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史被打急了眼,索性不顧一切的爆發了。
他在裕昌工作多年,在潘豹身邊也混了很長時間,他深知潘豹的心狠手辣。
裕昌集團裡,曾經有過背叛潘豹的人,作爲潘豹身邊的核心人物,譚史知道,潘豹讓手下的保鏢將背叛他的人打殘廢過,然後弄成啞巴,最後給了一筆錢了事。
現在,吊子說有人指證他是新奧華的臥底,譚史知道這項罪名可不輕,一旦承認了,或者是屈打成招了,那他的下場可比那個被打殘又弄啞巴了的人好不到哪兒去!
最悲催的是,他心裡知道他自己不是新奧華的臥底!
反正不爆發說不定就是死路一條,而爆發了,保不齊還真能找到一條活路,譚史也斷定了吊子一夥並沒有他是新奧華臥底的真憑實據,於是便不顧一切的要求見潘豹。
他知道,只有潘豹才能決定他的命運。
潘豹就躲在雙面玻璃牆後,這一點吊子是知道的。他現在一定在看着這一幕,既然他沒有現身要見譚史的意思,吊子覺得那就是告訴讓他繼續再拷問。
“見老大?我讓你見老大!我讓你見老大!”
隨着吊子發狠的聲音,又傳來“嘭”“嘭”“嘭”三聲悶響,他手裡拿着的橡膠棍擊中了譚史的上身。
“艹尼瑪的吊子,你有什麼權利打老子!老子是老大的人!我有沒有背叛新奧華,你帶我見老大,我讓老大定奪!”
譚史豁上去了,忍着痛衝着吊子叫罵,一副被冤枉了的樣子,紅着眼睛,瞪着吊子。
“啪”的一下,躲在雙面玻璃牆後的潘豹使勁兒的將手裡的雪茄扔在了地上,然後踏上一隻腳狠狠踩滅,一轉身向着一扇小門走去!
譚史歇斯底里讓他覺得譚史又不像是內奸,而且譚史的一貫表現他又回憶了一下,似乎還真找不出來他是內奸的鐵證。
就算是上次譚史在和鯤鵬浩淼公司的商務談判中以低於成本的價格簽訂了鯤鵬浩淼的業務,導致了裕昌公司賠了一部分錢,但潘豹現在想起來了,這一點應該不能作爲譚史是新奧華在裕昌公司臥底的佐證。
因爲那一次談判,是他潘豹指使他不惜一切代價要和新奧華競爭價格,從而最終拿到手鯤鵬浩淼的那筆業務的!
而譚史只不過是遵照他的指令行事而已。
潘豹決定過去阻止吊子繼續拷問,先把這個譚史放了,然後暗中派人監視觀察。
如果他真的是新奧華的臥底,潘豹倒有了一個大膽的主意,到時候把他發展成雙面臥底,讓他提供新奧華那邊的真情報,卻把裕昌這邊的假情報送給新奧華……
現在,受了剛剛吊子毆打譚史場面的刺激,他看着吊子的身影,腦子裡突然蹦出了一個對付何俊的計劃!
潘豹出了這間暗室走過一個暗修的長廊,很快就到了保安室的門口,推門而進。
“住手!吊子,這怎麼回事?怎麼把譚史弄這兒來了?我說我找他怎麼找不到呢!”
潘豹威嚴的站在保安室的門裡,黑着臉衝着吊子訓斥。
吊子唱黑臉,必要的時候他唱紅臉,他早就安排好了這齣戲。
而且,就連久在他身邊的譚史都知道,潘豹一定是這樣安
排的。因爲他太瞭解潘豹了,以前很多次事情,潘豹都是這樣黑紅搭配的。
這也正是譚史歇斯底里的原因,他知道只有那樣才能讓潘豹露面。
“老大,我接到密報,譚史是新奧華收買的臥底,這不,我正在問他!”
吊子低着頭稍稍退後了兩步,走到潘豹身邊彙報。
“老大!老大!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幹過出賣集團利益的事情,我也從來沒有背叛過老大,這一點我敢用我的性命擔保!”
譚史不顧身上的疼痛,掙扎着被捆綁的身體向着潘豹瞪着眼睛吼叫。
潘豹走進了兩步,看了看他,然後將眼光轉向了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的吊子身上。
“啪”一記大嘴巴,看着很用力實則是不輕不重的打在了吊子的臉上。
出手的是潘豹:“胡鬧!你他瑪德就知道整天給我整事兒出來,還嫌這段時間不夠亂嗎?你接到誰的密報?他瑪德是瞎報!譚史被收買?買你妹兒呀!他都跟着老子這麼多年了,你試試你能買的動他嗎?”
潘豹將脖頸伸的老長,像是一隻正在啄食兒的大公雞,他的頭幾乎碰在了吊子的臉上,隨着他裝B的吐槽,嘴裡的唾沫星兒飛濺而出射在了吊子的臉上!
“可,可……密報,我……我也是爲了……公司!”
吊子結結巴巴的悲催這臉色辯解。
這一幕,他不知道已經配合着潘豹演了多少次了。現在連潘豹也將火候掌握的不錯,以前給他大耳刮子的時候,經常失手打的他會耳鳴老半天,臉上還火燒火燎的疼。
可是今天就控制的很好,潘豹的手掌落在他的臉上聲音很大,但實際上不疼!
“爲了公司,爲了公司,我讓你爲了公司!”伴隨着這三句連着的話的是三聲“啪啪啪”,不用說,這是潘豹慣常在惱火時發給吊子的大福利:照着頭皮開三炮!
“滾過去,快給譚哥放了!今後我要是再發現你私自做主,我定然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沒用的東西!”
潘豹大聲喝罵,又衝着吊子的屁古踹了一腳,吊子踉蹌着一揮手,立馬就有旁邊站立的兩個手下上前將譚史從鐵椅子上解開鬆綁。
“譚史,這件事情你別往心裡去,至於這整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的!這樣吧,我讓他們先送你去療養院修養幾天!”
潘豹迎着譚史,走到他面前,從兜裡掏出一盒“九五之尊”,在煙盒裡抽出一支,遞給譚史,並且很快親自爲他點上,嘴裡用安慰的語氣說道。
譚史瞅着一旁低着頭一直說着“對不起”的吊子,一腔的怒火,但他知道這個啞巴虧只能吃了,發作不得。
很顯然,這一切都是潘豹做的戲。
而且他也明白,今天他能夠有驚無險的沒什麼大災落在頭上,和他剛纔果斷的表現出歇斯底里有關,正是他的瘋狂,暫時打消了潘豹的疑心。
但他同時也知道,潘豹對他的懷疑絕對不會就此罷休,他一定會在以後的日子裡暗中調查他。
好在他確實不是新奧華收買的臥底,以後只要小心行事別惹禍上身也能保個平安。
只是,譚史憑着以往跟隨在潘豹身邊的經驗斷定,自此以後,他要想再得到潘
豹的重用,已經沒什麼大的可能了。
在裕昌公司,他的地位只能是每況愈下,惱火的是,他還不能輕易脫離裕昌,必須得有合適的機會……
想到這些,譚史將叼在嘴裡的煙狠狠的抽了兩口,眼前騰起一陣灰色的煙霧。
“艹尼瑪!”他狠狠的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罵那個舉報他的人還是罵打他的吊子,或者是罵幕後的潘豹?
總之,他將吸了一大半的菸捲子狠狠的擲在了地上,在兩個保鏢的攙扶下出了門!
“老大,就這樣算了?”
看着譚史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外,吊子馬上恢復了常態,擡起頭,走到潘豹身邊小聲問道。
“秘密調查,派人監視!一旦發現有情況,立馬抓回來再審!”潘豹沉吟了一下,吐出這幾個字兒。
“是!”吊子應了一聲就要往門外走去。
“站住,你着急幹什麼去?我還有事兒要對你說!”
潘豹走到保安室的窗戶邊,也不回頭,聲音低沉的說道。
“老大……”吊子就像是被踩了剎車的汽車,愣直直的站在原地,一個扭身,衝着潘豹的背影小聲道。
“你不覺得咱們最近幾次和何俊的交手,都敗利而歸嗎?這小子現在太猖狂了,而且接連着發生的這幾件事讓我感到太窩火,咱們得給他找點兒麻煩纔是!”
潘豹站在窗戶邊,陰沉沉的說道。
窗外,正是正午午後時分,烈日在天空中盡情的揮灑着自己的熱情,將耀眼的光線鋪撒在大地上。路面上的金屬反射着各色的光輝,偶爾正好有一束刺進人的眼睛裡,馬上就會讓你睜不開眼。
剛剛就是這樣,一輛在馬路上奔馳的汽車的車身正好反射了一束光線在盯着窗外看的潘豹的眼裡,他慌忙閉上眼睛,而且下意識的擡起手遮擋在了眼前。
“老大,不是我說,對何俊那雜碎,根本就不是給他找點兒麻煩的問題了,直接找幾個人廢了他纔對!”
吊子趨步上前,附和着潘豹的話。
“廢了他!廢了他!廢了他!”
沒料到,潘豹一個突然轉身,伸手又在他的頭上連着拍了三下,啪啪啪又開三炮!
他的情緒十分不穩定,就連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的吊子都不知道他那一會兒會抽瘋!
就像現在,吊子原本以爲剛剛附和他的話能得到他的一個好臉色,哪知道平白無故的腦袋瓜上又捱了三炮!
“我問你,你他瑪德能有本事廢了他嗎?”
潘豹衝着低頭站在一邊的吊子咆哮。其實,這也難怪他咆哮,憑着他手下豢養的這些保鏢打手,每天都要消耗他數以萬計的錢,卻沒有誰能對付的了看似弱不禁風的何俊,這讓他怎麼能不生氣呢?
“我,我……我……”吊子說了一連竄的“我”,但是終究沒有吐出來後面的字兒。
不錯,他沒有十成的把握對付何俊,不但如此,他還清晰的記得在何俊手裡吃的虧,還有那個牛鼻子老道,就像是何俊的保護神,總是會在他面臨絕境的時候出現在他身邊出手相救!
好吧,既然自己沒有本事拿下何俊,那就先聽一聽主子潘豹是怎麼要給何俊找點兒麻煩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