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於君心知小可和那神秘兮兮的胖子談論的內容定然很隱秘,所以她很識趣的退出很遠,始終沒接近二人。斜眼笑離開之後她走回到小可身邊,卻見小可兀自傻站着一動不動,不知在想着些什麼。
“原來一直想殺我們的人並非荀教授;而是顧大夫!”小可心想:“她當然有充足的理由,只因爲我當初追查“怨嬰事件”而發現了宏衛社區近年來發生的多起畸形兒事件都和她脫不了關係。其實她早有此意,當我們得知她在拿社區的孕婦做實驗時她就已經想到了殺人滅口,並將這想法付諸實施。
她支使我們替她找來老把頭;而老把頭打算殺掉我們原本就在她的預料之中,她和老把頭最終沒能相偕爲伴恐怕並不只感情和性格的問題,有可能是立場、原則性的對立才使得這老爺子起意殺掉她介紹來的人。
然而老把頭臨時改了主意救下我們,這卻是在顧大夫意外之外的事了,難怪過後她再度見到我時會是那樣一種怪異的神情。她無法再掩飾自己曾是小高橋團隊成員的事實,就用“基因異化”、“人類的生存危機”這些玄之又玄的話來矇混過關,只因爲她是張湛的研究生導師,她高大的教師形象掩蓋了她陰暗的罪行,這才勉強騙過了我們。
她一計不成便再生一計,乾脆僱人殺掉我們。夜鶯恰巧回了臺海,因而躲過一劫;顧大夫那時應該還不清楚夜鶯的身份,否則她怎麼能確定夜鶯腦子裡是否有荀教授告知女兒的另一個版本的“元嬰計劃”往事?只因爲這葉承先嘴太嚴,連他女兒都不清楚他的過去。所以顧大夫才險些得了手。”
“只不過天不遂她所願,顧大夫能接觸到的圈子裡都是些二把刀的殺手,她竟然找到了斜眼笑這逗逼,當初李仲秋就曾說過,他早知道斜眼笑實力有限,他和斜眼笑合作只是爲了挑起我和喜春集團的矛盾;而顧大夫卻是真的信任了斜眼笑,結果斜眼笑安排的下線醉貓沒能殺死我們,這對成事不足的好兄弟反而變相的救了我們,醉貓的失手使得顧大夫不敢輕舉妄動,因而放棄了再度僱兇-殺人的打算。
她交待出的“元嬰計劃”始末聽來雖然真假難辨,但是其中定然大有水分。她把輔助小高橋做那慘無人道的嬰兒實驗的主要責任全都推在荀教授身上;只因爲顧大夫兩次殺我們不成,所以才故佈疑陣以轉移我的注意力,她一定猜到了我會設法弄到她常年給孕婦播放的那首佛教歌曲原本。那時候她應該已經查到了臺海葉氏和“荀教授”的關係,所以她纔會讓我得了手,目的自然是要我自己分離出荀教授的聲音,誘導我主動把追查重點轉向荀教授的下落。
她在這二十多年裡一直都在獨自實施那半套不成形的計劃,只顧目的、不擇手段。可謂壞事做盡、喪盡天良,她說的話怎麼能信呢!八成“元嬰計劃”真正的主腦就是她本人。”
小可對自己這一推斷確信不疑:“沒錯!那位荀教授研究的方向是心理學和精神力,說白了不過是個神棍而已,他完全無法撐起這個涉及到現代生物學、醫學最前沿的“元嬰”實驗;而顧秋妍的專業知識正是小高橋最需要的核心技術。”
當我關注起荀教授而放鬆了對她的警惕以後,顧大夫這位宏衛社區最難纏的“釘子戶”卻最先搬離,從此音訊全無。當初我就該藉助程熊貓的關係查一查警方當年搗毀小高橋實驗基地的卷宗,查出真正作爲內線幫助警方的人是誰,那樣的話她早就原型畢露了。”
小可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說:“然而顧大夫失蹤之後,她的罪惡行徑就這樣收手了嗎?小高橋團隊這二十年來因爲畏懼我國警方的追蹤而相互間主動切斷了聯絡。她失蹤以後會不會設法和小高橋取得聯繫呢?她和小高橋遇到一起,那纔是狼狽爲奸、一丘之貉、蛇鼠一窩、沆瀣一氣……”
***
小可同史於君回到醫院時,她的隊友已經醒了過來,當那隊友得知是小可及時爲她交上了手術費,這才保全了她的手指以後,這姑娘語無倫次、反覆說的全是些真誠感謝小可的話。
被人感激是幸福的;然而被人過度感激卻是在考驗小可的自戀上限,於是他訕笑着說手術能夠及時實施全都是史於君的努力,他大讚起史於君爲隊友忙前跑後、赴湯蹈火的全心付出,讓史於君替自己轉移了大量仇恨。
那隊友用另一隻手拉史於君坐到身邊,她稱讚史於君幾年來樣子一點都沒變,還是那樣漂亮,她用“同咱們當年第一次見到時一個樣兒”來形容史於君,她的目光在小可和史於君兩人間徘徊了一陣,之後恍然大悟的說:“於君姐,這幾年你一定過着闊太太的日子,不吃苦、不挨累,所以纔會這樣青春永駐的吧?”
史於君臉臊得通紅:“我不是說過了?他是我老闆,你再胡說以後我不來看你啦。”
小可到是覺得對方這話很受用,他和那隊友說:“君君她纔多大呀,就青春永駐的!那是用來形容老人家顯得年輕的詞。”
對方吐了一下舌頭:“是!是!再過二十年她還是這個樣子,跟八年前一樣。”
“八年前?”小可問:“她八年前一個半大丫頭就是現今這副模樣嗎?”
“於君姐進省隊時就比同齡人顯得大些,我們都玩笑的叫她“早熟妹”!”
小可下意識的向史於君胸前瞥了一眼,心說:“十三、四歲的姑娘就發育成她這號圍度,的確太早熟了些!難怪她在武術隊待不下去,她的教練得嫉妒成什麼樣兒啊!”
那邊史於君已經羞得無地自容,她想要堵住隊友的嘴,又擔心會弄傷對方,只得半路收回手去,她的隊友笑起來花枝亂顫,不小心觸動了手指傷處,疼得直皺眉頭。
史於君和隊友商量起打官司的細節,小可在旁時不時出些主意,並表示一定會盡全力支持她們。
不一會兒程雙打來電話,說她和李莉正在來界湖城的路上,她說過一會兒李莉就會發給他一個地址,要小可這就趕去和她們碰面。史於君還要留在醫院陪隊友,於是小可便獨自離開了醫院。
還沒等他出得醫院大門,一個來電顯示全是亂碼的電話號就發來一條信息,小可看到信息中給出的地址頓時就懵了。只因爲這地址所在的小區他很熟、那門牌號他更是熟悉的不得了,因爲小可曾在那房子裡租住過大半年。
賈大媽爲小可開了門,她高興的把小可拉進屋裡,還誇獎小可很守諾言,她說昨天偶遇小可之後今天特意多備了幾道菜,就等着他來呢!
“媽,他是我請來的!”李莉跟在賈大媽身後,她就是賈大媽在省城工作的女兒。她問道:“他怎麼又成了你昨天邀請的客人了?”
“你在外地工作,常年不着家,當然不認識咱家這位房客呀!”
賈大媽聽女兒說和小可有事相商,她心知女兒的工作非常隱秘,於是便很乖絕的鑽進廚房專心準備飯菜,以留給三人商討正事的空間。
“真沒想到,你是賈大媽的女兒。”
“我也沒想到!”李莉說:“你沒當上月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