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不配
衛韜沉默不語。
這個問題不是很好回答。
畢竟他現在瞭解的線索非常有限。
除去剛剛從周銘義口中聽來的黑巾軍外，便再也不掌握其他信息，想要暫時騙過這個女人絕非易事。
“閣下似乎不是很想回答我的問題。”
女子淺淺一笑，說不出的嫵媚動人，“那就讓小女子猜一猜好了，說的不對的話，閣下一笑置之便是。”
她清清嗓子，“你是虎煞拳雄罡的屬下？”
衛韜依舊保持沉默。
他倒是想承認。
自己就是勞什子虎煞拳的人。
辛亓滿腔憤懣，兩條大長腿甩開，瞬息之間便竄出十數丈距離。
確定了目標被消滅，爲什麼不直接轉身離開，卻非要跳到這位二郎真君的面前？
如果遇到的是其他人便罷了，
“原來，原來先生是白小姐的麾下，是我唐突了，是我唐突了。”
衛韜低聲嘆息，“好吧，其實我是白悠悠的人。”
短裙女子瞳孔微縮，目光中帶上了幾分審視懷疑的意味。
“我……”
回憶起那個被他殺死的白衣男人，似乎叫做丁壇主。
偏偏卻讓她撞上白悠悠的人，
隨後素手一翻，掌心便多出一枚丹丸。
嘭！
他話音剛落，整個人便被一股無法抵擋的力量下壓，不由得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爲了給你們留一點面子，我都不好意思明說，
但事實就是事實，垃圾就是垃圾，不會因爲我說與不說出現任何變化。”
“不止紅線拳，其他諸如穿山腿、山甲門，乃至於內城周家落葉掌，也都不過是技之一類而已。”
白悠悠提起裙裾，在他身前蹲下，吐氣如蘭嘆道，“主子沒讓你叫喚的時候，你又在那裡亂叫個什麼勁呢？”
而且還是個實力強悍的瘋子。
將那枚丹丸丟了進去。
瘋子的屬下，那也是瘋子。
過得片刻，她接着說道，“你修習的紅線拳，最多隻能算得上技罷了，非但不配稱之爲道，甚至在技的分類之中，也屬於下成，登不上大雅之堂。”
衛韜根本就沒有看她，只是自顧自地接着道，“我不是姓隆的手下，伱也別在這裡費心思猜了，讓我直接告訴你好了。”
“我怎麼可能知道她在哪裡？”
燕十怔怔擡頭，下意識問道，“什麼是技，什麼又是道？”
燕十低着頭，身體不住顫抖，卻再也不敢亂動一下，也不敢再開口說話。
後背莫名有些發涼。
他一副不想解釋的語氣，“莫非你以爲，她那飄忽不定的行蹤，豈是我可以實時掌控的？”
唰！
辛亓一言不發，再次向後暴退。
咔嚓！
他眼前一黑。
“狗就是狗，看着人模人樣，卻終究聽不懂人話。”
但隨着一根纖細如玉的手指輕輕點下，他頓時如遭雷擊，劇烈顫抖着又跪了下去。
“那麼，你是隆壇主的左膀右臂？”
乾脆就不發一言，看着這女人自己表演。
處理完屍體，收好戰利品，衛韜再次啓程，終於在日落之前，看到了前方一座炊煙裊裊的村莊。
白悠悠微微笑道，“你剛纔說的話太過無禮，至少犯了兩個錯誤。”
再聯繫到冒石村內被吸乾血液的屍體。
沒有再多一秒鐘的停留。
……………………
辛亓點點頭，“楊先生，不知白小姐如今身在何處？”
“既然楊先生已經將這隊黑騎清理乾淨，那小女子的任務就算完成，需要立即回去覆命。”
忽然。
衛韜一邊說着，一邊向前踏出一步。
“你，你爲什麼會，孫洗月的荷下青魚？”她努力睜大眼睛，強忍着一波波襲來的睡意。
她擠出一絲笑容，“小女子辛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然後直接轉身離開，
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心理障礙。
“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白悠悠？”
青魚？
“恩？沒聽說過麼？”
那道聲音如是說道。
大量汗漿從毛孔內涌出，很快便將他的衣衫全部浸溼。
衛韜緩緩從坑內拔出雙腿。
短裙女子下意識地嚥了一下口水。
下一刻，辛亓失去平衡，砰然倒地。
衛韜心中一動。
燕十眸子裡閃過一絲怒意。
燕十在一旁若有所思。
衛韜蹲下來，開始在她身上摸索，“你這麼說，那個光頭臨死前也這麼說，所以我就尊重你們的意見這麼叫了，但它真的不是荷下青魚，而是我自創的步步生蓮。”
掙扎着就要起身。
因爲它根本不配被稱之爲武道。”
他臉上笑容消失不見，“我只是想和姑娘接着交流探討人生，你跑那麼快做什麼？”
那麼，既然兩個都是壇主，是不是就有可能同爲紅燈會的人？
他微笑道，“畢竟對於將死之人，我一向都十分寬容，從來不會計較他們所犯的一點小小錯失。”
對於衛韜毫無誠意的回答，辛亓竟然深以爲然。
“你說的不錯，白小姐並非常人，確實不能用常人的想法思忖。”
她聽到一聲壓抑的呼吸。
“青魚……”
在雪地中劇烈翻滾，直至撞到一塊大石才猛地停住去勢。
“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覺悟。”
“練武不練功，終究一場空。”
咕咚！
想到此處，他直接問道，“你說的隆壇主，是紅燈會的壇主？”
崩崩崩崩崩！
朵朵血色蓮花綻放。
悄悄觀察着衛韜的反應，她便又笑道，“當然這是不可能的，雄罡幾個兄弟我都見過，閣下若是也在裡面的話，小女子自然不會有此疑惑。”
“白色的白，悠閒的悠，白悠悠。”
實在是太過容易露餡。
心中已經被煩躁和懊悔填滿。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犯賤。
咔嚓……
身體也微微繃緊，
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並且還在不斷加速逃離。
另外一個更加恐怖的女瘋子，孫洗月的奇詭殺招，荷下青魚！？
辛亓瞠目欲裂，表情扭曲，心中滿是不可置信的驚訝恐懼。
燕十昂起頭，剛要開口，便又被一指點在肩膀，當即兩眼翻白，涕淚齊流，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擡起頭，直視着她的眼睛，“我其實，是曲夫人的人。”
和他在紅線門時候的驕傲矜持，少有顧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當然，你想把這一招當成荷下青魚也無所謂。”
白悠悠低低嘆息，“主子沒讓你叫的時候，最好保持安靜，不要發出一點兒聲音。”
她揪住燕十發簪，將人從地上拖起。
簡直是倒了血黴。
什麼青魚？
難道是荷下青魚！？
辛亓女子臉色陡變，一個閃身向後退出丈許距離。
“再說剛纔你話裡犯的第二個錯誤，
所謂的紅線拳，根本就是垃圾而已，
短裙女子手向後移，暗暗握住了一柄短刀。
她卻聽到了一連串清脆的鳴響，就從自己的身上傳出。
提到白悠悠後，她明顯表現得有些不太自然，並且生出了退意。
你不要將其歸入進武道功法裡面，
她原本所站的位置陡然出現一個大坑。
“我姓楊，單名一個戩字，江湖人稱二郎真君。”衛韜表情自然，隨口胡編。
軟軟癱倒在地。
“怎麼，你還是沒聽過？”
丹丸看上去和血玉丹近似，卻散發着更加令人瘋狂的氣息，在雪地上投射出夢幻般的紫色光芒，就像是一枚價值不菲的紫玉寶石。
轟然一聲巨響。
白柳莊後的打穀場，白悠悠儀態閒適，淡淡說着。
白悠悠撬開燕十嘴巴，
“聊得這麼開心，我還期待着能和辛姑娘一道，進行更加深入坦誠的交流，你怎麼突然就要走了？”
但問題是他根本不會虎煞拳，
沉默片刻後，他疑惑道，“白小姐想要表達的意思，是說我一直以來所修習的紅線拳，其實是上不了檯面的下等武道功法？”
就在自己的身側響起。
“先給他投喂一顆血神丹，養熟了再慢慢調教。”
“還有那姓衛的傢伙，不會是被人弄死了吧，當真是讓人失望至極。”
白悠悠擡頭，靜靜看着空中變幻的雲層，一時間有些出神。
忽然，她眯起眼睛，遠遠看到村外正在走來的一道身影，臉上頓時浮現出歡欣喜悅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