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茉莉!
顧茉莉是蕭默的女朋友,她爲何從來不說?
程箏然心中不快。虧得她還擔心顧女王的終身大事,給她介紹秦鬱臣。想起那天的情景,程箏然只覺得,這三人之間,是一本糊塗的不能再糊塗的爛帳。
程箏然撅着嘴,蕭逸摸摸她腦袋,“今天會老宅了,見到媽了?”
說到自己的事,程箏然暫時把不快扔在身後,“今天伯母去看婚禮場地了。我明天再去。”
蕭逸若有所思,“是不是我也應該去看看。”
次日,蕭逸和程箏然回到老宅。蕭母畫着精緻的妝容,見到兩人笑容滿面,“你們終於來了。我們走吧。”
程箏然不明所以。怎麼剛來就要走?
蕭逸朝她眨眨眼。跟着媽走,絕不會有錯。
蕭母坐在副駕駛座,蕭逸和程箏然坐在後排。車內冷清,蕭母尋了個話題,“我昨天去如月樓訂飯,看到老陳家的那位,沒想到她家兒媳婦去年剛進門,現在就肚大了。我瞧着那樣子,肯定是個大胖小子。哼。老陳家的居然小看我報不上孫子。箏然,到時候全看你了。”
程箏然鬧了個大紅臉。動動嘴不知道該怎麼回話,只能眼巴巴看着蕭逸。
蕭逸當然會幫她。
“媽,你放心,兒子一定會努力的。一年後你不僅會有孫子,還會有孫女。”
程箏然毫不客氣地掐在他腰上。
蕭逸疼得齜牙咧嘴,在程箏然耳邊嬉笑:“難道你不想要孩子?屬於你和我的孩子?”
程箏然又羞又氣,說不出話,只能惡狠狠瞪着他。
程箏然的小眼神像極了某種動物,蕭逸心中的惡魔蠢蠢欲動,冷不防急剎車,蕭逸的頭磕在程箏然臉上,程箏然捂着鼻子,控訴,“你謀殺親妻。”
蕭逸揉揉下巴,眯起眼睛。早知道會有這麼一下,還不如直接親她一口。
蕭母嚴厲問道:“怎麼回事?”
一個皮球滾落在路中間,一小孩屁顛屁顛跑來揀。小孩的媽媽跟在後面大喊,“小混蛋,跑慢點。”
蕭逸勸道:“媽,你看那孩子多可愛。”
蕭母不耐煩地揮手,“算了。走吧。”
剛纔的急剎車讓蕭母受驚。按照蕭母養尊處優的脾性,一般情況下肯定饒不了對方。但看在哪個孩子的份上,居然息事寧人,看來蕭母真的很喜歡孩子。
程箏然不動聲色思量,然後悄悄問蕭逸,“剛纔那女人叫那個孩子是小混蛋,那孩子的爸爸豈不是大混蛋?”
蕭母一聽,捂嘴輕笑,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程箏然不明所以,待看到蕭逸意味深長盯着自己的胸前,似有所悟,趕緊扭轉身體不看他。
車子停在一個小花園。
亭臺樓閣,小橋流水,一樣都不少。程箏然跟着蕭逸下車,踩着紅地毯往前走。腳下的觸感告訴程箏然,這是條鵝卵石路。
遠遠的看到前方有個氣充拱門,拱門上寫着圓滿婚慶公司。門
童穿着燕尾服,朝三人鞠躬,迎賓的女孩子身着旗袍,領着他們來到獨立的招待廳。
整個過程中,蕭母走在前方,昂首挺胸,目不斜視。蕭逸冷漠倨傲,只是死死挽着程箏然的手。
沒想到區區一個婚慶公司都能擺出五星級酒店的譜,程箏然雖然驚訝,眼睛多瞟了兩眼,還是默不作聲走在蕭逸旁邊。把貴婦人的氣質完全發揮出來。
招待廳完全採用西歐的建築風格,大理石地板,高大明亮的窗戶,螺旋樓梯,程箏然剛習慣外面的中式風格,一看到招待廳,有中眼前一亮的感覺。
迎賓小姐留下介紹手冊,離開。
蕭母對程箏然說:“這家婚慶公司承辦過很多大型婚禮。我之前海選的婚禮方案都是出自這家婚慶公司。”
程箏然腦洞打開。從幾百份策劃案中脫穎而出,已經很苦難,難的是十分策劃案都出自同一家公司。這是要壟斷的節奏。
程箏然拿過策劃案,公司的負責人大步流星走來,“夫人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
負責人三十多歲,面容和藹,看到蕭逸和程箏然,向兩人點頭示意,態度不卑不亢。
蕭逸闔上策劃案,言簡意賅,“對你們公司的實力,我還是相信的。只是你們給出的策劃案都不符合我們的意思。這樣,我們在商討一下,一會兒再和您交流。”
“好的。”
負責人沒多說,只是吩咐侍從上茶,然後離開。倒是蕭母一臉不贊同地瞪着蕭逸:“你這個臭小子,老孃我辛辛苦苦給你操勞,你一句不符合心意就全盤否決。欠揍是吧?”
蕭逸臭屁地不發一言。
蕭母找援助,“箏然,你未婚夫欺負老人,你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
程箏然啞然。她應該怎麼做?站在未來婆婆的一邊還是站在老公一邊?不是一般男人才受這種夾板氣,爲何她的情況迥然不同!
蕭逸彈彈衣袖,說得雲淡風輕,“媽,蕭氏企業總裁的婚禮,即使不用大張旗鼓,也熱鬧非凡。更何況你兒子和兒媳婦都是低調的人,總不能因爲一場婚禮就違背本性吧。更何況,鬧得太狠,我們哪有心情洞房。”
程箏然除了抽動嘴角,只能抽動嘴角。
他所有的理由中,恐怕只有最後一條是真心實意的。
蕭母的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好聲好氣地和蕭逸說:“還是你想的周全。那婚禮你想怎麼辦?”
蕭逸看着程箏然,眼睛緩緩眯起,“只是一場簡單的家宴,不過地點要慎重選擇。”
蕭母叨叨着翻看婚禮策劃案,立志一定要操辦好這場婚禮。
程箏然不發一言。蕭逸拉拉她的手,“我全盤做決定,沒聽取你的意見。你生氣了?”
程箏然有些迷茫。
她知道她要跟着這個男人。但沒想到現實中還有這麼多瑣碎的事情,她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感應過來時,已經塵埃落定。
“我也不知道。不過把自己的婚禮當成有心人的交際場所,確實
很心塞。”想了想又說:“你的決定總是對的。我聽你的。”
蕭母查看全國各地的地形圖,耳朵直直豎起來偷聽兩人的對話。心中暗喜,小丫頭知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還真不錯。
蕭逸說:“很多人喜歡去法國。我也覺得法國不錯,哪裡是愛情的聖地。”
程箏然“嗯”了一聲,蕭逸緊接着說:“但是我還是想去海邊。白天舉辦婚禮,晚上還有篝火晚會。你戴着花環和我圍繞着火堆跳舞。”
隨着蕭逸的描述,程箏然好像看到婚禮的場景。兩人手拉手跳舞,接受親朋好友的祝福,比冷冰冰的形式化婚禮要好很多。
蕭逸和蕭母敲定婚禮流程,程箏然藉口上廁所離開。走到房間外的花園,坐在藤蔓植物遮蔽的亭子裡,程箏然忽然心很靜。
很多女人都有婚前恐懼症。她也有。蕭逸和蕭母談論婚禮細節時,她腦中只有逃離的衝動。這種感覺很奇怪,說不清道不明,也許過段時間就好了。
“箏然。”有人叫她的名字。
程箏然驚訝。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都能遇到熟人。扭頭,看到陸晨宇,程箏然驚訝變成驚恐。
“你怎麼在這兒?”程箏然滿心戒備。她至今還記得陸晨宇對她做的事情。雖然她顧念舊情不想趕盡殺絕,但她同樣不想再見他。
“箏然,你就這麼心狠?”陸晨宇狼狽而憔悴,西裝革履下的身體微微佝僂。
心猛地疼了一下。畢竟在一起四年,看到他如此落拓,程箏然嘴裡也有些苦澀。
“多說無益,再見。”
陸晨宇攔在她面前,一雙幽深的眼睛盯着她,“不要嫁給他。他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
程箏然沉下臉,氣場全開,“現在的你,有什麼立場警告我?陸晨宇,我真是瞎了眼纔看上你。”
陸晨宇仰天大笑,指着自己的胸膛,惡狠狠地說:“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就是拜蕭逸所賜。那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箏然,你跟了他,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就是例子。”
程箏然斂下目光。
陸晨宇總是這樣,明明是自己的責任,但因爲不敢承擔,總是找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理由推脫,她以前想着他還年輕,以後長大了就會懂事,沒想到這種性格和年齡無關,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固執地認爲是別人的錯。
“你別走。”
見程箏然轉身要從側面的臺階離開,陸晨宇拉住她的胳膊。
程箏然轉身,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巴掌。
桃花眼中泛起不可思議。
“箏然,你打我?”
曾經,她最喜歡這雙眼睛。而現在,她只覺得噁心。
“技不如人,就別找藉口。你靠女人上位的那天,我就再也看不上你了。”
陸晨宇愣了一下,急忙解釋:“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不是你隱瞞程氏千金的身份,我肯定不會和蔣心雅結婚。我愛的人還是你。從來沒有變過。箏然,你相信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