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沉思。
如果維爾集團打算和蕭氏企業合作,爲何要她設計蕭逸?這樣多此一舉,對集團有何好處?父親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客廳中傳來張瑞和劉若昀的笑聲,安雅收起心事,笑容滿面來到客廳。
張瑞放了一張光碟。熱辣的桑巴舞曲。
劉若昀彎腰把茶几挪到牆角,沙發推到牆邊,整個客廳就是巨大的舞池。
安雅對味道很敏感,一下子就聞出來劉若昀燉的雞湯,跑到廚房嚐了一口,發現竟然比酒店大廚的手藝還好。
張瑞靠在廚房門口,說:“原來你躲在這裡偷吃,先出去玩唄?”
劉若昀消失兩分鐘,出現時換了一件超短裙,化着濃烈的妝容,儼然一個泡吧的小妞。
安雅明瞭,打開霓虹燈,五光十色的光芒一灑而下,乾淨整潔的客廳立刻變得喧囂誘惑。
桑巴舞曲震耳欲聾,劉若昀隨着節奏扭動身體,張瑞在一邊看着,手中端着酒杯,細長的眼睛眯起。安雅看着他的側臉,挑眉。
上次見面時,劉若昀和張瑞不對盤,沒想到兩人進展挺快。
劉若昀不好意思把張瑞拉進舞池,一把抓住安雅的胳膊,“來,一起玩。”
安雅覺得自己的很可憐,她還餓着肚子,就要蹦蹦跳跳。
抱怨的想法一閃而逝,她發現劉若昀其實很會玩,尤其是雙人舞跳得很帶勁。
兩人不知跳了多久,張瑞加入,三人抱成一團,一邊嬉笑一邊大吼,渴了就喝酒,餓了還和酒。直到筋疲力盡,躺倒在沙發上。
安雅醒來時,一眼看到睡在自己懷裡的劉若昀。張瑞則靠着沙發睡在地上。安雅起了捉弄兩人的念頭,輕輕把劉若昀放在張瑞腿上,做出張瑞抱着劉若昀的姿勢,繼續裝睡。
她以爲,她都醒了,那兩人應該很快就會醒來。沒想到她數星星數到第二百三十一顆,才聽到腳邊的動靜。
劉若昀嘟囔:“你怎麼在這兒?”
張瑞可憐巴巴地說:“我不知道,哎,我的清白啊。”
劉若昀好像很生氣,惡狠狠地說:“再說,我撕爛你的嘴。”
安雅伸懶腰起來,聲音模糊地問:“你們在吵架?”
果然,沙發腳的兩人一起盯着她看,異口同聲地說:“沒有。”
安雅失笑。
生活多數時候很枯燥,捉弄一兩個人還是很好玩的。至於他們以後的發展,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簡單整理上衣,安雅說:“瘋了一晚上,我該走了。下次我請客。”
醒來時發生的意外讓劉若昀大腦當機,愣愣的嗯了一聲,開始收拾滿地狼藉。
張瑞肯定,這丫頭就是雷聲大雨點小,估計現在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忍笑問道:“小姑娘,你打算怎麼辦?”
收拾完地上的空瓶子,劉若昀恢復理智,
想當初,她身邊都是會玩的人,她耳濡目染學了很多,自己也變得會玩。但會玩並不是貪玩。她有底線,而且底線比一般人都高。所以一醒來看到自己躺在陌生男人懷
中,讓她很驚訝,並且這種驚訝持續很長時間。
張瑞沒想到會受到冷遇。
他可是女人堆裡的寵兒,而且把愛護女性當成己任。劉若昀的態度讓他傷心,張瑞跟在她屁股後追問,“你要是生氣,我可以對你負責。”
劉若昀停下手中的活兒,用命令的口吻說:“什麼?”
張瑞嘻嘻一笑,“或者你對我負責也可以。”
劉若昀嚴肅地說:“雖然我喝的一談糊塗,但不代表我是傻子。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所以,不存在誰對誰負責的問題。”
張瑞張口就說:“但是我喜歡你。所以想和你糾纏。”
說完,劉若昀愣了,張瑞自己也愣了。
半分鐘後,劉若昀淡定地說:“我該上班了。這事以後再說。”說完,飛快消失。
張瑞摸摸下巴,思考。
剛纔的話是一時興趣,還是潛意識中已經認定她,不小心說出來?想着剛纔逃跑的小身影,張瑞忽然發現,以後的生活中要是充滿這樣的趣事,肯定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
劉若昀氣喘吁吁跑回臥室,用後背抵住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見過很多男人,欣賞她的,她欣賞的,他們能愉快交談。而張瑞是第一個能讓她情緒失控的男人。莫非,她對這種類型的人有感?
劉若昀覺得這個世界在眼前扭曲,站立不穩,倒在牀上。
哎,她找人喝酒就是爲了慶祝自己能下定決心單身,但轉眼,她就有了心動的男人。莫非,這就是天意?
秦川留在家中的時間不多,便把顧茉莉託付給程箏然。好在顧茉莉的孩子不是很鬧騰,程箏然照看孕婦相對輕鬆。但過了兩天,程箏然就發現自己錯的離譜。
顧茉莉晚上睡不着覺,翻來覆去嘆息,程箏然迷迷糊糊中起來開燈,發現顧茉莉腿腫了,忍着睡意幫她揉腿。顧茉莉胃口不好,程箏然查食譜,想方設法做好吃的。顧茉莉白天貪睡,程箏然就守在她牀旁邊拿着平板無聲地玩遊戲。
如此熬了一個星期,程箏然就盼着蕭逸回家,這樣她就有藉口離開。
不是她嫌棄顧茉莉,而是照顧孕婦實在是一件糟心的事。
懷孕很辛苦,看護同樣辛苦。
程箏然想起上次在醫院中聽到小護士談論:在醫院中最能看出夫妻之間是否有真情實感。要是一個男人連你生病壞孩子都能缺席,你還能相信他和你同甘共苦?
秦川不是逃避責任的人,只是責任繁忙,請了兩三個保姆,只是顧茉莉看着眼暈,就把人辭退了。後來秦母上門照顧兒媳婦,顧茉莉不喜歡和長輩共處一室,秦母又離開。程箏然在她身邊,顧茉莉稍微舒服些,但程箏然畢竟只是朋友,顧茉莉十分想念秦川,每次難受的時候就在電話中痛罵秦川,秦川只能乖乖受着。
過了兩天,秦川回來,一進門就安慰顧茉莉,並且承諾會一直陪着她。顧茉莉雖然知道這話哄騙的意味佔了多半,但心情還是由陰轉晴。
顧茉莉等來秦川,但程箏然並沒有等來蕭逸,而是蕭逸回國的消息。
蕭逸離開前,沒有和她打招呼,只是琳達給她打了個電話。蕭逸在國外一個星期,沒有和她聯繫,回國的消息還是從別人口中聽到。這樣不合常理。
和蕭逸做了一年夫妻,程箏然對蕭逸很瞭解,也很信任。她覺得,他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但是程箏然等了三天,始終沒見蕭逸給他打電話,開始坐立不安。
去蕭氏辦公大樓找蕭逸,前臺仍和以前一樣笑得甜蜜,卻回覆她,蕭逸已經不是執行總裁,無法聯繫到蕭逸。程箏然坐在休息廳等,琳達匆匆下來,陪着她喝了一天咖啡,隻字不提蕭逸的下落。
琳達是總裁助理,每天日理萬機,居然把大把時間浪費在陪她喝咖啡上。程箏然很愧疚,從辦公大樓離開。
程箏然離開後,來到蕭逸常去的酒吧。在喧鬧的舞池中被人擠了又擠,始終沒看到蕭逸的影子。反而是有不少人端着酒杯請她喝酒。
程箏然只當未見,高傲的態度惹怒來人,一羣人把她圍住。
後來不知道發生何事,圍着她的人一下子散開。
程箏然心中記掛蕭逸,不做多想,從就把出來,直奔老宅。
蕭逸是蕭爺爺免職的,出差也是蕭爺爺安排的,蕭爺爺肯定知道蕭逸的下落。
來到老宅,程箏然最先看到守在門口的管家。
程箏然笑着打招呼,管家不好意思地說:“沒想到您回來。我都沒準備。”
程箏然說:“你怎麼守在外邊?難道里面?”
管家低頭,“老爺子吩咐,不讓閒雜人等進屋。”
程箏然大驚。身份一般的人連大門就進不來,這只是家門,卻讓管家守在門口。難道這個閒雜人等是指家裡人?
念頭轉了一圈,程箏然說:“難道你說的閒人是我?不可能。你看,爺爺還朝我招手?”
管家順着她視線一看,程箏然趁其不備衝進客廳。
客廳中人坐着滿滿的,都是熟面孔,此時,都驚訝看着她。
程箏然覺得好笑。難道她不應該來?
沉默中,最先說話的人是被沙發靠背遮擋住的人,白少雪。
“程姐姐,你來了。”
她不是隨着白少夜出國了,怎麼會在這裡?程箏然視線從她身上移開,看向蕭逸,“你出差回國怎麼都不和我打招呼?害的我擔心。”
說着做到蕭逸身邊。
不知是不是錯覺,蕭逸主動地朝遠離她的方向挪動幾分。
蕭逸本來就坐在白少雪身邊,這一挪動,幾乎要和白少雪貼在一起。
一人佔一片沙發的蕭爺爺敲敲柺杖,“丫頭,跟我來書房。”
程箏然沒反應過來。
白少雪提醒,“程姐姐……”
“我不是你姐姐。”程箏然起身,瞪了蕭逸一眼,隨着蕭爺爺上樓。
蕭逸眯起眼睛,沉默不語。
白少雪很是委屈,“以前我這麼稱呼她,她也沒生氣呀。怎麼這次?”
蕭逸說:“沒事。以後注意就行。”
白少雪揣摩,這是什麼意思?
(本章完)