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匪患
半個時辰後，衆人從會客廳出來，各自散去開始修行。
衛韜正在一根人樁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演練打法招式。
他眉頭不時皺起，似是有些出神，在思索着什麼。
“七師弟好演技，把我都差點兒騙了過去，
若是搭臺唱戲，師兄我一定過去，既捧人場，也捧錢場。”
大師兄譚磐的悄悄湊到近處，壓低聲音笑着說道。
“哦？大師兄這是何意，我有些聽不明白。”
他收拳站好，拿起搭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汗。
“若不是親眼見到你一拳砸斷鐵腿派陳澄原的腿，師兄今天也就被你給騙過去了。”
譚磐使個眼色，微笑着道，“不過七師弟倒不用多想，自從鐵腿派滅門之後，這件事便沒什麼人提起，老師自然是不知道的。”
衛韜嚴肅認真道，“十師弟氣血渾厚有質，拳法勢大力沉，我確實不是對手。”
家裡一定要提前做些準備，除了儲備一些糧食外，最好將必要的行禮收拾打包，萬一將來有什麼變故，也能拎上就走，來武館集合避難。”
衛韜左右看了一眼，閃身進來，“鐵腿派的那個弟子在哪兒。”
“掌櫃的和他大兒子出事了，老闆娘一個人撐不起攤子，只能帶着幼子回鄉去了。”
“唉，說是匪徒，其實我看啊，這些人明面上都不好說是什麼身份，
說不定晚上做匪，白天換身衣服就又成了朝廷的順民……”
衛韜默默轉身離開，很快離開長街，進入小巷，
左拐右拐後，在一處偏僻的小院停了下來。
“事兒就壞在田莊上了，前幾天店掌櫃照例去田莊拾捯房子，
不說別的，差不多同等水準的畫作，最多隻需要不到一錢銀子，就能在蒼遠城內找到一堆畫師搶生意，要的量大了甚至還能打個骨折。
但就在下一刻，他便莫名入了神。
“希望如此吧，衛師弟提醒了我，等有機會還是要向老師說道一下，對小十嚴加管教，讓他不要在外面太過張揚，免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譚磐離開後，衛韜收斂思緒，再次將心神沉浸到紅線拳修行之中。
衛韜默默聽着，忽然問道，“我有一段時間沒有出門，難道漠州那邊的叛軍竟然已經逼近蒼遠城了麼？”
衛韜被引着進了房間，黑暗潮溼的環境下，滿屋子都是酒氣。
“請我吃飯？”
“剛纔被七師弟打岔，差點兒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一個人蜷縮在牆角的牀上，裹着被子睡得正沉。
“他們這些年攢了不少錢，便在城外買了一處小田莊，找幾個長工種地收糧，就等着回頭歲數再大些，便兌了店面去莊子養老。”
天剛剛擦黑，大街上就已經很少見到行人。
“到底是雙方家長見面呢，還是說她想要見一下七師弟的家長。”
或許只有在凝血境界中修行到深處，才能被這幅圖卷引起共鳴。
衛韜聽到此處，忽然想起那天在街邊遇到的那隊周家武師，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昨天我去內城，曲夫人請我和交芸喝茶，我們專門和她提到了七師弟，
她當時就說啊，等忙完手頭的事情，就找個日子，請你一家人去吃頓便飯。”
譚磐道，“漠州和齊州隔着連綿不絕的蒼莽山脈，大股叛軍想要過來倒沒有那麼容易。
“就在我們去內城參加遊園會前後，周家一支黑騎隊在城外吃了敗仗，據說到現在都沒有恢復元氣。”
他輕咳一聲，臉上泛起古怪的笑容，“七師弟啊，有人想要請你吃飯。”
剎那間他猛然回過神來，暗暗觀察會客廳內的其餘衆人。
“大師兄就別打啞謎了，直接和我說是誰就行。”
時間一點點過去。
衛韜心中充滿驚訝。
沒事兒了就會拿出來摩挲觀看，
也從沒覺出材質有何出奇的地方。
透過門板的縫隙向內開去，裡面黑燈瞎火，連一個人都沒有見到。
譚磐深以爲然點點頭，“能讓老師如此看重，小十自然天資絕佳，除了爲人年輕氣盛、爭強好鬥一些，在修行進度上確實無可挑剔，我們幾個師兄弟都遠遠不及。”
老頭絮絮叨叨說着，不時在牆上磕一磕煙桿，抖落少許火星。
衛韜微微一笑，再次擺出紅線拳起手式，“年輕人不氣盛，那還叫年輕人嗎，等過上幾年，稍稍沉澱一下就好。”
只是軍鎮在圍剿某個教門弟子時遭到巨大損失，原本已經穩住的局面就再次有了疏漏。”
一個青衣男子恭敬道，“回公子，他中午喝了個爛醉，現在還在屋裡睡覺。”
那麼，爲什麼就這幅圖能對人產生難以言述的影響？
譚磐眨眨眼睛，“師弟無名無勢沒有關係，可準備請你吃飯的人，她有啊。”
譚磐嘆了口氣，將話題轉到了另外一個方向，“老師剛纔說的亂民叛軍一事，衛師弟也不要不當回事，
兩個青衣男子透過門縫看了一眼。
“細思什麼，有什麼值得細思的地方麼？”
也許只有等到穿山腿也達到凝血圓滿，百分百的進度，才能從中發現不同。
難道是一段時間沒有苦練拳法，就將精力轉到了其他方面？
譚磐眉頭緊皺，陷入沉思，“我一直在想，曲夫人話裡真正想表達的意思是什麼。”
“是曲夫人。”譚磐湊得更近，聲音壓得更低。
譚磐被自己的口水嗆住，清了好幾下嗓子，“我總覺得，此事需要細思。”
彷彿那張圖卷的畫面充滿魔力，將他的精神全部吸引了進去。
“我上次剛從交芸那裡聽到的消息，黃許週三家近來一直都在往城外派人，配合風林軍鎮剿滅這些流竄的匪寇，
“帶我過去。”
那幅被周師展開的觀想圖卷，看上去分明就只是一幅再普通不過的水墨山水畫。
衛韜微微皺眉，“蒼遠城邊上的田莊也能出事，看來局面確實是越來越亂了。”
這才發現只有大師兄譚磐在盯着畫卷，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而其他人則毫無反應，就連老師新收的十弟子也沒有什麼不同。
“好幾天沒過來買肉餅了吧，別看了，這家已經不幹了。”旁邊坐着抽旱菸的老頭說道。
但是，他手中還收藏着鐵腿派的血蓮圖錄。
內練進度不足的，便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他們家生意不是一直挺好的麼，怎麼突然就不幹了？”衛韜問道。
眼前不時顯現出一幅長河入山穿行的畫卷。
路過之前常吃的肉餅鋪，衛韜剛想要過去買一些當做夜宵，卻發現原本生意紅火的小店竟然關了門。
在看到這張圖的第一眼，衛韜還沒有感覺到什麼。
衛韜頓時愣住，有些無語的聽譚磐繼續說下去。
衛韜嘆了口氣，“還不是大師兄你主動提了我的名字，人家也就順口那麼一說嗎？”
喃喃自語說着，他轉身離開，竟然完全不去管衛韜驚訝詫異的眼神。
沒成想卻遭了流竄過來的匪徒，連幾個長工在內是一個人都沒活下來……”
“出什麼事了？”
咳咳……
忙收起手中利刃，將門打開一道縫隙。
那便是周師傅向他們展示的，費盡辛苦才終於尋回的紅線拳觀想圖卷。
體內氣血也彷彿受到莫名的牽引，開始沿着最基礎的那條運行路線加速運轉。
衛韜收斂氣血，表情疑惑。
直到周師傅將紅線圖錄疊好收起，衛韜都處於某種莫名的情緒之中，並且一直貫穿了整個下午的拳法修行。
“他就是鐵腿派親傳弟子，商卞？”
當衛韜結束脩行的時候，天色已經變暗，風也漸漸變大，將白天陽光賦予大地的溫度迅速吹走回收。
他發現譚磐在受傷之後，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又說了幾句話，譚磐轉身要走，幾步後卻又折返回來。
難道，是因爲畫卷的材質問題？
還是說，裡面隱藏着其他秘密？
“師兄伱也知道，我既無名也無勢，實在是想不起來，有誰會想要請我吃飯。”
衛韜有些疑惑。
不過卻有一些小股的亂匪，正在齊州地面上四處作亂，也是不得不防。”
他順便在武館吃了晚飯，出門後卻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拐去了另一個方向。
老頭說到這裡，嘆息着一拍大腿。
衛韜走近些仔細觀察，“怎麼看上去沒有一點兒習武之人的樣子？”
“回公子的話，我們發現他時，此人似乎受了很重的內傷，救回來之後就一直是這個樣子。”
“把他弄醒，到隔壁找我。”
衛韜丟下一句話，轉身出了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