛,真正操控着魔術進度的實際是他身旁的那位助演,此是纔是真正的高手。
張湛分析得沒錯,常少爲了彰顯出驚人的才藝而花巨資聘請了一位名不見經傳但技藝高超的職業魔術師擔當助演,推動魔術進行下去的正是這位魔術師;而常少比劃得特別熱鬧,做足了表面文章因而也騙過了不少外行的眼睛。
姚偉向張湛請教常少的切人魔術究竟是怎樣做到的,張湛指着那兩段看似只能容下人身體寬度的箱子說:“咱們都猜到了被切成兩半拉出挺遠去的實際上是兩個人,他們一個露頭、一個露腳,用特殊的方式將自己的另半邊身子隱藏在那兩截箱子裡。你別看這箱子好像挺薄似的,文章就在箱子下面的玻璃支架裡:
這支架看起來是中空的,透過它能看到後面的所有物體,所以我們潛意識中就把它當作了是空心的,其實玻璃中隱藏着另外一層箱子,那兩位表演者就是將各自的另外半邊身子縮在下面的暗箱裡才騙過了咱們的眼睛,這種能全透光的道具箱子使用了高科技的光影技術,幾乎能做到以假亂真,這是材料學和光學發展到今天才能實現的魔術,和老戲法比雖然技術含量低了很多;但是科技含量還是槓槓高的。”
當常少在觀衆們經久不絕的掌聲中得意的退場之後,張湛便嘆道:“人人都知道魔術是騙人的,但是你找不出他騙你的方法、看不穿他節目中的漏洞,也就代表着施術者的表演成功了。”
他思索了一陣之後低聲沉吟道:“人生不是同看別人表演魔術一樣嗎?你明知她是個壞人,但是你找不出證據來證明她的罪行,所以只能任由壞人繼續逍遙於世,你非但沒有指責她的資格,反而要讚歎於對方精湛的演技、滴水不漏的行事風格。”
楊嬌越聽越迷糊,她只得強記下張湛這段莫名的感慨,打算回家之後將原話複述給父親聽,由楊芒鋒來解開張湛所說的“她”是何許人也。
三號雙藝哥爲了應對月賽的規則而將曲藝和武藝這兩項技藝拆分開來,打算在第一關中表演一段傳練武術;之後在終極關的合唱中用他精湛的唱功KO掉對手。
雙藝哥是散打運動員出身,他考慮到國人更側重傳統武術和冷-兵器的情懷,因而將自己的散打功底包裝得儘量貼近古武術。他表演時舞臺左右兩端各擺了一排冷-兵器,架子上十八般武器樣樣不缺。
他先耍了幾式單刀、接着練了兩手棍法,之後又秀了單手劈磚的硬功,耍過這幾招博人眼球的傳統武藝、熱過身之後他纔拿出了最擅長的本事:小助跑過後一步越起凌空飛踢三腳接連命中三隻砂袋、後空翻踢斷懸在三米多高處的木板。
雙藝哥的腳法是從散打和跆拳道中發展而來的表演技,他驚豔的表演非常成功,登時得到了嘉賓和全場觀衆陣天價的叫好聲。
好節目過後如果後面的選手接不住前者的氣場則會被明顯的對比下去。另外這三名選手誰若排在雙藝哥的後面誰面臨的壓力也就越大。比賽前的抽籤過後宣宣和常少都暗自慶幸自己的出場順序排在了雙藝哥之前,兩人心中暗笑着小可運氣不好,似乎都看到了他們倆和雙藝哥競爭下一關時的景象。
表演性質的武藝和基於實戰的打法必須分開來看待才足夠科學。小可自認雙藝哥表演的花活兒自己經過幾天的訓練定然也能做到,誰表演得更賞心悅目些除了觀看價值以外和真正的武術其實完全是兩碼事。
小可心說如果比賽允許選手組隊表演才藝就好了,那樣的話他完全可以和雙藝哥來一場徒手格鬥,小可相信把雙藝哥打趴下定然要比用模仿秀壓倒他的武藝表演容易得多。
主持人對小可的好感依然如故,當小可仍然穿着那身小兩號的保安服、腰掛四號選手牌站在舞臺上之後,她湊趣的問小可參加過周賽以後生活和過去有了哪些不同,小可回話仍然表現出參加周賽時的木訥和膽怯模樣,以博得觀衆主觀上對他很“淳樸”的良好印象。
他說自己上過電視之後去飯店吃飯老闆不收他錢、買東西時總會被別人認出來,小可厚着臉皮說“感謝”這個節目給他的人生帶來了一個新的起點:他在保安事業上取得了小小的成就,他在成爲這檔節目的周冠軍之後就被提升做了小隊長。
主持人笑問:“如果你當上了月冠軍會怎樣呢?”
小可指了指坐在親友團方陣中的國良繼續賣弄着淳樸:“這位老哥就是我的領導,我成爲月冠軍之後能否升職還是得領導說了算,我一個小隊長總不能做白日夢,指望着幾個月之後就變成老總吧!”
主持人交給國良一隻麥克風,她問國良小可當上月冠軍的話保安公司會給他一個什麼樣的待遇。
國良一本正經的說:“公司副總經理的位置已經爲他準備好了。我們定遠保安公司全體員工都對吳不可奪冠充滿信心。”
主持人提醒國良說:“這個節目後續還有兩個月的比賽,三位月冠軍都有望衝擊季度總冠軍的,如果吳不可得了季度總冠軍是不是就能當經理了?”
“我就是經理!”國良接照之前設計好的劇情黑起臉來回道了主持人。
這段被電視臺用爛了的冷笑話仍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小可節目正式開始之前就騙來了觀衆陣陣的笑聲和掌聲。他準備了幾天的節目是一款加強版的模仿秀,他模仿的歌星數量增加了幾名;而模仿的精準度也進一步提高了些。
前奏響起,小可數着拍子正要開唱,此時他就聽到後臺入口處有個女人喊了一嗓子:
“吳不可,吃我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